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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水心沙-天狼之眼-第22部分

小说: 水心沙-天狼之眼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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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没有任何区别的年轻男子,只因为他不听他们的警告,一步一步朝他们快步走来。
  我的心脏突然一阵胀痛,在瞥见那男子突然抬起头,朝我露出一丝稍纵即逝的笑容的时候。
  他的眼睛是蓝色的,夜色中,如同野狼般闪烁出磷火般的光芒!
  “天狼之眼……”风中传来他轻而涣散的声音,遥远,却又仿佛近在我的耳畔。与此同时,武警的机枪声在展琳一声‘射击!’过后,疯狂响澈云霄!
  枪口吐出的火蛇,顷刻间在那人站立的地方交织出一张火网,如同武警们射击时的目光,冷静却又疯狂。仿佛不远处站着的根本不是人,而是某种……极为恐怖的怪物。
  枪声过后,一切重新安静下来。只有弥漫于夜色中浅白色的硝烟,以及弹壳在地面滚动跳跃出那一声声清脆悦耳的脆音。放低手中的枪,他们的目光透过那层薄暮,在夜色中搜索着。我也在搜索,搜索那个令这些训练有素的武警如此紧张的男子的尸体。
  可眼前一片苍茫,即使弥漫在四周的硝烟早被风吹得烟消云散。
  那个人凭空消失了,在那么多人的眼前,在那么多子弹的扫射下。
  最前方‘扑’的一声轻响。
  一个人突然跪了下来,然后,整个人瘫倒在地上。月光静静照射着那个人的脸,不是别人,正是刚才出声喝止那年轻男子的武警战士。他的眼睛瞪得很大,嘴微张,似乎还想训斥那个不听警告的毛头小子。黑红色的血从他的嘴里不断溢出,滴落在地上,同脖子上一道细长的伤口处泉涌出的血水,静静融合在了一起……
  我听不到周围武警们呼吸的声音,但我能看到他们的脸色,四处扫视着,他们的脸色相当可怕。以前我想象不出如临大敌的感觉究竟是什么样的,现在我知道了,如临大敌的感觉就是,明明知道有着危险的敌手存在,你却伤害不到他,甚至,连他在什么地方都感觉不到。但你却能感到无所不在的恐惧,那恐惧,你连躲都躲不掉。
  “跑!”展琳突然回过头,朝我胸口猛推了一把。还没反应过来,我已经别过身跟跟跄跄飞奔起来。
  脑神经总是能在你最无法做出决定的时候替你做出最正确的决定。狂奔着的时候,我的心脏和四肢这么告诉我。
  背后突然响起一连串机枪的扫射声,然后,一切归于平静。静得让人觉得莫名恐慌。于是虽然告诫自己不要回头,好奇心,还是促使我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
  刚才所有持枪站着的人,此刻都倒下了,一动不动,不知道究竟是受了重创,还是……我想仔细辨别出展琳的身影,那位英姿飒爽的女警官,我不希望她出事。可是天色太暗,目光所及,一片模糊的黑。
  那个突然间消失的男子,此刻就站在躺倒在地这些人的中间。手里握着把闪着幽亮光芒的东西,我认出来,是展琳手中那把相当先进的突击步枪。他把它抓在手中,抬手,对着月光照了照。
  就在此时,他身后一名武警忽然动了动,然后从地上慢慢爬了起来,手里握着把抢。
  我的心跳骤然加快。
  然,还没等到这名武警将手中的枪瞄准他的后背,那男子突然猛一转身,挥手间,将这武警砸得直飞出数米远的距离!然后他将手中的突击步枪丢到地上,转身,一双亮蓝色的眸再次看向了我,微微一笑。
