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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城堡里的男人 [美] 菲立普·狄克-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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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经济扩张,因为它从日本人手里夺取了最大的亚洲市场。但这还不够,它还没获得精神上的市场,英国也没有。他们都属于财富统治,靠财富统治。如果他们取胜,他们那些上层社会的人考虑的是要挣更多的钱。阿本德森错了。不会搞社会改革,不会搞公众福利规划,盎格鲁一撒克逊的富豪不允许那样干。”
  朱莉安娜认为,他说起话来就像一个虔诚的法西斯分子。
  乔通过她的表情显然发觉她在思考什么问题。他转向她,把车开慢点,一只眼瞄着她,另一只眼盯着前面的路。“听着,我不是知识分子。法西斯不需要知识,需要的就是行动。理论来源于行动。我们的社团政府要求我们的是理解社会力量~即历史。你明白吗?我告诉你,我知道,朱莉安娜。”他的语气颇认真,几乎是在恳求,“那些没落腐朽惟利是图的帝国,诸如不列颠、法国、美国,虽然后者实际上是杂牌军,严格说不是帝国,但对钱也充满着欲望。他们没有灵魂,自然就没前途,没有发展。纳粹是一群街头暴徒。我认为是这样,你同意吗?对吗?”
  她只得笑笑。他的意大利风格赋予他力量,使他在开车的同时还能讲话。
  “阿本德森说话就像作报告,至于最后是美国胜还是英国胜。废话!没有价值,没有历史意义。半斤对八两。你看过墨索里尼写的著作吗?令人鼓舞,他是个美男子。文章也漂亮,真实地阐述了当今的每个大事件,是战争中的杰作。新与旧的对立。金钱…一这就是为什么纳粹错误地把犹太人问题扯进来的原因。与公有制的精神对立,纳粹称之为礼仪社会的民族集团。像苏维埃、公社,对吗?只有共产主义者随着公有制悄悄地形成了斯拉夫大帝国的野心。进行社会改革旨在实现帝国的野心。”
  朱莉安娜认为,就像墨索里尼的所为一模一样。
  ‘‘纳粹谋财害命是一场悲剧。“乔结结巴巴地说着,绕过了一辆慢慢行驶的卡车。“但情况的变化对失败者总是苛刻的,没什么新鲜玩艺。看看过去革命,如法国革命,或者克伦威尔对爱尔兰的革命,在德国大讲哲学,还有太多的剧院。所有的那些集会,你永远找不到只会谈话不会干的法西斯分子。像我这样,对吗?”
  她笑着说:“上帝啊!你一分钟讲了一英里。”
  他兴奋地叫道:“我在解释法西斯的行动理论。”
  她无法回答,觉得太滑稽。
  但坐在她身边的这个人并不认为可笑。他看着她,满脸通红。他额头上青筋暴凸,他又开始颤抖起来,他又用手挠头皮,来回地挠,没说话,只是用眼盯着她。
  “不要生我的气。”她说。
