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斗迷幻录-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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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都道长答道:“地面五尸还是掘坑掩埋了吧,以免横生枝节。”
两人挥僻处以刀掘坑为五尸草草埋葬后,展开身形,两人并肩疾奔青城而去。
夜瞑四合,一轮明月悬挂天际,皎洁清寒光辉映照下,峦谷蒙蒙,那詹角飞耸,朱楹重梁的,青城翠云宫,似一双巨兽盘踞坐山半,益显得格外庄严肃穆。
殿外肃立着数百青城弟子,合掌低眉,个个面色凝肃,不声不语,似是有什么重大变故即将发生。
须臾,殿角门鱼贯走出青城首座弟子五大观主,青城六观,独缺紫霄,五大观主眼角含泪,神态异常悲愤。
龙虎双卫中魏虎臣神色凄怆迈出殿外,沙哑着嗓音问道:“紫霄观主返山了未?”
青城门下一人朗声答道:“尚未返转。”
魏虎臣目中忍不住两行珠泪顺颊淌下,哽咽高声道:“掌门人内脏碎裂,仗灵药支撑亦回天乏术,遗命紫霄观主玄都上人接充掌门,若玄都上人下落不明,即着紫霄观主接充,并言遗蜕立即火化。”
青城门下闻得掌门人遗谕,同声高宣了一声无量佛号,纷纷跪伏在地。
这时——
山谷远处,一道旗花冲霄腾起,黄焰金络流射。异彩烁烂夺目。
魏虎臣望了旗花一眼,喃喃出声道:“玄都回来了,却还是晚了一步。”语音虽低,却听在青城弟子耳中清晰无比。
只见宫外石卫广坪坡下冒上紫霄观主及淮阳帮金风堂主裘盛两条人影,飞掠而至。
玄都上人见状不禁面色大变,颤声道:“发生了何事?”
魏虎臣道:“观主不告离山,本山突生事故,玄明惨遭毒手,乔装七道匪徒虽悉数被殁,掌门人为此传下法谕寻觅观主下落,并搜觅是否尚有来敌潜踪南山,掌门人回至丹室后,岂料有蒙面人匿藏丹房猝施奇袭,掌门人在不及防下脏腑碎裂,蒙面匪徒亦为掌门人格毙……”
玄都上人急道:“掌门人现在如何?”
魏虎臣道:“掌门人仗着灵药欲等候上人返山,生命得以延续几近两个时辰,只是上人回来了太迟了,临终遗命上人承继青城道统。”
玄都上人不禁嗥啕大哭,拜伏在地道:“小弟何德何能膺此重寄?”拜了九拜,缓缓立起,道:“蒙面贼徒是否查明来历?”
“查明了!”魏虎臣道:“洞庭九宫叟秦松年!”
“是他!”玄都上人虎目逼泛杀机,沉声道:“秦松年必受他人主使,贫道誓报此仇!”
继又黯然太息一声道:“贫道还要见掌门人最后一面!”
一霎那间,玄都道长以紫霄观主易为青城掌门玄都上人,但却也是年岁老了一点,身形佝偻拖着蹒跚疲惫的脚步走入翠云宫……
一轮冰魄高悬天际,翠郁青城四山云起,如披一重雾纱,飘浮起伏,缥缈莫定,翠云宫后山百丈顶出现玉箫客匡舜,负手巍立,衣袂瑟瑟飞舞,天风涛啸中忽入耳送来一阵了亮钟声,匡舜顿面现愉悦的微笑,猛地一鹤冲天披起,望百丈崖下泻落,疾如殒星,瞬眼,身形没入苍茫云海中………
青城虽幽甲天下,秀丽绝伦身临其境,尘滤尽倏,但此刻却蕴含武林莫大奇情恩怨,不仅江湖风云为之不变,而且思恩怨怨,是非难解。
但——
太乙真君是生是死?
玄都上人是真是假?
玉箫客匡舜是正是邪?
