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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部分

小小 作者:大爱葱姜蒜(晋江2014-03-08完结)-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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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楷想了一会,点点头:“看着愣,倒是个有心计的,抓大放小。”
  贺焕也挺赞赏,说道:“蒋唅把所有东西摔回了老蒋怀里,直言,他回来行,可这家乌烟瘴气的,他呆不下去,要么分家,要么他走。”
  古楷皱着眉头,有些疑惑地看着贺焕。贺焕渐渐地严肃了起来,多年默契,古楷知道,这后面的才是贺焕真正想说的。
  果然,贺焕掏出颗烟,边打火边道:“老廖这回在蒋家放了两个暗钉,探回来了信儿。蒋唅和魏明芬的协议是,蒋家的东西他一分不要,都给她女儿老三蒋豪雄,但是魏明芬什么时候都不能把老蒋甩了。”古楷一脸诧异,哭笑不得地问道:“这算什么?”
  贺焕当时也是这表情,还记得老廖当初做出一脸情深的模样吧嗒嘴道:“魏明芬跟蒋正杰十五岁就结婚,哦,圆房了。魏家在南省也不是小门小户,这些年看着老廖东一个西一个,魏明芬不管不问,只带着女儿过自己日子。要说离吧,老蒋最风光那年娶老五的时候,她倒提出来过。可如今老蒋如丧家犬似的,这魏明芬倒说什么也不走了。哎呦,揍难道就是耐情?”老廖一脸的嘲弄和不可置信。
  贺焕学着老廖的语调,给古大少复述了一遍,可是古楷却没有再笑,渐渐沉思下去。魏明芬和蒋正杰的事儿过去几十年了,老一辈知道的都不多,还是老头儿无意中提到的。魏明芬先看上的蒋正杰,老蒋也实在,直接把十五岁的魏明芬给睡了。魏家不干了,蒋家虽然在C城在贺焕爷爷手底下算是有头有脸的,但是跟着董船贩毒多年,书香门第的魏家说什么都看不上。倒是魏明芬自己拿剪子捅着自己脖子说死也要嫁给当时才十六的蒋正杰。古楷听说过蒋唅极像蒋正杰年轻时,老头儿也说过,蒋正杰年轻时虽然龌龊事儿没少干,倒也长了个风度翩翩的好相貌。最后,魏家妥协,魏明芬到了蒋家,谁知道,一番折腾,魏明芬小产了,成型的男婴,她和同样十五岁蒋正杰措手不及。从那以后,魏明芬也只生过蒋豪雄一个女儿,而蒋正杰也再没生出儿子。俩人之间不知道发生过什么,老三蒋豪雄出生后,同在一个大屋里,却各过各的。
  古楷做事,不爱虚晃,偏重结果。所以,有些事,不看言语虚招,只看结果,这魏明芬五六十岁的人了,也不缺钱,还如此这般。说她还在死守着十五岁时候的爱情?古楷淡笑摇头,也许是吧,也许,谁知道呢?
  贺焕也低沉下来,哥俩对坐无语了片刻。古楷长吸口气,说道:“蒋唅这么大手笔送给魏明芬,不仅打发了一群苍蝇,还给魏明芬这么舒坦的一台阶,他有什么条件?”
  贺焕玩笑之色尽收,猛吸口烟,直接道:“蒋唅的要求是,将来他娶谁,老蒋夫妻不能干涉。而且,他娶媳妇时,蒋家可以破盆烂铁,但是他得有爹有妈有姐有家。”

  帮凶

  古楷嘴里含着半口鱼尾汤半天没咽下去,瞠目了半天,猛咳一声,怒喝道:“他小子做白日梦呢?小小才十六,他愿意娶谁娶谁,敢打小小主意,找死!”