  我扭头便想跑。可是在看到面前的景象后,却连逃跑的力量,都没有了。
  眼前站着一排穿着白色服装的人,离我不到十米的距离,从头到脚,包裹得严严实实。每个人手里握着把枪,漆黑的枪口,不偏不倚正指着我的方向。
  夜很静,唯有风掠过旷野时,发出哭泣般的呜咽。
  我听到风中隐隐传来一阵低低的笑声,紧接着,肩膀上针刺般一麻。下意识回头去看,那原本伫立在武警们倒地身影间的男子,已然消失不见了。
  大脑一片空白,只觉得四肢陡然间失去了平衡,在眼前突然一片漆黑之后,我什么感觉都没了,包括害怕。
  第九章最深层的恐惧
  “三界之门开了。”
  “奥西里斯说你会魂飞魄散。”
  “这样做值不值得。”
  “变成了人,你学会了人所有的愚蠢和无能,并且还是我见过的最笨的人。”
  “说话,说说话……喂,眼睛看不见,莫非现在连嘴巴都哑了不成。”
  “说说话啊,我知道你能听见我说的话。”
  “虽然你很笨,但也是这世界上唯一能听到我说话的人。”
  “喂,说话,说说话……”
  浑然中我似乎一直在不停说着些莫名其妙的话,不知道对谁。可每说一句鼻尖都酸涩得想要落泪,于是,终于挣扎着清醒。
  睁开眼的时候,面前一片刺目的白光,强烈得让我几乎无法适应。身体没有任何感觉,头以下部位,空虚得就好象连接的是别人的躯壳。
  半晌过去,周围那些似有若无的痕迹才在我昏花的眼底显出一片场景来,而同时,麻木的四肢亦开始回暖,不再像刚开始那会儿什么感觉都没有了。我发觉自己躺在位于面积大得悬乎的大厅里头,一张体积小得悬乎的狭窄小床上。
  仅容一人身体的宽度,稍微动弹就有坠地的危险。四周一圈不知道作什么用的乳白色仪器一流圈围在床边上,朝我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芒。
  我从床上爬了起来。头很沉,脚碰到地面的霎那,整个环状的大厅似乎在我脚下摇动。周围没有灯,但一扇窗都没有安置的墙壁上却散发着太阳底下明亮而自然的光芒。墙和天花板都是雪白色的,亚光,不知道究竟是某种金属,还是塑料。地板纯粹的白色大理石,同我目光所及那些东西,构成了整个大厅的全部。
  冰冷干净的色泽,仿佛一座白色空旷的坟墓。
  揉着隐隐胀通的脑门在大厅里转了一圈,颇费了我一番时间。然后有些心凉地发现,这个坟墓般宽敞寂静的地方,不但没有一扇窗,连扇门,竟然都是没有的。
  每一道墙面上都有不同规则的痕迹,每一条痕迹都似乎是某种衔接的缝隙,只是没有一种可以称得上是门的,一种都没有。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重新回到那张狭窄的床铺边坐下,这是整个大厅唯一可以坐的地方。我思忖着来这里前发生的一系列事情,那些生死未卜的警察、女警官展琳、机枪都射不死或者说射不到的男子……这一切之后将面对的东西会是什么,我已经没有什么勇气再去猜测。
  抬头仰望天花板,螺旋纹扭转出的拱形,幽亮,光洁。我轻轻咳嗽了一声,那点声音突兀砸到这空旷的世界里,顷刻间,便消逝得无影无踪。我吸了口气,而就在这个瞬间,魔术般的,我眼前那片开阔的墙突然上下移开,沿着原本墙面上烙刻着的斜纹,无声无息露出一整块约莫一米长的玻璃来。
  我微微一愣。
  那漆黑色的玻璃事实上是个屏幕,满屏的雪花在里头不断跳跃着,沙沙作响。随着它整个儿显露在我面前,屏幕上一阵抖动,继而,一幅清晰的黑白色影象由模糊到清晰,从银幕里跳了出来。
  这是个狭小空间的影象,不时跳动一下的画面让我猜测到,这应该是某辆行进中的汽车的内部。四面贴满了同我周围那些墙壁一样质地的东西,整洁而干净,灯光下折射着幽幽的光芒。
  靠左是张床,很窄,仅容一个人的体积。床上躺着的个人,昏昏沉沉地睡着,头颅随车厢的抖动有节奏地一摇一晃。细看之下,惊讶地发现,那人居然是我。
