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月剑都-第1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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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流矢飞过,中军中那面迎风飘扬的“麦”字大旗,在轰隆一声中,缓缓倒下。
“麦帅不见了!麦隆死了!”也不知是谁首先吼了起来。虽然人头立时就被监察官的鬼头刀一刀砍了下来。但个人的惊慌,也影响到了群体的轰乱。虽然明知事实的可能性不大,但帅旗的倒下,主帅身影的未见,再加上心理战的袭击,即使是这支精良的军队,军心的崩溃也已成不可避免。
一支已经失去了作战信心的军队,它的下场根本只能是一触即溃。一轮接一轮的崩溃立刻连续传展开来。近十万的精良骑兵就在瞬间这样完了。辎重兵器丢得满地都是,兵士们开始了哗变,即使身后的鬼头刀也挡不住后撤的步伐,惊慌的军队开始了自相的残杀。许多人死在了马匹的互相践踏中。
这只曾经强大不可一世的军队,就在这段短短的时间之内,完全地崩溃了!
就在这时,只见原本平静的旷野上,突然响起了震天的擂鼓和冗长的号角,大队骁勇的骑兵铺天盖地的压了上来,轻而易举的穿越过了那看似漫长的遥远距离,向着联军的阵地疾冲而来。
在那面高高悬挂起的蔚蓝色大旗上,斗大两个字“丘然”在微弱的阳光反射下散发着点微的外芒。
“雪儿!这丫头要玩真的!”喀丽丝脸色剧变,黛眉紧紧地蹙在一起,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气道。
“竟然往自己人背后捅刀子!这丫头真是太任性了!大姐尚在帝都,怎么未能阻止到她!”刚刚解决了那二十万步兵方面,才赶到这边战场的蓝天化,面色同样不好看。
“确是有些奇怪!”喀丽丝深思着,缓缓地道。“除非这整件事,事先得到了珊娜丽莎的同意,否则很难说得通。”
“不可能!”蓝天化想也不想,一口否定。“大姐可是枫儿的生身之母,即使再疼雪儿,又怎么可能会同意雪儿做出这种事来?再说,大姐也绝非那般不顾全大局的人!”
“也就是说!”喀丽丝若有所得地轻喃道。
“现下帝都再次有变!”两人目光一聚汇,同时异口同声地道。
“兵贵神速!当我们的轻骑兵以最快的速度冲进战阵的时候,想必这时喀丽丝和蓝天化还正张着嘴巴合不拢来吧!”安笛南回首顾向军中的统帅,笑道。
丘然长生勒缰驻马,望着前方滚滚的黄尘,微笑道:“这就是先发制人与后发制人的区别所在。两者虽然没有高下之分,却有将帅因时因地制宜的关系。是以运用于实战,便有成败。”
拔出腰间银白色的长剑,丘然长生高声呼喊道:“给我冲!”跃马向前,如同一支离弦之箭,劲射入滚滚的战场洪流中。
安笛南忠实地跟随在他的身旁。在他的身后,二十万的士兵追随着他,那一股沸腾的洪流,随着丘然长生的呼喊,势不可挡地向着联军而去。
***
“你真的决意北上?”东篱散人目光停留在沉枫的身上已久,却只是闪烁不定,阴阴地道。
“现在传来的最新最确切的消息是玉瑚被魔教送往李思波处。我自然便要北上了!”沉枫沉默了一小半会,才淡淡地道。
“现在的龙州,已经乱成了一团麻。你作为一方之主,这里的最高首脑,竟要在这个最紧要的关头抽身离开!”东篱散人的声音难得地肃然起来,还带着几分懊恼。
沉枫沉默不语。到了此时,他才感觉到,兰雅丝对于他,对于整个龙州来说,是多么的重要。由于为了暗防东篱散人,再加上沉枫本人对管理事务几乎一窍不通,几乎整个龙州的政治经济军事管理系统都控制在兰雅丝的手中。现在兰雅丝的坠崖自尽,使得各个系统完全失去了组织者和牵线员。来自最高层的决策突然消失,上下的命令无法得到及时的沟通和反馈,这一连串变故的各个系统几乎陷入了崩溃。一时间各个原本不相连的系统竟交相错位起来。兰雅丝原本苦心建设的情报传输系统完全陷入断层,那么竟赤裸裸地将重要的消息传送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或就是上下无人能动,出现了上指挥不动下,下回应不了上的怪状。
幸好沉枫将兰雅丝自杀的死讯隐瞒下来了,只是对外宣布兰雅丝外出办事。否则那些对兰雅丝有着狂热爱慕的青壮年男子,还不知还在暗中搞出多大的麻烦来。
“可是玉瑚在那里!他们使出这一手分明是瞄准了我的要害而来。若不亲自动身北上,底下又有什么实力可用,能替我将玉瑚从那险恶环境中救回来?”
