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生飞铃-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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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总管笑一笑,道:“伍兄看什么?”
伍元超道:“这武家堡中,住有几户人家?”
张总管道:“简明点说,整个武家堡,就是敝东主一家人,其他的都是堡了长工,和一部分武林道上的朋友。不过,敝东主为人宽厚,准予堡丁、长工成家。”
伍元超恢复了平静,道:“很大的规模,怕不有近千的堡丁、长工?”
张总管笑道:“敝东主家大、业大、财雄、地广,非有这多人,不能照顾过来。”
伍元超道:“这样,今天咱们大开眼界了。”
张总管又笑笑,接道:“在武家堡做了个堡丁,一个月有十两银子好赚,就是长工们,也可衣暖、食饱,省一点,一个月也可存它三两二两的银子,比起在别处打工,划算多了。”
伍元超道:“很大的手笔,但不知你张大总管,月俸若干?”
张总管道:“不多,不多,兄弟不过月支纹银三百两。”
两人边走边谈,不觉间,又穿过了广大的前院,到了二门前面。
伍元超登上七层石级,道:“张总管,我们是否能立刻晋谒堡主?”
张总管道:‘这个很难说了,不过,张某人尽量想办法。”
伍元超道:“不论能不能见到贵堡主,我们天黑之前,定要离开此地。”
张总管哈哈一笑,道:“忙什么,敝堡主待客的居室,强过客栈中甚多,而且,敝堡主性近风雅,布置一座花园,移了甚多的奇花异草,养了一班歌姬,两位屈留几日,也不会有寂寞之感。”
伍元超道:“盛情心领,可惜在下和铁兄,还有要事,不能多留。”
谈话之间,到了客厅门前。
伍元超目光转处,见几条青石铺成的小路,婉蜒伸展,分向两侧通去。
但两侧的景物,却被一堵高大的围墙挡住了,每一条青石小径,似乎都通向一座跨院。
张总管肃客抱拳,把两入让入厅中,笑道:“两位随便坐,这是兄弟接待嘉宾的前厅。”
这是一座双梁四柱的大厅,摆了一十六张红木太师椅,一色的白缎坐垫,白绫幔壁,白毡铺地。
两个头梳双辫、粉红衣裙的女婢,双手托着一个木盘,一盘中放了三杯香茗,一盘中放了切好的甜瓜水梨,分送在面前的木案上,悄然退下。
张总管端起茶杯,笑道:“两位,喝口茶。”
铁成刚摇摇头,道:“我们不渴。”
张总管也不勉强,自行喝了一口,道:“兄弟已吩咐厨下,准备酒宴,等会儿还得多喝几蛊,顺便观赏敝堡中的歌姬如何?”
铁成刚道:“咱们来此,不是为喝酒玩乐,张总管最好去通禀一声,贵堡主几时能和我们见面。”
张总管笑道:“好吧,两位这等性急,兄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两位请稍坐片刻,兄弟去替你们请命。”站起身子,步出大厅。
伍元超目光一转,只见两个红衣女婢,站在五尺外,肃立候命。
两个女婢,都长的很清秀,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
伍元超目光一动,左面女婢已快步行了过来,欠身说道:“爷,有事吩咐?”
行动快而不急,举止彬彬有礼,显然是受过很严格的训练。
伍元超嗯了一声,道:“姑娘怎么称呼?”
红衣女婢应道:“小婢玉兰。”说完又欠身一礼。
伍元超笑道:“你不用多礼了,我们不是贵堡的宾客。”
玉兰嫣然一笑,道:“小婢奉命待客,进入这厅中的人,小婢们都要侍奉。”
伍元超道:“咱们随便谈谈如何?”
