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骑金戈-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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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元上人道:“掌门师兄是否已证实了南宫施主来历不假?”
五台掌门摇摇首,正色道:“尚未,南宫施主所展‘无相神功’似是而非,关系至钜,本座未能遽断。”
元元上人不料五台掌门竟出此言,不禁呆住。
南宫鹏飞道:“要如何才能见信,在下如非为了贵派存亡绝续,立时绝裾离去。”
只听一声宏亮的大喝道:“施主,老衲以禅杖试接施主长剑。”说时一杖“乌龙卷尾”横扫而出,劲风厉啸。
南宫鹏飞冷笑一声,身形疾转,手出剑出,墨虹狂卷,那老僧顿时为一片墨飚罩住,寒芒逼人。
五台掌门认出这一剑式为禅门锋厉绝招“八方风雷”,心神大骇,忙道:“施主剑下留情!”
漫空墨飚倏敛,南宫鹏飞身影飘出五丈开外,只见那老僧手中一杆镔铁禅杖被削断成三截,须眉断秃,一袭僧袍千创百孔。
老僧面色苍白无神,黯然叹息一声,朝五台掌门人合掌稽首道:“弟子无能,愿向掌门人领罪。”
五台掌门人道:“印证武功,自有高下,何罪之有,南宫施主乃是一番诚意,来此解救本门倒悬之危,如不施展绝招,无法证实他确是大方前辈衣钵传人。”说著转向南宫鹏飞歉然一笑,接道:“事非得已,请恕老纳无礼施主,望乞海涵。”
南宫鹏飞道:“不敢,时机迫不容缓,掌门人请择一僻静隐秘之处,今晚容在下一一施救,并请掌门传下法谕须戒备森严,防玛翊续遣人前来。”
五台掌门道:“老衲遵命!”
…………
时当初秋,酷热未敛,五台绝顶却八月飞雪,山麓一片清凉。
尚未黎明,五台山仍罩在一片夜色沉沉中,山风狂劲,呼啸生寒,天空不见一点星光。
山口外忽电疾风飘掠来十数条魅样黑影,扑向山口,身距十数丈外,突闻一声冷森森喝道:“朋友,请速止步,再若妄闯,别怨在下刀枪无眼。”
来人为首者倏地身形一沉,答道:“林鸿基老弟么?小弟彭潮海。”
只见半空中一条如鸟身形朝彭潮海飞落,身未沾地,诧道:“彭兄么,为何来此?”
彭潮海道:“慕容香主奉了令主急命尽遣高手四出,赶赴武林各大门派,并赐一封锦囊妙策,到达目的地再拆囊照策行事。”
林鸿基冷笑道:“看来慕容彤情势危急势免手忙脚乱,先是查洪卢飞虎徐罢到达五台,随後林某六人接踪而至,已引起五台派全山僧众不忿起疑,如今又是彭兄,恐弄巧成拙,画虎不成反类其犬。”
彭潮海冷冷一笑道:“林老师是否有不满小弟之意麽?”
林鸿基沉声道:“林某何能不满,五台派不乏能手,若引起心疑,我等只恐难以安然无事。”
彭潮海冷笑道:“谅他也不敢。”
“谁说不敢!”一个面目阴沉青衫儒生曳空电泻落下,手捏著一串明珠,光芒四射。
彭潮海不禁一怔,道:“尊驾是何来历?”
那青衫人答道:“你等诸夜来得,在下也来得,何况在下受邀而来。”
彭潮海厉声道:“受何人之邀?”
青衫人目中逼射慑人寒芒,冷哼一声道:“阁下凭恃什么过问,你等是何来历?为何来到五台?”
一吕梁匪徒在彭潮海身侧扑出,双手拾指箕张,带著阴柔暗劲,疾如电光石火戮向青衫人。
青衫人似不曾防避,顿时扑了一个正著,只听一声闷嗥两条人影疾分。
只见那匪徒身形倒飞出去,摔跌在三丈开外,拾指根根折断,鲜血如注,面色惨白森厉,目射惊恐怨毒神光。
青衫人虽飘身开去,却浑如无事人般,面含微笑,似无动如衷。
匪徒似受反震之力震伤内腑,张嘴喷出一口鲜血,面色惨变晕了过去。
彭潮海等人心中大骇,已知青衫人功力已臻化境,不禁慑住。
青衫人冷笑道:“念在无知初犯,饶你一条性命。”
彭潮海向林鸿基低声问道:“此人是谁?林兄见过麽?”
