瑶臺五凤-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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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希贤连连点首道:
“不错,如此说来,她当时极可能是完全不知情了。”
胡天赐沉思着接道:
“师傅,天赐还有另一种构想。”
宋希贤苦笑道:
“想到什么就说吧!可别吊胃口。”
胡大赐正容接道:
“我想,欧阳翠所说的那番话,极可能是奉命虚构,以诱使我们师徒俩上当的?”
宋希贤“晤”了一声道:
“有此可能,说来,倒真算是旁观者清了。”
胡天赐正容如故地接道:
“师傅,我们可以如此假设,但事关恩师骨肉,在行动上,我们却不能不特别慎重。”
宋希贤注目问道:
“依你之见呢?”
胡天赐笑道:
“依天赐之见,他们始妄言之,我们就妄信之……”
宋希贤一怔道:
“那不是要接受他们的要挟?”
胡天赐道:
“姑妄信之,可并非立即接受他们的条件,师傅请附耳过来接着,师徒两贴耳密谈了约莫盏茶夫之后,宋希贤才拍了拍爱徒的肩头,含笑道:
“好!好!能够为师傅想出这么一个好主意来,总算我这一番心血没白费。”
胡天赐笑问道:
“师傅,你这是夸奖天赐,还是在为自己脸上贴金?”
宋希贤手抚长须,得意的笑道:
“两者都是,两者都是。”
师徒相互一笑之后,宋希贤才一整神色道:
“天赐,现在,该说你自己的事情了。”
胡天赐一楞道:
“我的什么事情啊?”
宋希贤正容接道:
“你到开封,是所为何来?”
一触及自己的问题,胡天赐脸上的笑容,立即就凝结住了,少顷之后,才长叹一声道:
“不知师傅何以教我?”
宋希贤道:
“目前,当务之急,是阻止令尊与南宫秀,宇文哲他们聚成一气,然后,再由你伺机在令尊面前,表明身份,诱导令尊莫介入江湖恩怨之中。”
接着,又苦笑一声道:
‘当然,这不过是一个原则,实行起来,技术上的困难,自然难免。”
胡天赐剑眉深锁,长叹一声道:
“师傅,这儿的情况,我还没弄清楚。”
“这个。”宋希贤接道:
“我自然会就我所获消息,提供你参考……”
师徒两人这一商量,足足商量了将近半个时辰,胡天赐才告辞离去。
当夜,二更过后,开封城中,那首屈一指的“吉星客栈”前,一辆疾驰而来的起套马车,戛然而止,车帘掀外,走出一位面蒙青纱,身着青缎面狐袭长袍的中年文士来。
此人穿着打扮,有点像游方秀士,也有点像豪门中的膏梁子弟,同是,由于其戴着一幅蒙面纱巾,更有点像武林中人。
他,刚刚走下马车,闻声出迎的店小二,连忙上前,哈谄笑道:
“相公是住店?”
青袍人将手中的一支书笺,向店小二手中一递,冷然接道:
“我不住店,跑来客栈干么?”
“是是……”店小二连声歉笑道:
“小的不会说话,相公多多原谅。请!请!”
青袍人一面缓步登上台阶,一面问道:
“有没有清静的上房?”
店小二道:
“有,有,包你满意就是。”
青袍人道:
“我要二楼上面,临后花院的房间。”
店小二连声道:
“好的,好的……”
由于时已快迎三更,天气又太冷,尽管这“吉星客栈”住的旅客甚多,却已大部入睡,因而显的颇为宁静。
店小二将青袍人安顿下来之后,才谄笑着问道;“爷,你是远道来的吧?”
“我由关外来。”
店小二“哦”了一声道:
“那真是远道来的资客。”
他,搓了搓手,又诌笑着接道:
“爷,小的先将火盆端来,你,要不要宵夜。”
青袍人的语声,不带一丝感情:
“快半夜了,我当然要消夜了,啊!对了,先给我打盆热水来,我要洗洗脸。”
店小二连声恭应道:
“是,是,小的马上就来……”
店小二离去之后,青袍人打开后窗门,凭窗向外打量。
不错,这个房间,委实是紧邻着后花院,在地面积雪反映之下,举目所及,一切尽收眼底,尤其是紧伴着窗下的两个独院,更是一目了然。
但他并未多事浏览,仅仅匆匆一瞥之后,又立即将窗门关上了。
少顷后,两个店小二,一个捧着洗脸盆,一个站着火盆,匆匆走了进来,原先那个店小二并含笑说道:
“爷!点心也马上就来。”
青袍人挥挥手道
“好,你们先下去。”
“是!”
两个店小二哈腰退走之后,青袍人立即闩上房门,低声自语着:
“这东西,带在脸上可真不是味道……”
说着,已将蒙而纱巾揭了下来,现出一张满脸疤痕的丑脸,那张脸,不但丑,而且也狰狞可怕。
他,对着铜镜,自己端详了一下,才含笑着自语道:
“这是何苦来……”
话声中,抬手向脸上一抹,刹时之间,就换了一个人,原来赫然就是胡天赐。
他,看着铜镜,扮一个鬼脸,立即匆匆的洗了一把脸,又将人皮面具和纱巾带上。
他这里刚刚弄好,店小二已在敲门了:
“爷,点心来了。”
胡大赐打开房门,一阵扑鼻异香,使他禁不住脱口赞道:
“好香!”
店小二一面家食盘摆在桌子上,一面诌笑道:
“爷,小店这点心,也是“开封”城中最有名的,保证色,香,味具佳。”
胡天赐卸向他打置着,笑问道:
“小二哥,你叫什么名字?”