“是以我不得不去!”沉枫长长地吐了口气。
“只是为了区区一个女人,便可放弃手上已经出现摇摇欲坠趋势的根基大业?天下的女人多得是,何必为了一个南宫玉瑚而冒险堕落。待成功取得天下之后,天下美女,任你应取尽取!”
“玉瑚是我的妻子!”沉枫忍住气,缓缓地道。
“我看不出她与其他女人有什么不同之处。”
“我宁可放弃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也绝不能失去玉瑚!”沉枫注视着东篱散人,斩钉截铁地道。
“竖子不足为谋!”东篱散人一对斜飞入鬓的长眉跳了跳,森然道。
沉枫眼中闪过一丝怒色,但终是强行压下了怒气,面上堆起一丝笑容,柔声道:“待本座北上之后,龙州之事,就请军师多多费心了!”
东篱散人微微一愕,没想到沉枫的态度竟在转瞬间软化了下来。更重要的是沉枫对他的称呼终于发生了变化。在此之前都是呼为散人。虽然似乎听起来好听一点,但听这名称,便知是将他居于一种客卿的位置之上。现在改为军师,总算是承认了他应有的地位和名誉。
以往虽然对他礼敬有嘉,但基本上都只是客卿类的出谋划策。即使沉枫离开龙州,也留有兰雅丝制其肘腋,哪像现在这般,以军师事之,可说是交出了手中大半的权力。也是是拜兰雅丝所赐了。
虽然东篱散人对权势并无什么兴趣,但心头还是隐隐泛出一丝激动。但随即忽然一凛,这,可以在某个方面看作是主君对臣下的一种妥协屈服,但何尝又不是一种试探呢?
莫沉枫个性多疑,可别因此上当而在阴沟里翻了船。
想及这里,东篱散人一直沾在轮椅上的身躯微微一屈,淡然道:“属下自当不负主公重托!”
既沉枫以“军师”事之,东篱散人自然也该以“主公”回报了。
“主公准备孤身一人北上?”东篱散人沉吟了一阵,换个话题问道。
“手下并无可用之人!”沉枫堆出了一个无可奈何的苦笑。“毕竟我们根基不稳,才成立不到多久的地方势力,吸引不到多少顶尖和一流高手的加入。与魔教这等历史远久的组织相差太远。鲁本南和盛庞丰又各司其职,脱不开身,必须留在此处协助军师。至于水晓韵——她可不是我所能够掌控的人。而且此次北上又在月氏的范围之内,个中凶险——唉!”
