琢玉成华(h,虐,he)作者:南栖-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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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嘞。”
小二引我上二楼,拣了个临窗的位子,利利索索的掸一遍桌上凳上灰尘,虽然根本没有灰尘。
“公子看这儿可成?”他扫完了,殷勤的问。
我看见垂下的竹帘,挡住了望街的视线。
“把这帘子给起了吧,连日不出门的,正好晒晒阳光。”
“是。”
小二手快,不一刻便弄好。
“嗯。”
我满意的点头,将后襟一展,施然坐下,“盐水花生,酒呛萝卜丝,二两女儿红。”
“哎,记下了。”
看看小二还垂手站在旁边呆望着我。
“怎么,你们这还有些规矩?”
“没,没,公子稍候,这就来。”
小二脸一红,下去置办了。
在瑶光楼坐到日沉西山,一壶酒喝干,丢下银子,起身回客栈。
第二日翡翠头冠,褚色墨梅宽袍,又去。
老位子,小二已不必说,自动卷起竹帘,端上一壶女儿红。
第三日青玉罗巾,竹叶暗纹月白长衫,再去。
这回迎出来的是掌柜,自称姓李。
“公子,请。”
李掌柜彬彬有礼,亲自把我送上二楼。
我坐下,有人跟着送酒上来,掌柜接了,小心翼翼的奉上。
“公子不弃,连连光顾,小店真是蓬荜生辉。”
“李掌柜,该不会是给你添了麻烦?”我问,露出几分不安的神情。
“岂敢岂敢,公子风姿卓绝,在这儿坐了两天……”
我看他,等他说下半句。
“……其实自前日起,就有数位客人相询……”
掌柜亲自给我斟酒,脸上带着惶恐的笑,眼中有几分试探,“可小店也没有这个福缘知道公子高姓大名……”
“想要替客人问起,又怕是多事……”
“总不能给公子添了麻烦,因此……”
“看来确实给掌柜添了麻烦。”
我莞尔轻笑,“小生姓苏名鹊,一介布衣,自北而来,并不是什么神奇人物。若是再有人烦扰掌柜,掌柜这么答了便是。”
“是,便照苏公子吩咐。”
李掌柜稳声答完,并没有离开的意思。执掌京城首座酒楼,他不是蠢人。
自家声名不够显赫,真是无奈啊。
“苏鹊也是听人说起,城中最雅,重楼瑶光,因此慕名而来。”
我一边说话,一边打开折扇,在面前扇啊扇的。
掌柜直溜溜的盯上了那扇。
“公子扇上好漂亮的手绘,不知是出自哪位名家高手?”他紧盯着问。
“你说这个?闲时涂鸦。”
我不扇了,把扇子平摊在桌上。
图现,一幅月下荷塘。
满池荷叶,随风而摆,错落高低,盎然翠意,题首五个字倒也直切画意——“莲叶何田田”。
布局老练,润色浑成,远近疏阔,道法自然,虽然没有落款没有图章,仍是一幅上品佳作。
然而看久了,总觉得这画说不出的诡异。
……明明是生机极盛之际,却无物亭亭而立。
掌柜端详半天,眼光流转,转到我身侧的垂挂。
半晌,他喃喃道,“我自灼然不佩玉,瑶池尽碧亦无双……”
我松一口气。
难为他,这两天必定是费了劲的到处打听过。
李掌柜即时长身一揖,“李某今日,见到真人矣!”
这下动静太大,搅得那些之前光明正大看这边的,偷偷摸摸看这边的,此时都直愣愣的看过来。
我站起身,扶起掌柜:“掌柜好生折煞苏鹊。”
接着看向周围的眼光,露出温厚一笑,收起折扇,取出二两银子放在桌上。“今日不便再叨扰,他日有空,再来相聚。”
……戏演完了,可以走人了。
李掌柜把我送到楼下,问我宿处,我也不相瞒。
转过一个巷子,后面的视线再看不到,抬头望天,秋高气爽,万里无云。
“苏公子,您的信笺。”
掌柜敲门,送上当天第三沓信笺来。
“您看,不一会又来了这么些。”
掌柜殷勤的递上来。自从那天从酒楼回来,这种状况就一直持续,已经三天。
“有劳。”
我打开看,何员外家女儿满月,请我去喝满月酒;董将军家娶媳妇,请我去喝喜酒;桐庐公七十大寿,请我去喝寿酒……
扔到左手那边一叠。
杜府尹家姑娘即将举办茶会,张氏米行大小姐要秋游苗圃,行云绣庄庄主妹妹不日要以文会友……
扔到右手那一堆。
斜眼看看,始终还是家里有女要出阁的那一堆,高度略胜一筹。
我很有做女婿的前途嘛。
唉……可笑这些人根本不知道我是何人,听了外面几句传闻,就敢来凑这个热闹,甚至不惜不顾自家女儿妹妹的锦绣人生,邀个陌生人去站接绣球的队伍。
拿过桌上茶盅喝了,细看手上挑拣后剩下的两张。
内务府张大人仰慕已久,请白莲公子过府一叙。
记得在荣卉斋听过,这个人买了我的罗氏仕女,还表示对我的其他画作有兴趣。潜在的买主要着力拉拢,放进中间一沓。
最后那张拿在手上,不由得哈哈大笑。
——廉王府中秋花灯会,故人相邀,敬请八月十四戌时光临。
灯会迷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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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会迷局 八月十四。
廉王府在京城东北角,东莱客栈在南,雇了辆马车,酉时过半动身,近戌时方才抵达。
上得台衙,看见门前知客,还没递帖,知客便道,“这位公子随我进来便是。”
便跟了进去。
进门不久,我心中暗叹,廉王果然不愧是当今皇朝第一王,称号虽“廉”,府第却是诺大一座,就我所走过的路径来估算,堪堪可比四座广平郡王府了。
知客停在中庭外门,向内一指。
“公子这里进去。”
“多谢。”
我谢过知客,跨进厅门。
然后就愣在那里。
一眼望去,二十丈见方的中庭,中间撑起了十丈的藤架,那些稀疏的枝枝蔓蔓下,零星挂着十余个小巧精致的花灯,各形各色,在晚风中左右摇摆出不同的温暖灯影。
这情形看起来确实是花灯会,只是……
花架上下零散坐着、站着的人至少有二三十个,有的锦衣华服,有的粗布棉衫,可细细看了,竟清一色全是楚楚公子,青年才俊。
那些人中有人在研究花架下彩灯上的灯谜,有人在独自苦思冥想,有人在和旁人说话,我进来,只有个别抬头看了一下,并没人多加注意。
这还不算,诺大的场上,除了这些看起来和我差不多的年轻人,没有一个看起来像主人的人,甚至没有仆役丫鬟。
我呆住,这是什么场面?
