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 作者:大爱葱姜蒜(晋江2014-03-08完结)-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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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楷大步随后，贺焕转身前看着早已泪流满面的封瑟瑟，叹气道：“我们，会尽力补偿小小。等封小姐忙完家里，欢迎随时来，呃，参观检查。”贺焕难得开了个玩笑，封瑟瑟却只望着被古涵山抱上车后随即紧关的车门，泪流不止。
　　贺焕无奈，简单吩咐了一下，疾步上了驾驶座，一声喇叭，车队缓缓而出。
　　小小被古涵山和古楷夹在中间，自上车后就泪水铺面，呆呆地望着车前的后视镜，不动不说话。待贺焕关门，发车启动时，小小不顾古涵山和古楷双双欲言又止的表情，猛地爬上后座，转过身子，透过后窗死死的望着台阶上站着的封瑟瑟和被陈光礼跟着，快跑上台阶的蒋正杰。
　　小小捂着脸，觉得生命又进入了新一次的轮回。

　　隔阂

　　古涵山望着跪坐在后座，紧绷着后背，望着车外蒋家大屋一脸是泪的小小，失而复得的惊喜慢慢被心酸掩盖。没有拦着小小，只待小小慢慢转身坐回来时，把她抱到了怀里。
　　小小身子紧绷，垂着眼，两手紧握着T恤衫的下摆，咬着嘴唇顺从地被古涵山摆弄着。古涵山慢慢地把小小横抱在两腿间，横在座椅的腿险些踹了古大少好几个大脚印。
　　古涵山此时眼里只有在他怀里低着脑袋的小小，左手搂着她肩膀，右手作梳子顺着她被薄汗浸湿的流海，一下下，极尽细致，抚弄间，手上挂了一根脱落的额发，古涵山想起第一次化疗时的小小，心里又是一痛，慢声道：“收拾得匆忙，你先在我旁边住几天，等你胡婶给你收拾完了，住你大哥隔壁好不好？”
　　小小猛然抬头，大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张口道：“不是去地牢吗？”
　　古涵山全身一硬，转过了头去。古楷也直视着前座椅背，握紧了拳头。开车的贺焕猛然按了下喇叭，刺耳的鸣笛声惊得头车里不知状况的陈峰南和吴凡猛踩了下油门，狗咬屁股似的提速飞奔起来。
　　从重逢时起就没敢抬头跟贺焕直视的小小被贺老大突然的发怒惊地猛然一缩，已经低到胸口的小脸瞬间苍白，随即，带着哭声急说道：“对，对不起。”
　　古涵山忙把小小搂紧在怀里，轻声道：“没事没事，你大表哥晚上吃多了，有劲儿没处使呢。咱不理他哈。”见小小眼泪一滴滴掉了下来，赶忙拍哄着，柔声道：“晚上想吃什么？你胡伯胡婶在厨房等着你点菜呢。”
　　已经被各种情绪胀满的小小着实一愣，想要抬头询问，脑袋刚抬到一半，余光瞥见正对面的古大少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一激灵间，又低下了脑袋，已经到嘴边的话也噎了回去。
　　古涵山手上一僵，深吸口气，放缓了语气，柔声道：“你大表哥把我们送回家就去南省，蒋晗的事儿我们都知道了，他是你……哥哥，也是我半个孩子，我们会尽力保他平安。”
　　小小突然转过身子，刹那间泪水扑面，雾气朦胧的看着古涵山模糊的轮廓，捂着嘴，大哭道：“谢谢，谢谢您，我……我……谢谢……”说罢，就要挣扎着起身。古涵山一把将她抱定在腿上，笑道：“你好好睡一觉，明天我和你大哥都要出门，晚上回来我们一起吃饭好不好？”
　　小小眼神呆滞，所有的情绪涌上心头，想起大妈和瑟瑟姐跟自己说过的话，慢慢地平静下呼吸，压抑着哭声，张嘴想说些什么，半晌只低低道：“谢谢！”
