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孟婆投胎,情乱天下-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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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 “无论过去有什么恩仇,妹妹的幸福最重要!”凌钲急速在心中做出了选择,面向展颜露出了笑容。 “无论将来会发生什么争执,眼前的结盟是头等大事!”展颜拿定了主意,含笑跳下了马背。 凌钲向展颜遥遥抱拳行礼。 展颜张臂迎了上去,拥抱了凌钲一下,大笑道:“真想不到竟然是王爷前来送亲,得知这个消息,好生让展某欢喜。” 凌钲也笑道:“一别两年有余,族长风采依旧,当真可喜可贺!” 两人互诉仰慕之意,恍若多年未见的好友,言谈神态均十分自然融洽。凌钲不提鹤城之战,展颜也不提荷谷之俘,仿佛两人打一落地便是至交,彼此间从没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 双方聊了几句,又为各自的重要幕僚和将领一一做了引见。好不容易一切停当,展颜才问凌钲道:“不知公主身在何处?” 凌钲微笑道:“舍妹身子娇弱,难耐风霜,在帐内恭候族长!” 展颜笑道:“到了草原,便是燕雀也要成长为苍鹰,公主该锻炼了!”说着,大踏步走向帐篷,毫不迟疑地掀帘走了进去。 见他如此毫无顾忌地直接进帐去见凌月颖,凌钲脸上露出三分讶异、三分无奈。他素知草原民风开放,男女交往十分随便,对贞操看得极淡,便连夺妻改嫁这样的事情也都毫不稀奇、频繁发生。在草原上,这种直接地见面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算不得什么。虽然有些惊讶,心中倒也没有当真怪他“无礼”,微微苦笑,跟着进了帐篷。 凌月颖正惴惴不安地坐在地毯上,忽见一个高大的陌生男子掀帘走了进来。她心知必是展颜,忍不住一阵慌乱,手足无措地站起身来。 展颜上下打量了一番,见她容貌端秀、气质典雅,全身上下透着一种养尊处优的皇家“贵气”,容颜虽非绝美,雍容的气度却是他生平仅见。“这才是天生的‘长格索’!” 直视着这位气质高雅的天朝公主,展颜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眼中露出了毫不掩饰的欢欣赞赏之意。 天朝重礼,讲究“男女大防”。除了至亲,异性之间说话都会绕开眼光,避免直视。凌月颖身为公主,从小便被人众星捧月地长大,从来也没有碰到过这种无礼的眼光,立即涨红了脸,局促不安。 凌钲见凌月颖尴尬,上前解围道:“时辰尚早,今日难得相聚,小弟便借花献佛敬族长一杯!凤婀拿酒来!”说着轻轻挪步挡在凌月颖身前。 展颜笑道:“王爷远来是客,理当由展某敬王爷才是!”一边说着,他伸手邀凌钲落座。 待双方分宾主做好,凌月颖也一言不发地跪坐在凌钲身后,避开了展颜的视线。 见凤婀呈上酒来,展颜执起酒杯道:“王爷请!” 凌钲含笑举杯道:“族长请!” 两人相视一笑,举杯畅饮。 喝过一盏酒,凌钲微笑道:“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今日见到贵族的宏美风光,小弟始深刻领会到了‘豪杰’二字的含义!” 展颜笑道:“展某也深有同感!若非礼仪之邦,如何能熏陶出公主和王爷这般非凡的气度!”说着,又偏过头去,眼光在凌月颖身上上下逡巡了一遍。 