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斗迷幻录-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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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翔飞谢了一声,趁机跌坐调息。
俟孤松客符录毕,舒翔飞亦自功行完了。
孤松客将符录送向程青阳手中,道:“烦请小侠赶麻竹砦将符录分送同行每一人道,可避邪侵。”
程青阳接过快步走出室外而去。
舒翔飞道:“老前辈双目已复明,但腰腹以下血脉仍滞阻,两腿瘫痪,容晚辈替老前辈打通奇径穴脉。”
孤松客目露感激之色道:“严老鬼武林誉称夺命神医,疑难怪症无不着手成春,少侠青出于蓝必胜干蓝,只是于心不安。”
舒翔飞微微一笑道:“老前辈请守定心神,晚辈要得罪了!”
孤松客忽面色微变,道:“且慢,老朽臆料元阴孽徒今晚必遣门下侵袭麻竹砦,但自身定前来此处,不可不防。”
遂命驼背道者去至林中发动禁制,驼背道者应命而去。
孤松客笑道:“现在烦少侠施治了!”
缓缓瞑上双目,澄心静虑,不为旁物所扰。
舒翔飞盘坐孤松客之后,掌按在命门穴上,徐徐贯输真力透穴而入。
约莫一顿饭光景过去,孤松客只觉体内—阵雷城撼撼,知任督二脉已通,体内真气飞速运转,循周天运行无碍,双足已能动弹,不禁长叹一声道:“老朽有生之年,皆少侠所赐也……”
屋外密林中忽隐隐传来声声闷啸,道:“孽徒此刻必困在林中,短暂时刻定无能悟解禁制玄奥,突破生门找来此处,他若找来即是他恶贯满盈之期!”
舒翔飞道:“老前辈清理门户是大功德,但愿雪峰门后得以发扬光大!”
孤松客摇首黯然长叹一声道:“少侠有所不知,老朽当年即因一念之差,妄想称尊武林,才种下恶囚,不听知友严冒陵良言相劝,致有廿四年失明体残之罹……”
说着微微一笑,又道:“老朽昔年亦是武林卓著盛名人物,只因妄念蹊径别走,舍远功而求取近利,迳来雪峰求见上代掌门,老朽本有所为而来,故能遂其目的达成心愿……”
舒翔飞恍然明白孤松客活中涵意,??求达成目的不择手段,不禁暗叹了声。
只听弧松客接道:“固然上代掌门作恶多端,罪不容诛,但老朽也有错,错在妄图羁尊武林雪峰一派,虽为旁门外道,但亦可修成正果,何必经由正道,故将当年武林一干魔头妖邦十有其三,一一计诱前来雪峰囚禁鼻峰山腹,欲收归已用,但这些魔头皆凶残暴戾,不甘臣伏,擒虎容易放虎难,想欲习成克制惊人武功期能使之一一俯首听命,老朽在上代掌门处得手一本邪经,内有修练‘元阴剑气’心法,无奈此种武功上违天和,老朽不忍修练,故什袭珍藏,岂料为孽徒侦知,是以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说着双眉一扬,接道:“严昌陵老友素有知至之明,少侠他日必冠冕武林为疑,老朽无可答报,愿将祝由小术倾囊相投,术之—端,只用于正,未始不可积德种福,于他日少侠行道江湖,寻觅令尊下落不无裨益。”
舒翔飞大喜,欣然称谢。
孤松客在怀中取出一本黄旧残破绢册,逐页讲授,举凡符咒治病,驱邪,役鬼,赶尸,五鬼搬运,星斗奇门之术,讲解甚详后举册相赠,道:“望少侠好自为之。”
猛然面色一变,急道:“林中啸声已现,孽徒必因此恼羞成怒,转返金霞宫,将老朽昔年禁囚魔头尽皆释出、倘与少侠同行遇上,则万无幸理,你我速去金霞宫阻止,迟则无及。”
疾逾闪电掠出室外而去。
舒翔飞知事态严重。急争随出,天色已现电光,晨雾霏霏。但景物仍隐约可辨,他同孤松客仰面望去,穷极目力,发现千仞绝顶之上已为一片霾云笼罩。
孤松客激动骇怒,高声道:“果不出老朽所料,孽徒已将那干魔头释放,武林从此恐永无宁日了。”
绝顶之上忽随风送来一阵急骤响亮钟声,飘回天际,山谷鸣应,袅袅不绝。
孤松客道:“少侠同道必来攻山,惟救援不及奈何?”