  贺焕见突然精神起来的古大少,摇摇头,不接他话茬,笑着看他突然反应过来似的慢慢红了脸,贺焕笑容越发变大,掸掸烟灰,笑道:“我说完了,该你说了。”
  古楷涨红的脸突然变得惨白,慢慢放下筷子,扭头凝视着包间房门上的挂画,橘红混搭的底色上,海平面上艳阳初升,渔家甩网,高歌相和,似乎一切都可以从头再来。古楷心底的酸涩和痛悔慢慢涌溢上来,许久未发一言。
  贺焕也不催促,只慢吸着烟,仰靠在椅背上沉思着。大夫说小小的病不像初发后,他立即吩咐了吴正,不惜一切把当初调查小小时,空白出来的几个月重新查个清楚。小小从进孤儿院到回古家前的几年,贺焕早就查个底儿掉,连小小在圣约翰教堂偷了几筐土豆都一清二楚。可就是郭可男出生前后的几个月,丝毫没有痕迹。贺焕只查到孟庭芳带着小小和蒋唅到G市生下了郭可男,不久后就产后抑郁而亡。贺焕可以强忍下对小小的偏见,尽量公正以待,可是对孟庭芳生二胎的细节,他真的一点都不想知道。所以当初吴正的调查报告少了这一部分时,贺焕也没有再追究。
  前几天吩咐下去后,吴正四天没敢合眼,明的暗的、软的硬的手段用了个遍,才查出个大概。十年了,贺焕十年前强迫自己封上的心,被那一叠叠调查报告敲开了裂痕。贺焕下午把自己锁在办公室里苦笑了良久,小小苦痛至今,如果说原罪是老爷子,主犯是泊然,那么他则是最大的帮凶。
  古楷回过神时见到了贺焕少见的恍惚之色,轻咳一声,眼圈深红道:“小小今天开口了。她……最初犯病是在六岁那年。孟庭芳带她去找老爷子,是因为,小医院都查不出小小的病因,走投无路,才去找的爸爸。当时,当时爸爸还没来得及和孟庭芳多说,我,我就冲了进去。”
  贺焕已经查到了,但是一天之内第二遍听到,吃惊悔不当初的苦涩再也忍不住,平静的面容终于有了裂缝。苦笑道:“小小后来的事儿,吴正查到了,我下午知道的。”
  古楷愣了,茫然失措般盯了贺焕看了许久,万千滋味上心头,想要质问什么,却一句话都说不出。突然,自嘲般大笑起来,问什么?早知道有什么用?即使当时知道小小不能上手术台,不适合活体移植,他会放她走吗?古楷低头捂脸,闷声不语
  贺焕苦笑着轻摇下头,姿势不变,接着说道:“小小到古家后,我把她从孤儿院到进古家前查了一遍。可就是在他郭可男出生前后,到她和蒋唅回C城的这几个月,当时没有查到。这几个月,今天才……”
  楷慢慢抬起了头,强迫自己般没有起身躲开,自己听到总比老爷子听到要好。于是深吸口气,强自按耐道:“说吧,我听着。”
  贺焕尽量用平静的语调说道:“舅妈去世后,孟庭芳拿着老爷子给她的钱,带着小小和蒋唅到了G市……”顿了顿,说道:“怀孕了,住进了G市当年的外亮里黑的宝丽医院。十年前,小小的病国内确诊的不多,脐带血移植成功的案例也屈指可数。宝丽医院大概是看上了孟庭芳手里的那笔钱,一边给孟庭芳侍产,一边承诺会治好小小。孟庭芳信了,安排了小小入院。算着时间,郭可男应该是早产,带着先天性心脏病。移植手术也是那时候做的。”古楷似乎猜到了什么,仰头靠在椅背上,闭眼无语。
  贺焕接着道:“宝丽医院收了孟庭芳大笔诊费后,从南省请了个主刀大夫,给小小做手的术,因为是开飞刀,医院没有正式记录,甚至……连小小的入院记录都没有。万幸,手术成功了。可是,小小却得了术后并发症。”
  古楷仰着头,想起知道老爷子吩咐胡伯给孟庭芳一笔钱打发她时,自己当着所有下人的面,摔碎了父亲送给他的十六岁生日礼物,一座老爷子从西北山坳里空运回来,自己亲自看人雕了半年的山水相间的黄玉华表,老爷子曾在上面亲手题字:“澹泊明悟,巍然如岳”。古楷苦笑着擦着眼角,不动不语。
  贺焕看他一眼,撇过头,接着说道:“小小手术刚做完,孟庭芳的身子就不行了。而郭可男也同时发病,她们当时手里的钱或者治郭可男的病,或者给小小术后恢复,只够一人。孟庭芳,选了儿子。”古楷全身僵住,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不发一言。
