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易-大唐双龙传-第3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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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行,谁能赢得最多的筹码,就是赢家。不过想参赛的人须在三天前报名,临场再抽签决定
赌桌和对手,看!”
右手摊开,向寇仲显示一个形制独特的铜牌,上面刻有编号和因如阁的标志名字,纹理
精细。
寇仲一呆道:“你是否想把这铜牌卖给我,哼!真懂得做生意。”
刘安收起铜牌,笑道:“我的问题是欠缺赌本,皆因赌会规定参赛者必须以二十两黄金
购买筹码,输光立即出场,所以才想找大爷合作。”
寇仲没兴趣和他说下去,摇头道:“对不起,本人身上东凑西凑只得十二雨黄金,所以
虽是赌术高明,却尚差八雨才够资格,你滚去找第二头肥羊吧!”
以为他会知难而退时,刘安鼠目一转,脸不改容的笑道:“没有关系,只要大爷肯合
作,要赢八两金子还不是易如反掌。今晚九江整条街都挤满羊,只要手上赌本足够,小人可
和大爷合作发大财。”
此时馅菜来了,寇仲敷衍道:“待我想想吧!”
刘安道:“当然!当然!大爷若对小人的提议有兴趣,待会可到因如合来找小人。小人
最擅相人气色,大爷现时是必赢的格局,否则小人绝不会多费唇舌。”
寇仲沉吟道:“假若够本去换筹码,究竟是你落场还是我落场?”
刘安道:“当然是由大爷亲自出马,事後只要分给我一成,小人便心满意足。”
寇仲点头道:“好吧!若我有兴趣,今晚到因如阁找你。”
刘安还以为说动了他,欢天喜地的离去。
寇仲心中窃笑,正起箸夹菜,徐子陵的疤脸大侠正从城门大摇大摆的走进城来。
第十章 因如赌坊
甫下船胯,徐子陵感到被人暗中监视,接而瞧见白清儿的座驾舟,显示襄阳的钱独关至
少在表面上与萧铣关系不错。
林朗亲自打通城门的关节,发给他一张临时的通行证,让他缴税入城。
走上车水马龙的大道,徐子陵生出重回凡世的感觉,这段三峡的旅程,会是历久难忘。
不到十多步,徐子陵蓦地生出一股难以形容的异感,就像给冰水灌顶倒下,浑体冶浸,
他顿生感应,往右方店铺瞧去,接触到是一对如有实质、亮如电闪、神光充足、凌厉无匹的
目光。
然後他才看到寇仲。
忽然间,他知道寇仲就像他那样,在分别後武功作出身人难以置信的突破,再非昔日的
寇仲。
寇仲正举杯向他致敬,一脸灿烂*丑恶*的笑容。但没有被遮藏的一对虎目却射出深刻
动人的浓烈感情,充满久别重达的欣悦和兴奋。
徐子陵遥打眼色,倏地加速,没进一条横巷去。
铺内的寇仲放下酒杯,大喝道:“三两银子,换最靠後门的台子。”
徐子陵撇下跟踪的人,从後门进入铺内,寇仲早斟满一杯美酒,恭候他大驾光临。
一杯既尽,两人四目交投,相视而笑,在这时势中,能活著已是难得。
寇仲再为他添酒,压低声音叹道:“小子真棒,竟连‘天君’席应都给你宰掉。”
徐子陵愕然道:“你是否长了对顺风耳,消息竟灵通至此。”
寇仲得意洋洋道:“是玉致告诉我的。幸好我告诉宋缺岳山是你扮的,否则你这小子给
宋缺杀了都不明白是甚麽一回事。你不是亲眼目睹,绝不会知道他的天刀厉害至何等地步,
差点把我的卵蛋都割出来。”
他把粗话憋满整肚子,大有不吐不快之概。
徐子陵苦笑道:“你竟偷偷溜往岭南去会佳人,可怜我还答应宋玉华,不让你去见她的
爹。”
寇仲一呆道:“我又不是山精妖魅,她为何要透过你去阻止我见她的老爹?”