舒翔飞不禁心神猛震,仰面望了一眼,突然一鹤冲天拔起,落足削壁一处稍凸山石上,施展旷绝轻功“梯云纵”身法拔上……
孤松客自知无此功力,望密林中迅如飞鸟扑入,由登山正道疾掠而去……
口 口 口
舒翔飞到达绝顶之点,只见偌大的金霞宫悉在黑云霾雾笼罩之下,似为有形之物,胶滞若漆,几无法分辨景物。
但舒翔飞所到之处,胶漆般霾雾纷纷散开,知是身怀避毒珠等物之故,疾步走入金霞宫内。
宫内房舍栉比,楼台亭阁密如繁星,舒翔飞不知身在何处,更不知究竟要去何处,一味快步疾行,包见暗中一条黑影掠动,右手弧环挥出,身法奇幻,一把扣在那人肩胛骨上。
那人痛彻心脾,情不由主地裂嘴惨嗥出声,为舒翔飞五指曳带身前,只见是一碧眼虬髯,身形魁梧五旬左右大汉,布巾札额,不类汉人,痛极之余,见霾雾无法侵入舒翔飞身前三尺方圆,犹目露骇然神色。
舒翔飞大喝道:“金霞宫内还有何人?”
碧眼虬髯大汉竟闷声不答,目中逼射凶芒。
碧眼虬髯大汉只觉遍体虫行蚁走,筋酸骨挫,这滋味委实难以禁受,先还强忍着不呼叫出声,但越来越重,犹若万蚁穿身,筋扭骨胀,额上冒出汗珠,黄豆般滚滚顺颊流下,禁不住鬼嗥出声。
舒翔飞冷冷一笑道:“你既不说,我也懒得多问,只要你能忍受得住七日夜搜魂剔魄,阴火焚身,然后七窍溢血,慢慢枯缩嗥叫而亡之苦,即厚棺盛葬,勒石为碑,称许你是个铁铮铮的硬汉子。”
碧眼虬髯大汉子不待舒翔飞说完,已自出声叫饶。
舒翔飞伸掌一拍肩头,飞指点了两处穴道,酸麻立止,碧眼虬髯大汉余悸犹存,忙道:“此刻金霞宫仅有元阴秀士在,余众均赶往南天殿退敌去了。”
舒翔飞闻言诧道:“元阴秀士为何一人独留金霞宫?”
碧眼虬髯大汉道:“元阴秀士方才由南天殿返回,擒来一名美貌少女……”
舒翔飞面色勃然一变,五指迅又飞扣在那人肩胛上,喝道:“元阴秀土现在何处?速领我前往!”
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碧眼虬髯大汉内心怨毒巳极,却畏惧搜阴手法,面色恭谨道:“阁下请随我来!”
舒翔飞紧随走去,阴霾青雾纷纷散开,但三尺外依漆一片浓然。
碧眼虬髯大汉似对宫内地形极为熟悉,暗感骇霾雾如何自动散开,莫非此人身怀异宝不成?
第二十三章 蛰伏老魔闻风动
只听舒翔飞道:“尊驾姓名可否见告?”
碧眼虬髯大汉答道:“在下蒙葛!”
舒翔飞怔得一怔,道:“看来尊驾并非金霞宫门下?”
“不错!”蒙葛答道:“在下乃星星峡魔君门下!”
舒翔飞遂不再言,随着蒙葛走入一间偏殿,似为真武殿,只见蒙葛走向真武神君身前,这金身塑造颇为奇特,神君手擒红鳞巨蟒,足踏紫壳巨龟,全身丈八,灰冠三日,玉面长髯,塑工甚称,栩栩如生。
蒙葛伸手握着龟首旋扭,左手两指朝神君腹带玉板上力按而下,但闻一阵隆隆之声,真武全身缓缓移了开去,露出一方入口,可拾级而下。
山腹殿室乃见霾雾郁勃,舒翔飞突伸指疾点了蒙葛一指,蒙葛只觉喉头一麻,禁不能声,脸色不禁惨变。
舒翔飞低喝道:“尊驾请速引我前往元阴秀士藏身之处,不可惊动了他,否则恐将噬脐莫及!”
