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草变幽兰下-第2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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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哭什么!”胤禛面对我的举动有些不知所措,“能有多大的事儿,仔细别哭坏了身子!这些食谱配方都是膳房里传下来的,宫里娘娘们生产完也是吃这些,再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不也是怕你累着嘛!”
“我不管,我不管!”我抽噎的说道,“人家是人家,我是我!连奶都没喂孩子喝过一口,算哪门子的额娘!”
“那我和十四弟不也没喝过额娘的奶嘛!当初李氏也没有奶过迎仙儿、弘时他们,也没见谁缺胳膊少腿儿啊!”胤禛对我的反应难以理解,“我也不是刻意瞒着你的,只是你之前没有提起而已!”
我口不择言的含泪吼道,“你……你就是个冷血动物!”
“够了,你今儿个是不是非要无理取闹!”胤禛一拳击在炕沿上,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孩子生下来由乳母喂养,这是皇室的规矩,凭你怎么胡搅蛮缠也绝不能更改!倘若你再纠缠不休,我就把小格格抱到那拉氏房中去了。”
“你……”我狠狠瞪了胤禛几秒,光脚跳下炕来就往外屋奔。外边儿一名乳母正解开衣襟打算喂孩子,我二话不说劈手抢过来护在胸前。
“胡闹!”胤禛愤然的指着我道,“快把孩子交给乳母!”
我轻轻哄拍着孩子,倔强的与胤禛对峙。那个乳母掩上衣襟怯怯的上来夺孩子,我只死死抱住襁褓不放。我在衣襟上揩了揩滚落的泪珠,冷冷的朝胤禛说道,“我今儿个算是识清你了,你把孩子抢走,我立刻一头碰死在这墙上。”
胤禛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紧紧抿住铁唇一言不发。正在此刻八斤半端了一盅黑糊糊的汤药进来,顺便伏了伏身子通报道,“四爷、兰福晋,凌大人、凌夫人和沈夫人来了,说是想瞧瞧小格格,这会子正在四福晋房里呢!”
我还未来得及开口,胤禛已经抢先一步吩咐道,“还不快请二位过来,若是动作慢了可仔细你的皮!”
八斤半见房中气氛不善很快就去了,那位乳母好言劝道,“兰福晋,你受不得风,还是先进里屋去吧!”
“怎么,想让你阿玛、额娘看到你现在这副打扮吗?”胤禛趁我不备,拦腰抱起我和女儿就朝里屋走去。胤禛这话算是说到了我的痛处,我只略微挣扎了几下便被他抱回到炕上,胤禛叹了一口气道,“真是个倔驴子!”
我只不答话,将女儿小心翼翼的放在炕内,背过脸去逗弄女儿,不肯搭理他。
“好啦,刚才是我太冲动了些!”胤禛推了推我肩膀,“我不会抱走小格格,你放心吧!正坐月子呢,别呕坏了身子!”
我咬了咬嘴唇,仍然一言不发。其实……我也不该骂他是“冷血动物”,可他凭什么不告诉我那些是回乳的汤药,如今我再想母乳喂养也怕是有心无力了!
过了半晌,只听胤禛在背后殷勤的喊道,“岳父大人、岳母大人!”
“额娘……”一见额娘进来,我的眼泪就像断线珠子似地滑了下来,上下嘴唇止不住的直打颤儿,“他欺负我,我要回家!”
“哟,你这孩子真是的!月子里怎么能哭呢,最伤眼睛的!”额娘吓了一大跳,忙抽出腋下丝帕替我拭泪,“能有多大的事儿的,八斤半都告诉我们了,有话好好说嘛,夫妻间何必弄得这么僵呢!”
第227章 宝贝女儿
墨玉原本跟在我阿玛、额娘身后;谁料一进正房四福晋就错愕的唤道,“韵绮,你过来怎么也不叫人通传一声!”