  这还是头一回在银幕里看到自己的模样,感觉有些怪异。
  边上一排椅子上坐着几名全身白色衣服的人,式样很像电视里所说的防菌服。我想起当时突然出现在我身后,用枪指着我的一排白衣人,想来,他们就是其中的几个了。
  很长一段时间,画面一直就这么摇摇晃晃,毫无变化地继续着。看得有些郁闷,我低下头揉了揉有些发花了的眼睛。当再次抬眼看去时,屏幕里的画面,却让我不由自主直站了起来,几步来到它面前。
  画面中,原本安静躺着的我突然颤抖起来,有点像抽风,又有点像遭到了电击。最初只是抖动一两下,当整个床架因我的抽搐而颤动起来的时候,那几个始终坐在边上一动不动的白衣人总算抬起他们低垂的头颅,朝我看去。
  但他们并没有离开自己的座位,即使我抖动剧烈得仿佛要从床上颠落。因为我的身体被固定着,用的是种亚光的金属,从脖子到脚,禁锢得严严实实。
  他们的安静,我的疯狂,一静一动的显著对比,那画面诡异得有些糁人。
  我留意到影象里的我两眼始终是紧闭着的。
  画面忽然变得有些亮,不知道是曝光过头了,还是怎么一回事,不过影响不大。
  车身依旧有节奏地摇晃着。
  在刚才画面突然的一亮过后,我的情况似乎好了许多,剧烈抖动着的身体慢慢在平静下来,只是车里的人都没有注意。他们似乎被什么东西吸引住了,就在几秒钟之前。
  然后他们突然变得有些坐立不安起来,很明显的紧张感。他们互相对望着,然后没头没脑扫视起四周,有点神经质的样子,仿佛四周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正在威胁着他们。片刻,一个人直直站了起来,跑到车门前开始用力敲门。其他几个见状也站了起来,有人想阻止他,有人却跟着他一起朝门上拍。
  渐渐的,本来试图阻止的人也跟着在门上用力拍打起来,随着床上的我情况变得逐渐平稳,他们却越发疯狂起来,甚至近乎狂躁地用脚狠狠踹起了车门,以及那些冰冷干净的车厢壁。
  影象是没有声音的,但我却仿佛切实可以从那冰冷的玻璃中,听到他们尖锐凄惨的号叫。我不明白他们都是怎么了,明明荧幕里的我已经和最初时候一样,安静地沉睡着了,他们究竟是在为什么而狂乱……
  谜底很快揭晓,残酷到让我不敢置信的谜底。
  他们逐渐开始变得似乎直立不起来了。佝偻着身躯,仿佛受了很重的创伤,又仿佛承受了极大的压力。每个人的手都抓着胸口,有人甚至扯脱了头上的面罩。面罩下的脸发黑,鼻翼张得很开,仿佛有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突然一张放大的脸出现在荧幕上,就在我被里面的混乱压抑得心脏开始疼痛的时候。
  眼球不断地朝上翻,一行晶亮的唾液顺着那张脸不断抽搐着的嘴角往下淌。因为距离太近,我甚至可以清晰看到他脖子上扭曲的筋,仿佛吸饱了血的蛞蝓般不断扭曲,暴张……然后,那筋猛地迸裂了。
  一口鲜血从他嘴里喷出,直直飞溅在屏幕上,惊得我不由自主倒退几步,直到撞上身后的仪器,后背疼痛感才稍微稳住了我惊恐的神智。
  目光再次回到屏幕上时,镜头里已经没了刚才那张放大的脸,唯有几丝残留的血液,如同数道黑色的泪,缓缓流淌在镜头的中央。
  原本还蹲在地上挣扎着的几名白衣人,此时全都蜷缩在地上一动不动,大片大片的黑色从白衣内迅速渗出,就如同从他们体内飞速流出的生命。
  而我依然安静躺在床上,确切的说,是悬浮在床上。整张床不知道被什么力量压得下弯成了弧状,固定住我身体的金属条则被顶得比原先足足高出了十多厘米。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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