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晓东] 公子多情-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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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玛丽费了不少口舌总算使奥密加“理屈词穷哑口无言极不情愿”地修改了计划,这,当然是在我一人承担全部后果的前提下。我调出了梅里博士的绝密档案,让奥密加定位出博士的所在坐标。令我们惊讶的是,博士就在约13。33公里处,地图显示那是个极偏僻的小镇。
我要保护的显赫大人物竟会身处如此僻壤市井,令我与玛丽都很意外并更加担忧。不过幸好那里在“美人鱼”号光输法的射程内,也就是说利用光输法我们可在四分之一秒内被送到博士身边三尺之内。细心的玛丽说晚上去吧,不招人耳目。我说,听你的,我的美人鱼。事后我一直不明白我说这话时为什么没考虑过万一“公子多情”提前找到博士呢?也许,我当时的确在玛丽含情脉脉的目光中已烂醉如泥了。
后来天黑时,暴雨骤至,不过丝毫不影响光输法的奇效。
只是奥密加,这个婆婆妈妈唠唠叨叨的机器人,说什么能量只够一人往返,两人同去“美人鱼”号将无法自动保护性地“回输”发射物。不就是意味着回来多走几步路么?为了心爱的玛丽不忧心如焚,多走几百公里路我也心甘情愿。只是奥密加真叫我大为光火,心想把机器造得这般“先进”真是罪过。
晚八点钟,我与玛丽躺上光输室的铺位,光输进入倒计时。
一眨眼……
光线很暗,大概是停了电,只有梅里博士的实验台上的试管里有些不知名的物质燃烧着,发出昏黄的光。博士的实验室看起来更像个杂乱无章的小仓库,地上网络纤束横布,天花板上挂着的各种模样古怪的仪器摇摇欲坠。我不敢相信“光输法”也竟是在这种垃圾桶一样的实验室诞生的,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衣着滑稽如马戏小丑的瘦小老头就是我要保护的显赫人物。
梅里博士听我讲明来意,显得很不耐烦,说,我不需要保护,你们从哪儿来就回哪儿去吧,也只有你们这些杞忧的好事者能找到我,打扰我的清静。什么“公子多情”?梅里博士皱了皱眉,忽而又露出一脸孩子气的笑,说玩捉迷藏,谁也玩不过我。
我想也是,如果没有军部特定密令及博士自留的绝密档案,谁能料到这老头会在这种地方?我有些想笑,真是最危险的地方也最安全。
我本来还想再强调点什么,突然见博士惊恐地张大嘴巴,又听见玛丽在我身后冷冷地说:“公子多情”怎么不可能捉到你呢,博士?
我一回头,却只看到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及一张因得意而变形的近乎狰狞的脸。
我盯着她足足有三十秒,冷汗浸湿了全身军服,心飞快地朝无底的深渊沉去。
你就是“公子多情”?我干涩地问。
是。玛丽的眼睛里不再有温存,取而代之的是冷酷的寒光,她看着我就像猫看口边的老鼠就像鹰看爪下的麻雀。她说,“公子多情”是我的代号,也是这次“行动”的代号,这也是我为高冈星最后一次干活了,等我带回推动器及破码仪的设计图,我就是敦休兰星的女王,有挥霍不尽的财富!还有三十万奴隶!哈哈哈……她歇斯底里大笑着,脸上扭曲着一种可怖的疯狂。
奴隶?我哭了,为一种虚幻幸福的脆弱与消亡。我哑声问,奴隶?那都是你的同类啊,那本就是你的家啊!
玛丽用一种异样陌生异样锋利的眼神盯着我,声音像从沼泽深处泛出的气泡,阴冷而凄凉,说,谁是我的同类?同类中有做父亲糟蹋亲生女儿的吗?同类?你是说安可里那老家伙吗?明知我是同性恋还强迫我做那种事的也是我的同类?肮脏、欺骗、尔虞我诈、弱肉强食……这是家吗?高冈人除了好战哪点不比你们强?一诺千金,你们能吗?
我蹲下来呕吐起来,眼泪与鼻涕齐流。
我终于明白,我面前这个可憎的女巫是一个已经病入膏肓的变态狂,一个偏执的精神分裂妄想者。
我朝他又挤眼又撇嘴示意他绑松一点,可他——梅里博士,这老头分明看见我的暗示,并露出一丝无法捉摸的微笑。当然,那也许是一种源于善良的慰藉,可这种火烧眉毛下的宽慰无疑是饮鸩止渴!我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事实我也望到了一线死地求存绝境觅生的亮光,只要博士与我配合一点点就足够了。可这懦弱的老头显然被黑洞洞的枪口吓坏了,他沮丧得绝望而麻木,机械地捆着我的双脚,没有一点心领神会的意思,我急得两眼都要瞪出血了。
梅里博士又开始捆我的双手,我悄然挣扎着,想使两手腕多出点空隙,可这老头全不理会。我急了,轻声说,松——松点!
