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歌传-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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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邃的夜空,存留着些许如梦如幻的妖紫红。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一位小孩儿哆哆嗦嗦地走在寂静的河边,一遍又一遍地敲着生锈的铜钟。只见着她身着一件破破烂烂的笨重的蓑衣,手提一盏看样子快要熄灭的青烛火灯。她的头发被扎成秀气干练的盘头,灰头土脸的,一双眼怯怯地环顾四周。
不知怎么的,今天的夜简直是静的骇人。大片大片的浓云层层叠叠的笼盖住皎洁的月,格外冰冷的刺骨萧风吹过,吹进蓑衣的缝隙,使那小女孩儿不禁打了个寒颤。
妖紫红的天空中飞过一个迅猛地魅红色身影,齐腰的长发,缥缈的霓裳,这一切,在这拥有莫名玄幻味道的夜中,显得更加的神秘不可测了。
小女孩偶然仰起头,却发现了在天空中飞过的身影。她使劲揉揉眼睛,将这,看得更清楚了。
“有神仙!有神仙!”
她惊喜地跳了起来,可又在一眨眼间,消失不见了。
“咦?难道是我看错了么?神仙姐姐怎么又不见了?”小女孩儿依旧呆呆地望着星空。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过了半晌,她又继续敲钟行走起来。
红衣仙女眨眨眼,显出了那长长的翘眉。她站在云朵之上,望望遥远的人界,喃喃自语道:“被发现了么?”
不远处,响起巡夜兵走动之声。红衣仙女皱皱眉,嘟嘟嘴:“怎么这么快就差到这儿了?我都还没玩儿够呢!”
随即,她又便轻功一跃,隐于围墙边的大树之中。
围墙中央的檀木门之上挂着一个镀金牌匾,赫然写道:
紫霞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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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人间之约
人界;荆州;街
两人界;荆州;街两边是密密麻麻的商铺,酒肆里摇摇晃晃地走出几个醉汉,布店中来来回回走着搬货的伙计。买糖人的铺前,围满了馋嘴的小孩儿,却很快又被赶走,只能远远地观望着,嗅着那糖馨甜的香味。妇人带着孩子买香包辟邪,挑挑拣拣。一切,都显得如此得平安幸福。
一个身穿麻布衣裳的小女孩,一边在大街上走着,一边巴巴地望着包子铺上热气腾腾的大肉包,都馋到心里去了。她呆呆愣愣地走在人群中间,显得格格不入。
“叔叔,可以给我一个包子吗?”小女孩摸摸空空的肚子,显得有些可怜巴巴,“我可以帮您做事的!别看我个子小,干活可勤快呢!”
“有铜板么?”那个包子铺伙计斜着眼看着她。
“我。。。。。。我。。。。。。”小女孩儿只是用着恳求的眼神看着那个小伙计,却始终没有肯定他提的问题。
“那就滚呗!没钱来干什么?我们这里,不需要你!走走走走,别挡我生意。”
小女孩见店铺伙计已经开始驱逐自己,只能识趣地走开。
天空中,已抹来一笔的红晕。不出一个时辰,必定天黑。
她揣揣口袋,连仅剩的最后一个馒头也吃光了。慢慢走着,先找一个可落脚之地吧。
离开城镇,走向乡野,一切都开始慢慢熟悉起来。
不知不觉间,竟走向了万秀庄。村口的那间老屋子,早已被横蛮的地主占为己有,烧为灰烬,只留下一些残木。而大部分的位置,则有四五个个苦力农民在劳作着。
小女孩儿只是躲在一棵白桦树后,看着自己曾经的那个家,却不敢靠前。要是地主看见了她,还不得把她抓去当苦力,作为地契的纳金?
突然,一个在其中劳作的身影抬起头,无意间发现了躲在白桦树后的小女孩——原来是月婵姐姐啊。
在记忆中,月婵姐姐总是待她很好的,几乎隔三差五地就会来她家中,给她几颗糖或者是一斗米,为人也十分善良,经常教她写写字或者是读读古诗。
小女孩儿一见是她,激动得都要哭了出来。月婵姐姐朝她笑了笑,脸上不由得有了几分尴尬。她走顾右盼了一会儿,又和旁边的农民攀谈了几句,向小女孩的这个方向走来。
“月婵姐姐,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家的房子怎么会被烧了?我爹娘。。。。。。”小女孩儿呆呆怔怔地望着月婵,心中不免生出几分苦涩。
“千湘,你也莫难过。你爹娘因为无钱还债,拖时数年,已被地主。。。。。。杀害。坟就在山后,若是想去拜拜的话,就小心些,别被抓去做苦力了。”月婵姐姐伸出手,帮她理好零乱的刘海。
“月婵姐姐,你一定是在骗我的吧?我爹娘不会死的,不会死的!”千湘似乎有点难以接受事实。
“姐姐没有骗你。傻丫头,你爹娘把你赶出家门,就是为了让你不受牵连啊。这几天在外面吃了很多苦吧?姐姐这里还有几个子儿,你好生收下吧,也好给自己买点吃的。”月婵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几枚铜板。
千湘无助的小眼神无辜地看着月婵姐姐,拼命地摇头:“不不不,千湘不要钱。千湘已经没有爹娘了,不想再没有月婵姐姐。我只要姐姐陪我。你不要离开千湘好不好?”
月婵朝着千湘露出安慰的一笑:“千湘,不是姐姐不想容你,我也是被迫给地主做苦力,你要是跟着我,生活只会更苦罢了。乖,听姐姐话。今晚过了,就一直往襄南山走,去幽都,幽都繁华得很,定有收容你之处。也可以去那里找缥缈宫,兴许他们会收你为弟子。”
“真的。。。。。。真的可以去么?”她把泪擦干,两个泪眼汪汪的大眼睛朝着月婵扑闪扑闪。
“当然了,姐姐难道会骗你么?”月婵把几个子儿硬塞在她的手里,“快收下吧。”
千湘的小脸上浮起一丝红晕,朝她点点头:“姐姐,谢谢你!”