林鸿基摇首答道:“不知!”
青衫人又道:“诸位速返据实回复贵上,在下念你等身不由主,所以网开一面,不然在下心辣手黑无法全命。”
彭潮海面色大变,道:“看来尊驾已知我等来历了。”
青衫人道:“只知你等奉了冯翊驱策,意欲迫使五台臣伏,在下无意与诸位为敌,因为诸位身受冯翊恶毒禁制,身不由主,不同於为虎作伥,助纣为虐可比,是以不愿与诸位计较。”
彭潮海等不禁面面相觑,他们乌巾蒙面,不知青衫人从何处察觉出来。
天际微规曙光,青衫人缓缓将明珠放回囊中,神态从容,负手目光凝向远处,似在沉思。
彭潮海低声向林鸿基道:“他怎知道我等来历,莫非林兄向他吐出隐秘麽?”
林鸿基闻言不禁目中暴射怒光,道:“此人从未目睹,难道林某六人不要命了麽?彭兄为何说出此言。”
彭潮海忙道:“林兄请勿误会。”说著抱拳向青衫人一拱,道:“尊驾为何知道得这般清楚,请道其详!”
青衫人朗笑一声道:“在下与冯翊有不共戴天之仇,追踪搜觅冯翊多年,所知者也多,不久前在下一步之差,致使冯翊在王世恭宅中逃遁。”
彭潮海道:“尊驾错了,冯翊早在二个月前赶赴关外寻觅仙药翠果去了。”
青衫人冷笑道:“在下未错,你等错了,此乃冯翊声东击西,调虎离山之策,明为金凤堂香主慕容彤发号施令,暗中实由冯翊筹划……”
彭潮海道:“尊驾是说冯翊仍藏在总坛内?”
“不错。”青衫人沉声道:“在下尚有所闻,慕容彤与冯翊其实是一人。”
此言一出,彭潮海等人不禁楞住,说道:“他为何要如此做?”
青衫人道:“无他,用心虽在混淆武林中人眼目,但最紧要者乃牵制诸位不敢生出叛异之志,因为他用本来面目相见,防诸位怀必死之心,联臂合击,他纵有盖世武功,也双拳难敌四手。”
彭潮海点点头道:“正是,我等均有此意,但不得其便,草率行事非但得不偿失,而且恐贻害整个武林,是以暂且忍辱含垢。”说著语声略顿,又道:“尊驾从何而知我等身罹恶毒禁制?”
青衫人答道:“在下来此途中无意在山间救了一人性命,此人与诸位一般,奉了慕容彤之命赶赴一处,临行之前他未服下所赐解药……”
彭潮海诧道:“他为何如此愚蠢?”
“此人并非愚蠢。”青衫人道:“这是他聪明之处,他未如命赶往其处,而是奔往友人处解救禁制,本意在友人住处发作,以便使他至友瞧得异常真切对症下药,不料他友人已离家他往,短短时日无法返回,怀著一腔失望之情离去,到得途中发作起来。”
彭潮海道:“此人身怀解药为何不及时服下。”
青衫人摇首叹息道:“冯翊所下恶毒禁制,须按时服药,此人发作之时虽将解药服下,但已迟了一个对时,却痛苦难禁,适为在下发现,救了此人性命。”
彭潮海不禁心中一动,道:“听尊驾语气,尊驾能解开兄弟等身罹恶毒禁制?”
“不错。”青衫人道:“冯翊乃毒尊者门下,用毒之能独步武林,在下是他深仇大敌,怎能不研悟避毒解毒方法。”
彭潮海闻言不禁望了同行诸人一眼,其中一人道:“尊驾是否能解开我等禁制。”
青衫人答道:“当然可以,只端视诸位有无脱去桎梏的决心,诸位可以好好商议,在下须赶往应约,午刻前可至大雄宝殿前寻觅在下。”说著双肩一振,穿空腾起七八丈高下足沾一支柏枝腾起,身躯轮转如风,杳失於远处。
那青衫人甫离,忽闻一阴恻恻冷笑道:“诸位为何停在此处,犹豫不前,莫非五台有变麽?”