  有一阵儿她认为他要揍她,他把胳膊往后伸……但接着他又咕哝几句,伸手打开了收音机。
  他们继续往前开。管弦乐又从收音机传出来。她又想集中精力看书。
  “你是对的。”乔过了很长时间说。
  “什么对的?”
  “两个角色的大帝国,抢一个领袖,不用说我们从战争中什么也捞不到。”
  她拍拍他的肩膀。
  “朱莉安娜,天全黑了。”乔说,“没什么事是真的或是肯定的,对吗?”
  “也许是这样。”她漫不经意地说,继续看她的书。
  “英国赢了。”乔指着书说,“我告诉你免得你老看。美国衰退了。英国坚持不断地干涉和扩张,坚持主动。把书放一边吧!”
  “我希望我们在丹佛玩得开心。”她说着合上了书,“你需要放松一下。我希望你放松放松。”她想如果你不放松,你就会飞散,成为碎片,就像喷雾的清泉,那我该怎么办呢?我怎么回去?我就离开你吗?
  她又想,我希望你能像你许诺的那样和我一起度过美好时光。我不想被欺骗,我以前被许多人骗过。
  “我们要轻松轻松,”乔说,“听着,”他用一种古怪的目光审视着她,“你对《蝗虫》太专注,我常想,你能想象一下写这本畅销书的人,一个叫阿本德森的作家,人们写信给他吗?我敢说有许多人写信赞美他,甚至去拜访他。” 
  她很快领悟了他的意思:“乔,还剩一百里吧!”
  他眼睛一亮,微笑地看着她,又高兴起来,不再困窘。
  “我们能行,”她说,“你车开得这么好,到那没问题,是吗?”
  乔慢吞吞地说:“对了,我怀疑一个名流不会让别人拜访,可能有很多人去拜访。”
  “为什么不试试,乔?”她碰碰他的肩,兴奋地睁眼看他,“他准会打发我们出去,请吧。”
  乔仔细琢磨着说:“我们要先买东西,买新衣服,好好打扮自己……这才是重要的,给别人留下好印象,甚至租辆新车开到夏安,你准能办到。”
  “对,”她说,“你还要理个发,我来为你挑选衣服,请吧,乔。我过去常为弗兰克挑选衣服,男人从来不会买自己的衣服。”
  “你对服装很内行,”乔又看着前方道路,忧郁地看着外面,“其他方面也要注意。最好你打电话给他,和他联系。”
  “我要去整理头发。”她说。
  “好的。”
  “我一点也不怕走上去按门铃。”朱莉安娜说,“我的意思是,你只活一回。我们为什么会亲密呢?他只不过是像所有的人一样的男人。实际上,他会高兴地知道,有人这么远,开车到这里来,只想告诉他,他们多么喜欢他的书。我们将会得到他亲笔签名的书,是不是?我们最好买本新书,这本书皱了。看上去不太好。”
  “你想要什么?”乔说,“我要让你决定一切。我知道你行,漂亮姑娘找谁都行。当他知道是你在敲门,他会敞开大门,但听着,别胡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就说我们结婚了。我不想你和他混到一起。你知道的,那太可怕了,破坏他人的生活。让客人进屋是他的恩赐·好笑吧,你等着瞧吧,朱莉安娜。“
  “你可以和他争论,”朱莉安娜说,“意大利那一方背叛他们,战争就失败了。把你对我说的话都告诉他。”
  乔点头说:“那倒是真的,我们可以讨论所有的话题。”
  他们向前驶去。