正疑惑间,有人摘一船形小花灯,走上中厅台阶,对着前殿里紧闭的门扉高声说道:
“谜十七,夜深留客——请神容易送神难。”
有好些人发出“哦”、“妙啊”、“高明”之类的应和之声。
红漆雕花门开了,摘灯人趾高气昂的看了下面众人一眼,迈步进去,门在我们眼前再次合上。
我胸中明白几分,向旁边坐着一书生施礼:“兄台,请问可是以谜解谜,方可进去?”
那人抬头:“正是如此。”
“不知可是随便选一个灯谜即可?”
“是。那左边挂的奇数灯笼是求字的,右边挂的偶数灯笼是求成语的。求字的好解些,现在没剩几个了。”
那书生甚是好心,一一为我解说。
我想了想,接着问:“解谜可要有什么对仗吗?”
“没说,可自然是越雅越好。”
“你怎么现在才来,那柱香就要烧完了,烧完就结束了。”旁边站着的一人插嘴说,指指广场的一边。
我看向那处他所指案台上燃着的香,在风里颤颤巍巍立着,还剩不到一指节。
就在我看着的时候,一截烧白的香灰,突的落下。
心中恶寒。
廉王府做客的门槛,还真高。
恶寒未过,怒火已腾的窜起,甩手上前,自花架上取下一个没人要的兔子灯笼。
“谜三十二,弃女,打一成语。”上面写着。
扫一眼,我提着灯笼越过人群上前,冲着紧闭的门扉朗声说道,“谜三十二,弃女——注重!”
重门“吱呀”一声洞开,一个丫环在里面屈膝福身。
“公子请进。”
把灯笼丢给她,我大步跨过门槛。
几步带过,竟然又是一个小厅,竟然又是十几个人站成一堆。我冷哼,看看厅中除了一群书生,只有两位丫环。
心中怒意更盛,捅了捅前面的人。
“兄台,现下是什么节目?”我冷冷的问。
“对对子。”
那人示意我看前面。
中堂上挂半截对联,写的倒是行云流水。
“普天共赏中秋月,月中天,天中月,上下团圆好聚”
天月缠,上中下,好刁的上联。
这时其中一位较年长的丫环看看案几上燃的香,施然说道:
“各位公子得罪,掀联了。”
她说完取了墙角晾衣的长钩,踮脚去勾那吊在横梁上半副对子的竖帘。帘子取下来,丫环小心的卷起,我正看着,忽然听见身边众人不住的哀叹,看看都是落寞不甘心的样子,一愣,又是这套!
疾步走到那无事的丫环面前,长揖一礼。
“请问姐姐,小生进来晚了,不知这对子是要当众说出,”我故作惶恐的问,“还是要……悄悄告诉你们呢?”
说到最后一句,我嘴角上扬……
勾成一个招牌的微笑。
那丫环有片刻愣神,然后脸腾的红了,她和那取联的丫环对看一眼,冲我娇羞一笑,唇边现出两个小巧的酒窝。
“还有点时间,公子若是想好了,请自去那边写好,奴家……替公子送进去。”
她葱指一点,我看见旁边原来有桌子,有文房四宝。
人一生气,真是两眼昏花,这么明显的东西都看不见了。
“多谢两位姐姐,这就好了。”我说,忙到桌边铺好宣纸。
沉下心思,吸一口气,再提笔。
不然,真要把字写得飞了。
“浮世自知寒暖心,心在世,世在心,出入寂寞难分”
递给那位丫环,她略一看,笑道:“公子不必等了,跟奴家一起进去便是。”
我应声不语,心中暗暗吃惊,廉王府上,连个丫环都有这般学识。
送我来的丫环领我到了里进,道了个万福,红着脸给我开门。
冲她笑笑,我迈步进去。
大概是个茶厅,还有七八个人站着。
我现下已经不生气了,气过了。我倒是要看看,这番把戏,要玩到什么时候。
可是进来远远看见了几个棋盘,心中多少一凉。当年学琴棋书画,别的都好,就是那一手烂棋,不知被骂了多少次,被罚背了多少本古今棋谱,还是不见精进。
不明不白弄到这个份上,如今就这么出局,怎么可以忍受?
正在兀自惊疑不定,听见前面的一个绿衣的书生在和人理论:
“……定襄王殿下,请恕我直言,府上此局要求,未免太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