墨玉听完一头雾水,凌柱夫妻也是面面相觑;最后只得呐呐的开口;“四福晋,这是我们的干女儿——墨玉,是重润世侄的侧室。”
“噢……是在王爷身边儿当差那个沈重润吧!”那拉氏神情恢复了一些,再朝墨玉打量了几眼,微笑的说;“我这眼神不太好使;二位莫要见怪!”
“四福晋哪里的话!”额娘陪笑道,“人有相似;一时认错了也不足为奇!”
四福晋颌首点头,吩咐如霜去倒茶款待客人。他们四个正闲话家常,突然八斤半一头扎进来,甩甩袖子跪地禀报,“凌老爷、凌夫人,王爷请你们马上去兰福晋院子呢!”
凌夫人诧异的站起来,心口咚咚直跳,“兰儿她怎么啦?”
“凌夫人莫慌,他们俩是出了名的远香近臭,八成是在耍花枪呢!”四福晋努努嘴嗤嗤笑着,“既然王爷请你们过去,二位也就赶巧做一回和事老吧!”
额娘挂牵我,只跟四福晋抱歉几句,就和阿玛随八斤半走了。但胤禛只请了凌柱夫妻二人,墨玉擅自跟去不合规矩,只得暂时留在了那拉氏房中。
既然沈重润在胤禛身边当差,那墨玉也称得上自己人,那拉氏抱着双臂同她吃茶闲聊,墨玉小心翼翼的应答,突然雾晨进来传话,说是年格格来请安了。那拉氏抬抬手意识她请,就见竹帘后闪进一个袅袅婷婷的纤怯美人,犹出岫之初云,眼含三分怜愁缠绵。
那女子走到厅中俯身施礼,嗓音也透着柔绵温软,“韵诗见过福晋!”
“起来吧!”那拉氏和气的说道,“听说前几日你哮症又犯了,今儿身子可好了些?”
“多谢福晋关心,如今还在吃药将养,但太医说没有大碍的!”年韵诗缓缓站起身来,一偏头对上墨玉,本能的脱口喊道,“姐姐!!!”
“哈哈,连你也认错了!”那拉氏呵呵一笑,解释道,“她是兰福晋的义姐,并不是你韵绮姐姐,刚才乍一看我也被唬住了!”
墨玉礼节性的起身,“年格格吉祥!”
“哦?”这气质柔顺的女子再打量了墨玉几眼,鼻腔里娇哼一声,语气里全是不屑轻蔑,“其实细看来也不那么像!画虎画皮难画骨,画人画面难画心,我姐姐是官宦人家的小姐,那些砖瓦硬充瓷器的人怎么比得了呢!”
“砖瓦就是砖瓦,奴婢从未打算冒充瓷器,不过年格格自己看岔了眼而已!” ;墨玉不卑不亢的一句话,说得年韵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要我说砖瓦有砖瓦的用途,没得见谁拿瓷器去砌屋子的!”那拉氏皱眉接过话头去,笑嘻嘻的对墨玉说道,“我时常听王爷称赞你家相公办差是把好手,况且年纪又轻,过两年外放出去历练历练,将来前途无量呢!”
墨玉又伏了伏身子,“能替王爷办事儿是我家相公的福气!”
年韵诗一言不发,只冷笑着抿紧嘴唇。
那拉氏视而不见的起身几步牵着墨玉手腕道,“我正打算去看看静曼,你与我一道去吧!”
年韵诗尴尬的站起来,“福晋……”
“你身子不好,回去歇着吧!”那拉氏回过头来朝她说了一句,领着雾晨、如霜就出了屋子。
墨玉面容踌躇的道,“福晋,你把年格格扔在……”
四福晋厌恶得直蹙眉,“甭理她!她不敢惹兰儿,只能把气撒在你身上!平日里爷对谁好点儿,她就专躲在暗处唆使别人去告刁状,打量着我不知道呢,我偏看不惯她这惺惺作态的做派!
兰儿刚生了小格格,爷偏宠她一些也平常,她就背地里含沙射影的说兰儿恃宠生娇!也不想自己刚进府的时候,骄纵胜于兰儿百倍,只对爷千依百顺,连三阿哥的额娘都不放在眼里,如果我再慈悲一些就快骑到我头上来了!”
