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易-大唐双龙传-第6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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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只有大堂隐隐透出昏暗的灯火,情景诡异得令人心生寒意。
两人伏在靠邻另一座外宾馆大堂顶高处,全神观察目标宾馆
的动静。
寇仲目光巡视四方一遍,凑到徐子陵耳旁道:『仍有人跟踪
我们吗?「徐子陵目光不移的投往车师王国外宾馆唯一透出灯光
的厅堂,答道:『起始时尚有些感觉,但捉迷藏似的兜转一番後
,该成功把方踪者撇下。「寇仲点头道:『我也有这麽感觉。唉
!真邪门,究竟是甚麽一回事?「寇仲脑海中浮现今天化身为宫
奇的崔望守在宾馆对街监视的情景,心中涌起极不舒服的感觉,
暗忖难道越克蓬和百多名兄弟已全体遇害,又或被拜紫亭拘禁?
道:「会否是个陷阱?」
徐子陵道:「很难说,不过我却感觉不到里面有任何伏兵。
」
寇仲苦笑道:「我现在只想掉头离开,你的感觉该错不到哪
里去。唉!下去看看如何?」
要知寇仲和徐子陵均为名震天下的高手,战绩彪炳,任何人
想把两人杀死,纵使他们负伤,亦必须利用环境、地利,布下绝
局,始有成功可能。所以拜紫亭来宵禁,弄得本是喧闹繁华的朱
雀大街空荡无人,深末桓等的刺杀行动立告瓦解,故而寇仲才怕
下面等待他们的是个陷阱。
徐子陵道:「有一事相当奇怪,阴显鹤不在宫门外等待我们
,还可解释作发现深末桓的人,跟踪去也,可是杜兴人多势众,
做好做歹也该找个人联络我们,或引我们到另一个陷阱去,为何
却全无动静?」
寇仲抓头道:「令人不解的事情实在太多,不过给你提醒,
我忽然明白了一件难解的事。那亦使我们一子错,全盘皆落索。
」
徐子陵讶道:「是甚麽事这般严重?」
寇仲叹道:「就是错估马吉和拜紫亭的关系,事实上管平那
家伙早清楚分明的供出来,只是我们没放在心上。」
徐子陵一震道:「说得对。」
寇仲气道:「马吉根本投下重注在拜紫亭身下,所以当颉利
迫他取消拜紫亭的弓矢交易,便立即通知拜紫亭,着他遣人诈作
把弓矢抢走,故令古纳台兄弟扑空。」
他所谓的一子错,正是指此,如古纳台兄弟仍在附近,得他
们之助,他们人强马壮,甚麽情况应付不了,何致现在般求救无
门。
寇仲续道:「所以我向马吉点明晓得他与拜紫亭同流合污,
立即吓得这小子屁滚尿流的逃之夭夭,而拜紫亭没有阻止,因为
弓矢已到了他的手里。他娘的,马吉不突厥人吗?因何甘心为拜
紫亭冒开罪颉利、突利之险?」
徐子陵沉声道:「因为马吉认为拜紫亭会赢这场仗。」
寇仲叹道:「横想竖想,亦想不通拜紫亭凭甚麽去击败颉利
突利的联军。若颉利仍和突利缠战不休,马吉和拜紫亭大胆的行
为尚可了解,可是现今两汗言和,拜紫亭他们好该收手认错了事
。」
徐子陵道:「关键处可能在伏难陀,他是个非常有魅力和说
服力的人,感染得拜紫亭和他的手下均变成对死亡一无所惧的人
,最难是拜紫亭深信梵天站在他们那一方。」
寇仲摇头道:「我比你更明白拜紫亭和马吉这种人,他们必
有所恃,才敢不把颉利、突利放在眼内。不过你的话有一定的道
理,如能干掉伏难陀,保证粟末大军立即不战自溃,那时岂到拜
紫亭不屈服。」
徐子陵苦笑道:「事情虽非常渺茫,但我真希望化解今趟屠
城惨剧,若杀死伏难陀可达到这目的,我绝对会去做,也可为蓬
兄完成他的心愿。」
寇仲默然片晌,口齿艰涩的道:「你是否认为我们车师国的
兄弟已遭杀害?」
徐子陵反问道:「你刚才为何想掉头走,不是怕满馆伏的可
怕情况吗?」
寇仲必然问道:「有否感应到邪帝舍利?」
徐陵神色凝重的缓缓摇头。
寇仲知他在担心师妃暄,道:「那就成了。我们下去看个究
竟,无论是遍地伏还是空无一人,都立即离城,找个地方藏起来
,静待石之轩出现。」
寇仲和徐子陵年纪不大,却是老江湖,不会先去碰隐现灯火
的宾馆大堂,取道从後院墙摸进去,由寇仲领头探路,徐子陵留
在原处居高临下监视。如此若有伏兵,必瞒不过他超人的灵觉。
看着寇仲没入後院暗黑处,徐子陵灵台空广澄澈,世上似无
一物可以避开他的感应,忽然间他感觉到大堂内有一个人。
那感觉很奇怪,似有似无。
