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流星-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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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杨华醒来已是第二天的早上了阳光射入石林把剑池映得一片金碧。池畔的野花迎。风摇曳在剑峰上栖息的乌儿正在离巢。一切都是这么宁静哪里像是曾经沐浴过血雨腥风。
杨华定了定神从迷糊中完全清醒过来记起了昨日的事情肝肠寸断心里想道:“两位师父已经惨死我应该让他们早早入士为安。”
不料当他找寻师父的尸体时不但段仇世和丹丘生两人的尸体不见阳继孟、洞玄子和欧阳业这三人的尸体也是全都不见了。
杨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呆了好一会儿心想:“难道昨晚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一场恶梦么?”
他清楚记得二师父和三师父是倒在剑池旁边并排一起的;洞玄子胸口插着断剑倒在稍远的地方;欧阳业是死在一块岩石下面;阳继孟则是靠着一棵松树紧闭双目的。但现在这一切都像幻景一样都消失了。
“难道阳继孟还没有死他把尸体都搬出去了?”
但跟着再想:“三师父和我说过阳继孟受的伤决不在他之下他若是活不成这魔头也非陪丧不可三师父是要我安心在石林练好武功决不会说假话来安慰我。而且即使阳继孟幸没有死掉要跑出石林亦已艰难哪里还有力气搬走尸体?再说他搬走尸体又为的什么?”
扬华抱着万一的希望大声叫道:“二师父三师父!”希望奇迹出现他的二师父和三师父还没有死。
剑峰上的鸟儿给他吓得展翅高飞但石林里除了鸟声之外就只有他自己的回声了。
奇迹没有出现但地上一滩滩的血迹倒是给他现了。显然这是昨日那场恶斗留下的血迹。有敌人的有师父的也有他自己所流的鲜血在内。他揉了揉眼睛看了看遍地阳光看了看地上的血迹当然不是梦了!
忽然他的目光给一样事物吸引那是放在石台上的一本书。昨晚二师父和三师父就是把酒坛放在这个石台上喝酒的。酒坛在石台底下碎成片片石台上却多了一本书。他拿起来一看正是丹丘生所写的崆峒派武学精义丹丘生临死之前说要传给他的。
怪事接连现杨华心里又有了一线希望:“三师父倘若被人所害那个人又怎会把这本书留下来给我?这件怪事终须有水落石出之时。”再想:“但愿两位师父还在人间但不管他们是生是死我总不能辜负了他们的期望、辜负了他们以绝技相传的苦心!”
有了希望悲痛稍减些杨华检查身上的东西段仇世给他的那本“孟家刀法”也还是在他的身上并没遗失。
随后两天杨华搜遍整个石林什么人也没有现。石林倘若没有熟悉地理的人做向导那是不容易进来的。杨华自思:仇家之中最熟悉石林地理的是阳继孟。这魔头纵然侥幸未死最少也得养伤几年。又即使有别的仇家能够闯入石林他打不过也可仗着熟悉石林的地形躲避于是便放心在石林住下遵守两位师父的“遗嘱”苦练武功。
丹丘生积下的余粮足够他一年食用在石林里还可以捕鱼猎兽日子完全可以过得和从前一样。
杨华先练孟家刀法打开了那本书只读了两页却又现了一件怪事。
第一章是“总纲”开头写的是:“快刀要义以我为主。以‘嫩’辅‘老’以‘急’辅‘迟’。以静制动以客犯主。此为变格亦须熟悉。静如处子动如脱兔。要旨仍在一个“诀’字。但主客易势动静得宜必须审情度势不可默守成规。”
杨华武学已有根底读来并不难懂。不过什么“嫩”“老”“迟”“急”等等术语却是不懂。
好在第二页就是对上面这段话的注解纸质不同墨色也比前一页“新”得多看来乃是后人添注的奇怪的是:写上注解的那个人的书法。杨华竟是似曾相识!
