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师:大师-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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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莫瑞拉是个聪明活泼的女孩,年龄与帕格相当,一双乌黑的瞳孔总显得乐盈盈的。
“那就去找卡塔拉啊。我猜她一直注意着你哦。”
帕格的脸颊顿时红了起来,抓起一个坐垫就朝他的朋友扔去。“该死的。闭嘴吧,快睡觉去。”
劳瑞笑的差点背过气。他躺回自己的铺子留下帕格一人独自沉思。
*屋外大风凛冽,帕格站在风中倍感凉意。劳瑞此时正骑在卡苏米的马上,年轻的军官则站在一旁看着。劳瑞已经教簇朗尼的工匠制作了骑马用的马鞍和笼头,这会儿他就在演示如何使用它们。
“这可是匹战马,”劳瑞叫道。“它很容易用缰绳驾驭”——说着他示范性的将缰绳甩到马脖子一侧,接着又是另外一边。——“当然您也可以用腿来指挥它如何转向。”他举起手向长男示范着动作。
接下来的三周他们一直在教这位年轻的贵族如何骑马,而且他在这方面很有天赋。劳瑞跃身下马,卡苏米替代了他的位置。起初这位簇朗尼人骑得很生疏,看来他对那个马鞍很不适应。当他被震得蹦起来时,帕格嚷道,“主人,快用您的腿夹住马肚子!”那匹马似乎是感到了肚子上的压力于是一路小跑起来。随着速度的加快,卡苏米看上去很兴奋。“放低您的脚跟!”帕格又叫到。只是,卡苏米不再顾及两名奴隶的指挥,使劲踢着马腹一骑决尘而去。
劳瑞看着他消失在牧场远方说道,“他要么天生就是个骑手否则他就是在寻死。”
帕格点了点头。“我想他已经掌握诀窍了。而且他也不乏勇气。”
劳瑞揪起一根草茎放进齿间轻嚼。然后盘坐在地上搔弄着一条母狗的耳背,它刚才还兴奋地追着马匹这会儿在他的抚弄下已安静地躺了在他脚边。它翻倒在地上轻轻地添着他的手。
劳瑞将注意力转向帕格。“我真想知道我们的那位年轻朋友心里在打什么算盘。”
帕格耸了耸肩。“你这是什么意思?”
“还记得我们刚来的时候吗?我听说卡苏米打算和他那三个乔迦朋友一同去办些事情。你看,那三个乔迦今天一早就离开了——不然贝塞尔就不会出窝溜达了——而且我还听到一些流言说那些交待给辛萨崴的长男的命令已经被改了。把这些事和这几天我们教他骑马学话的事搀和在一起想想看你能得到什么结果呢?”
帕格舒展了一下身子。“我没有什么头绪。”
“其实我也不清楚。”劳瑞不耐烦地说道。“但这些事情之间肯定有着不小的联系。”他望向远方轻声说道,“我只不过想周游世界唱歌说故事罢了,日后再找个经营旅店的寡妇过日子。”
帕格听了大笑起来。“我看你一定会有机会找到家酒馆继续你去那无聊的行当,毕竟这次的经历可是个好题材。”
“是还算精彩。你看我跟着一队民兵闯进一只簇朗尼军队。此后又遭受到接连不断的打击,先是在大沼泽那儿荒废了四个月,然后又徒步横穿了大半个世界。”
“据我所知,应该是乘着货车才对。”
“差不多吧,跑了那么远,最后竟在这里给辛萨崴的长男教骑术。这些玩意儿可不能拼成诗歌。”
帕格苦笑道。“你没在这里待上整整四年。你的运气算是好的了。也不必整日提心吊胆的担心自己随时会丧命。当你晚上在厨房溜达的时候起码不会被斯泰穆抓。”
劳瑞凑近端详着帕格。“我知道你是在开玩笑。我是说斯泰穆。有好几次他向我问起你,帕格。你什么从不谈起自己被抓之前的那些经历呢?”
