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孟婆投胎,情乱天下-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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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去,一遍苍凉。这几日,附近的山区开始陆续降雪。虽是艳阳高照,但寒风袭来,还是让人遍体生凉。 行了几日,过了鹤灵谷,渐渐就进入了展族的地界。 这一日,走到一个背风处,邢阔感叹道:“必须亲自到草原走一趟,才知草原生态恶劣、生计艰难。也难怪展族向往我朝的富庶,孜孜以求地想要进驻我朝了!” 一旁的方绪点头道:“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小弟今日始有深刻体会。在京中读多少书,也不如实地看一下来得实在!” 听见这话,凌钲抬头看了看一望无垠的草原,微微一笑道:“却也正是这独特的地貌风物,才养就了展族众多的豪杰。” 他自幼在野外修行,对于艰苦的环境有很强的适应能力。见到草原风光,不以为苦,反倒读出了一种独特的豪壮之美。 他抬头看到邢阔和方绪满面风霜,神情委顿,知道两位坚持骑马追随的“文士”不耐旅途劳顿,回头吩咐道:“走了几个时辰了,大家就地修整一下,埋锅造饭。吃过中饭再前行不迟!” 独孤鹰听到吩咐,自去安排一切。 过了片刻,就看见风灵雁疾步走来,脸带忧色,皱眉道:“王爷,六公主又哭了!” “我去看看!”凌钲跟着风灵雁向凌月颖的车驾走去,在心中深深叹息。凌月颖从小就是金枝玉叶,没有吃过半点苦,本身又是多愁善感之人,这一个月的时间,她大半都在哭泣中度过。病倒之后,更是思家心切,娇弱无比,终日泪水不断。 走到凌月颖的车驾前,凌钲隔帘问道:“妹妹又不舒服了吗?” 凌月颖抽泣道:“四哥进来吧!” 凌月颖的送亲马车是特制的,比寻常马车宽大一倍有余。凌钲掀帘步上马车,就看见凌月颖穿戴整齐,斜倚在车厢中,身上半搭着被子,脸上挂着晶莹的泪珠,容色无比憔悴。凤婀跪在一边,扭着一个热毛巾递给她。 凌钲怜惜道:“妹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凌月颖摇头道:“我适才掀开车帘,但见满目苍凉,想到我从此就要生活在这里,便忍不住、忍不住……”她又怔怔落下泪来。 凌钲心中不忍,却又毫无办法,良久,才缓缓道:“妹妹,这样终日落泪,对你的眼睛伤害太大!听我说,无论多不情愿,我们都必须勇敢地面对生活。你既知道今后都必须生活在这里,既然无法逃脱,便只有选择去发现这里的美好,去热爱这里的生活。妹妹,我带你下车走走吧!” 凌月颖柔顺地点点头,取出丝帕拭去了泪水。凤婀赶紧扶着凌月颖起身,取出一个宽大的披风,准备给凌月颖披上。凌钲从身上脱下一件极其特别的衣服递给凌月颖道:“先穿上这件衣服吧,这件比较暖和!” 凌月颖依言穿上了那件衣服,抬头问道:“这是什么衣服?” 凌钲微笑道:“羽绒服!里面都灌着鸭绒!” 待穿戴停当,凌钲便当先步下马车,等着凌月颖。 凌月颖跳下马车,跟着凌钲走了一段路,才柔声道:“这衣服真的很暖和。我从来也没有穿过这么暖和的衣服。哥哥是怎么想到做这样一件衣服的呢?” 凌钲脸上显出一抹温柔,微笑道:“这是……一位姑娘送给我的!妹妹既然觉得温暖,这件衣服就送给妹妹好了!” “一位姑娘送的?”凌月颖抬头道:“那如何可以给我!