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眉掌门传-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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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平见形藏已露,不敢再回,连夜回到家里睡下。但不知是因为受了惊吓还是别的原因,一晚辗转难眠,脑子里只是回想这场奇遇,直到天交五更,方才昏昏入睡。
次日,他又去别处偷“风景”。但不知是心有所系,还是别处没有“新鲜风景”可偷缘故,总之世上除了那个姑娘外,再无别处能勾起他的兴趣。所以不到两日,他又决定去那山庄偷窥。心想那晚定是因为碰响了树叶才会暴露,这回索性预先埋伏好,半点声音也不弄出,看他还能察觉!
于是胡乱扒了几口菜饭,不等天黑便悄悄赶到庄外野林里埋伏。待得金乌西坠昏鸦归林夜幕降临时分方才摸到那道院墙下。到底心虚,不敢再躲到树上,听院里没有动静,于是在院外找个茂密灌木林藏起来“守株待兔”。
耳听山庄中鸡啼犬吠猪哼鸭喧一阵后,终于渐渐安静下来。蒋平一边耐心等候,一边无聊观天,但见月兔东升,繁星万点,夜空辽远,淡云潜移,不知为何,突然心里生出寂寞之意,想起了小时许多事情。想到母亲失踪,父亲又很少关心自己,自己活在世上,孤孤单单,无朋无友,其实也没什么意思,情绪顿时低落下去,一滴泪水潸然落下。
正自惆怅,忽听院里一个稚嫩的声音说道:“姐姐,爹爹说了,要我从今天开始也跟着你学武艺。”又听一个温柔的声音说道:“知道啦,爹爹刚才吃饭时已跟孙老师提过了。”蒋平一惊,便即收回心神,竖耳以听。耳听两姐妹说了几句话后,墙内又发出呼呼风声,想是那少女又开始练习枪法了。蒋平虽然心痒,但怕前功尽弃,不敢妄动。
过了一会,忽然发现斜前方院墙脚下有一线白光,心里一惊:“怎么光线从下面透出来,莫非那下面有个狗洞?”
听那师父一直无声音发出,估计尚未到场,于是大着胆子从灌木林后爬起来。蹑手蹑脚走到那点白光后,伏下身去一看,墙脚下果然有一细孔,看样子是个鼠洞。因洞口周围长满乱草,所以刚才没有看见,若非此时院子里点了灯火,透出一线光来,他也不会发现。
蒋平强抑激动,轻轻拔开洞口乱草,凑眼往里一张,只见那少女正在演练枪法。而在那石锁上歪坐着一个六七岁大小的小女孩子。
过不多会,那孙老师也到了。说道:“刚吃过饭,不要急于练功,先休息一会吧。”
少女于是停下,走到妹妹身旁坐下。孙老师见少女低头不语,神情有些紧张,知道这个女徒弟是个脸皮很嫩的大姑娘,为了缓和一下气氛,于是故意先和小女孩子说话:“方小玉,从明天开始,你每天不得再睡懒觉了,要是不乐意的话,现在退出还来得及!”蒋平听了心里一动:“原来她姓方!”
只听方小玉稚嫩的声音说道:“我不怕!爹爹说孙老师是少林派弟子,本事很大,又会点人穴道,又会轻身功夫,叫我跟姐姐一起好好学。孙老师,你明天就开始教我们点穴和轻功吧?”方姑娘听妹妹说话天真烂漫,微微一笑,轻声说道:“比姐姐还急迫呢。”
蒋平见方姑娘说话时不看师父,雪颊在灯光映照下更见光滑娇嫩,不禁暗咽了一口唾液。耳里虽然听着三人交谈,但一对眼珠却目不转睛定在方姑娘身上。
孙老师笑道:“说说看,你为什么想学这两样本事?”方小玉狡黠地看了师父一眼,大声说道:“因为我学会了点穴道本领,就可以去点二毛和田贵他们!让他们象被使了定身法一样,动也不能动一下!”方姑娘娥眉一动,想要发笑,但怕在师父面前失态,只得强忍住。
孙老师问道:“他们不能动了你又要怎么办呢?”方小玉想了想道:“不能动了,就……就不能回家吃饭了!嘻嘻!”孙老师笑道:“那你学会轻功又怎么用呢?”方小玉道:“就飞呀!飞到房子上,去看其他家的人在做什么!”方姑娘再也忍俊不禁,与孙老师互视一眼,都笑起来。
方小玉说得兴高采烈,见师父没怪自己,更加不知轻重,央求师父马上教她点穴功夫。孙老师微笑道:“你未学到本领,就先想着制人,这不好。你当点穴很好玩么?要不要师父点你一下,让你先尝尝被人点住穴道的滋味?”方小玉忙道:“别点我!你要点就点姐姐的穴道吧!”看了姐姐一眼,又问:“要点什么地方,姐姐才不能动呀?”