帕格心不在焉地撇开头。“我想那是我在沼泽营地养成的习惯吧。实在是不值得对自己的过去念念不忘。我看见很多勇敢的人就是因不甘失去自由而丧命。”
劳瑞拉了一把狗的耳朵。“可是这儿的情况已经大不同了呀。”
“是吗?记住你在嘉玛城说的话。我认为你在这儿待得越舒心,他们就越容易从你这儿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辛萨崴领主可不是老糊涂。”帕格故意岔开了话题。“你说用施以皮鞭和恩惠那一个更容易驯服动物?”
劳瑞猛地抬头。“还用说,当然是后者,但有时纪律也是必不可少的。”
帕格点点头说道。“其实我们的境况与贝塞尔它们没什么不同。我们只是奴隶罢了。永远别把这点忘了。”
劳瑞怔怔地望着旷野一言不发。
一阵吆喝声音打断了两人的沉思,长男骑着马出现在视野之中。他在他们面前停下马跳了下来。“这马跑得太快了,”他气喘吁吁地说道。卡苏米是个聪颖的学生,语言课上他进步神速。利用语言课的机会他不停地问着关于美凯米亚的风土人情。似乎整个王国的一切没有他不感兴趣的。即便是商人之间的交易方式,待人接物的各种技巧这些日常琐碎他也不放过。
卡苏米牵着马走向马圈,帕格则检查着马脚是否受了伤。此前他们为它制作了一副新的马掌,是用浸过树脂的木材精心制作的,看来效果还令人满意。路上,卡苏米问道,“我一直在琢磨一件事。我不明白你们的国王是如何行使统治权力的,尽管之前你有提到过领主决议会(Congress of Lords)。还是再解释一下吧。”
劳瑞冲帕格皱了皱眉。只是帕格对于王国的政治所了解的程度比起劳瑞来也强不到那儿去,他只好尽己所能地做着解释。帕格说道,“国王由议会选举产生,尽管这只是个形式而已。”
“形式?”
“算是传统吧。事实上王位的继承人早已选定,除非发生没有合适继承人的情况。这也是一个防止内战的好办法,因为最终的决定权在议会手里。”他以克朗多亲王说服议会同意立他的侄子为继承人的例子做着解释。“那么在这里又是如何处理这类事情的呢?”
卡苏米沉思了一会儿,说道,“也许差不多。只是历任君王都被看作是神的化身,这一点和你们国王不同。他统治着圣都,但是他的权力都是精神意义上的。他庇护我们不受诸神的迁怒。”
劳瑞随即问道,“那谁才行使实权呢?”
他们走进了马圈,卡苏米从马身上卸下了马鞍和笼头为它梳理起鬃毛。“在这儿与你们的家乡不同。”他还是改用了最熟悉的簇朗尼语。“每个家族的在任领主在他的领地中是有绝对威信的。每个家族属于一个氏族,而每个氏族中最有势力的领主则称作统领(Warchief)。在一个氏族之中,每家领主都凭借自己的势力掌握着或多或少的权力。辛萨崴家族属于卡纳萨崴氏(Kanazawai Clan)。我们是这一氏中实力仅次于科达家族的家族。我的父亲在年轻时是指挥着整只氏族军队的统领,照你们的话讲就是将军。但每个家族的地位是不断起伏的,所以我未必能达到父亲那样的高度。”
“领导每个氏族的领主组成了上议会。他们为大将军(Warlord)出谋划策。他则以皇帝的名义行使权力,当然皇帝可以否决他的决定。”
“那么皇帝否决过大将军的决定吗?”劳瑞问道。
“从来没有。”
“那大将军是如何选出来的?”帕格问道。
“这很难讲明白。当大将军一过逝,氏族里的大人物就会碰头,那将会是一次盛大的聚会,不光是议会里的那些人,每个家族的头人也都会来。他们聚在一起商讨事宜,有时候也会兵刃相见,但最终会选出一名大将军。”
帕格拨开眼前的头发问道。“如果拥有大将军的那一族权力太大,怎样防止他们拥权自重?”
