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学徒 作者:[美] 洛伊斯·比约德-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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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长官。噢,不对,先生。”伊凡刚要再敬礼,又停下来,带着闲惑的神情离开了。弗·科西根伯爵的嘴唇抽动了一下。
我从没想过会对伊凡心存感激,迈尔斯心想。“你要说什么吗,爸爸?”他提醒伯爵道。
弗·科西根伯爵花了点时间整理了思绪,把注意力从他年轻的侄儿那转移过来。他更加平心静气地问迈尔斯?”为什么埃蕾娜在哭,儿子?你没有,嗯,惹她吧,是不是?”
“没有,先生。我知道那看起来很像,但不是的。如果需要,我可以发誓。”
“没必要。”弗·科西根伯爵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我相信你不会学那个白痴伊凡。但是,嘿……你妈的贝塔式性观念有它的立足之地,至少在贝塔殖民地是这样。也许某一天它也会扎根贝拉亚。但我要强调的是,埃蕾娜·萨沙瑞不是这种理论合适的实验对象。”
“为什么不?’迈尔斯突然问。弗·科西根伯爵挑了挑眉毛。”我的意思是,”迈尔斯赶紧解释说,“为什么要把她束缚得这么紧?她要这样做女仆做到死。她本可以干别的。她很聪明,她、她很漂亮,她有本事把我劈成两半……为什么她不能得到更好的教育?军士根本没打算让她受更高等的教育。他积蓄的每分钱都是用来给她当嫁妆的。他从不让埃蕾娜去任何地方。她应该多出去走走——见鬼,为此她会对我们感激涕零,感激的程度是我所认识的任何一个女孩的一千倍。”他一口气说完,说完后几乎都快喘不上气来了。
弗·科西根伯爵撅起嘴,思索着把手搁在椅背上。“这都是事实。但埃蕾娜……对军士来说,她的重要程度可能都超过了你的想象。她是他的象征,是他的一切……我不知该怎么说,她是他生命的重要源泉。我答应过他要保护好这个源泉。”
“对、对,体面、体统的,我知道。”迈尔斯不耐烦地说,“但你不能什么事都只为他着想而不替埃蕾娜考虑考虑!”
弗·科西根伯爵看来有些心烦意乱,他说:“他救过我的命,迈尔斯。他还救过你母亲的命。从某种程度上讲,这十八年来我为贝拉亚所做的一切都是拜他所赐。以前他也救过你的命,两次。凭良心说一一你妈妈常这么说一一如果他要我们报答的话,那是根本报答不完的。”他若有所思地抿了抿嘴唇,“而且——强调这点也无妨——我希望避免这时候在我家里出现任何流言蜚语。我的敌人正想尽办法抓我的把柄来对付我。我希望你不要为他们制造可乘之机。”
这个星期,政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迈尔斯想知道。但没人会告诉我。迈尔斯·内史密斯·弗·科西根勋爵。职业:危险分子。爱好:从墙上摔下来、让生病的老人失望而死、惹女孩哭……他希望至少能对埃蕾娜有所补救。但他惟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帮她停止那些让她不安的想象,去找到那座被诅咒的坟墓。他认为那座墓应该就在埃斯科巴,就混在很久以前牺牲的六千或七千人的墓中间。
在开口说话之前,他已经有了主意。可结果他却忘了自己想说的话,就这么张着嘴坐在那儿好一阵子。弗·科西根伯爵礼貌地抬起眉毛询问。迈尔斯最后说出口的却是:“最近有内史密斯外婆的消息吗?”
