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易-大唐双龙传-第6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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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把对方刺杀。
在深末桓後方的木玲尖喝一声,众手下立时齐声呼喊,为首
领打气助威。
人声轰鸣大地。
儒生打扮的石之轩闲适自得的飘飞上岸,左手提着一酒,缓
步入亭。
师妃暄娇躯轻颤,凑到徐子陵耳旁道:「这就是遇上心师伯
前的石之轩,能谈笑间下手杀人,说的话愈好听,下手愈是狠辣
无情,杀人前後均可保持满脸笑容。」
徐子陵听得目定口呆,也看得目定口呆。
眼前的石之轩绝对和患上性格分裂的石之轩大相径庭,在长
安他遇上的石之轩,一是冷酷无情只懂杀人没有人性的妖魔,一
是深情自责的伤怀君子,从不是现在这潇的神情模样。
只见他脸带微笑,直抵亭内石桌前,在祝玉妍对面背湖坐下
,油然把酒搁在桌面,柔声道:「为了张罗这美酒,好与玉妍对
月共酌,致累玉妍久等,石之轩罪过罪过。」
祝玉妍默然片,晌由於她背向两人,所以看不到她的表情,
只猜祝玉妍大概会像他们般对石之轩戏剧性的转变生出疑惧。
石之轩讶道:「玉妍不是很爱和我说话吗?夜深人静时,我
们总有说不完的话题,回想当年温馨甜蜜的日子……」
祝玉妍冷冷打断他道:「闭嘴。」
石之轩不以为忤道:「对!对!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一切由
今天重新开始,圣舍利就当是见面礼,请玉妍笑纳。」
魔门人人梦寐以求的圣舍利从他宽袖内滑出,滚往桌面,到
桌心倏然而止。
晶石仍是黄光湛然,但徐子陵再感应不到它内蕴的邪气异力
。
他的心像忽然沉往万丈深渊,更愧对身旁仙子。
石之轩成功了,舍利的邪气异力已尽归他所有,治好他的精
神分裂症,使他变回遇上碧秀心前那谈笑杀人的邪魔。
他公布退出江湖一年之期,极可能是惑敌之计。
不!我拚死也要助祝玉妍把他除去。
祝玉妍娇躯一颤,语气却出奇的平静,似是早知如此般柔声
道:「之轩啊!你不是要张罗这美酒而迟到,而是为吸尽舍利的
圣气迟到。唉!时至今日,因何仍要对我谎话连篇呢?」
徐子陵虎躯一震,醒悟过来,早前与伏难陀对战正值紧张关
头之际,感应到舍利的邪气,定是与此有关。後因舍利之邪气与
石之轩融合,故再没法感应得到。
而石之轩完成吸取邪的地方,大有可能就在附近的湖水深处
。
师妃暄凑近徐子陵道:「祝后要出手哩!」
石之轩苦笑道:「说谎?唉!有些事不说谎怎行?因为谎言
才是最好听和最美丽的,所以谁都爱听。人说一夜夫妻百夜恩,
我们缠绵恩爱的日子岂此一晚,念在昔日之,我们何不捐弃成见
,携手合作,重振圣门声威,泽被大地。隋杨已破,天下纷乱不
休,实我圣门之人久等近千年的难得机遇。」
祝玉妍娇笑道:「你美丽的谎言人家早听厌哩!」
石之轩朝两人藏身的浓密枝叶处漫不经意的瞥上一眼,看得
自以为隐藏得全无破绽的徐子陵和师妃暄遍生寒,知道瞒不过他
,偏又毫无办法。
祝玉妍当然晓得石之轩的心意,柔声道:「没办法啦!邪王
你想杀玉妍,怎都该冒风险吧!」
一指戳出,点向桌心的舍利晶球。
大战如箭脱弦,不得不发。
第十章 八刀之约
寇仲倏地换气,刹止冲势改为横移之势,避过刺喉长枪,井
中月侧劈枪尖尽处,只要毫之差,便会劈在矛尖前空处,最妙至
毫颠的地方,是掌握到对方枪劲因刺空而急欲变招,气势由盛转
衰的刹那。所以此刀虽只有寇仲平常六、七成功力,效果却与功
力十足时无异。
正是井中八法另一式「击奇」,以奇制胜。
「当」!
