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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我在春天等你(出书版)+番外 作者:林笛儿-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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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我发誓,我是真的,我今天……就向她摊牌。”
  
  “商量完没有?”护士七七八八凑出了一个故事,她讥讽地看着面前一大把年纪的男女。
  
  阿媛突然像换了个人,娇弱地圈起钟书楷的脖子,“那我就再信你一次,不准骗人家啊!”
  
  “一定,一定。乖,我们回家。护士,麻烦你啦!”
  
  护士翻了个白眼,“神经病!下一位!”
  
  45,迷雾(二)
  
  幸福太巨大了,钟书楷心里、眼里都在阿媛的肚子上,根本没发觉钟荩就站在门外。
  
  他确实和阿媛断过一阵。他强令自己不再去想她,下了班尽量呆在家中。这期间,阿媛举手投降,主动给他打过一次电话,约他私会,被他硬着心肠回绝了。但他的精神并末因此有所振奋,相反,他感觉自己陷入了少有的沮丧之中,就连书法也不能给他乐趣。每天,如同一具有着呼吸的躯壳,睁开眼就等着天黑,闭上眼时盼着天亮。
  
  他和方仪躺在一张床上,但他满脑袋都是阿媛。她的曼妙,她的一寸一寸的肌肤,她的飘飞的发丝,她娇媚的眉眼,都令他窒息难忍。
  
  他知道,现在的他对方仪仅有的就是一份责任了。
  
  有一天,朋友们约他去打牌。牌局比较纯粹,只有麻将和赌注,没有女人。他莫名地感到失落。几个月前,他和阿媛就是在牌桌上认识的。
  
  接下来,他的牌技大失水准,成为全场命中率最高的炮手,于是,他成为大家调笑的对象。他腾地就发火了,差点把桌子掀翻。最后,大家不欢而散。
  
  他独自一人开着车在街上乱转,收音机里一个声音粗犷的男人声嘶力竭地唱着“你是我的情人,像玫瑰花一样的女人,用你那火火的嘴唇,让我在午夜里无尽的销魂……”
  
  他有许多朋友外面都有小情人,她们个个都乖巧、懂事,安分守已,从来不干扰他们的家庭。他凭什么就要矮人一挫呢?
  
  他渐渐心理上就不平衡了。
  
  他看了下手表,已经快午夜了,他的车下意识地转弯。他对自己说,如果阿媛的屋子里还亮着灯,那么他就和她见上一面。
  
  阿媛的屋内一片通明。
  
  他颤抖地敲门。
  
  阿媛穿了件粉色的家居装,头发随意拢成一束。见到他的时候,不言不语,眼中却浮荡中一缕幽怨。
  
  “我来了……”他环顾着室内熟悉的一切,油然而生一种归宿感。
  
  阿媛哭了。
  
  他心疼地替她拭泪,她借势抱住了他。
  
  灯光灭了,久违的激情却把整个夜都点燃了。
  
  云散雨收,他搂抱着阿媛,余韵袅袅。“我很想你,但是我……这把年纪,真的怕耽误了你,你值得更好的。”
  
  他的眼眶发红,被自己感动了。
  
  “人家八十二岁的老头娶二十八岁的姑娘为妻,你在为你的懦弱找借口。”
  
  他叹气。
  
  “我不会让你为难的,所以……我准备把孩子打掉。”阿媛嘤嘤抽泣。
  
  他无法相信自己在有生之年还会拥有真正的天伦之乐,他哭了。
  
  “我要娶你。”话一出口,连自己都吓一跳。
  
  阿媛抱住他,哭得更凶了,“这些日子,我一个人怕死了,你偏偏还不理人家。”
  