这些眼前仍是一不解之谜……
口 口 口
“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
此乃前人题咏扬州诗句。
扬州又称江都,远在苏杭之前,隋杨帝时已是东南重镇,市缠繁荣及文物之盛实不亚于苏杭。
这日——
暮暝回合,华灯初上,一钩弦月斜挂天际,如银月华映在西城天官巷青石坡街道上清新如洗。
只见一个剑眉飞发,英俊如玉的青衫少年身形慢慢转入了天官巷。
巷道深长,静寂寂地闲无行人,晚风瑟瑟,秋虫悲吟,平添了几分萧瑟凄清,却有一辆华丽马车停在一家住肩门前。
蓦地——
那家八字门墙霍的重门开启,翩翩走出三女及一个身着短
装车把式,三女似一主二婢,车把式一跃登上车辕,俟三女坐上马车后,长鞭挥空,策骑如飞奔去。
青衫少年目送远去的马车后影,神情似惆怅落寞,喟然叹息一声,身形飘然走向门前,只见重门已然紧闭,略一沉吟,伸手叩向兽环敲了数下。
须臾,内面应了一声:“什么人敲门?”
接着两扇大门开启,只见一黑衣大汉探首而出,望青衫少年上下打量了一眼。
青衫少年道:“在下姓舒,远从燕京而来,摧有一封书信须面呈贵主人,烦请通禀。”
黑衣汉子察觉出青衫少年气宇不凡,知非寻常人物,忙笑道:“舒公子请稍待,容小的通禀。”转身急急奔去。
片刻,黑衣汉子匆匆返转,道:“我家老爷有请!”
语毕带领着青衫少年步向大厅而去。
宅主人霍公衡为扬州当地首富,昔年曾任山海关副将,解甲休致后营商监铁,未及十年,竟一跃成为当地巨富。
霍公衡年逾六旬,膝下仅有一女玉芬,宠爱宛如掌上明珠。
青衫少年步入大厅,只见霍公衡然须含笑走来相迎,宏声道:“果然是翔甥,七年不见,你竟长得一表人才,令堂安好否?”
青衫少年躬身长揖道:“翔儿拜见舅父,家母托庇身体粗健如常。”
霍公衡大笑道:“请坐,请坐,你我也好说话。”
两人落坐后,青衫少年道:“翔儿出京之时,瑞祥监行店主邓福泰交托一封书信嘱面呈舅父亲手拆阅。”
说着伸手入怀取出一封密缄。
霍公衡长长哦了一声,接过书函拆阅,面色渐渐沉重,忽莞尔一笑道:“想不到邓福泰一年之间竟亏损了十五万两,忝为知交,些许之数者朽倒可以垫帮。”
顺手将缄函收进怀中,又道:“翔儿此次出京是只身一人么?令堂如何放得下心?”
青衫少年答道:“尚有从仆两人,现在客栈。”
霍公衡道:“这像什么话,舅甥至戚,那有住在客栈之理……”
青衫少年道:“非是翔儿不懂人情世故,无奈同窗之约须赶往金陵相聚,明晨就要离此,俟金陆之行一了,翔儿必重返扬州。”
霍公衡点点头道:“既然如此,老朽也不勉强,翔甥不知你那玉表姐对你悬念甚深。”
青衫少年不禁玉面一红,道:“玉表姐何在?翔儿还要与她见上一面。”
霍公衡微微一笑道:“你玉芬表姐自你舅母去世后,越发没有管束了,成天跑马射箭,此刻她去瘦西湖泛舟赏月,不知何时才得返回。”
正说之间,厅外突跨入一个黑袍中年人,浓眉虎目,精芒逼射,一望而知是个武林高手。
霍公衡忙立起,道:“陶贤弟辛苦了,老朽与两位引见。”手指青衫少年道:“这是老朽甥儿舒翔飞,方从燕京到来。”
舒翔飞从霍公衡口中得知此人乃峨嵋名宿陶庆坤,为人方正,因霍公衡营销监铁,置有船舶七十九艘,礼聘陶庆坤统率这支船队,今日才从湘东返回。
两人在道幸会不已。
霍公衡哈哈大笑道:“陶贤弟,老朽这位外甥才高八斗,文采
风流,是个翩翩浊世佳公子,却厌于科场,照理来说,他应弃文修武才是,偏偏耽于逸乐吃了不苦,糟塌了一身上乘根骨,委实可惜,日后有暇,还望陶贤弟多加指点。”
陶庆坤道:“陶兄言重了,舒公子良材美质,根骨绝佳,他日得遇名师,一身成就实远胜小弟。”
正说之间,只见家丁快步走入,禀道:“老爷,恒冒官银号丁秦三求见。”
霍公衡道:“有请!”
