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梅问雪第二部剑在天下(古风耽美)-第17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纳兰涟柯莞尔一笑,色如春花,面上平静而恬淡,缓缓垂下了手,让身上那件淡色的牡丹丝罗长衣双袖自然垂下,优雅而嫣然,她看向叶孤城,在灯光下细细端详着那个男人,不过片刻,就轻轻‘哧’地一笑,道:“师兄果然有眼光,涟柯不得不说,太子殿下确实是这世间的绝色,不愧是在十余年前,就被公认为武林第一的美男子。。。即便是涟柯,也承认自己是比不上的。”她淡淡叹息,“师兄,我已经三十岁了,根本已经不再年轻了,女子的韶华就如同那天边的流霞,很容易就会渐渐黯淡下去,我从十几岁就开始等,可是一直等了十多年,也还是等不到你来至我身边。。。从前我以为自己耐性很好,能够等得起,可是现在,我才知道,哪怕我再等上十几年,也是等不到你的。。。因为师兄你,从来都没有把我放在心上。”
周围安静得很,只有月色凄迷在外,纳兰涟柯的神色渐渐似是被风雪冰冻,有着淡漠的寒意,朱唇轻轻抿起:“。。。明明知道师兄向来最是无情,可我却总还是不甘心,放不下。。。”
她这一生,其实真的好象是什么都不缺了,荣华富贵,绝顶的美貌,女子中再无匹敌的武功,这些人人都渴望的东西,她都已经有了,可是那内心深处,真正想要的,却是从来都没有办法得到过。那一丝柔情,在很久以前就全部系在了一个冷若冰霜的男人身上,可是她的美貌,她的武功,她的温柔,她的一切,却全都无法打动他一丝一毫,他是她命中的劫数,这个一心探索武道极致的男人,他的心里,当年没有容纳感情的地方,对于她的思恋,他没有任何的回应,而如今,他的孤傲冷岸一点也没有变,可是他的心里,却已经放进了别人。。。
纳兰涟柯不觉狠狠地咬住了下唇,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够暂时压住心头汹涌的嫉妒与怨恨,她缓缓转过身去,广袖低垂,看着正坐在软榻上的叶孤城,忽然间微微一笑,柔婉地开口说道:“太子爷,的确,你现在得到了他,可是,这并不代表以后,你也可以一直拥有他,拥有西门吹雪。”纳兰涟柯的指尖轻轻掠了掠鬓角,小指指甲上坠着的流苏拂过鬓发,亮晶晶地晃眼,衬着她唇角上的一缕嘲讽笑容:“。。。不错,我得不到师兄,可是你,也别想得到。”
叶孤城的眉心一点一点地渐渐凝起,在他和西门吹雪两个人的面前,无论是什么人,也不可能做出任何有威胁的举动,可是此刻叶孤城心下,却仍然有一种隐隐的不祥之感油然生出,就如同那日在国寺中抽出那一支签子时的感觉一样,并且越发地鲜明。。。纳兰涟柯忽然笑了起来,容颜轻绽,就如同一朵盛开的罂粟,有一种魅异的妖艳美丽之感:“。。。太子殿下可还记得,前时冬季,你与师兄一同回到教中?那一晚的宴席之上,我在远处,就那么看着你们在纱幔后饮酒谈天,后来又一起回房。。。”叶孤城听到此处,已然睁开了阖着的双目,纳兰涟柯依旧轻柔地笑着,但那声音,却已经逐渐寒意彻骨:“太子爷将师兄抱回到房内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却又忽然出去了,把师兄一个人留在房间里。。。”她低柔地轻叹一下,声音婉若莺啼:“身为武者,即便是夜间入睡之时,也总会习惯性地留下一丝警醒,那晚师兄虽然喝得醉了,却也应该还可以仍旧保持些须警惕之心,可是当我进到屋内之时,师兄却是沉沉入睡,任由自己酒醉沉睡过去,放下了一切警醒,彻底松懈了心神,根本就和一个普通人没有什么不同。”