墨玉不便附和那拉氏评价年韵诗,只得转而问道,“四福晋,年格格这位姐姐长得跟墨玉真的很相似吗?”
“有个**成吧,论相貌你与她姐姐还更像亲姐妹呢!年韵绮和年羹尧两兄弟是年遐龄原配夫人生的,韵诗的亲娘则是后来续娶的填房。”那拉氏一边走一边儿说,“年韵绮比咱们府上这位年格格要年长七八岁,她丈夫胡凤辇原本是咱王爷旗下的奴才,如今倒做了连襟!年家并不是没教养的人家,单说这为人处世,韵绮就比韵诗强多了,大概因为韵诗在家时年纪最小,大伙儿都让着她,所以太过娇宠了些。”
……
额娘劝了半晌,我总算止住了泪,但还是扭过头去不肯看胤禛。额娘只得侧身对阿玛笑道,“老爷,你不是来看外孙女儿么,趁这功夫先去吧,省得待会儿同我争!”
“岳父大人,我带你过去!”胤禛会意起身领路,“晚上小格格由乳母们领着睡在对面暖阁,白天担心兰儿随时要看,一般安置在隔壁摇车里,刚才我让她们抱回去了!”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糊涂呢,这回四阿哥可没做错!那两个乳母是内务府指派来的,别人羡慕还来不及呢,你偏要自己喂养!”阿玛和胤禛一出去,额娘就开始数落我,“什么自己奶的孩子才跟自己亲,这话全是胡诌!你小时候也是请奶娘喂的呢,怎么没见不和我亲啊!”
呃……这叫亲么,女儿连魂都换了也不知道!我在心中怨念。
我正准备开口驳斥,额娘又继续说,“兰儿,别忘了雍亲王可不止你一个女人!你总不能为了一个丫头片子,毁了自己后半辈子的幸福吧!”
我心头一钝,张了张嘴没发出任何声音。
“这府上的福晋、格格们,哪一个不是如花似玉,哪一个不盼着王爷往她屋里去,如今四阿哥正值壮年,免不了以后还娶得新人进门,你拴得住他一世吗?等你奶完孩子,胸也平了,身材也没以前好了,再过几年人老珠黄,他还肯多瞧你一眼嘛!”
额娘看我傻呆呆的直眨眼,恨铁不成钢的屈指直戳我额头,“这胎生的是儿子也就罢了,偏巧又不是个带把子的,倘若他以后专宠别人,你在这府上还有什么地位可言,咱们家可比不得四福晋的娘家!当初放着现成的十五福晋不做,这丈夫可以说全是你自个儿挑的,日后好不好也怨不到我们!”
“以前的事儿还提它干嘛,胤禛现在对我不是挺好的嘛!”我嘴唇嚅嗫,“可是……这样我总觉得对不住孩子!”
“你要真想对得住她,也不在这一口奶,关键得把你相公抓牢了!”额娘替我顺了顺头发,柔和的点拨道,“一旦你失了势,以后有得你和孩子的苦日子过!想做一个好母亲,首先得扮演好妻子的角色,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
我瘪了瘪嘴,只得无奈的接受现实,“那……我现在就是想喂也没辙了呀!”
“这就对了!”额娘将我拥入怀中,拍了拍后背怜惜的道,“你既进了这样的人家,那就少不得敛下脾气来,凡事看长远些!妇德、妇容、妇功,哪一样也不能落在人后!”
“额娘……”她这几句话,倒勾起了我的忐忑惆怅。
“好了,我也去看看外孙女儿!”额娘笑着捧起我脸颊捏捏腮帮,“待会儿四阿哥回来,你可不许再为这个同他闹咯!”
我想起冬梅的女儿,抬手揉揉额头,“对了,表叔家那孩子还可以吧?”
“我正想问你呢!”额娘悄悄问道,“你表叔席尔达随军到荆州驻防,打算把你表婶儿和孩子一道带到湖北去,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