家丁领命退出,片刻领入拥肿肥胖老者。
老者双手捧着一只黑木盒,欠身施礼道:“霍兄,冒昧造访幸勿见罪,掌灯之后有一者叟手持这木盒前来小号,言说系霍兄京师旧友托交,请学生即刻送呈,是以在下不敢稍有延误过府送上。”
霍公衡接过木盒,端详了一眼,只见接缝处皆以火漆封合,心由疑云迭涌,但觉有种不祥之兆即将发生,沉吟良久道:“丁兄,此人何不亲来舍下留交霍某?”
丁泰三道:“小弟与此人陌不相识,也把这话问过此人,答称另有要事须赶往岭南不得称有稽延,知小号与霍兄渊源甚深,为此将匣托交,言毕即登骑奔去。”霍公衡默想,须臾抱拳笑道:“有劳丁兄亲自送来,明晨霍某定亲至宝号致谢。”
丁泰三肆应已久,是个八面玲珑人物,心中自然明白,匣中无论何物绝不容自己见到,忙道:“小号帐目须待结清,这就告辞了。”
霍公衡送客至厅外即行转返,道:“陶贤弟,你猜匣中何物?”
陶庆坤道:“不用费神疑猜,启开木匣便可明白。”接过木匣,右掌略一拂拭,火漆如粉丽落在地,抽开匣盖,只见匣内满盛石粉,伸指拨开灰粉,取出一双人耳。
三人不禁脸色一变。
审视那双人耳,柔软嫩白尚有针孔,分明割自少女面颊,且为时不久。
陶庆坤又在石灰内取出一双珠钩,飞凤嵌珠,制作精巧。
只见陶庆坤握视珠钩良久,才徐徐出声道:“倘小弟辨识无差,这双凤钩似是玉芬姑娘侍婢春桃所戴饰物。”
霍公坤闻言不禁心神猛震,面色大变,道:“如此说来,小女必遇上什么凶险了。”
陶庆坤道:“匣送钩耳,意在示警,又无书信,必有再次送来举动,依小弟猜测,必与此事有关。”
“什么事?”霍公衡急燥不安问道:“莫非贤弟已有耳闻。”
陶庆坤冷冷说道:“小弟风闻霍兄纵容府中护院武师,在外胡作非为,压榨良善,尤其令嫒恃宠而骄,为了细故令护院加以殴辱,更意有未尽,将之囚禁后院石室中,不知有无此事。”
霍公衡不禁老脸通红,道:“事诚有之,但罪不在一方,囚禁薄惩,并未加害,不过眼前木盒,若万一并无关连,则谬失千里,依老朽之见,不如尽遣府中人手,分头搜觅小女下落,或可寻出一系端倪。”
陶庆坤暗叹了一声道:“也只有如此了。”
霍公衡吩咐备马。
舒翔飞道:“舅父不可忧急,吉人自有天相,甥儿暂回客栈,静聆佳音。”
霍公衡神色匆惶,略略颔首之后,即与陶庆坤快步趋出大厅而去。
舒翔飞匆匆也出得霍府,转入小巷穿入一家矮民家。
斗室中对坐两个玄衫中年文士,约莫四旬上下年岁,五官清秀,温文儒雅,他们相对而酌,低声谈话,忽见舒翔飞身进入,面带忧容,忙问其故。
舒翔飞即将在霍府发生情事详告。
一双中年文士名唤金湘,童寒,身蕴内家绝学,精芒内敛,深藏不露,只见金湘面色—变,道:“不好,恐剑典玄篇藏图有人欲先我等一步得手,迟则不及,金某只好用偷天换日手法涉险一行。”
言毕疾闪而杳。
童寒亦霍地立起,道:“如童某猜得不错,霍府今晚必生事故,梧桐叶落天下秋,从此武林多事矣,童某须与金老大接应,事成即回。”
说着身影已消失在门外。
舒翔飞不禁跌入一片沉思中……
他自幼就随一老尼扎好武功根基,他由于所学蹊径别途,与普通一盘各大门派所习之武功大相迳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