蒙葛虽恨在心里,山腹殿室中致有甚多厉害机关消息,但投鼠忌器,却无可奈何。
掠行之间,忽隐隐传来淑莲公主啼哭叱骂声,接着元阴秀上淫笑道:“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天幸姑娘自己找上门来,在下才可了却心愿,姑娘!在下决不负你,你我神仙眷属,君临天下,有何不好!”
舒翔飞审明语音传来方向,迅如电光石火朝蒙葛胸后皆穴点下。
蒙葛身形尚未倒地之际,舒翔飞身法奇快绝伦地朝语声传来方向扑去。
只觉眼前一亮,身入一间石室,布致华丽,榻上淑莲公主玉体横陈,泪流满面,咬牙切齿叱骂出声,只是无法动弹。
元阴秀士脱得一丝不挂,丑态毕露,正欲腾身而上时,不料煞星天降,只觉身形为一股巨飚疾撞得开去,寒光疾闪了闪,但听元阴秀士惨叫出声,身形跌在壁角。
元阴秀士下体己被宫,画色惨厉,血涌如泉,仍辨明来人正是前见的宫长风,不禁大骇,正欲跃身立起,眼前寒芒一闪,剑光已紧泯“喉结”穴上,只见舒翔飞冷笑道:“在下如不把你碎尸万段,备尝痛苦,你也不知作恶多端报应是何滋味。”出指如风,点了九点阴穴。
淑莲公主瞥见来人正是舒翔飞,不禁破涕为笑,连声叫道:“翔哥,快救我嘛!”
舒翔飞眉头微皱,不敢正视淑莲公主,低咳一声道:“公主,你是否被点了穴道,抑为药物所制?”
淑莲公主急道:“穴道被制,快嘛!”
舒翔飞暗叹了声,疾掠在塌前,又不能不审视受制的穴道所在,只觉眼花撩乱.急急出指如飞。
只听淑莲公主婴咛一声,—条身子飞起,软玉温香扑鼻满怀,将舒翔飞抱了个死紧。
舒翔飞只觉面红耳热,心跳急促,忙道:“公主快穿衣服,
南天殿还不知他们凶危如何?”
淑莲娇笑了声,放开舒翔飞,转身寻觅衣服番索穿着整齐,目睹元阴秀士倒在地上,神情不胜痛苦,不禁怒火顿起,一掌向元阴秀士劈下。
元阴秀士立时气绝,胸前显露一双赤红掌印。
舒翔飞猝不及料,叹息道:“在下尚须逼他吐露隐秘,怎可杀他!”
淑莲公主星眸含泪,嗔道:“此等恶贼万死莫敝其辜,留他命在,叫我有何颜面见人!”
说时取出一瓶化骨散,倾倒黄色粉末在元阴秀士身上,转瞬之间,化为一滩黄水。
舒翔飞暗暗叹息一声道:“这也难怪她,倘自己与她易身相处,元阴秀士亦难免一死!”
忖念之间,凝视了此间石室中昔物一瞥,发现门榍上贴了符录一道,始恍然明白为何浓雾无法侵入石室这故。
他方才得孤松客相授祝由教策役诸法,已悟出符录之术乃道家无上法门,欲穷究其奥非持行苦修则无法悟彻玄微,遂将符录揭下,收藏怀内。
淑莲公主深感疑诧,目睹门外浓雾如漆,郁勃翻涌,花容一变道:“我方才即为浓毒所害,翔哥为何安然无恙?”
舒翔飞笑笑不答,牵着淑莲公主皓腕,道:“速去南天殿!”
拉着淑莲公主飞掠而出。
南天殿内外一片沉寂,却无人声,但殿外广坪上却倒着十数具躯体,内中却是丐帮弟子,奄奄一息垂危,无法出声,余外均是金霞宫门外,无一活命。
舒翔飞淑莲公主双双掠而至,见状在骇,迅予施救。
这时,正巧孤松客亦从山下赶至,已有一名丐帮弟子能开口说话,目露感激之色道:“少侠,乐宸老与我等正稳操胜券时,忽由金霞宫赶来十数凶邪,功力惊人,但这些凶邪似不愿恋战,纷纷望山外掠窜,乐宸老方分途追去,只恐凶多吉少!”
舒翔飞含笑道:“两位最好不要多说话,静静在此处高息一个时辰必可复元!”
说着每人喂服了一粒灵丹,又朝两人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