方姑娘见妹妹把“战火”烧到自己身上,面庞微微一红,轻斥道:“要点也是你,谁叫你这么坏心眼了!”方小玉不依,一边手指姐姐,一边问师父,该点何处姐姐才不能再动。方姑娘见妹妹竟这样胡闹,当着师父这个大男人的面在自己身上指来指去,正自尴尬无措,忽见孙老师出指如风,在妹妹后颈、肩窝以及右脸上各点一下,方小玉登时成了一个木偶,不能说话不能动了!
方姑娘见妹妹害人不成反害自己,一脸委屈的样子,笑也不是说也不是,想求师父又不敢启齿,一时也似被施了定身法一样,只看着妹妹发愣。
……
接下来一连十余日,他每晚都去偷窥方姑娘练武。虽然这里的“风景”也并不比别处多变化,但他总有种看不够的感觉。方姑娘的每一句说话,每一种神情,每一个姿势,每一身装束,他都如痴如醉,回味无穷。
※ ※ ※
几个小孩又玩一阵后,忽然天光昏暗下来。只见一团黑云从西天边飞快地飘近。罡风猎猎,山雨欲来。二毛大声说道:“要下雨了!不玩了!”率先离去。其余同伴见了,也没了兴致,追了上去。于是弹筝湖边,只剩下蒋平一人。
此时时辰尚早,蒋平不敢跟着进庄。爬下树来,奔进离庄不远的一座大树林后,在一处突出的岩石下避雨。在岩下坐了一阵,便看见了西边接连亮过几道明闪,接着闷雷一声接着一声地响。电光闪了一阵后,猛听一声炸雷滚过,天空仿佛被震破了一个大窟窿似的,酝酿已久的暴雨终于倾盆打下!
大雨下了一个时辰后终于停止,此时天色已然黑透。蒋平展开轻功,向方家把势场奔去。
穿过一片杉树林,只见前边一丛竹林边有一户人家。蒋平因为已来过多次,早已轻车熟路,知道那家主人是个六旬年纪的寡妇,也是这里最穷苦的一户人家。别家的房屋都是瓦房,唯独她家还是草房。这老妇一向睡得很早,几乎每次经过她家破草房时,都能听见她那鬼哭狼嚎般的梦呓声。
但今夜老妇或许是因为突降暴雨的缘故,睡得没平日沉,没有发出那种可怕难听的声音。蒋平正欲加快步伐离开,忽听到一阵沙沙沙的轻响,听去仿佛翻动稻草的声音。让人奇怪的是,这个声音不是从老寡妇的破屋里发出的,而是从屋后面某个地方发出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在针落可闻的机灵偷儿耳里,还是非常清晰。
蒋平知道老寡妇家没有饲养牲口,所以那个声音绝不是牲口弄出的声音。暗忖:“难道有人在偷东西?可是这老婆婆家穷得一清二白,又有什么东西值得别人偷?”好奇心大起,于是小心地绕过破草房,向声音发出的地方走去。
原来声音是从老妇家背后的一间小木屋里发出的。蒋平因为对这个老寡妇毫无兴趣,每次经过她家时都没有顺便偷“风景”,所以一直不知道草房背后还有一间小木屋。
恰在这时,漆黑如铁的夜空里亮过一道闪电,让蒋平看清楚了这间神秘的屋子。小木屋距离老寡妇的破草房不到三丈,低矮破旧,板壁上到处是破洞和缝隙。屋顶倒非稻草,而是杉树皮铺成。因为太破旧,所以看不出这个屋子究竟是用来做什么的。奇怪的是这间神秘的树皮房屋的板壁缝里竟然透出了灯光!