不!这老头竟大声嚷起来,我会没命的!
什么?他在嘟哝什么?那位“公子多情”——我那“死去的玛丽”,那个变态狂,顿时满脸阴云。
博士竟哆嗦着答道,他,他叫我绑松点。
天啊!他知道自己正在干些什么?我真恨不能给这懦弱可怜的老头几记耳光。
巴鲁中尉,别存侥幸。那变态狂冷笑着说,你只会成为“公子多情”的尸体,死也不能瞑目。
我颓然垂下头,懊悔得欲哭无泪,狠命咬着舌尖。一种刺痛,一种血腥的液体流进喉管,才使我清醒明白这并不是场噩梦。
放在哪儿呢?翻在哪儿去了呢?博士一边焦灼地跌跌撞撞地翻找,一边唠叨个不停。唉,全翻乱了,这该死的小偷,是的,昨晚那家伙把我的东西全翻乱了。他很瘦,我进门时,他一下子跳出窗口逃了。哎,就是那窗口。
窗口一遍漆黑,雨下得正紧。
小偷不会看上那些设计图的。那变态狂阴森森地说,我也不希望他不小心偷走了二位的呼吸,快,还有六分钟。
我躺在地上也能看到博士全身在颤抖,他结结巴巴地说,不,不会,让我好好想想,我,我太紧张了。唉,住在底楼可真不安全,可我又讨厌装个防盗栏像个鸟笼似的,也没啥值钱的玩意。可雷洛警长,博士不由自主抬眼望了一下那窗,说,他今天也是从窗子翻进来的,他建议我快装防盗栏,他还说小偷跳过窗口就等于到大街上了,还抓个鸟!唉,放到哪儿去了?其实,装上防盗栏有啥用?你们不还是一样能进来。
我突然大声喊,博士,别找了!给了她你也会没命的。
可这种近乎哀求的呼喊丝毫不影响博士的惊恐、焦灼和殷勤。
“当”——古老的挂钟指在了九点正。
窗口一片漆黑,风一阵雨一阵仿佛在嘲弄我的坚强与悲壮。
找到了!找到了!博士惊喜地叫起来。
那变态狂的脸因狂喜而越发狰狞,她接过很内行地看了一眼说,是,是这张。破码仪呢?快,快找!
就在这时,门被敲响了。
谁?那变态狂用枪指着博士厉声问。
博士脸色苍白,哭丧着脸,说,不关我的事,是雷洛警长。他,他非要来说服我安什么防盗栏不可,我,我——
敲门声紧促起来。
那变态狂犹豫了一下说了句别耍花样就从窗口跳了出去,然后隐约传来一声短促的呻吟。
是路滑,她扭伤脚了?警长呢,快!别让她逃了。我大声喊,丝毫没有顾及可能的后果,我只知道我是战士,死也得瞑目啊。
门开了。
门口站着一个比梅里博士还老还瘦的老头。他耸耸肩摊摊双手,表示对我的姿态及呼唤无法理解。
他是我的好伙伴哈里森博士,梅里开始给呆鸡一样的我解绳子,一边不紧不慢地说,我们每天在九点正开始讨论那些新玩意儿。
可那家伙——我恐惧地望着窗口,只恨不能挡在博士面前。
那家伙?梅里博士笑了,惬意得像刚吃了只小母鸡的老狐狸,说,她再也不会上来了。
我正纳闷,哈里森博士大声嚷嚷起来:嗨!我说梅里,太糟糕了,断了电,又这么大雨,瞧我的汗珠子比雨滴都大。老天!我可是有生以来第一次爬了十二层……
作者小传
最脸红的是1977年刚登上地球却先学会了啼哭,大概是太过于勇敢和无知。于是现在我一直努力微笑,一直向往:冷静地思考,深刻地活着。
我是一个极顽劣的现代学生,常常天马行空携带着某种恶作剧奔忙于重庆大学的教室、宿舍、食堂。最擅长吹牛与“想入非非”,因而,“写字”成了一种本能,被称为“作者”则是一种机遇。
虽然越写越差,但“丑媳妇总得见公婆”。只是面对我亲爱的上帝——《科幻世界》的读者们,除了惶惭不安甚至是无地自容外,我还是企盼“上帝”们再泼我几盆冷水来清醒大脑;当然,加一点点鼓励我也不会拒绝。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使我们一起梦想成真,那,有朝一日,我的汗水与思考能使“上帝”们都:
开怀一笑!
婉玲 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