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云覆雨-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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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你都要否认吗?」
伸手,轻轻拭去梵云的泪。「云,如果不相信我,你再回房看看吧。也可以问问小瞳。
如何?」
「何须看呢?早上起来时,房里的东西都换新了,坏的东西全扔了!」
「……你还是再仔细地瞧瞧吧。」
「你同我一起去看!」梵云抓住他的衣服,坚定地道。
沈默了几分,梵雨点头。「好吧。」
于是,陆浚抱起仍无法下床走的梵雨,陪同梵云一起到了『东宫』。
当看到一室的完好无缺时,他怔住了。
「……怎么……可能……」手里摸着一个瓷瓶。这个青瓷瓶明明在昨夜被摔坏了,如今竟安然无恙地放在原位置上!还有……还有父皇赏赐的西域茶具……都无一瑕疵!!
见梵云一脸的无法置信,梵雨道:「云?」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早上看到不是这样的!」梵云大叫:「小瞳,小瞳!」
从偏房里窜出小瞳瘦小的身影,满足惊恐地来到梵云面前。「太子殿下……」
梵云一把抓住小瞳的衣襟,问:「说,昨夜发生了什么事?」
小瞳睁着一双如同小鹿般单纯的大眼。「昨夜?没有啊!奴才睡得沈,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得到答案后,梵云丧气地滑坐在地上,捧着头,喃喃自语「不可能啊!怎么会这样呢?
明明发生过的!却……却好似做了一场梦!」
谁?谁来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啊?!
梵雨指示陆浚,要他将自己放到地上,坐在梵云的身边,他笑语:「云这梦做得倒真离奇啊!我向来不喜爱待在皇宫,又怎么会主动向你要太子之位?昨夜有天神预兆,你这太子之位可稳坐了!」
「雨——希望我做太子?」梵云低垂着头,哽咽。
「这个嘛……」梵雨卖个关子。「你说呢?」
「雨?」抬起头,红着眼,凝视他。
泛着雾气的眼有着脆弱,期盼的神情,显得极为惹人怜惜。指腹轻轻摩着他的颊,梵雨低语:「只有你能做太子!」
朦胧地凝望他,梵云含着泪笑。「如果是你期望的,我就做太子。」
回到『轩宁宫』,便看到一条火红的丽影。
梵瞳,也就当今皇上的最宠爱的公主,一见梵雨回房了,便扑了过去,差点使陆浚抱不稳主子而摔倒。
「皇兄——」梵瞳激动地抱着梵雨。「呜呜呜……」
梵雨无奈地看着天花板。刚解决了梵云,这会儿又要安抚小公主。
「好瞳瞳,发生了什么事?你先让皇兄到床上躺好。」
梵瞳擦擦泪,乖乖地移开身子,让陆浚把梵雨放到床上。
一屁股坐到床边,她红着眼说:「皇兄,是谁把你伤成这样?人家才不过和母后一起到『安国寺』进香半个月,竟然有人敢将皇兄打伤!」
原来是为了他的伤啊?梵雨揉揉太阳穴。前些日子,梵瞳与母后一起到护国寺里去进香,难得清静了半月余,如今,她一回来,便安分不下来。
「皇兄已没事了。」瞟到陆浚僵在一边,他摇摇头。陆浚真是……
「我不管,我要为皇兄报仇!我听鸿罗说,是那个鬼方之人伤了皇兄,是不是?」梵瞳嘟着小嘴儿。