她会伤心的。” 凌钲摇头道:“不会的!若是她本人在这里,也定然要把这件衣服送给妹妹。她是世上最善良的姑娘,如果知道妹妹怕冷,一定会亲手为妹妹做一套温暖的衣服!” 凌月颖抬头看着凌钲,斟酌道:“这是……哥哥心爱的姑娘?” 凌钲点头道:“妹妹,今日叫你出来,就是打算把这姑娘的故事讲给你听。但是,你得答应我,不会把这个故事告诉别人。” 凌月颖点头道:“是!我一定不会告诉别人。”说出这句话,她的心中一阵温暖。这段时间,是他们这对皇家兄妹难得的相处时间。从前,虽然是兄妹,但皇家礼仪森严,他们几乎很少有单独聊天说话的机会。这一个月中,凌月颖却深切体会到了“哥哥”二字的含义,充分领略到了“兄妹亲情”的温暖。这一个月,凌钲时时注意照顾她的身体和情绪,十分细致周到。今日,更是愿意把一些私密的事情说给她听,令她感动不已。 凌钲微笑道:“我要把她的故事讲给你听,是因为,她是一个极其坚强的姑娘。她上过战场,却能在战场上保持冷静;她跟随我在大山里逃亡了月余,吃了无数的苦,却没有流过一滴眼泪,反而想办法做出了各种各样好吃的食物;她受了极重的刀刑,却能在受刑时,一直含笑说话……并且,最重要的是,她以一种‘平等’的眼光看待天下人,包括展族人,因此,同展族上下的将士都相处得极好。妹妹,这就是我要你向她学习的地方。” “哥哥你是说&;not;&;not;……她也曾经到过展族?” 凌钲摇头道:“她没有到过展族,却追随了展颜很长时间。事实上,她追随展颜的时候,情况比生活在展族还要恶劣得多。她曾经跟随展颜的部队一起撤离,准确地说,是逃跑……”凌钲顿了一下,又接着道:“后来,每次想起这次撤离,我都会感到后怕。我总是想,万一当时,我们的军队中射出一支冷箭,恰恰就射中了她……” “哥哥你别说了,一听到战争,一想到流血,我就很害怕!” 凌月颖一阵颤抖。 凌钲怜惜地看了她一眼,温和道:“妹妹,我把她的一些故事说给你听,希望能对你有所启发。” “不要讲打仗的事!”凌月颖抬头看着凌钲。 凌钲点头,有选择地把何芯的一些经历告诉凌月颖,只避过了何芯的婚事等情况不谈。 听完何芯的经历,凌月颖怔怔不语,良久,才叹息道:“她真的是太坚强了!但是,我不是她,我做不到……” “你要努力去做,妹妹!你首先必须愿意去做,才有做到的可能!”凌钲的语气温和而坚定。 凌月颖凄然摇头,换过话题道:“哥哥如此爱她,为何没有娶她过府?” “中间尚有一些障碍!” 凌钲脸上闪过一丝黯然。 “哥哥是爱孟小姐多些还是爱她多些呢?”凌月颖又问道。在她听到的故事里,都是描述哥哥如何地为孟小姐颠倒,实在没有想到,在哥哥心中,竟然还另外藏着一个姑娘。 凌钲一怔,随即微笑道:“我只爱一个姑娘,自始至终都只爱一个!” “自始至终都只爱一个?” 重复着这句话,凌月颖脸上的表情变得无比忧伤。 凌钲知道她定是想起了罗楚昊,心中叹息,打岔道:“妹妹你看,这里一望无边,到盛夏时,草肥水美,必定十分壮观。日日生活在繁华中,来到这里,有没有体验到一种独特的豪壮之美?” 凌月颖摇头道:“我只看见了苍凉!” “你用心体会,便会发现,苍凉有时也是一种美!” 凌月颖默然片刻,才缓缓摇头道:“我无法看见美!” “你必须看到!”凌钲定定看着凌月颖道:“你必须热爱这里,必须读出其中的美丽。这是你的任务,是你获得幸福的前提!” 凌月颖怔怔看着前方,看了很久,才露出一个悲伤的表情,咬牙道:“我讨厌这里!我痛恨这所有的一切!我不会喜欢这里,不会觉得这里美丽……永远不会……永远、永远!” 她越说越激动,忍不住泪水喷涌。她一边伸手抹着眼泪,一边飞快地朝马车的方向奔去。 “妹妹!”