  他搂住她软软的腰身,柔声宽慰。心想,这是天意了,他和方仪的夫妻情份只有三十年。以后,他有新的责任。
  
  孩子必须和自己的父母住在一起,才能健康地成长。
  
  阿媛翻身坐在他的身上,湿漉漉的嘴唇,一点一点亲着他的裸露出来的胸膛……他轻吼出声,这是一种与以往的经验都不同的感受,似风似雨似满天飞雪般周身萦绕,大片的森林,大块的草原,沙漠、湖泊……一一从身边匆匆掠过。
  
  他觉得死在这一刻都愿意。
  
  但他终是觉得对不住方仪,一直不敢开口。今天,阿媛把他逼到了悬崖边,为了他的孩子,他不能再犹豫下去了。
  
  他预先向餐厅订好了餐,然后开车去接方仪下班。
  
  方仪还有两年就要退休了,看上去不过四十出头的样子。就是站在二三十岁的女子身边,她的美也毫不逊色。
  
  钟书楷目不转睛地看着方仪,这样的风姿,他以后再也欣赏不到了,心中隐隐有点不舍。但他立刻就觉得羞惭,他不能再贪心。他有阿媛了。
  方仪在接电话,向他挥挥手,要他等等。
  
  他把车调了下头,方仪上车了。他习惯地替她系上安全带,把包包放在后座。
  
  “方晴打来的,说关节痛,要来宁城找个专家瞧瞧。钟荩房间空着,我让她不要住外面,就住家里好了。”
  
  “嗯!”钟书楷点点头,“钟荩走了吗?”
  
  “走了。走之前打了通电话给我,她说时间宽裕,明天走也可以,她想把票改签。我说了她几句,先是不吱一声就说要出门,现在又拖泥带水的,这哪里像个检察官,换我做领导,也不会看重她的……你的手能开车了?”
  
  钟书楷呵呵笑了两声,“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方仪看看他,“今天有什么事发生吗?”钟书楷是不善掩藏情绪的人,他时而拧眉,时而挑眉,仿佛坐卧不宁。
  
  “到家再说。”
  
  门一打开,方仪吓了一跳,茶几上放着一大束玫瑰花,红得像血般。窗帘拉着,这样屋内先于室外黑了下来。钟书楷没有开灯,餐桌中央早已摆放着一个银制的烛台,他拿出打火机,点上蜡烛。
  
  餐厅内立刻柔情四溢。
  
  “请!”他朝震惊不已的方仪欠了欠身。
  
  方仪没有动弹,她打量着钟书楷,心,不是激动的,而是一点点的变凉。
  
  三十年的枕边人,她怎会不了解他呢?他的一举一动,一声叹息,她都可以读出丰富的内容。
  
  暴风雨终于来了,这是最后的晚餐。
  
  她在沙发上坐下。沙发足够宽敞、柔软,可以承受她所有的情绪。“你可以开始了。”她听到自己平静地说道。
  
  钟书楷紧张地直搓手,情况和他设想的有点不同,他不知该如何继续下去。
  
  送餐的人在敲门。
  
  扬州餐馆的特色菜,鱼香肉丝、红烧狮子头,翡翠白玉羹、清蒸鲈鱼……每一样都让人垂涎欲滴。
  
  油瓶倒了都不扶的人,今天真是用了心。方仪不禁自嘲。
  
  钟书楷付了钱,关上门时,他久久都不敢回头面对方仪。
  
  “方仪,你……不仅长得漂亮,而且人也贤惠。”钟书楷艰难地开了口,衬衣在去接方仪时,就已湿透,现在不过是又湿了一层。
  
  “你准备给我颁奖吗?”眼前的男人完全成了一个演技不高明的小丑,方仪黯然攥紧了拳头。
  
  “尽管外面诱惑很多,尽管你不能生孩子,我还是想和你到老。”
  
  “然后呢?”
  
  钟书楷深吸一口气,突地扑通一声跪在了方仪面前,“她……怀孕了,是我的孩子……我没有办法,传宗接代是男人应尽的义务。求你,放了我。”
  
  方仪并没有勃然大怒,相反,她完完全全镇定下来了,“我们不是有钟荩了吗?”
  