她笑意冷冷,看着叶孤城,一字一字地说道:“师兄可真是信任太子爷,是因为知道在情人身边的缘故么,居然没有了任何防备和神志,连心神都竟然彻底放松,那时的西门吹雪,我立时就能杀了,只可惜,我却是万万舍不得的。。。”叶孤城双眉渐聚,沉声道:“。。。你,做过何事。”纳兰涟柯眼中的笑意渐渐冷了,漫不经心地抬起雪白的纤手,用手指极轻柔地扶了扶发上的长钗,面上含笑,道:“叶孤城,你居然就这么扔下他一个人在房内。。。既是这样,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又能够怪得了谁?”她轻轻眨了一下水一般的双眸,眼内含情,唇上带笑,慢慢地道:“啧,太子爷急什么,涟柯身为女子,又当真能够把师兄怎么样呢,不过是在师兄睡着之际,稍稍一偿心愿,与师兄口唇相交,略做缠绵而已。。。”
她话音未落,一道凌厉的剑气便骤然破空而来,迎面直直劈刺,纳兰涟柯神情一正,瞬时间水袖疾翻,身体朝后轻飘,同时五指一拂,化解了这一道迫人的剑气,就见西门吹雪面色如霜,眼底冷若冰凝,寒声道:“。。。滚。”纳兰涟柯心底一凉,纤细的手指几不可觉地一颤,片刻之后,就有一缕凉凉的笑意漫上唇角,然后低低笑道:“师兄果然,从来不会怜香惜玉呢。。。十多年前的那一次,也是这般,只不过那一回,几乎差一点就要拔剑将我杀了呢。。。”
一旁坐着的叶孤城终于缓缓站起身来,面上冷淡而平静,眼中亦是如同止水一般,纵然他向来生性淡漠,但在听到爱侣于十数年之后,居然第二次又受到这般轻辱之时,却依旧还是动了怒气,目光只定定看向不远处的纳兰涟柯,冷声开口道:“。。。多年前之事,已然过去,但你再次侮没西门,便是不可轻恕。。。眼下你若再不自行离去,孤今日,便要领教一翻。”
纳兰涟柯轻咬贝齿,闻言,唇角便缓慢泛起了一点冰冷的笑意,冷冷道:“太子殿下何必动怒,只是这样而已,莫非就受不得了?”她的眼神突然间柔得像是化开了的水,烛火中,她精致的妆容越发绝丽,唇上的胭脂从容而冶艳,轻轻低笑着道:“太子殿下怎么不问问还有没有别的?其实比起其他的来说,这种事情,根本算不了什么。。。”纳兰涟柯说到这里,便看向此刻面色凛冽的西门吹雪,柔声道:“师兄,你一定还记得罢,师父不但武功绝顶,就连其他的一些旁门杂术,也是极为精通的,师兄的医术,不就是从师父那里学到的么。”她声音柔婉,如同梦呓一般,“师父去世之后,所有的东西自然都在我手里,那里面,有一样师父在多年前走遍苗疆才得来的、后来又耗费心血培制调养了数载的东西,精心被收藏着,天下间,只有这么一个。。。师父在纸上写下了它的用处和使用方法,后来在收拾师父的遗物之时,这些自然都被我得到了。”纳兰涟柯抬起手,抚了一下鬟角,眼底,隐隐有着幽冷的光:“。。。悖情蛊,一子蛊,一母蛊,母蛊放于施术者体内,以精血滋养,子蛊则放入受术者腹中,百日之后,即可发作。。。”
纳兰涟柯陡然以袖掩口,笑不可遏,柔声说道:“师兄,这天下间有谁想给你设下圈套,想必是极难成功的,即便是师父此刻还在,也根本没有几分把握。。。可是谁让叶孤城那一日将你独自留下呢,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一个无知无觉的你,莫非我还会错过良机么?方才我已说过,那晚我与师兄‘口唇相交’,其实,又怎么会仅仅只是如此呢,当时我就已将那悖情蛊的子蛊哺入师兄口中,如今,恰好就是一百日,在明日天亮之时,那悖情蛊,就会发作!”
纳兰涟柯冷笑不止,但那语气,却是缠绵入骨:“师兄知道这蛊有什么效用么?它不会置人于死地,亦不会有丝毫伤害身体,只不过,它会让你失了情,失了爱,再不知道情爱一说,是什么滋味!”