梵雨支着头。「报仇?嗤,瞳瞳啊,你这娃儿手无缚鸡之力,怎么为皇兄报仇?」
梵瞳鼓起了腮。「皇兄,不会武就不见得不能报仇呀!有时候,用计谋能更快地达到目的。」
宠溺地摸摸她的小脑袋。「小丫头。」
「皇兄不信?」梵瞳睁着一双天真无邪的大眼。
「信,怎么不信。我的瞳瞳最聪明了。」梵雨顺着她讲。
「哼!」梵瞳甩过头。「就知道皇兄敷衍人家。」
「是是是,我敷衍了『人家』。」梵雨打趣。
「讨厌——」梵瞳一头埋在梵雨的怀里,咕哝。「皇兄,我不要你再出宫了!你以后一直待在皇宫里,好不好?」
「唔,这个嘛……」梵雨拍拍她的背。「可难回答了。」
「我不管,皇兄答应人家啦,皇兄——」
「小丫头,皇兄要是不答应,你会吵着皇兄不让休息了?」
「没错!」梵瞳倔强地点头。
梵雨微转过头,向陆浚眨眨眼。
陆浚恨不得此时有个地洞可以钻!咬着牙关,他上前步。「公主殿下,主子累了。」
梵瞳马上斜过头看陆浚,漂亮的小脸嫣然一笑,笑得陆浚全身的毛孔都竖起来了。
「陆大哥——」甜甜的娇唤声。
「呃……公……公主……」陆浚开始口吃了。
「嗯,好吧。」梵瞳跳下床,立即来到陆浚身边,一把抱住他的腰。「我们到外面去玩哦,皇兄要好好休息。」
「好好玩。」梵雨微笑着点头,只是他的笑在陆浚的眼中狡猾得可以。
忍着想哭的冲动,可怜的陆浚就这样被小公主拖着出门了。
什么叫欲哭无泪?恐怕就是此时的情形了!
一下子送走了聒噪的小公王,房间里清静许多。梵雨凝下心神,盘腿而坐,弹了弹手指,缓缓地闭上了眼。
快到中原边境了,也意味着,快要到达西域了。见到黄沙,宿白鸟几乎要感动得涕泪齐下!
只要出了中原,追杀他们的人也少了很多!进了西域,就是他们西域人的天下!加上『摩雷国』在西域一带是首屈一指的强大国家,一般小国是不敢在摩雷国面前撒野,唯有阿谀奉承的份儿!
「猫仔,还有多久才能出中原?」宿白鸟兴冲冲地问。
「半个时辰。」虽然见到了黄沙,但还是小心为妙。这一两天平静得出奇,已没有人来追杀他们了!更怪的是,就连出关都顺利得让人生疑。想来他们的皇子伤的是中原皇帝的爱子,皇帝老儿怎么会这么轻易地放过所谓的刺客呢?怪事,怪事啊!不过,他也乐得不要有官兵追杀!那么多的江湖人已够他们受的了,再多些官兵,岂不是要他们的命?
「皇子的伤如何?」猫仔不放心地问。
宿白鸟看看躺在身边闭眼的红发少年。叹口气道:「自上次动了真气后,伤得更重了。没有醒的迹象。」
猫仔沈默了一会。
宿白鸟打个呵欠。「还好上次我们把皇子的心脉护住了,回『摩雷国』后,只有请御医好好的诊断了。』
「嗯。」
「对了,猫仔,你说,皇子为什么会流落中原?」这个问题一直是他好奇的。想他摩雷国远在西域,但他们的皇子却身在中原。
「皇妃没有说,陛下也不讲清楚。」猫仔皱眉。「我只知道皇妃是中原人呢。」
嗯,是啊,他们的皇妃是中原人,这是全国皆知的事。当初——十八年前,皇妃是在丝绸之路上与他们的王遇上的。听说皇妃原来是江南一大富商的独生女,富商见她天资聪明,便教授她经商之道,更传授她祖传的制瓷秘技。皇妃年仅十八便是家喻户晓的烧瓷大师。由于要到鬼方——西域以外的外邦之地皆称鬼方——经商,便带着商队沿丝绸之路去大秦等国,那里知道在回来的路上遇上了他们的王,最后结成夫妇。至于是如何结成的,这些风花雪月的事,作为一个小小的法师是不敢随口问的。
正思索着,突然马车一阵颠簸,宿白鸟未坐稳,一头撞上了木板,痛得他咬牙咧齿。
捂着额头,他恶声恶气地大叫:「该死的猫仔,你是怎么驾车的?唔,痛死俺了!」
车帘外毫无动静,宿白鸟惊了惊。
「猫仔?」
没回应!