卡苏米的神色有点为难。“这更不是件容易讲清楚的事了。假如你是名簇朗尼人自然就会明白。这不仅是律法,更重要的它是一种传统。无论一个氏族或是其中的某个家族变得如何强盛,只有五个家族的领主之一能够被选为大将军。他们就是科达(Keda)、顿马古(Tonmargu)、明瓦纳比(Minwanabi)、奥沙图坎(Oaxatucan)、萨卡特卡斯(Xacatecas)。所以只有这五位领主是候选人。现在的大将军是姓奥沙图坎的,卡纳萨崴的光辉正日渐暗淡。而他的氏族,欧麦科安(Omechan)可谓如日中天。只有明瓦纳比能和他们抗衡,这会儿两家为了战争的利益而互结盟约。这也是目前唯一的办法。”
劳瑞摇了摇头。“这种家族与氏族间的争斗真让我们的政治相形见拙。”
卡苏米笑道。“这还谈不上是政治。政治是党派间的产物。”
“党派?”劳瑞问道,显然他是被弄糊涂了。
“我们这儿有许多党派。蓝轮,金卉,翡翠之瞳(The Blue Wheel, the Golden flower, the Jade Eye),有以社会进步为己任的党派,也有关注战事的党派,许许多多。每个家族都有可能属于不同的党派,得以满足自己的需求。甚至属于同一氏族的家族会加入不同的党派。有时他们相互结盟各取所需。有时又会同时支持两个党派,甚至一个也不支持。”
“那这样的政府也太松散无序了,”劳瑞提着自己的意见。
卡苏米笑道。“可它就是这样延续了二百多年。我们有句古训:’议会之中无兄弟之亲。’记住它你以后会明白的。”
帕格小心翼翼地问着下一个问题。“主人,您似乎一直没提到过尊者。他们是什么样的群体?”
卡苏米停下手中的活看了帕格一会儿,接着继续刷起马鬃。“他们和政治毫无关系,他们置身法外,不属于任何一个氏族。”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你怎么想起问这个?”
“因为他们似乎很受人尊重,而且最近有一个来到了这里,我想你会给我点答案的。”
“他们受到尊重是因为帝国的命运掌握在他们的手中。这也是他们的职责。他们必须断绝一切关系,他们共事于魔法不再有别的生活。他们必须远离自己的家族,他们的孩子要被寄养在别人那里直到成年。这是件困苦的事情,他们要做出太多的牺牲。”
帕格凑近看着卡苏米。他说话时不知何故显得很哀伤。“来看我父亲的尊者曾经是这个家族一员。他是我的叔叔。我们现在的关系却很尴尬,因为他必须遵守那些约束不能承认我们之间的血缘关系。我认为他还是别来的好。”他最后一句话说得很轻。
“为什么,主人?”劳瑞安静地问着。
“因为这让霍卡努很难堪。在他成为我的兄弟之前,他是尊者的儿子。”
他们照料完马匹后离开了马圈。贝塞尔冲在了前头,它知道进食的时间快到了。当他们经过狗舍时,瑞哥麦得将它招呼到狗群之中。
一路上不再有人说话,卡苏米直到走进自己的屋子也没有和美凯米亚人多说一句话。帕格坐在自己的铺子上,等待着吃饭的召集声,在他的脑子里面却思考着刚才了解到的东西。尽管簇朗尼人有些怪异的习惯,但和帕格的族人相比没什么大不同。他不禁觉得即欣慰又难过。
*两周之后,帕格又面临一个棘手的问题。卡塔拉竟然对帕格的漠然不视生气了。起初还看不出来,可不久就表露得一览无疑,无论她如何努力都没法引起他的注意。一天下午当他在厨房屋后遇见她的时候事态的发展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