凌钲深深叹了口气,飞身跟在凌月颖身旁。 眼看两人就要接近马车了,忽然“笃”地一声响,一支劲箭擦过凌钲身边,射中了竖在马车上的旗杆。那旗杆凌空射断,天朝的王旗掉落下来。 一阵呼啸声传来,十余名展族人露了一面,大声用展族话吆喝着,面露讥讽之意,不待天朝士兵反应过来,又齐齐转身,纵马向后奔去。 天朝士兵围拢过来,见王旗折断,脸现愤慨之色。 独孤鹰发火道:“无耻小贼,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下次再敢前来,包管他们来得去不得!” 凌月颖看了凌钲一眼,垂泪道:“他们如此不懂礼仪,如此野蛮,哥哥还要我‘平等’对他们吗?我又如何‘爱’得起来?”说罢掀开车帘,爬上了马车。 凌钲看着凌月颖的背影,担忧不已又毫无办法。
心 韵(一)
“十月廿八,宜婚嫁。主多福、多子、长寿命。”这是黄历对十月廿八这一天的诠释。在这一天,天朝最为显赫的两个将军府正式联姻。 穿着吉服,闵文曦被一个身材高大的喜娘紧夹着送上了花轿。 裘英策马过来,低声问道:“怎么样?” “放心吧!”喜娘向裘英点头示意。 “师妹,一切拜托了!”裘英向那喜娘行了一礼。 “大家自己人,师兄千万别客气!”喜娘向裘英还了一礼。 如果被江湖上的人看到这一幕,必定会大吃一惊。因为,今日这个普通平凡的喜娘,在江湖上可谓声名显赫。 她叫梅英秋,在江湖上有一个响亮的诨号叫“英梅冰华”,是以她自创的一套剑法命名的。这些年,她的功夫声名远播,已经成为江湖六大门派之首灵清派的第一高手,乃是 “灵清”派的灵魂人物,下一任掌门最有竞争力的人选。 裘英原是灵清派的记名弟子,入门比梅英秋更早,但他习武的目的只是为了作战需要,这些年,已远远被梅英秋甩在后面。这一次,梅英秋本是专程从辞水赶来参加闵文曦的婚礼的,但到达大宁后,却被派上了一个特别的任务。 原来,这位闵大小姐是被强行抓回来完婚的,一路上逃跑了三次。最后一次,还给看守她的亲卫下了药,因为份量下得极重,差点就闹出了人命。回到大宁后,也是不停地闹腾,怎么也不肯嫁到罗府去。 裘英无奈,只好派人日夜不停地盯着她。此时,距离婚期已不过五日。 眼见婚期日益迫近,闵文曦也越闹越凶。前日,她谎称想喝燕窝,支开了婢女,然后揭开了小阁楼的瓦片,藏到了屋顶上。待婢女拿来燕窝,不见了她,吓得魂不附体。裘府出动了所有人马,翻遍了整个大宁,闹腾了一夜,搞得人仰马翻。若不是梅英秋正巧到达,看出了问题,难说就会被她逮到机会逃了出去。此后,梅英秋便自告奋勇,承担起了看管她的责任。 落在梅英秋手上,闵文曦才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无论武功智计,梅英秋都远胜于她。无论她玩出什么花样,梅英秋都能一眼看穿、迅速制止。甚至连闵文曦一向自傲的“下药”,比起梅英秋来,也是望尘莫及。几乎每次,梅英秋都把“药”招呼回了她的身上。跟梅英秋动手,她没有一次走得过三招。梅英秋下手极有分寸,每次都让她疼痛不已,又不会留下什么特别的伤痕。这样缠斗数日,闵文曦终于彻底变得老实了。今日,为了确保婚礼正常举行,梅英秋不惜放下江湖高手的身段,充当喜娘,亲自把她押上了花轿。 上了花轿,闵文曦突然沉寂下来,一言不发。 这段时间,梅英秋见惯了她的英勇无畏,顽强抵抗,突然见她如此安静,诧异道:“我的闵大小姐终于想通了吗?” 闵文曦抬头看了她一眼,忽然冷笑道:“你以为你是谁?似你这般老处女,如何能懂我的想法!” 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