弗·科西根伯爵眯起眼睛。“奇怪,你怎么也会提起她?最近几天你妈也老是说起她。”
“在家里这样的情况下,是可以理解的。虽说外祖母是如此健康的老太太——我想,所有贝塔人都能活到一百二十岁。他们认为这是他们的公民权利之一。”
去迈尔斯的贝塔外婆家,最近的路线也要经过七次虫洞跳跃以及三周的旅行时间,还要经过埃斯科巴。小心地选一条可以在埃斯科巴中途停靠的商业航线,既可以做一次小型观光,又可以进行一次小规模搜索。即使有伯沙瑞跟着也可以不动声色地悄然进行。一个对军事历史感兴趣的男孩想去参拜埃斯科巴的帝国烈士墓地,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了,兴许还可以烧点祭品?“爸,”他说,“你觉得我可不可以……”
“儿子。”弗·科西根伯爵几乎和他同时开口说,“你想不想代表你母亲去……”
“你说什么?”伯爵问。
“您先说吧,爸爸。”
“我是想说,”伯爵继续道,“这是很好的机会,让你去看望看望内史密斯外婆。你差不多有两年没去贝塔殖民地了吧?尽管他们能活到一百二十岁,但世事难料……”
迈尔斯不再踌躇,他脱口而出:“这主意太棒了!嗯,我能带上埃蕾娜吗?”
伯爵又挑了挑眉毛。“什么?”
迈尔斯站起身,按捺不住对计划的兴奋之情,在房间里来回镀步。让埃蕾娜做一次外行星旅行?天啊,那他就会成为她眼里的英雄,一个两米高的伟岸人物,就像传说申的勇士弗·萨利亚。“是呀,当然!为什么不呢?不管怎么说,伯沙瑞和我在一起,没有比自己父亲的陪伴更体面体统的了!谁会反对呢?”
“伯沙瑞。”弗·科西根伯爵坦率地说,“我想象不出他会对带埃蕾娜去贝塔那种地方感到高兴。毕竟,他了解那里——加上又是你邀请的,嗯,这个时候我可不认为他会把这当作是一次礼貌的邀请。”
“呣。”走过去,转身,又走过来。有了!“我不邀请她了。”
“哦。”伯爵松了口气,“很明智,我相信……”
“我让妈妈邀请埃蕾娜。看他还会拒绝吗?”
弗·科西根伯爵讶异地一笑。“真有你的,小子!”听起来他也赞同这样安排。迈尔斯暗自雀跃。
“这个旅行的主意就是妈妈出的,是吗,爸?”迈尔斯问。
“哦——是的。”弗·科西根伯爵承认了,“但实际上,我很高兴她这么提议。这正合我意,在那里住几个月对你的安全有好处。”他站起来,“我得走了。职责使然。为了帝国,我必须和那个野心勃勃的爬虫弗·焦兹达继续共事。”他带着厌恶的表情大声说,“老实说,我宁可在角落里和白痴伊凡喝个烂醉,或和你聊天。”他父亲关爱地看着他。
“当然,您的工作第一,爸。我能理解。”
弗·科西根伯爵停下脚步,眼神奇怪地看着他?“但你什么都不知道。从一开始,我的工作就让你受伤害。我很抱歉,让你遭受那么多麻烦——”
是给你带来麻烦吧,这才是你真正的意思。说出你的真心话吧。
“——我从没那么想过。”迈尔斯回答道。伯爵微微一点头,转身离开了。
又一次向我道歉,迈尔斯难过地想。为了我,他总是对我说,我是对的——然后道歉。不觉得矛盾吗,爸爸?
迈尔斯又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他的痛苦化作了语言。他朝着没有知觉的地板大吼着:“我要你收回道歉!见鬼,我是对的!我要让你看到,我要你为我骄傲,不再为你以前的过失而痛苦!我以弗·科西根的名义发誓。我发誓,父亲,”他的声音渐渐变成了低吟,“爷爷。可我不知道如何做……”
他转过身反方向继续踱步,失败感又卷土重来,随之而来的是寒冷和睡意。面包碎屑,一个空酒瓶,一个打开的满酒瓶。还有——寂静。
“又是一个人在空荡荡的房间里自言自语。”他喃喃地说,“真是个糟糕的预兆。”
他的腿在疼。于是迈尔斯怀揣着第二瓶酒躺下了。
第五章
“哎呀,你看看,你看看,”油头粉面的贝塔海关官员装出一副高兴样儿,用戏谑的口气说,“这不是贝拉亚的伯瑞沙军士嘛。这次你给我带什么了,军士?几个杀伤性的核子地雷,不小心掉进你后面口袋的?一个或两个微波激射炮,无意中和你的剃须用品混在了一起?还是一个引力炸弹,不知怎么滑到了你的靴子里?”