深末桓浑体剧震,刀锋击中的虽是枪尖,承受的却是他全身
的气血经脉窍穴,有如给螺丝疾转而至的大铁锥硬刺胸口,难过
得差点吐血坠跌。
不过他六是非常了得,急往後撤,蛇形矛摇摆震幌,形成枪
网,务令寇仲难以乘胜追击。
支持寇仲的一方立时爆起欢呼喝采,而另一方则人人呆若木
鸡。
谁想得到受伤的寇仲,刀法仍能精妙凌厉如斯。
寇仲事实上亦给深末桓反震之力弄得血气翻腾,并不好受。
而且他此刀犯了「天刀」宋缺所传心法的一个大忌,就是没
有留有馀力,因为他根本无力可留。
刚才的一刀,他已尽得宋缺所言「身意」的法旨,纯凭心神
合一後的超然状态,任由身体去作出最精微的反应。
他的心仍是静若月照下的井水,无惊无惧,抛开成败得失。
「噗!噗!噗!」连跨叁大步,在双方众目睽睽下,看似比
不上急退的深末桓的速度,竟能赶到深末桓左侧枪势的空处,挥
刀疾砍,无声无息的划向深末桓左胁。
高手如古纳台兄弟、跋锋寒、可达志之辈,都看出这叁步大
有学问,不但跨出的距离不一,急缓有异,最厉害是其缩地成寸
的玄奥作用,令深末桓未能及时反击。
深末桓怒叱一声,扭旋身体,蛇形枪幻作漫天颤动的异芒,
迎着寇仲罩去,但谁都晓得是他看不破寇仲的刀势,更欺寇仲内
伤未愈,无法可施下迫寇仲硬拚。
寇仲哈哈笑道:「老深啊!这招叫『用谋』,你中计哩!」
说话间,一个旋身,刀势不改,改变成向深末桓後颈斩去,
极具移形换影之妙。井中月由没有声息变成破空呼啸,黄芒大盛
,到此全场始知他刚才用的竟是虚招,真正的力量集中於此旋身
疾砍的一刀。
跋锋寒等无不叹为观止。要知若先一刀是注足功力,後一刀
绝不能像如今的凌厉惊人,仓卒变招只能予敌可乘之机。说到底
仍是他的步法生出作用,令虚招成为深具威胁的必杀一刀,使深
末桓不得不全力反应。亦正因是由虚变实,才让对方看不破摸不
透。
「当」!
深末桓施展浑身解数,勉力以枪尾挑中寇仲必杀一刀的刀锋
,但螺丝劲再侵体而来,深末桓惨哼一声,往前跌倒,寇仲哈哈
再笑,抢到他身後。
两人位置交换,除非能击杀对方,否则再难退返己阵。
那边的木玲从阵内抢出,尖叱连声,隔远向丈夫提点说话,
本是艳丽的玉容青筋暴现,狰狞可怖,寇仲自是听不懂她的韦室
话。
深末桓一个旋身,摆开架势,力图反攻。
寇仲大喝道:「奕棋来啦!」
就那麽一刀劈在空处,生出的气劲狂飙,卷起一蓬尘土,形
成一个像天魔大法的气劲力场。
深末桓生出要往刀仆跌过去的骇人感觉,在寇仲一招比一招
惊奇、一招比一招出乎意料之外的凌厉刀法下,他本是大足的信
心所馀无几。
狂喝一声,蛇形枪疾刺而去,取的是寇仲刀势朝下露出的上
身。
寇仲嘲笑道:「都说是奕棋哩,怎能乱下子哩?」
刀往上挑。
「锵」!
寇仲纹风不动,深末桓却往後跌退。
这并非受伤後的寇仲功力仍比深末桓强,而是寇仲用上卸力
借劲打劲的奇法,深末桓那能不吃亏,最妙是寇仲仍保留借来的
部分劲力,以备下招杀着之用。
寇仲至此总共使了四刀,离八刀之约尚有四刀。
他双目不眨的注视退移开去的敌手,到对方终於站定,大声
以汉语喝道:「非必取不出众,非全胜不交兵,缘是万举万当,
一战而定。」
说毕化繁为简,一刀劈出。
在众人瞪目结舌下,寇仲人随刀走,一缕轻烟般越过与对方
间的距离,朝敌照头照脸的劈去。
深末桓茫然不知被寇仲借去劲气,只知交拚一招後变成气虚
力怯。最要命是从交手开始,主动全操纵在对方手上,要他往前
他往前,要他退後他退後。
寇仲这看似简单的一刀,刀势却把他完全笼罩,气势紧锁下
,他是避无可避,只能硬拚。先前他是迫寇仲硬拚而不得,此刻
则是在绝不心甘情愿的心态下被牵着鼻子去硬拚。
枪刀交击。
深末桓雄躯剧震,再退叁步。
寇仲暗呼可惜,若自己在平常状态,加上借来的气劲,至少
可令深末桓吐一口血,此刻只能把对方震退叁步。
作出个要往深末桓左侧抢去的姿势,他这动作深具感服力,
包括跋锋寒等在内,在他姿势形成的刹那,谁都以为他是重施故
技,想移至深末桓枪势弱处另组攻势。
深末桓也有这错觉,但他和旁观者不同,因是性命悠关,必
须争取时间先一步作出反应,立即侧身运枪,希望能对寇仲迎头
痛击。
寇仲心忖能否大功告成,还看此招。大笑道:「中计哩!小
弟『战定』後好该来个『兵诈』罢!」
动作由往侧变成朝前,劲贯刀锋,照深末桓颈侧割去。
全场鸦雀无声。
深末桓急怒下仓皇变招,再没有交手前沉稳如山岳的高手风
范。
寇仲倏地冲前,似是投进深末桓的矛影内送死,偏是身形能
毫无阻滞的穿枪影而过,在不闻刀枪交击声下,抵达深末桓身後
。
全场静至落针可闻。
「锵」!
寇仲还刀鞘内,忽然双膝一软,坐倒地上,喘着道:「老跋
赢啦!只是六刀!」
「蓬」!
深末桓倾金山、倒玉柱的直挺挺仆往地面,扬起尘土,鲜血
横流。
寇仲一方爆起轰天采声,五百多骑齐发,往敌阵杀去。
木玲悲叱一声,要冲前拚命,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