  贺焕深深叹口气:“没等把郭可男治好,孟庭芳就去世了。宝丽医院立刻变脸,赶走了还不能下床的小小,把郭可男也撇了出来。幸亏当时有几个好心的医生,给蒋唅塞了点钱。蒋唅背着小小,抱着郭可男,躲到了G市公墓后面的那家废旧工厂里,就是小小年后逃跑时,躲着的地方。”似乎已经被震惊的麻木了,古楷坐直了身子,脸色苍白,面无表情的喝了口温水。
  贺焕也缓了许久,才说道:“蒋唅那年十岁不到吧,不知道怎么弄来的钱,草草葬了孟庭芳,瞒着小小把郭可男放在了他养父母的酒店门口。又回到了宝丽医院,偷走了小小术后需要吃的药,呵呵,不知道怎么倒腾的,把药房偷了个光。也因为药房被盗,宝丽医院在黑市买卖器官的事儿被抖了出来,正好赶上那年G市大换血,宝丽医院后头那人栽了个大跟头,断尾求生地将医院四十以上的人全部买断清退,四十以下的拆分到省外各医院,愿意去的有工作,不愿意去的直接下岗。而宝丽医院的原址也被转用了商业用地,医院曾经的病例和行政记录也被大部分销毁,小小这部分更是,一纸证据都没留下。”
  古楷冷然问道:“当初那些人呢?”
  贺焕冷笑:“找到的都处理了,宝丽后头的那人早就进去了。当初对小小有印象的,帮过他们的,有的下岗,有的到了外地,我也安排了。”说罢摇头苦笑:“又有什么用?”
  古楷长叹,实在不想再听,可是却下意识问道:“后来他们回了C市?”
  贺焕点头:“按时间算是。小小的术后并发症并不像他们哄骗孟庭芳说的短期致命,蒋唅偷来的那些,宝丽不知从哪折腾来的进口药救了小小,只不过,刚刚稳定下来,他们就被送到了孤儿院……小小到底留了病根。”贺焕艰难的说完了。
  古楷拿起餐厅赠送的纪念火柴,一根根划着,“滋啦”火花蹦出,浓烈安静的火苗烧到棍尾,眼看要烧到手指,贺焕伸手打掉。古楷浑然无绝,又划亮了一根,一直烧到最后也不肯松手,自虐般的一根根划着,眼看刚刚能活动的右手手指一个个水泡慢慢拱起,指甲也被烧的一层黑黄。贺焕心疼无奈地看着他,到底没有再拦。一盒火柴快要烧尽时,贺焕见古楷依旧低头无语,叹口气,轻声道:“别告诉老爷子。”
  古楷刚刚回神般,扔掉了空了的火柴盒,点点头:“我错过一回,不会再错了。”说罢,似乎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般,哂笑着摇了摇头。
  哥俩正对坐无语着,胡伯的电话过来:“小小醒了,老爷子强撑着要过去。”
  古楷、贺焕赶到病房时,胡伯已经搀扶着古涵山坐到了小小病床前,钱医生正在小小全身检查。小小低着头不肯看古涵山,听见脚步声抬起了小脑袋,见着古楷、贺焕并肩走来,似乎期待,似乎惶恐地又低下了头。
  钱医生转头对古家众人道:“指标暂时稳住了,第一次化疗定在大后天吧。”见古涵山只盯着小小目不转睛,古楷点点头,跟钱医生出去商量细节去了。
  刚才上楼时,古楷把答应小小的事儿告诉了贺焕,贺焕也有此意,哥俩不用多说,各自分工了。此时,贺焕见小小依旧低着头,一脸想看不敢看他,心理酸楚难耐,看了老爷子一眼,坐在了小小另一侧床头,慢慢地把她小脑袋挪到了自己大腿上,让她侧着身,那一屁股的鞭伤还是他亲手打的呢。小小轻呼了一下,睁大着眼睛不知所措地看着贺焕。
  贺焕淡笑:“怎么了,怕挨板子?放心,你病好之前,我不会打你。等你好了以后,我们再慢慢算。”语气呵宠,满眼爱怜。
  小小从未受过这种待遇,抬手揉了揉眼睛,呆若木鸡地看着贺焕,眼睛里写满了不可置信,张着嘴,不知该说什么,眼泪又掉了下来。
  贺焕看着渐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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