　　古楷见小小被父亲抱坐在刚刚见好的两腿上，皱了下眉，指了指自己身边，叹气道：“小小，来，坐这。”小小闻声，“滋遛”一下爬了下去，端端正正的坐在了古涵山和古楷中间，两手放在两膝上，立马低下了头。古楷见小小始终不肯抬头看他，听到他说话都下意识一抖，又叹了口气道：“欣然、默然出门了，过两天才能回来，明天在家好好歇一天，后天做完体检，他们就到家了。”
　　小小脸色苍白地猛抬起头，第一次直视古大少，嘴唇青紫，眼里布满了惊恐和宿命轮回般的仓惶，张开嘴，随即垮下肩膀，垂下脑袋，认命般重重地点了下头。
　　一直仔细打量小小表情的古楷心里一揪，紧接道：“是你的病……还得定期复查，我们先去看看，C城水土跟英国不同，听听大夫怎么说。”顿了顿，加了一句：“好不好？”小小突然想起光着屁股被人拿板子威胁下倒背如流的一厚摞医嘱，突然笑出了声，再次点头道：“好。”
　　古涵山见离家前一身带刺儿，如今却乖顺异常的小小，心里酸涩莫名，想要解释、安抚，却不知该从何说起，罢了，来日方长，慢慢来吧。
　　一路回到古宅，小小从车窗里望着逃离了一年多，如今又回到原点的地方，两手渐渐握紧，两腿不自禁地并在一起。直到贺焕把车停在了主楼大门前，小小也未挪动半分。贺焕下车打开了古涵山一侧的车门，古涵山下车后，把手伸到依旧端坐在座椅上两眼呆滞的小小身前。小小恍若未觉，只眼神涣散的望着车里的后视镜，不知神游何处。
　　已经下车的古楷轻咳了一声，小小猛一激灵，仓惶般看着左右皆开的车门，迟疑了一瞬，便抖着身子从古大少一侧爬下了车。古涵山黯然地收回了手，望着站在车边，垂着脑袋，不动不语的小小，仰头深吸口气，大步走到了她身前。刚要把她揽在怀里，就听到门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胡伯、胡婶站停在小小前方两米处，扎着手，瞪着眼睛，眼泪一行行的落下，想要伸手去够小小，却仿佛美梦会被惊醒般，不敢移动半分。呆立间，小小听到脚步声，猛然抬起了头。望着似乎苍老了许多的胡伯、胡婶，呆滞的大眼睛里慢慢涌起了愧疚和悔意。
　　胡伯仿佛每次叫赖床的小小起床般，无奈地轻喊道：“小小……”小小突然大哭出声，抬脚飞奔进去，抱着胡伯的脖子便痛哭失声。胡伯泪流满面，一手紧抱着长大一圈的小丫头，一手毫不留情地往她屁股上狠拍去：“混丫头！让你跑，让你再跑！”说一句，打一下。小小却浑不知痛般，只抱着胡伯，脑袋枕在肩膀上痛哭流涕。胡婶也泪流满面，一手拍哄着小小后背，一手拿着毛巾擦拭着她的小花脸，边哭边说道：“看到你胡伯，看不到我，白惦记你了，混孩子。”
　　小小“嗷嗷”大哭起来，松开胡伯脖子，转身抱住了胡婶的肩膀，撞得胡婶后退了半步。小小眼泪鼻涕满脸，抬起头在胡婶脸颊上响亮地亲了一口，亲完之后接着大哭：“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胡婶，胡伯，对不起……我……我，我想你们，可想可想可想可想了，对不起呀！”
　　胡伯泪水止不住，见在老伴怀里的丫头哭得泣不成声，流着泪，照着小小屁股又狠拍了一巴掌，清脆声回音阵阵。小小一手揉着屁股，一手抱着胡婶肩膀，嘟嘟囔囔号着别人听不懂的音节，每说一句就往胡婶脸颊上亲一口，只把胡婶亲的满脸都是口水，也没有哭完。
　　站在门口的古涵山望着又被胡伯抱在怀里的小小一脸的思念和歉意，满身的讨好和撒娇，眼神黯然。古楷、贺焕皆背着手静默无语。
　　胡伯察觉到老爷子的神伤，忙把小小撕扯下来，一手给她擦着眼泪，一手拍着她后背，笑道：“小哭猫，好啦，大少爷和表少爷还没跟你算账呢，眼泪收收，挨板子的时候再哭吧。”