最初杨华尚未注意只是津津有味读那注解懂得了“嫩”是以刀尖接触对手的兵器。”“老”是以刀柄砸磕;刀柄磕托稍慢为“迟”刀尖先迎为“急”。
注解不单解释“术语”还有注解答本人的心得如:“嫩须轻灵老须用劲。急防躁进迟防生变。主客易势”当在敌方攻势最急之时出其不意行之。”等等、注解的文字写得密密麻麻的比正文还多。
杨华茅塞顿开大为欢喜心里想道。“这些刀法上的精义用在剑法上大概也是可以的看来上乘的武学似乎都是殊途同归。”忽地心念一动不觉咦了一声想道:“这人的笔迹我好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似的。”
“孟家刀法”每一页的后面、都插有纸质不同的另一页写上添注。杨华起了疑心不先练那刀法先把每一页的书法仔细察视。越看越觉得熟悉但却想不起来。
他在剑池旁边低沉思“这是孟家刀法添加注解的人最可能的当是孟元了。孟元我见也没有见过焉能熟悉他的笔迹?”
池中影子出现他的影子杨华忽地想起小时候母亲和他在北戴河上泛舟的情景。不禁心痛如绞想道:“爹爹对我虽然也好总是不及妈妈的好。她不但自小教我武功读书写字也都是她一手教的。唉想不到我和她已是永无见面之期了我必须听二师父的吩咐练好武功为她报仇管它这些字是谁所写我还是先练好刀法吧将来见了盂元再问他也还不迟。”
他本来决定不去思索那是谁的笔迹了但当他想起母亲教他写字之时突然间心念一动恍然大悟跳起来叫道:“这是妈的笔迹!”
但他想了起来之后却是不由得更奇怪了:“妈怎会懂得孟家刀法?要说她是给孟家的人抄的吧难道她认识孟元?孟元又怎会那样相信她把家传的刀法给她看还请她代抄自己所领悟的武学精义呢?”他把孟家刀法翻来覆去的仔细看几遍注解文字的笔迹确实是她母亲的。当真是百思不得其解了。
杨华没有看错那些注解的文字确实是云紫萝替孟元抄的。那时他们正是一对少年情侣。
杨华满腹疑团隐隐感觉到母亲和孟家定有渊源当然他还是做梦也想不到他是孟元的儿子。
最后杨华想道:“反正我是要去找孟元的见了它自然知道其中原故。何必现在去想这想不通的事。”
杨华自小得名师指点资质又极聪颖苦练孟家刀法不到半年便已纯熟。比段仇世估计的所需的一年的时间少了一半。
跟着再练丹丘生传给他的崆峒派武学精义这是他的本门学问上手更快。不过对深奥的武功当然还是不能一学就会。练完这本秘签不知不觉已是过了将近一年了。
在苦练本领、琢磨上乘武学的这一年当中最令他困惑的是怎样才能将两种上乘的武学融会贯通?
他已经领悟到孟家的刀法可以用到崆峒派的剑法上来但这两门的武学却是有独特之处例如孟家快刀以快为主崆峒剑法则以闲雅舒展为主路数不同招法大异甚至有相反的。怎样才能相反相成合而为一呢?杨华毕竟火候未到可是难于自己揣摩出来的。
但虽然如此在这一年过后他的武功已是突飞猛进远非从前可比了。
还差七日未满一年他准备满了一年便即离开石林。他在石林住了几年一旦就要离开自是不免对这名山胜地颇有恋恋不舍的感情。于是在这七大当中他抛下武功到处游玩。
这一日他在剑池洗了个澡游兴正浓。在剑池上来之后抬头看那剑峰“剑峰”二字相传是明代的天下第一剑客张丹枫所书铁划银钩写得十分有力。
杨华看得心神如醉似乎张丹枫的书法也有可以和剑法共通之处忽奇想要跑上剑峰摸一摸张丹枫的书法。还想看一看是不是可以把它拓下来。
剑峰峭立如笔字刻在一块平滑如镜的岩石上下面绝无可以立足之处也不知张丹枫当年是怎样写上去的。
这样险峭的剑峰猿猴也难爬上。但已是难不到武功突飞猛进的杨华。他以壁虎游墙的上乘轻功爬到那块岩石下面把准备好的一条绳子缚在剑柄宝剑插入岩石绳子的一端缚在腰间身子悬空摸张丹枫所题的“剑峰”笔划默想其中可以和剑法共通之处。
“峰”字最后一笔像一柄利刃似的直拖下来但中间却有个小小的缺口笔势不能连续。杨华觉得有点奇怪:“张丹枫写这个字为何不作兴一气呵成呢?”