月婵回头看了看,似乎发现了地主从远处走来的影子,紧张言道:“千湘乖,姐姐必须要回去干活了。不然地主发现在偷懒,那可就完了。一路小心!”月婵姐姐丢下一句话,便又飞跑到田中。
“哼哼,地主真是个大坏人!杀了爹娘,又押着月婵姐姐做苦力。待我去缥缈宫学来一身武术,定将他打个落花流水!”
千湘一边自言自语着,一边又像一直小兔一般溜进山后。既然月婵姐姐都说了,爹娘的坟就在这山后,那么且去拜拜吧。
。。。。。。
“这个,就是爹娘的墓么?”千湘眼一尖,猛然间发现了在杂草中间插着的一块木板。她学识不高,只认出了爹娘的姓名,其他文字,便都不认识了。
她蹲下来,把周围的杂草一一拔掉,在坟头放了一个子儿,拜了几拜。水千湘望着相依的两座坟,喃喃自语道:“爹、娘,你们的债我定会还清!放心吧,千湘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的!”说完,便起身,又回望了一眼,向着襄南山走去。
徒步走了半个时辰,天便黑了。听着周围落叶萧瑟之声,渐渐有些害怕起来。
“不行!必须要找个住处。。。。。。不然要是被野兽盯上了怎么办?”她一边小心翼翼地走着,一边借着残阳之光,慢慢向前走去。
远远望着,在重重绿树之间,隐约看见前方的庙尖,这不禁让水千湘有些毛骨悚然。因为曾经听爹爹说:深夜无人的破寺庙会闹鬼。虽说那时的水千湘并不相信,但是这件事真正地在面前发生,还是有点心虚。没办法,这荒郊野岭的大山,睡在外头,未免心更不安吧。
水千湘战战兢兢地顺着斜坡慢慢滑下去,看着渐渐暗下去的天。心里开始不住的发慌。
庙门是半掩着的,水千湘轻轻地推开木门,荒凉的寺庙似乎已经荒废许久了,到处都是蜘蛛网斑斑的,房梁上架着破烂的黄布,灰尘积的厚厚的一层,真是没发儿住人啦。
虽说是要打扫的,可当务之急是找柴生火,不然天一黑,就有的她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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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寺庙遇鬼
事不宜迟,她吹去一小部分的灰尘,即刻又坐了下来。打开麻布包袱,拿出火镰,敲击燧石,打出了火星,又在周围找了一些有些发潮的蓬松火绒,并用火星点着了。这时再乘胜追击,呼呼吹气,燃出火苗,便得到了火种。
说说容易,做做可难了。捣鼓了一会儿,火也终于燃了起来。千湘一脸的得意,这可是她的绝活呢。
借着火光,也算能够更清楚地勘察这寺庙的大堂。所能看见的,就是一座几乎顶着天花板的大佛。肥大的身躯,笑脸盈盈地凝视着前方,身披袈裟,手捻佛珠,可惜的是,上面结满了蜘蛛网,积满了灰尘,铂金的颜色也都掉了漆,显得有些黯然失色。
“这佛看着好吓人啊。。。。。。”水千湘心中微微发毛,却鉴于自己擅闯了这座寺庙而不敬。便在这尊佛前拜了几下,变恭恭敬敬的跑出去捡柴火了,在天还没全黑之前必须快点把火生大,早早睡下,明天好有精神赶路。
千湘踏着沾着露珠的小草,捡拾来一些或大或小的树枝来点旺火堆。
做完一切准备工作,她便脱下蓑衣,哆哆嗦嗦地抱着小腿在火堆边发抖——不是因为她冷,而是因为她心里不住地觉得害怕。佛像的两边就是黑幽幽的通道,似乎连接着后面的房间。越是看着,心里就越是觉得止不住的害怕。
算了算了,还是睡觉吧。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佛祖保佑我别被鬼冥发现就好。
千湘将蓑衣铺好后,又用多余的盖在身上,强迫自己睡着。耳边不住地冷风灌进来,背后一阵阴凉。她猛得回头一看,火堆仅剩的一点火苗也熄灭了。方才明明很旺,怎么现在一下就暗了呢?要是寺庙闹鬼,这现象岂不是。。。。。。鬼吹火(灯)?
虽心里想着要把火点上,却依旧不敢移动半步。
已到子时。
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呻吟,一群断头鬼、无身鬼,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漫无目的地飘来飘去,发出类似死者呻吟之声。据说,这些都是生前有怨气,死不瞑目之人,化作鬼魂来复仇或游荡着不愿轮回。
千湘虽是凡夫俗子,但是因为某种原因,竟然看见了那些鬼魂时隐时现的影子,吓得赶紧钻进蓑衣里去。她的小小身子被宽大的蓑衣盖得好好的,没有丝毫露陷,这才使她心中微微有了些许安全感。经过这一吓,睡意全无,机警地左顾右盼着,生怕被鬼魂瞧见,被抓去五马分尸。
可是,她忘记了一点:鬼魂是可以看透一切的,并不受物质阻碍。
众灵魂们很快便发现了水千湘,这可是唯一的活人呢,气息十分明显。
“嘎嘎嘎,吃了这小孩,准有元气。。。。。。”一个四不像的声音凌空响起,虽此声音尖锐,但却非常的轻微,按照千湘听起来耳中有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一会儿便开始头晕目眩,脚步不稳。
水千湘一咬下唇,抓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