  按美国西海岸时间计算,第二天早上7点钟,诺布苏克·塔格米先生从床上起来,往浴室走去,突然他又改变主意,直接去求神谕。
  他盘着腿坐在起居室的地上,开始熟练地摆弄四十九根欧蓍草梗。他心里迫不及待地要解决问题,他发疯似的摆弄着直到最后第六线出现,在他面前。
  大吃一惊!六线形五十一!

  上帝要出现的迹象,雷电大作。
  他下意识地用指头塞住耳朵。
  哈哈!啊啊!
  巨大的轰鸣声使他畏缩使他害怕。
  蜥蜴乱爬,老虎乱吼,上帝显身了。

  这意味着什么?他环顾起居室,什么来临?他立刻站起来,站在那儿喘气,等待着。
  没有什么。心在猛跳,呼吸异常,肌肉凸起,包括大脑控制系统的种种方式对危机的自动反应,心跳加快,脉搏加速,汗流满面,喉咙哽咽,两眼发直,大肠松弛,胃部不适,性功能丧失等等。
  然而,什么也没看见。什么反应也没有,跑吗?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可是上哪去,为什么去?塔格米先生自问。现在没头绪,因此不可能,真是进退两难。人体是活动的,危险是潜在的。
  他走进浴室,把肥皂涂在脸上刮胡子。
  电话铃响了。
  “吓我一跳,”他大声说着放下剃刀,“要准备好。”他迅速走出浴室回到起居室。“我准备好了,”他提起话筒说,“我是塔格米。”他嗓音喑哑,他清清嗓子。
  停了一会儿,一个虚弱、干巴、沙哑的声音,好像远处飘落的枯树叶的声音:“先生,我是欣吉诺·亚塔比,我已经到了旧金山。”
  “我代表高级商团向你致意,”塔格米先生说,“我真高兴,你身体还好吗?”
  “是的,塔格米先生,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你?”
  “很快,大约半小时。”塔格米先生瞄了瞄床边的钟,试图看清楚时间,还有第三方。贝恩斯先生,他还必须联系上,恐怕要拖些时间,“不过……”
  “那我们就两小时以后吧。”亚塔比先生说。
  “好的。”塔格米先生鞠着躬答道。
  “在日本时代大厦你的办公室。”
  塔格米又鞠躬。
  咔嗒一声,亚塔比挂上了电话。
  塔格米先生想贝恩斯一定很高兴。终于钓上一条鱼,他感到高兴,他拿起话筒,马上拔电话给宾馆。
  “磨难结束了。”那头传来贝恩斯先生睡意蒙咙的说话声。
  对方的声音马上变得精神多了:“他来了?”
  “到我办公室来,”塔格米说,“1O点20分,再见。”
  他挂上电话,跑回浴室刮胡子。没时间吃早饭啦,叫拉姆齐赶快到他办公室去整理一下,我们三人也可能会同时到达。他一边刮胡子÷一边在心里盘算着给他们弄一顿像样的早餐。
  贝恩斯先生穿着睡衣站在电话前,抚着前额在那儿思忖,他考虑,我要消除羞怯心理和代理人联系。如果我还再等一天……
  但可能还没有产生什么坏影响。而今天他本来说去百货商店的。如果我没去呢?可能会产生一系列的反应;他们会认为我被谋杀了,或者诸如此类的事情。就会有人寻找我。
  没关系,总归是因为他来了。等待结束了。
  贝恩斯先生匆匆走进浴室准备刮胡子。
  我可以肯定塔格米先生一见面就会认出他来。
  现在我们可以解开“亚塔比先生”这个谜了。我们可以揭开所有的盖子和伪装。
  他刮完胡子,接着就洗澡,伴着哗哗声,他敞开嗓门唱起了歌。
  他考虑,现在党卫军想干什么也许太迟了。即使他们发现也晚了。因此,我可以不用担心了,至少不用太担心。只是我自己特殊的肤色有点令人担心。
  至于其他的事,我们还刚开始呢。 



第十一章
 
  在旧金山德国领事馆,雨果·赖斯男爵对这特殊的一天的第一件事感到意外和不快。
  他一到办公室,就发现有人在等他,这个中年人的下巴又大又宽,满脸麻子,他愁眉苦脸,紧皱着眉头。这个男的站起来行了党卫军礼同时咕哝了一声“嗨”!
  赖斯也“嗨”了一声。他心里在抱怨可表面上还保持着常规,微笑说:“克罗兹·冯·米里先生,我真感到吃惊,你不进来吗?”他打开里间办公室,不知他的副领事在哪里,让他把党卫军头目带进去。还好他正在这儿。赖斯就没事可干了。
  克罗兹·冯·米里双手插在深色羊毛大衣的17I袋里,紧随他身后,说道:“听着,男爵,我们找到了这个反间谍组织的家伙,这个鲁道夫·韦格纳。他在一个处在我们监视之下的反间谍机关的老地方露了面。”克罗兹·冯·米里咧着嘴笑,露出了满嘴的金牙,“我们跟踪到了他的旅馆。”
  “很好。”赖斯说,他注意到桌上的信件,这么说法德霍福就在附近。无疑他已经将办公室的门都锁上,以防党卫军头目到处窥探。
  “这是重要的,”克罗兹·冯·米里说,“这事我已通知了卡顿伯恩。每天的优先权。你现在可能随时会得到柏林的指示。除非那些捣蛋鬼回去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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