彭潮海闻声大惊,别面四顾,只见一年约花甲,须发苍白,目光炯炯灰衣老叟,後随蒙面男女四人。
这老叟四方脸膛,豹眼狮鼻,貌像威严肃穆。
彭潮海、林鸿基等人均认出是吕梁锦豹堂主轩辕彪,不由暗暗一震,忙躬身道:“禀轩辕香主,五台已受控制,我等在此商议如何将五台与外界暂时隔绝,以免百密一疏。”
轩辕彪颔首道:“如此就好,情势险恶,令主谆谆严嘱,必须先发制人,五台已在控制之下,令主心中亦可稍宽,方才青衫人是谁?”
林鸿基等人不由心中大惊。
彭潮海忙道:“香主已瞧出此人是谁么?”
轩辕彪摇摇首道:“相距甚远,只觉此人身法绝快诡奇。”
彭潮海开闻言心中大宽,笑道:“此人乃本门舵主查洪,方才与属下等言语相激比试轻功高下,经不起属下等一再嘲弄,负气离去。”说著语声略顿,又道:“香主是否赶来坐镇五台,属下等带路。”
轩辕彪微微一笑道:“不必了,本座须赶奔沧州,奉香主之命务使四海帮归心臣伏。”说著在囊中又取出一封密缄,交在彭潮海手上,接道:“交与五台掌门。”
彭潮海接过藏在怀中,又道:“此处向南不远道旁有家酒店,酒菜殊佳,属下等意欲相请香主及四位,聊表洗尘接风微意。”
林鸿基等暗暗诧异彭潮海不知是何用心。
轩辕彪目中神光炯炯逼视了彭潮海一眼,道:“本座前途自会饮食,不劳你等费心了。”
彭潮海哈哈笑道:“香主如心急赶路,属下也不敢勉强,此乃顺水人情,因属下等尚未进食,山中素斋清淡,无法入口。”
轩辕彪绽出笑容道:“原来如此,那么本座一同前往就是。”
往南走去,约莫三里外,可见三四座店肆分列在登山径口旁,其中一家酒帘挑出,随风飘扬。
林鸿基暗暗纳闷,难以猜透彭潮海用心,忖道:“这不是自找麻烦麽?”
走入酒店前,只见一名酒保疾趋向前,朝轩辕彪哈腰行礼,谄笑道:“爷台里面请!小店酒菜腴美味鲜,有口皆碑,还有三十年远年汾酒,包管爷台们称赏。”
彭潮海趁著酒保高声夸喝之际,暗中捻了林鸿基一把,低声道:“速盗取彭某怀中密缄快送往青衫大侠!”
林鸿基恍然大悟,暗道:“彭潮海心计甚工,用此计稳住轩辕彪,通知南宫少侠赶来应付。”迅快传声与卫小翠。
卫小翠以迅疾无比的手法将密缄窃取,在数十人入店涌进之际,离了酒肆掠向北五台而去。
轩辕彪不料彭潮海等人已背叛吕梁,更不防走掉了卫小翠一人。
彭潮海等轩辕彪上坐,催著酒保送上酒食,吕梁高手占了满满三张桌面。
果然酒醇肴佳,味腴可口,群雄兴高彩烈。
卫小翠怀著密缄飞驰,快如流星电掣赶往清音禅院。
南宫鹏飞与元元上人在禅院外商谈,正要离此去五台掌门处,目睹卫小翠赶来,诧道:“姑娘,莫非彭潮海等甘心为冯翊助纣为虐麽?”
卫小翠嫣然一笑道出锦豹堂主轩辕彪到来经过详情,所以赶来此处问计於南宫少侠。
南宫鹏飞颔首赞许道:“彭潮海智计过人,当机立断,乃不可多得的人才。”说著便拆开那封密缄,面色微微一变,冷笑道:“冯翊委实用心毒辣,借刀杀人,命贵派掌门拨冗前往嵩山拜望少林,使武林同道不疑,趁际用迷性之药遂其阴谋。”
元元上人大惊失色道:“倘不如命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