蒋平躲在老寡妇屋后土墙下,静听着树皮房屋里发出的奇怪声音。忽然,他全身热血沸腾,因为他终于听明白了那些声音!那是人在稻草上乱动的声音,伴着悉悉嗦嗦的草响声,还有一个女子兴奋的低哼声!
“原来是一对狗男女在偷干好事!”蒋平到底是个少年,对这道“风景”岂有放过道理?当即猫步上前,凑到一处较大的壁缝上往里张去。
只见狭窄的屋子里几乎大半空间都被干柴和杉树丫塞满,看样子是老寡妇家的柴屋。东边一隅有少许空地,空地上铺着厚厚一层稻草,旁边一堆干柴上面放着一盏马灯,昏灯如豆,屋里大半地方仍在黑暗中。因为那对男女正好处在两堆干柴的包围中,所以无法得窥全部。从蒋平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见那对男女的大腿到足踝之间的部位。蒋平虽然只能“管中窥豹”,但还是兴奋不已。看见那女子洁白的大腿,只觉得喉咙发干全身发热。
过了一会,女子的低哼声停了下来。雪白晶莹的玉腿也不再动作。屋子里只有满足后的精疲力尽的喘息声。过了一会,才听那女子低声说道:“我不想再这样偷偷摸摸地和你好了。我问你:你什么时候带我走?”
男子没有回答,似乎在思量。那女子轻叹一声,握住男子的手,问道:“你怕了么?”男子仍不答,但手却无声地抽了出来,偷偷地伸到旁边的一剁干柴下面,慢慢摸出了一把锋利的短剑!
那女子丝毫未察觉到自己的危险,还在继续催逼:“我们赶快逃离崆峒山吧!再拖下去,只怕会有人看出我肚子里已经有了……”话声突然停止,因为锋利的短剑已经刺进她的小腹!鲜血象涌泉一样汩汩冒出来,染红了洁白的腿、金黄的草、黑色的泥土。女子嘴里发出痛苦的声音,声音很低很闷,显然嘴已被男子的另一只手捂住。
蒋平的眼珠子似欲凸出来,身子也完全僵硬,不能动弹。他虽然练过几年武艺,但却从未杀过人,也未见过杀人。他象在做噩梦一样,继续看着可怕的梦境。只听一阵悉悉嗦嗦的声音,似乎凶手在穿衣裤,接着又见他从乱草堆里拿起那女子的衣裙,胡乱为她穿上,然后开始清理现场的血迹。
在清理带血的干草时,那男子的背影终于完全进入蒋平的视线。但可惜的是,他一直没有回头,所以蒋平无法认出对方是谁。只看见这人穿着一件夜行衣,不似寻常村民。身材瘦削,似乎是个中年人。
那男子迅速而从容地清理完现场后,抱起尸首,吹灭马灯,然后摸黑开了门扉,从发呆的蒋平身旁走过,象鬼魂一样,投入无边的黑暗里。脚步声很快消失,就象一切没发生过一样。整个世界又只剩下可怕的风声、雨水和草木的战抖声,还有离庄不远处的那条瀑布的轰鸣声……
※ ※ ※
又不知过了多久,蒋平才恢复知觉。危险既去,喜欢冒险的天性又回到他身上。心想自己刚才也太差劲了,吓得动也不敢动,眼睁睁看着凶手杀人和灭迹!凶手定是找地方掩埋尸首去了,现在追去,或许还能看到凶手的面目!不再多想,当即向刚才那人脚步声消失方向追去。
穿过一座大树林,已到了后庄,却一直未发现半个人影。他正不知如何是好,忽然看见崆峒山半山上有一点亮光,灯光微弱,若非是在半山上面,倒也不易让人注意。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