　　小小瞬间停了声，慢慢收回了抱着胡伯后背的手，缓缓地收回了哭声。胡伯本是玩笑话，见小小如此，心也提了起来。抬头看到不错眼看着小小的老爷子，满眼的无奈痛惜、难堪不舍，忙转移话题道：“大少爷旁边的房间收拾好了，跟欣然住隔壁好不好？”
　　小小低着头不再看胡伯、胡婶，也不敢去看古涵山和古楷、贺焕，刚要点头，顿了顿，转过身子，头不抬地冲着古涵山道：“老，老爷，我，我，可不可以，住在，胡婶旁边……”伸手直了一下东厅的下人房“我原来的房间，可以吗？”越说声音越低，最后犹如蚊鸣。
　　古涵山背在身后的两手攥得死紧，见小小惊慌、忐忑地头都不敢抬，压下满心的苦涩，强自缓笑道：“好，想住哪就住哪。”
　　小小浑身一松，冲这古涵山鞠了一躬，轻声道：“谢，谢谢。”
　　胡婶见父女间尴尬异常，忙搂着小小脑袋问道：“随身的东西呢，在车上？你房里的东西都没有动过，你先洗澡，我给你去拿衣服好不好？”
　　小小慢慢抬起头，看着一脸惊喜难耐、呵护宠溺看着她的胡伯胡婶，慢慢转过身，透过古涵山望向脸色苍白，盯着她看的古楷，犹豫了一下，垂下眼，咬着嘴唇，低声问道：“大，大少爷，我，我可以吃药吗？我药忘了带，在，在三姐家里。”
　　古楷再也忍不住，转身大步往外走去，泪水砸下。
　　小小见古大少如此，脸色瞬间苍白，挣脱出胡婶怀抱，大步向外院跑去，伸手想要古大少衣角，想起曾经的一次惨痛，讷讷地收回了手，只脚步不停地追赶道：“大少爷，大少爷，我错了，我错了，我不吃了，我不吃了，我再也不吃了……对不起，我错了，我……”
　　古楷猛然顿住脚步，小小收步不及，一下子撞到他前胸，不待古大少说话，“噗通”跪倒在地，狠狠一下磕个响头道：“我错了，我错了，大少爷，大少爷，都是我的错，我……”话未说完，就被身后一股大力拽起，随即，屁股上挨了狠狠一巴掌，隔着裤子小小也觉得后身一麻。

　　一对儿麻烦

　　小小“啊”一声惨叫，两手捂着屁股上下使劲儿揉着，被屁股上的剧痛震得半天没喘过气儿来，小小张着嘴大喘了半天，睁眼便看见自己正被脸沉如水的贺老大揽在怀里，霎时尿意袭来。
　　贺焕本想再给她狠狠一巴掌，手还未抬起就瞄到前院里的护卫、司机、秘书、下人虽然各自低头、转脸，隐在在角落里，但对当院里的一切尽收眼底。贺焕压下怒火，一把把满眼惊恐望着他，抖着嘴唇，腿颤得靠他胳膊才能站稳的小小横抱在怀里，转身往楼内走去。
　　路过大门时，贺焕转头向伸臂欲拦的古涵山和大步紧追过来的古楷示意了一个安抚的眼神，然后冲一脸焦急心疼的胡伯、胡婶点头后，抱着一脸噩梦般表情的小小进了一楼她原来的房间，“咣当”一声带上了房门。
　　贺焕走到床前，低下身子把小小放坐在床沿，给她脱掉鞋子，见她一脚穿了袜子，一脚光着，愣神间，就见小小“嗞溜”一下翻身爬上了床，掀起大被就钻了进去，三两下就把自己裹成了圆面团状，抖着身子，当起了缩头乌龟。
　　贺焕气笑，抬手看了下表，沉下声道：“小小，我要赶飞机，你什么时候听我说完，我什么时候出门。”话音未落，就见小小费力挣扎了半天，才从不知被自己压在那里的被头里探出了小脑袋。可脖子以下一直到脚后跟依旧埋在被子里，尤其是屁股那，更是裹上了两三层，真不知道刚才那短短几秒内，小小是怎么缠裹得如此均匀严实的。
　　小小探出脑袋，眼泪一行行的流到下巴处，汇成水流溅到了被子边缘，眼睛里满是绝望和祈求，没等贺焕开口，哭嚎道：“表少爷，我错了，我知道我有罪。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逃跑，我，我不该躲着。都是我的错，阿晗从小就听我的，我说一加一等于三，他都不敢说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