凌月颖见他举止放肆、目光无礼,心中既感不快,又觉鄙夷,低下头去,柔声道:“哥哥!饮酒伤身,少喝为妙!” 凌钲微微颔首。 展颜笑道:“人生在世,图的就是一个痛快!贵国什么都好,唯独限制太多,凡事都给自己套一个框架,活得太过疲惫!” 凌钲笑道:“族长真是痛快人!为了族长这一番话,小弟再敬族长一杯!” 凤婀赶紧又为两人加满了酒。 听到这句话,凌月颖更觉展颜粗鄙,想到自己从此就要告别优雅,同这样一个不通礼仪之人生活在一起,不禁悲从中来,暗自感伤不已。 正沉思间,忽听展颜问道:“会煮茶吗?”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翰 难 海(二)
凌月颖怔住。她身为公主,身份尊贵,哪里会亲自煮茶,略一踌躇,低声道:“小女子才艺浅薄,让族长见笑了!” 凤娜赶紧驱前伏跪道:“族长想喝茶吗?公主的茶一向是由奴婢煮的!” 见展颜颔首,凌钲也微笑道:“天色寒冷,煮盏热茶暖暖身子!” 凤娜取出茶具和茶叶,很快就煮好了茶。 茶叶是上好的茶叶,茶具是顶级的茶具,煮茶的程序是在宫中专门培训过的,每一个步骤都操作得端严慎密、一丝不差。但凤娜纯粹为了煮茶而煮茶,不懂得气氛的营造和把握,茶虽好,这两个被“何氏茶艺”深刻熏陶过的人喝起来却甚觉得索然无味。 饮着茶,两人脑海中同时浮现出何芯煮“三道茶”的情形。 回顾两年来的各种甘苦经历,那姑娘在煮茶时娓娓道出的一番人生哲理忽然在两人头脑中变得生动而鲜明,甜蜜而苦涩! 念着芯儿,凌钲在心中默默思忖:“苦至极深,甜到极处!真的会有这么一天吗?” 同一时刻,展颜也在心中默默感叹:“苦乐掺杂、回味无穷!真是回味无穷啊!” 凌钲略一犹豫,终于抬头道:“族长!小弟心中有一个疑惑,想要请教族长!” 展颜微笑道:“展某也有一事需得到王爷的亲自确认!” 凌钲道:“不知族长需确认何事?” 展颜同时道:“不知王爷有何疑惑?” 两人相视一笑。 凌钲开口道:“不知何芯姑娘何以成为……” 展颜同时道:“王爷,何芯姑娘真的不是……” 两人同时愣住,神色间都有些尴尬。 凌钲意识到展颜想确认何芯的身份,虽有几分不悦,却不打算隐瞒,当下郑重道:“何芯姑娘并非我国奸细!” 展颜点头,神色黯然。 不知道为什么,确认了这一点,他心中并没有轻松的感觉,反而涌起了一种淡淡的失落。他不明白自己情绪的由来,无奈一笑,抬头道:“王爷想问什么?” 凌钲慎重道:“小弟只是十分疑惑,不知族长何以挑中何芯姑娘做近身婢女?” “小芯儿吗?”展颜的脑海中浮现出初见何芯的情形,叹息道:“她主动要求到我族做婢女,思想独特、举止大方,同所有天朝女子都大大不同。我觉得有趣,便看看她耍什么花招。一路突围,她聪颖活泼、温柔坚强……并且,她对我说,展族人和天朝人是——平等的!” 说到这里,展颜忽然抬头看着凌钲,重复道:“她认为我们是——平等的!”展颜忽然意识到了自己对何芯念念不忘的原因。 一直以来,天朝人都以“文明上国”自居,便是奴才婢仆也都有强烈的自豪感,普遍看不起展族人。正因为如此,展族人一旦抓到了天朝人,都要尽情欺压折辱一番。表面上威风凛凛,实则是掩饰自己内心深处的自卑。 但是,何芯来到了展族,平静她说出了“平等”,并且,在以后的行动中,她一直身体力行地“平等”对待大家。对于这样一份发自内心的善意与容纳,没有人能等闲视之。所以,他很快便打消了顾虑,全心全意的信任她;所以,展族将士很快便接受了她,尽心尽力地保护她。然而,到最后,为了这个人……展颜抬头看了凌钲一眼,心中掠过一丝恼恨。 “小芯儿”这三个字重重敲在凌钲心上。听到别的男人对何芯使用这么亲昵的称呼,凌钲发自内心地感到不快,但展颜接下来的话让他震惊得忘了嫉妒。 “族长说她是主动要求到贵族做婢女的吗?”