肯定是毕玄那级数的高手,且胜过此刻受伤的寇仲,因为他
能清楚感应到寇仲的位置,而那人却像与某种超自然的力量结为
一体,故如幻似真。
梵我如一。
徐子陵心中一寒,井中月的境界立时冰消瓦解,对大堂那人
再不生感应。而他惊惶的原因是寇仲正从後院摸往那神秘人所在
大堂的途上,如若自己发出任何通知寇仲逃走的信号,给此神大
敌察觉,立即全力对寇仲痛下杀手,他可肯定在自己赶往赴援前
,负伤的寇仲必捱不到那刻致一命呜呼。
正如他是师妃暄「剑心通明」的破绽,寇仲的生死亦可破掉
他的井中月。
大堂内的敌人,绝对是毕玄那级数的高手,明明在那里,可
是失掉井中月状态的徐子陵却丝毫感觉不到他的存在,就像那趟
面对毕玄情况的重演。
徐子陵别无选择,长生气迅速在体内运行一遍後,腾身而起
,往大堂阶前的广场投去。
寇仲此时搜遍後方院落各大小厅房,找不到任何人的影子,
忽然发徐子陵离开隐蔽处,往大门内的广场投去,知道不妙,忙
往徐子陵落点抢去,因两人必须并肩作,始有能力应付强敌。
他心中涌起非常不祥的感觉,感到陷於完全的被动和落在下
风。
徐子陵足踏实地,寇仲赶到他身旁,交换个眼色,目光投往
大堂敞开的正门。
灯光倏灭。
寇仲虎躯一震,直至此刻,他才晓得堂内有敌人。差点要拉
徐子陵落荒而逃,这样的敌人,实在太可怕。
不过想到自己的伤势不宜全速掠行,那只会使他们更难幸免
,只好摄心神,把希望放在两人联手之术上,与敌决一死战。
徐子陵和他心意相,双目射出一往无前的坚定神色,领头踏
上台阶,来至大门处。
月色从左方窗透入,温柔色光笼罩半边厅堂,另一边则陷於
黑暗中。
一人负手背门而立,直有君临天下、睥睨众生的超然气度。
穿的仍是橙杏色的宽阔长袍,头扎重纱,不是天竺来的「魔
僧」伏难陀尚有何人?
只凭他能在这里恭候两人大驾,已知此人对两人的心意情况
了若指掌。
伏难陀缓缓转过身来,枯黑瘦瞿的脸容露出一丝令人莫测高
深的笑意,油然道:「大王请本人来为两位说最後一台法事,你
们的伤势可瞒过任何人,怎瞒得过达至梵我如一的人,透过梵天
,我不但可看清楚你们身体的状况,更可看到你们心内的恐惧。
」
「锵」!
寇仲掣出井中月,仰天笑道:「到此刻仍要妖言惑众,我敢
肯定你今趟来杀我们,拜紫亭是绝不知情,你究竟把越克蓬和他
的人如何处置?」
伏难陀的枯槁容颜不透露分毫内心的密,从容对抗寇仲发出
的刀气,淡淡道:「你们若能杀死我伏难陀,再问这问题不迟。
」
徐子陵皱眉道:「找谁去问?」
伏难陀微笑道:「若你们能把我杀死,龙泉立时军心涣散,
再无力抗拒突厥联军,那时你们要甚麽,怎到拜紫亭不答应。」
两人暗呼厉害,伏难陀提醒两人此一实情,是要迫两人决一
死战,不作逃走的打算。否则两人若分散逃命,必有一人可脱出
他的魔掌。
寇仲双目杀机大盛,勉力摧发刀锋透出杀气,不过由於顾忌
体内的伤势,顶多只有平常五成的功力,连自己也晓得不能对伏
难陀构成任何威胁。
冷笑道:「国师可以开始说法哩!」
伏难陀微一颔首,道:「修行之要,在於内观,那就是所谓
禅定或瑜珈,把自我的心作为观察宇宙的支点和通路,脱离现实
所有迷障,把自我放在绝对没有拘束的自在境界,实现真实的自
我,臻达梵我如一的至境,始能捕捉自我的真相,把握到将所有
问题解决的关键。」
寇仲晒道:「你倒说得好听,但假若在现实生活中奸淫劫夺
,根本不算是个人,就算说得如何动听亦是废话。看刀!」
他口说「看刀」,实际上全无动作,只是加重催发刀气,把
对方锁牢。
伏难陀像把他看通看透般,不被他言语所惑,继续淡定的缓
缓道:「在宇宙仍处於混沌的时代,没有光暗,没有虚无,更没
有实体,只有『独一的彼』,那就是梵天,万有能发生的一个种
子。若我们不认识梵天的存在,就像迷途不知返的游子,永远不
晓得家乡所在处。」
两人虽对他的人没有好感,却不得不承认他的「法」非常动
听和吸引人。
寇仲感到斗志正不断被削弱,可是对方依然不露丝毫破绽,
尤可惧者是这魔僧真的像与梵天合为一体,令一悍勇的他,竟无
法主动攻出第一刀。
如此魔功,确已达毕玄、石之轩的惊人级数。
纵使两人没有受伤,单对单恐怕也只有饮恨收场之局。
徐子陵在这面对生死的时刻,心境逐渐平复下来,精神缓缓
提升,微笑道:「国师的梵我如一该仍未臻大成,否则怎会给我
察破人在厅内?」
伏难陀面容仍无动静,瞳孔却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