军士用介于咆哮和咕哝之间的嘟囔声回应着这种俏皮话。
迈尔斯咧嘴笑着,搜肠刮肚回想那个官员的名字。“下午好,蒂蒙斯先生。你还在这条线上工作?我肯定你现在已经当上这儿的头了吧。”
官员朝迈尔斯更加恭敬地点头致意:“下午好,弗·科西根勋爵。哦,你知道,行政事务而已。”他挑出他们的文件,往阅读器里插上数据磁盘,“你们的眩晕枪许可证都很完备。现在请你们走过来,一次一个,穿过这个扫描器。”
伯沙瑞对着这台机器不高兴地皱皱眉,轻蔑地哼了一声。迈尔斯想引起他的汪意,但他故意装作没看见,只管饶有兴趣地望着半空中。迈尔斯有些疑心,于是说:“我看,埃蕾娜和我先过去。”埃蕾娜的微笑有些僵硬,就像是为了拍照姿势保持得太久了。她穿过仪器后,继续兴奋地东张西望。毕竟,就算海关人口处是个相当寒酸的地下建筑,那也是在另一个行星上。迈尔斯希望贝塔殖民地的旅行能弥补埃斯科巴中转站上令人沮丧的失败。
两天的档案搜索;在雨中跋涉,穿过荒芜的士兵墓地。在伯沙瑞面前假装是对历史细节感兴趣。但根本没有发现埃蕾娜母亲的坟墓或纪念碑。埃蕾娜对他们偷偷摸摸探寻的失败与其说是失望,倒不如说是松了口气。
“你看到吧?”她曾小声对迈尔斯说,“爸爸没对我撒谎。全是你夸张的想象。”
最后,军士本人对旅行感到无聊的冷淡反应结束了这场争论。迈尔斯让步了。然而……
也许这是他过于紧张的想象吧。但他们发现得越少,迈尔斯就越疑虑。他们查错了军队墓地?迈尔斯的母亲倒是改变了立场,跟随他父亲一起回到贝拉亚。也许伯沙瑞的罗曼史并没有这么顺利。但如果是这样,他们应该找得到墓地的呀?也许他应该在通讯录中查找埃蕾娜的母亲……只是没敢这么提出来。
他这会儿觉得,要是自己没有对埃蕾娜的出身保持缄默,而去追问弗·科西根伯爵夫人这件事情就好了。好了,等他们从这里回去,他要鼓足勇气向她问清事实真相,让她的智慧引导他该如何向伯沙瑞的女儿解释。
现在,迈尔斯跟在埃蕾娜后面穿过扫描器,欣赏着她好奇的神情,盼着自己能像魔术师一样,把贝塔殖民地从帽子里变出来,好让她再高兴些。
军士刚穿过扫描器,机器就龇牙咧嘴地叫起来。
蒂蒙斯摇摇头叹口气:“你的脾气老也改不了,对吗,军士?”
“哦,如果我可以打断一下。”迈尔斯说,“小姐和我己经通过了,不是吗?”得到了肯定的点头后,他拿回他们的眩晕枪和自己的旅行证件,“那么,趁你们两个在讨论你们的——呃——分歧,我先带埃蕾娜在航空港附近转转。军士,等行李检查完,你就把它们拿过来。我们在中央大厅碰头。”
“你们不能——“伯沙瑞刚想开口。
“我们会很好的。”迈尔斯快活地向他保证。他抓住埃蕾娜的胳膊,在他的保镖提出进一步反对意见前把她拉走了。
埃蕾娜回过头看看,“我父亲真的会私自带进一件非法武器吗?”
“不是一件,而是许多件。我想是的。”迈尔斯略带歉意地说,“我没批准他这么做,但总是不奏效。我猜,他如果不带上致命武器,就会感觉和没穿衣服一样。如果贝塔人像检查我们这样检查其他人的行李,我们就没什么可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