徐子陵虽有千言万语,却不知该从何说起,岔开去道:“你怎会想到在这里等我进
城?”
寇仲夹菜送到徐子陵的碗内去,凑近点道:“有这後果当然有前因。今天我狭路相逢的
碰上两批老朋友,一批是密谋要将你五马分尸的阴癸派妖女妖妇。另一位则是云玉真那臭婆
娘。唉!见到你真好,不用只得我一个人去伤脑筋。”
接著呆瞪他变得精莹如玉,洁美光润,举箸夹菜的手道:“究竟发生甚麽事?为何能令
你像脱胎换骨似的?”
徐子陵边吃边道:“此事说来话长,我现在要赶往赌场去,边行边说吧!”
因如阁座落九江最繁荣的商业区,与两人行刺任少名的春在楼只隔七、八间楼房,规模
宏大,主建筑组群是处於中轴线的五座木构建筑,以走廊贯通,廊道两边是水池石山,花草
盆栽,另外尚有十多座较小型的房舍院宅,众星拱月般衬托起中心处的五座主堂,周遭以高
墙围绕。
此时全合亮如白画,面向主街的外墙挂满彩灯,入口处车马大排长龙,缓缓进入。附近
的街道挤满人群,有些只是来看热闹,一些却因没有银两缴交赌会的入场费,故不得其门而
入。
九江有头有脸的人全来了,冠盖云集,盛况空前。
寇仲和徐子陵隔远看到门外的热闹情景,为之咋舌,前者心生感触道:“就像那趟到王
通大宅听石青漩吹箫的历史重演。转眼又这麽多年!那时每天都在逃亡,现在就算祝玉妍和
宁道奇来寻我们晦气,我们两兄弟都不怕他的娘啦。”
徐子陵给触起石青漩的心事,垂头不语。
寇仲还以为徐子陵是似自己般感慨丛生,没有在意,迳自道:“有空时定要找个机会,
试试你的九字真言手印如何厉害。”
徐子陵收拾心神,笑道:“早猜到你不肯放过我。勿怪我不预作声明,若给我一时失手
把你打伤,你就甚麽面子都丢尽哩!”寇仲哈哈笑道:“小子休要逞口舌之快,把话说得太
满。我寇仲岂像席应般浪得魔名,虚有其表。”
两人很久没有互相戏谵,均感有趣,相视大笑後,举步往因如合的人口走去。
横里一个人冲出,把他们截住,锦衣华服,却是脸容陌生。
寇仲正要喝骂.徐子陵这才看出是雷九指扮的,忙道:“是自己人,他就是雷大哥。”
雷九指却弄不清楚寇仲是谁,经介绍後,顿时喜出望外,相见甚欢。
由於鲁妙子的关系,寇仲与雷九指自然是一见如故。
三人避往横巷,商量大计。
徐子陵奇道:“雷大哥不是要以雷九指的身份去迫香贵出来吗?为何扮成这样子。”
雷九指微笑道:“这才是‘雷九指’的‘真脸目’,谓之以假作真,不扮‘雷九指’
时,我可由九指变作十指,鲁师正是这等弄虚作假的大师,我是有样学样吧!”
寇仲道:“今晚赌甚麽呢?听说天九大赛要明晚才举行。”
雷九指讶道:“少帅的消息真个灵通,今晚和明晚的分别,是明晚的天九大赛是只限於
被邀请的人士,不是一方巨贾、帮会头领,就是赌林内有名有姓的人。”
寇仲苦笑道:“原来那小骗棍拿假牌子来骗我,不过倒假得似模似样。”
雷九指翻开手掌,露出他的圆铜牌,笑道:“真的铜牌该是这样子的。”
寇仲愕然道:“正是此牌,只是编号不同。”
再经寇仲解释一遍,雷九指问道:“少帅能否记起那编号?”寇仲哈哈笑道:“雷大哥
问对人哩!陵少是一目十行,我是过目不忘,好像……哈!好像是四十八,唔!待我想想,
该是二十八,一定是二十八。”
雷九指道:“若真是二十八,那就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转向徐子陵道:“‘点石成金’赖朝贵的编号正是二十八。”
徐子陵不能置信的道:“你比我只早一刻下船,为何这麽快连赖朝贵的编号都查到?”