店小二哈腰道:
“小的叫王大。”
“王大。”胡天赐笑道:
“我们两人的身才,长的都差不多阿!”
店小二笑道:
“爷!小的怎能跟你比。”
胡天赐取出两重的银子,递与小二道:
“王大,这个,你收下买点酒喝。”
店小二这会是见钱眼“闭”了,他的眼睛,笑的只剩下条小缝,连连哈腰道:
“多谢,多谢,爷,你有什么吩咐?”
胡天赐道:
“现在,你忙不忙?”
“不忙不忙。”店小二含笑接道:
“爷,别说现在客人都已入睡了,没有什么事,就是再忙,我也该为你服务呀!”
胡天赐心中暗笑道:
“你不是为我服务,你是在为银子服务啊……”
但他口中却笑道:
“你先将房门关上,我有话同你说。”
“是。”店小二将房门关上之后,又自作聪明的低声诌道:
“爷,你……你是否要……叫一个粉头?”
胡天赐连忙摇手接道:
“别胡说,我有正经事说,你先坐下来。”
店小二搓着手,讪笑道:
“小的站着也一样。”
胡天赐道:
“站着就站着吧”
他,坐了下来,吃了一些点心之后,才以最低的声音对店小二问道:
“隔整住的是什么人?”
他这房间,位于走道的尽头,所以,除了走道对面之外,只有左隔壁才有房间。”
店小二也以最低的语声道:
“隔壁住的是一位游学秀才,是过年以前来的,住了快半个月了。”
胡天赐接问道:
“对面那一间,没有住人。”
店小二道:
“是的,那一间还空着。”
胡天赐沉思着接道:
“明天,同你掌柜的说说,对面一间,由我包下来,别再给别人。”
店小二连连点头道:
“是的……小的待会马上就去说。”
胡天赐接问道:
“下面那两个独门院中,都住满了人?”
店小二点头道:
“是的。
胡天赐道。
“那些人都是由“新疆”来的?”
“正是,正是。”店小二含笑问道:
“爷,你怎么知道?”
胡天赐笑道:
“我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
他,沉思片刻之后,才低声接道:
“来,你附耳过来。”
店小二有点受宠若惊的,走近胡天赐身边,胡天赐向他贴耳密语了一阵之后,才语声略扬的问道:
“怎么样?”
店小二有点为难的道:
“小的是没问题,不过,最好是请相公同咱们掌柜的交代一声。
胡天赐点点头道:
“好!你带我去见你们掌柜的去……”
店小二连忙接道:
“不,理由要咱们掌柜的这里来。”
胡天赐没再说话,起身拉着店小二的手,向室外走去。
等他由掌柜那边回来时,已经快近四更了。”
他记的很清楚,身已出门时,房门是关好了的,可是,此刻,那本已关好的房门,却开了一道尺许宽的缝,成了“迎风户半开”的状态。
他,微微一怔之下,随即轻轻开房门,淡然一笑道:
“贵宾来临,未曾远迎,罪过,罪过。”
原来,室内正有一位年轻的蓝袍书生,冲着他神秘的笑着。
蓝袍书生目光有神,向胡天赐注视少顷之后,才抱拳一笑道:
“客来不速,并且乘虚擅入,阁下不以宵小见责,反而以礼待之,果然不愧为逍遥老人的传人。”
后面这一句话,是以真气传音说出,但胡天赐乍听之下,却仍然禁不住心头一惊,那蒙面纱巾,也随之一了波动。
因为,胡天赐到这“吉星客栈”来,只有乃师宋希贤和永昌镖局的老仆白忠二人知道,而目前这位不速之客的陌生人,竟能一口道破他的来历,这情形,教胡天赐怎能不为之大感震惊。
不过,他是艺高人胆大,虽惊而不惧,同时,因对方的眼神色之间,并无恶意,也使他放心不少。
于是,他随手关好房门,含笑接道:
“兄台谬奖了,请坐!请坐!”
蓝袍书生在客位坐下之后,端起他自己早已倒好的一杯凉茶笑了笑道:
“寒夜客来茶当酒、其是之谓欤!”
胡天赐笑问道:“兄台连夜位临,不知有何见教?”
蓝袍书生答非所问地,以真气传音笑道:
“好好一个美男子,却偏偏要装成这个怪模样,胡兄,你这是所为何来?”
对方既然知道他是逍遥老人的衣钵传人,此刻再叫破他的姓氏,也就不足为奇了。
因此,胡天赐仅仅是暗中一蹙眉峰道:
“在下再申请前辈,请说明来意?”
蓝袍书生笑道:“可能我比你要痴长几岁,应该称你一声老弟才对。”
话锋一顿,又注目问道:“老弟为何不先请教我的尊姓大名?”
胡天赐只好苦笑道:“好!小弟敬谨请教?”
蓝袍书主神秘地一笑道:
“我就是你现在的‘芳邻’呀!”
胡天赐“啊”了一声道:“原来你是听到我方才同店小二所说的谈话。”
蓝袍书生依然笑得很神秘!
“老弟,我不但听到你们方才的谈话,也看到卸除人皮面具后的真而目,而且,事实上,你到达“开封”城以后的活动,我都大略知道。”
胡天赐只好苦笑道:“可是,你还没说出来历哩!”
“不错!”蓝袍书生含笑点首道:
“知道我的来历之后,这些,也就不足为奇了。”
胡天赐漫应道:“我正恭听着哩!”
蓝袍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