玉兰道:“我们丫头,只有听命行事的份,怎敢和大爷谈笑。”
伍元超道:“看来,这武家堡的规矩很大。”
玉兰道:“婢子学的都是奉茶献酒,此外,知晓不多。”
铁成刚道:“姑娘好紧的口风。”
玉兰道:“大爷你说笑了,小丫头,不懂事的地方还得两位多事担待。”
铁成刚道:“伍兄,看来这丫头比那张总管更难应付。”
玉兰一笑,垂下头,不再接言。
伍元超神情肃然地道:“铁兄,咱们低估了武家堡了!”
铁成刚看伍元超那等肃然的神色,低声说道:“伍兄,就算这武家堡是个龙潭虎穴吧!
咱们也不能含糊他们。”
伍元超谈淡地笑一笑,道:“铁兄,兄弟不是害怕,而是觉着咱们上了人家的当。”
铁成刚道:“上了什么当?”
话音甫落,突见人影一闪,两个身着黑色劲装的汉子,陡然间出现在大厅门前。
伍元超回目掠顾时,两个年轻的女婢,早已走的不知去向。
铁成刚放眼望去,只见两个大汉手中,各拿着一个一尺八寸,形如儿臂粗细之物,两头不见尖刃,不知是何兵刃。
伍元超暗暗吸一口气,伸手入怀,暗中摸出一把匕首。
铁成刚高声说道:“伍兄,他们用的什么兵刃?”
但闻左首黑衣大汉接道:“两位最好不要冒险。”
铁成刚怒道:“老子是吃面吃饭长大的,不是被人吓唬大的,就凭你手中一条铁棍,难道真能把人唬住吗?”
左首大汉冷冷说道:“敝总管交待了下来,不要伤害两位之命,这是江湖视若追命夺魂的飞蜂针,百步之内,任何人也没躲过的机会,而且,针上淬有奇毒,见血封喉,两位如若不信,请向旁侧让让,在下让两位见识一下。”
铁成刚一伸手,抄起了一张太师椅,准备动手,却为伍元超摇手拦住,道:“铁兄,不可造次。”
左首大汉冷冷一笑,道:“还是这位仁兄心里明白些。”
伍元超估计和两个黑衣大汉的距离,大约有两丈多远。无论用如何快速的行动,也无法在对方打出筒内的毒针之前,欺近两人身侧。
但见左手大汉扬了扬手中的铁筒,只见银芒一闪。
那黑点极为细小,如非目光过人的习武人,几乎没有法子瞧到。
打出一筒毒针之后,左首大汉冷冷说道:“两位自信能够避开这一筒毒针,那就请出手。”
铁成刚道:“大丈夫可杀不可辱,就算死在毒针之下,也不过一条命罢了。”
伍元超急急叫道:“铁兄,死有重如泰山,轻如鸿毛,死在毒针之下,太不值了。”
铁成刚道:“难道就听人摆布不成?”
伍元超苦笑道:“形势如此,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了……”
铁成刚接道:“伍兄的意思是……”
伍元超道:“我不知道他们两位要咱们如何?兄弟先和他们谈谈再说……”
目光转向两个大汉的身上,一拱手,道:“在下见识过江湖中下五门中人物使用的梅花针筒,挥手间,能打出五支淬毒梅花针,一向为江湖同道,视为歹毒之物,但阁下的飞蜂针筒,比起那梅花针,恶毒超过十倍,两位能用这等霸道的暗器,想来定非江湖中的无名小辈了。”
那站在右首一直未开口的黑衣大汉,突然冷冷说道:“看来,阁下是一位很识时务的人,不过,这时刻不是咱们谈笑论江湖的时间,你绕圈子骂了我们兄弟几句,咱们也不再计较了,不过,倒要委屈两位一下。”
伍元超很镇静的笑了一笑,道:“怎么一个委屈法呢?”
左首黑衣人道:“给两位加上刑具。”
铁成刚暴雷般大吼一声,道:“胡说八道……”
左首黑衣人接道:“朋友,我们说的很真实,两位如不肯戴上刑具,那只有死路一条了。”
伍元超挥手拦住了铁成刚,笑道:“两位就动手吧!”