  “钟荩是和你有血缘关系,但是她和我没有半点关系。这个孩子是我的血脉,不一样的。只要你同意离婚,你提什么条件都行。”钟书楷双手合十,不住作揖。
  
  方仪闭上了眼,“你今年多大了?”
  
  “呃?五十七。”
  
  “孩子今年出生,读小学时,你该六十五,接送他上学放学,行动不太灵便了。那时你也退休了,没有奖金没有偶然收入,一月几千块,在宁城可是要省着点花。”
  
  “这不是你担心的事,我……和阿媛给他最好的生活。”
  
  “她叫阿媛啊!”方仪的嘴角荡出一丝诡异的笑,“你从海南回来,我去机场接你时见过她,很年轻。”
  
  钟书楷面如死灰,“你早已知道?”
  
  “得知老公出轨,我宽容过、妥协过、装傻过,想着人生有什么江山可打呢,凑合过一辈子吧!显然,你没有这样的想法。我想我懂你的意思,我就是像你这样跪下来,哭到要断气,或者以死威胁,你也绝不会回头了,是不是?”
  
  钟书楷头耷拉下来了。
  
  方仪挺直了身子,“人生还是太长了,所幸我已走了一半。你起来吧,把你的鲜花、蜡烛,那些盘盘碟碟都带走,从今天起,我们正式分居。等我清点好了家中的现金和资产,拟好离婚协议书,我给你打电话。”
  
  钟书楷嘴巴张得很大,他没想到方仪会这么好说话。惊喜之余,又有点失望。到这个时候,她连一句软话也不肯说,好像巴不得他走是的。
  
  他揉揉酸麻的双膝,费力站起来,不想,脚下一软,人往前一倾,他朝沙发上的方仪伸出手。方仪没有接,他扑地又跪坐在地。
  
  方仪看都没看,优雅地起身,拉开窗帘,打开窗户,让屋外新鲜的空气飘进来,屋内的气流太混浊了。
  
  “如果可以……资产给你,我拿现金。” 这些年,方仪掌握家中一切经济大权,钟书楷从没过问过。
  
  方仪回眸一笑,“行。”
  
  钟书楷走了。
  
  钟荩去旅游了。
  
  方仪一个一个房间地走过,她想起方晴明天来,要收拾下房间。从柜子里拿出床单时,不知怎么停电了。她抱着床单在黑暗中坐着,眼泪就这么下来了。
  
  钟书楷一路欢歌赶到扬州餐馆,阿媛在那等他的消息。
  
  “怎样?”阿媛迫不及待地问。
  
  “她同意了。”钟书楷用力地抱了阿媛一下。
  
  阿媛眼睛一亮,“财产也是一人一半吧,不,你应该多点,我们有孩子,她那个女儿是抱的,不配得到任何财产。”
  
  “我说要现金。”
  
  “你疯啦,如果她把存款转移,你……你还有个屁呀!”
  
  “她不是这种人。”
  
  “那我是什么人?她好,你和她过去,我去把孩子打掉。”阿媛气呼呼地就往外跑。
  
  钟书楷慌忙去追,“我人都自由了,你还怕什么?”
  
  阿媛速度挺快,出了门就没人影了,钟书楷找到白色高尔夫,看见阿媛板着脸坐在车内。他走过去,发觉不远处的路边还站着两人汤辰飞和花蓓。
  
  钟书楷估计钟荩以后也不会理他了,他也就没机会和汤志为做亲家,还是有一点遗憾的。
  
  “叔叔好!”隔着一株棕榈树,汤辰飞朝钟书楷礼貌地点头。
  
  花蓓咧咧嘴,笑得有点牵强。“这车和荩开的那辆一样。”
  
  钟书楷脸腾地红了,不敢再久呆,“你们聊,我还有事。”拉开车门,一头钻了进去。
  
  “车里好像有人!”花蓓自言自语。
  
  汤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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