马车慢慢地停了下来,但外头却一点动静也没有。心中的寒意渐渐加深,不禁凝重了脸色。
抽出腰间的短弯刀,小心翼翼地挑开车帘,露出一个细缝,定睛一看,却看不到猫仔的背影!?
咽咽口水,额际的汗不自觉地滑下。
猫仔,你可千万不要有事!
当完全把车帘掀开时,看到的只是一片黄沙,果真不见猫仔的人!
咦?死猫仔去哪了?
瞪着黄澄澄的沙,约莫一刻钟了,连个鬼影子也没有见到!搞什么啊?
「猫仔——他奶奶的,给俺滚出来!这么大了还敢玩捉迷藏——」扯着嗓子大骂一通。
也不想想,如今他们是身负重任,他却有心情与他躲猫猫!他以为自己是猫就躲得掉吗?
「……」
「死猫仔?还不滚出来?」他的嗓子都叫哑了,再不出来,他就不管他了!
「……我……在这……里……」
一个细微得如蚊语的声音自下面传来,好在宿白鸟足习武之人,耳力过人,终于听出了声音的来源之处,低头一看,只见猫仔不自然地躺在马车下。
「他奶奶的,你躲在马车下面做什么?」
猫仔呻吟着想爬起来,但无奈全身无力。没好气地瞪了宿白鸟一眼。「……你以为……我愿意?」
宿白鸟跳下车,把他扶了起来。「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你怎么就躺到地上去了?」
「——哼。」嘴角有着血丝,猫仔有气无力地道,「自然是被人打下来的!」
「什么?」谁?有这么大的本事,竟然能无声无息地将『摩雷国』的法师打倒在地。
不禁向猫仔多投了两眼,以猫仔身手,竟也能被人偷袭成功?是猫仔太弱了还是对方太强了?
「我们……进入了他人的结界中!」猫仔警戒地搜索四周。
「怎么会……」好歹他们也是法师,所谓法师者皆有异能,更会五行之术。但进入了别人的结界中,他们竟毫无知觉!?
「对方是个高手!」
「有没有破解之法?」宿白鸟钻进马车内,翻着包袄里的东西。
拍了一下他露在车外的屁股,猫仔撇撇嘴。「只有打倒施法之人才能出结界。」
「是吗?」宿白鸟又钻了出来。站在马车上,放开声向四周叫喊。「哪个王八羔子,竟敢挡俺大人的路?要脸的就快给俺滚出来!」
猫仔抚着额。死鸟,这么大声吓谁啊?
万里晴空,黄沙滚滚,就是不见有人影闪过!
叫嚣了许久,口都快干死了,他坐了下来,用沙哑的声音道:「他奶奶的,是鬼搞的还是人搞的?现在怎么办?」
「等。」猫仔运气疗伤。如今见不到敌方的人影,自然要等了。
「等?我们能等,皇子也不能等了!」
「唔……」猫仔侧首一思。「有了。」
「耶?是什么办法?」
「皇子乃我国的皇储,凡我国国君者皆有强大的异能,由于怕异能太大,年纪尚小的皇子会承受不住,故都要国师以封印镇住。如今皇子已近十八,我们或许可以解开他身上的封印,唤醒真正的他?」
宿白鸟琢磨了会儿。「方法是可行,但,以皇子如今的身体,实行起来恐怕有极大的困难。搞不好,会累及皇子的性命。」
猫仔笑了笑。「死鸟,你忘了,我们是什么身分?」
「笑话?俺怎会忘?法师罗。」
「是了,我们是法师。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当时国师会派我们两个法师前来。」
「为什么?」宿白鸟还是一头雾煞煞。
猫仔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这只死鸟,虽然蛮力不小,但脑子绝对是空的!
「国师定是占出我们有这一劫,所以不派武士,反而派了法师前来寻皇子。」在心口画了一个五芒星符,他神色镇定。「即使是会要我们的命,也要把皇子平安的送回摩雷国。」
渐渐明白了猫仔话中的含意,宿白鸟双眼一红。「不行,这种方法太危险了,如果……弄不好,你……你会……」
「就这么做!」猫仔坚定地道。「以我为媒介,你施法将皇子传送过去。我想国师一定在『护国镜』面前等候皇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