“既知不可为,何必强为之!”东篱散人轻轻地低喃了一句,也不管沉枫是否听到或反应如何,算是尽了臣下的本份。
“鄙人愿为殿下一尽绵薄之力!”一声长笑突然自遥远的天穹中折落而下,清朗的声音虽非重响,但在空旷的庭院内却震开了嗡嗡的颤波。
“广林先生既已大驾光临,何不现身一见!”沉枫眼中掠过一丝异芒,站起身来,扬声道。
“殿下既然出口相邀,广某岂敢不从!”一阵怪风突然间间呜呜大作,飞尘走石漫天飞舞。
依靠在轮椅之上半眯着眼睛的东篱散人突然间立直了身骨,一只莹白如玉的右掌缓缓抬起,对准着怪风旋刮的中心,作势欲吐。
从旁一只手突兀伸来,按下了东篱散人的出手之势。几乎与此同时,白袍高髻,一身儒士风流衣妆的广林已经出现在了庭院的中心。神情还是那般的潇洒翩然,永远散发着一种神秘的魅力,使得几乎所有与他初次见面的人都会对他心生好感。
而在他身后,那如影子般紧紧沾在他背后的那人,纵然换了一身行头,打扮和气质与以前迥异,仿佛完全换了一个人。但沉枫还是一眼认出了已经可以算作老朋友的荒悟贺儿。
“先生请坐!”
广林老实不客气地一屁股坐了下来,端起玉几上云雾缭绕的茶杯,好整以遐地欣赏着袅袅上升聚汇成一只鸟形的白色气雾,笑赞道:“想不到殿下竟亦精通茶道,竟然还收藏有此等绝品好茶。”
“这是军师所收藏的绝品好茶。我可是个粗鄙之人,不懂得欣赏这茶道高下好坏之分。”沉枫微微一笑道。
“哦!”广林仿佛此时才醒悟过来,转过身子,上下仔细打量起东篱散人起来。装模作样地看了半天,薄薄的嘴唇一抿,本以为他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却不料他面容突然一端,肃然道:“久仰散人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盛名之下无虚啊!”
“哪里!”东篱散人木无表情。“本人素来不踏足江湖武林半步,藉藉无名,阁下那久仰之说,又从何而来?”
沉枫见两人之间的气氛分明古别,轻轻咳嗽一声,向广林道:“方才听先生所言,似乎先生对这边的形势已有所了解。不知先生究竟是何时得知?”
广林只是微笑。却不作答。
沉枫眼内异芒一闪而逝。既然广林能够在这样快的第一时间内赶至龙州,那么他对这里所发生的一切自然都了若指掌。但是在前段时间,自己却未能从他的情报网处得到有关天罗计划的哪怕半点消息。既然连最团结的五采蛮族内都能生生安插下荒悟贺儿这颗毒钉,魔教不可能没有他的内应。只能说他是故意作势以待,等到这最佳时机才出击。
当然,这对于沉枫来说,可不能算是什么好事!南宫玉瑚被掳走,兰雅丝坠崖自杀,一连两个心爱的女人都离他而去。若非广林事先知情而不报,又岂会如此。
“不知令媛现下可好?”沉枫沉默了小半刻,突然问道。
“承蒙殿下关心。小女现下正居于家中,学习刺绣女红之道。应算是过得不错吧!”广林微一沉吟,回道。
“鄙人闻得殿下此刻正值用人之时。因此千里迢迢奔涉而来,愿为殿下北上之行,一效犬马之力!”广林注视着沉枫,微微一笑。
“既然广林先生已经准备好了?”沉枫淡淡道。“那我们便即刻动身出发吧!鲁本南,你以最快的时效通知风雨楼,我要借用他们在北方的组织情报人手,全力勃发,在此一决!”
第十一章 伏击之战
月倾悠斜倚在松软的藤椅上,感受着花丛中清新爽可的怡人香气,一边自由写意地轻轻梳理着自己黑亮光泽的秀发。这是她最心爱的宝贝,因此一向都由她自己亲手护理,不需侍女进行侍侯。
“公主!”侍立在月倾悠身旁的黑衣老者微微一欠身。“您认为魔教那些人的建议真的可靠么?”
月倾悠轻轻一笑。“可不可靠又有什么关系呢?打头开始,我便从未对魔教抱有任何的指望。这次所指的目标也不是对准我们而来,何必硬要强自作出头鸟呢?”
“甚至——”月倾悠雪嫩的纤指轻轻拈起了一朵紫色的小花,把它贴到秀美无双的玉颊上,星眸微闭,怡然自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