杨华把眼睛贴近缺口往里张只见黑黝黝的竟是一个不知有多深的山洞。好奇心起用力一攀那块凸出来的石笋忽听得轧轧声响刻有“剑峰”两字的那块大石忽地似磨盘转过一边出现了一个比海碗还要大的洞口已经是容纳得一个人钻进去了。杨华拔了一些茅草堆在洞口用随身携带的火石点燃让洞中冲出一股秽气去净。然后下去拿了火把方始入洞探险。
入口虽狭窄里面则甚开阔杨华走过一条长廊忽地眼睛一亮只见一张白玉供桌桌上写有几行文字。这张玉桌竟是整块通体晶莹的白玉做成的。玉石不奇但这样大的一块白玉可是无价之宝。
供桌后面的石壁上有个中年书生的画像丰神俊秀栩栩如生。左下角写有几个小字“天顺七年化外之民张丹枫自画像。”
“天顺”是明代第六个皇帝明英宗朱祁镇的年号(按:明英宗登位时的年号为“正统”其后改为“天顺”天顺七年即公元一四六三年。)距杨华现画像之时已有三百多年。杨华站在这一代武学大宗师的画像之前不由得肃然起敬。
回过头来再看那白玉供桌上写的几行文字。四行大字写的是:“入得此门与我有缘。愿作我徒戒律必遵。”另一边写有密密麻麻的十条戒条。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写的是:“拜师之礼每读戒律一条叩头十响必须用力。”但供桌上却不见有什么拳经剑谱之类。
杨华心里想道:“我并不贪图绝世武功但这位前代大侠却是值得我向他磕一百个响头尊他为我隔世师尊。”
那十条戒律只有第一条有点特别其他九条则是名门正派常为戒律不外“不许恃强欺人不许**掳掠不取不义之财……”等等第一条却是:“不作大明臣子但遇外敌入侵可为大明出力。”原来张丹枫的祖父乃是和明代始祖朱元璋争夺江山的张士诚张士诚和朱元璋在长江一战兵败沉江故而张丹枫留下戒律以不做明朝的官列为要。怎料到有人现之时早已是改朝变代了。
杨华心想:“我当然不会做官。但这条戒律的主旨乃是要抵抗外敌的入侵如今是满洲鞑子霸占了汉人的江山根据这一条的道理我就该和侠道一起反抗清廷这正是我今后该做的事。”
其他九条更是任何一个正派的人应当遵守的立身处世的道理杨华当然依得。于是毫不踌躇的便即跪在张丹枫的画像之前磕头。由于他对这位一代武学宗帅的仰慕乃是自内心因此不折不扣的依照张丹枫遗嘱吩咐行拜师之礼每读一条戒律用力磕足十个响头。读完十条戒律瞌足一百个响头磕得额角都肿起来了。
忽地奇迹出现只见他跪下磕头之处地面凹陷裂开一个山洞隐隐透出宝光。杨华挖开泥士一看地下藏的是一个丘匣四角嵌有四颗明珠。杨华这才知道张丹枫要他磕这一百个响头磕得原来大有道理。打开玉匣一看里面藏的一本书封面题的是“玄功要诀”四字。
杨华得两个师父传他的刀法剑法对于临敌的招数所知已是甚多但上乘内功如何修习却是未知。小时候父亲和段仇世虽曾传授过他一点入门的练功法子后来丹丘生也教过他一些吐纳功夫但他两位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