女子陡然大笑,声音冰冷渗髓:“师兄,在明日天亮以后,你不会忘记叶孤城,不会忘了你们之间的每一件事情,可是你心中,却也再不会对他有丝毫爱意,你们所经历过的一切,就像是别人说给你听的那样,你虽然还知道,还记得,可却只不过是仿佛这些年冷眼瞧着别人在戏台上演戏一般,心里不会有任何感觉!并且自此之后,你也不会再爱上任何人,你不会再有情爱之念,永远也不会再有!”
“我要叶孤城痛苦一生,明明你还记得你们之间所有的事情,可是你却再也不会对他有丝毫情义,丝毫挂念,他在你眼中,比一个陌生人好不了多少,并且生生世世,你都不可能再重新爱上他。。。我要他亲眼看着你是多么冷漠,多么无情,让他自此这一生,都不会快活!”
一百五十四。 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我要叶孤城痛苦一生,明明你还记得你们之间所有的事情,可是你却再也不会对他有丝毫情义,丝毫挂念,他在你眼中,比一个陌生人好不了多少,并且生生世世,你都不可能再重新爱上他。。。我要他亲眼看着你是多么冷漠,多么无情,让他自此这一生,都不会快活!”
女子凄厉的笑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而森寒,就仿佛是自心底深处所喷发出的最恶毒的诅咒,叶孤城听闻,陡然之间心下剧震,双目定定看向不远处的女子,同时亦自有凌厉至极的剑气在周身缓缓散出,叶孤城声若寒冰,一字一句地道:“纳兰涟柯。。。将解药,拿来!”
“解药。。。”纳兰涟柯笑声不绝,没有理会叶孤城,似是恍若未闻一般,只是看着远处的西门吹雪,笑着说道:“良辰美景,如花美眷。。。师兄,你们可以双宿双飞,卿卿我我,而我自己,却只能够独自一人,每时每刻,都嫉妒得发狂。。。这样的结果,我纳兰涟柯又怎么会甘心?”她说着,眼底开始染上了一层阴翳的暗色,纤细雪白的手指轻轻捂在胸口,那指尖似乎是在微微发颤,指甲上坠着的流苏,在灯光之下,隐隐泛着凄迷的冷光。。。纳兰涟柯面上的笑意或许是有些苍凉,她轻轻按着胸口,橘黄的烛火淡淡染上她雪白的面颊,却一点也不显得暖:“师兄,我就是这样一个人,你应该是知道的,从小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自己如果得不到的,也不肯让别人安安稳稳地享受。。。这一点,师兄,你难道不是很清楚的么?”
西门吹雪面如寒冰,冷冷地注视着眼前的人,漆黑的眼底,是仿若风暴一般的剧烈翻涌,刀削般的薄唇紧紧抿成一线,半晌,才有一点冷得彻骨的声音,从里面发出:“。。。解药。”
纳兰涟柯轻笑着,然而抚在胸口的指尖,却似乎是有了一丝潮湿的汗意,发冷,发麻,心里涩得很,绞疼得很,就仿佛是被谁将心脏攥在手心里,然后狠狠地握紧,如同冰锥刺心一般,四肢百骸,身上的每一分,每一寸,都无不疼痛得入骨。。。她冷笑着,然而声音却依旧是柔和的,婉然说道:“。。。师兄,我从来没有忘记过,几年前在武道大会之上,那夜我第一次看见你和他在一起时的感受。。。他睡在你旁边,你将他护在身畔,只因为怕将他吵醒,就将我逐出房间。。。”纳兰涟柯嗤笑着,语气里,是低柔的冰冷怨恨:“你知道当时我是什么感觉么,从小就喜欢的男人,却在我面前,抱着另一个男人,那种感觉,你永远也不会明白。。。是啊,你和他双宿双栖,结发恩爱,而我却始终只是一个外人,连怨恨的资格都没有,只能远远旁观。。。师兄,你的心,果然是冷的,无心也无情,是真真正正的,铁石心肠啊。。。”
她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