左首黑衣人道:“还是这位仁兄开窍。”
伍元超道:“夸奖了……”回顾了铁成刚一眼,接道:“一个人只能死一次,兄弟等无法避开飞蜂针,倒不如让他们加上刑具了。”
铁成刚道:“大丈夫死而何惧,伍兄怕死,兄弟却是不怕,你闪开,我跟他们拚了。”
伍元超横跨一步,拦在铁成刚的身前,低声道:“命要留着赌注翻本,不能一宝押光啊!”
铁成刚怔了一怔,道:“好吧!是我拖你来的,你既想受活罪,没得话说,兄弟也只好奉陪了。”
伍元超淡淡一笑,道:“咱们本就约好的,什么都听兄弟安排,是吗?”
铁成刚双目一闭,道:“来吧!”
两个黑衣人手持针筒对准两人前胸,高声喝道:“动手。”
四个壮汉,拥入厅中,用牛筋牢牢的捆起了两人的双手,又在脚边扣了两条铁链子,然后,才悄然退下。
那修链子另一端扣在大厅上两个合抱木柱子上,但留下链子很长,足可使两人在厅中走动。
两个黑衣人收了飞蜂针筒,转身而去。
但那两个刚刚躲起来的女婢,却又突然由后面行了出来。
伍元超望了两个女婢一眼,也未多问。
但见二婢移动桌椅,铺上桌布,才嫣然一笑,道:“两位请坐上位。”
铁成刚又想发火,却被伍元超示意拦住,大步行近上位坐下。
玉兰微微一笑,道:“两位请稍等片刻,总管就来奉陪。”
语声甫落,两个青衣童子,已捧着酒菜入内。片刻工夫,桌上已布满佳肴美酒。
玉兰替两人斟满了酒杯,又在对面主位上斟满了一杯酒。
一切都配合的恰到好处,玉兰刚刚放下手中酒壶,张总管已大步行入厅中。
他脸上仍带着笑意,在主位上坐下来,道:“两位,敝堡主有客人,无暇接见两位,但两位又执意甚坚,兄弟只好想法子屈驾几日了。”
铁成刚冷哼一声,道:“这等留客之法,当真卑下的很。”
张总管笑道:“两位太年轻,性子又急,除此之外,兄弟实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了。”
端起面前酒杯,接道:“请啊!请啊!”
两个站在伍元超、铁成刚身后的女婢,伸手端起酒杯,送近两人的口边。
铁成刚呼的一口大气吹飞了女婢手中酒杯。
伍元超却一口气喝干了杯中之酒。
张总管望望落地碎去的酒杯,笑一笑,道:“可惜啊!可惜,这是百年的状元红酒,就算有银子也不容易买到啊!”
伍元超道:“这位铁兄,脾气坏一点,还望总管多多包涵。”
张总管笑道:“小事情,小事情,兄弟一生见过不少比这位铁兄脾气还坏的人。”
伍元超道:“张总管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咱们兄弟江湖中无名小卒,张总管自是不会放在心上。”
张总管微微一笑,道:“哪里,哪里,两位少年英雄稍经江湖历练,必然能扬名立万。”
两个女婢,拿把象牙筷子,挟了两个菜,送入两人口中。
伍元超大口吃下,嚼得津津有味。
铁成刚却呸的一口,把一块炒猪肝向张总管脸上喷去。
张总管一偏头,一块炒猪肝打上木柱,波然有声。
掏出了一块雪白的绢帕,张总管在脸上拭了一把,笑道:“铁兄,好内功。”
原来,他虽然避过了一块炒猪肝,脸上却沾了一些油渍。
伍元超生恐铁成刚再闹下去,冷冷说道:“铁兄,张总管大人大量,不和咱们计较,但你如再闹下去,惹火张总管,兄弟我这条命,只怕也要被你拖下去了。”
铁成刚双目圆睁,直似要喷出火来,瞪着伍元超,但却未多接言。
张总管笑道:“伍兄只管放心,兄弟喜欢直性子的人……”
语音一顿,接道:“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