凌钲又追问了一句,心中惊疑不定:“听孟筠说,芯儿是到鹤城为她求琴。那么……她怎么会主动要求到展族做婢女?是什么让她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她坚持不谈自己的生世,是否同这件事有关……” “没错!”展颜闪过一丝诧色,不知道凌钲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反应,随即又问道:“听说她……嫁人了?她过得还好吧?”问出这句话,展颜觉得自己很不舒服。事实上,自从听到何芯嫁人的消息后,他便时常莫名其妙地感到郁闷。 “她有一个真正的爱人!”凌钲一语双关地回答。 展颜点头,心情郁闷。 “芯儿是我的!我一个人的!”凌钲在心中暗暗告诉自己,但是……那个无比有主见又无比固执的姑娘啊……凌钲觉得有些头疼。 凌月颖看了两人一眼,在心中默念:“他们说的何芯姑娘就是哥哥心爱的姑娘吗?是!一定是!哥哥说她曾经追随过展颜,但是……展颜说她嫁人了?”凌月颖感到糊涂了…… 一时间,帐中三人各怀心事,静默无声。 帐内是一派静寂,帐外却早已闹翻了天。 凌钲和展颜进帐,他们双方的从人便留在了帐外,分离左右两边。双方遥遥互相打量,却没有交谈,原本相安无事。但展族的队伍中还有一个跟着展颜前来凑热闹的展旗。他是展颜的族弟,性格十分高傲直率、勇武好斗。他今年也不过十七岁,却已经参与过大小不下数十次战役,以勇猛无畏声震草原,去年便被封为“乌领”(展族分部首领),有了自己的领地。 福王凌镢同展族的数次交锋,他都参与了,心中很鄙夷天朝人,深觉他们畏首畏尾、缺智少谋。见凌钲长相清秀,更是存了“文弱书生”的念头,暗自鄙薄不已。草原人不善作伪。他心存鄙夷,行动神色间便自然流露了出来。见到凌钲的从人,他面露讥刺之色,居高临下地坐在马上,豪不避讳地指指点点,不时同身后之人交头接耳,谈笑一番。众人隐忍良久,见他犹自说得兴高采烈,都是怒气勃发。 凌钲的从人这一路护送凌月颖,沿途皆有零散流窜的展族士兵和牧民前来骚扰。埋锅造饭时,便有冷箭飞出射穿锅灶;凡有山石拦阻处,常常涂满各种侮辱性言词。众人压抑已久,老早就想寻机教训一下展族人。展旗轻蔑的神态举止落在眼中,立即勾起了大家心底的怒火。凌钲的亲卫都受过严格训练,再愤怒也不敢造次。幕僚中的江湖高手却憋不住了。 一个出身绿林的幕僚朱锐新越众而出,走到克旗身边,嘻笑道:“乌领年少英雄,令人心生仰慕,便连坐骑也分外神俊、与众不同!”说着,伸手拍了拍克旗胯下的坐骑。 展旗得意道:“这原是流核族族长的爱马。去年族长带我们踏平了流核族,这匹俊马才被我抢了过来!” “既是如此,乌领何不向大家展示一下神驹风范?”凌钲的另一个幕僚郑德勇开口了。他知道朱锐新自幼爱马,对马的诸般体格、性情了若子掌,还在年少时便已博得“马痴”名号,后来更有奇遇,习得了一个独门绝活——点马穴!他适才这轻描淡写的几拍,用的是暗劲。展旗的神驹表面没事,实际上必定已经有一些重要穴位被封住。 展旗得意一笑道:“便让你们见识一下!”说着,扬鞭策马。一鞭挥下,那马突然后腿一软,斜斜倒地。展旗一时不备,重重摔下马来,摔得狼狈不堪。 “乌领的坐骑难道得了失心疯吗?怎么会把乌领摔下马来?”郑德勇高声揶揄。 “真是有什么人就有什么马!” 另一个幕僚姜为跟着起哄。 “郑大哥,这说不定是草原的待客礼仪,乌领特地表演的节目!” “不错,不错!乌领这节目表演得当真精彩!” “简直就像真的一样!” “不愧为独步天下的‘展族’骑术!” “当真令人大开眼界!” “不如再来一次!” …… 凌钲的一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