雷九指笑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句话,对赌徒的威力比甚麽都更灵验有效。今次来参
加赌会的人,很多是我的老朋友,查这种事情只是举手之劳!”
寇仲茫然道:“赖朝贵是甚麽人?”
雷九指道:“少帅请先给我们形容一下那刘安的外貌和身型,照道理以赖朝贵的身份地
位,不会干这麽下作的事。”
寇仲遂形容一番,并把经过道出。
雷九指叹道:“这家伙确是死性不改,这刘安只是赖朝贵的‘媒’,趁天九大会前四处
寻找肥羊上轿,先狠赢一笔。令你以为是串通去骗别的肥羊的钱,其实你自己才是肥羊。这
种赌骗叫‘放鹞子’,先让你小赢,然後大输。事後还把失误推在你身上。”
徐子陵欣然道:“赖朝责明晚该没赌本参赛哩!”入场的费用实是抽给当地政府的一项
赌税。际此在在需财的时刻,各地治权抽税的方式更是五花八门,巧立名目。
因如合的入场税由政府派驻的赌官宜接收取,然後拨入政府库房,不经赌场。
自战国时期开始,由於赌博为祸甚深,往往令人倾家荡产,又引致种种破坏社会秩序和
风气的弊端,故有禁赌的法律。始皇一统天下,由李斯制定禁赌的法律,轻则“刺鲸纹
脸”,重则“挞其股”。汉代亦续施赌禁。
至魏晋南北朝,士族兴起,法禁松弛,虽有禁法条文,却名存实亡。
隋朝未年,政治弛废,官吏好商遂同流合污,大兴赌业,联手发大财。
隋灭後此风更变本加厉,各地政权乐得收入大增,变成像因如阁般官商合作的局面。
寇仲缴过入场税,进入赌场。
因如合乎愧长江流域最负盛名的赌场,陈设华丽讲究,以走廊相连一进接一进的大厅,
摆设诸种赌具,尚设有贵宾间,供身份特殊的人享用。
此刻每座大堂各聚集三、四百名赌客,但却丝毫不觉挤迫气闷,通明的灯火下,绝大部
分均为男宾,女宾虽占少数,但都长得异常漂亮,似是来自例如春在楼的红阿姑,有些赌得
比男人更狠。
尤添春意的是在赌厅内穿梭往来的女侍,无不是绮年玉貌的美女,且酥胸半露,玉臂纷
呈,性感迷人。
寇仲对赌并不在行,巡行一遍後,最熟悉的就只骨牌接龙、骰宝、番摊三种赌戏,正思
量是否该赌上两手时,刘安不知从那里钻出来,热情地扯他的衣袖,走到一角供宾客休息的
红木椅坐下,笑道:“大爷真的来哩!小可刚看准四条肥羊,可任大爷挑选其一,便可到贵
宾室发大财。因如合只会抽一成佣金,所赢来的钱,大爷出本的当然该占七成,小人得两成
已心满意足。够本後,小人把牌子让出来给大爷参赛,大爷若获全胜,再摊分两成给小人,
否则小人分文不收,大爷意下如何?”寇仲装出粗鲁的样子,挥手示意想趋前侍候的女侍走
开後,摆出贪婪的神态,道:“四条肥羊在那里?为何他们肯和我们对赌?”
刘安压低声音道:“当然须玩些小小手段,就是先装佯作态,让他们以为大爷是肥羊,
自然乐於奉陪。大爷放心,到时小人自会安排一切,现在第一步是拣羊。这四条肥羊都脸带
破财的气色,必输无疑。”
言罢领寇仲拣肥羊去也。
徐子陵和雷九指比寇仲迟半个时辰入场,这时雷九指又变成个白发苍苍颇有富贵气派的
‘十指’老人家。要到明晚,他才会以‘雷九指’的脸目出现。
徐子陵仍是疤脸样,随雷九指来到二进大厅有近百人围赌的番摊档,主持的是个充满风
尘气味的半老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