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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不再谈爱情-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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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因为要某些原因而不得不出售,价格比较低,于是她抢了下来。 
  抢下这套房,杨冰有自己的打算:这套房根本没被照顾好,装修也有些土。但杨冰可以自己做室内设计,日后找关系寻到信得过的装修公司把装修重新弄一遍,这样本身就能增值。 
  她交了笔底金,把全部积蓄都投了进去,余款贷款。 
  她特别看中那个客厅,有个朝南的落地玻璃窗,就象许文家里的那样。房间大小基本还可以,客厅够尺寸。她已经想好了客厅的格局:木板地面,浅色的柜子,矮背现代沙发,最重要的是她的工作台要正对着阳台玻璃门。   
  二十四   
  似乎到这里,杨冰的生活逐渐转上正轨。 
  但她没想到的是,她的过去跳了出来缠绕她。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她在S市曾经在一间酒吧认识一个陌生人,她被他吸引,他也被她吸引,于是两个成年人很简单地回了他的住所。后来又见了几次,每次都不用说很多话,似乎黑夜里的安抚已经足够。 
  但她不了解他,也许他其实也不了解她。也许这就是都市孤独症,他需要一个女人的温暖,正如她有时想要一个肩膀来依靠一下,也许她的沉默给他以潇洒的印象,让他徒生情愫。直到有天一个女人找过来,她才知道他是有老婆的,只是关系不大好,而且那个女人住在另一个城市。 
  杨冰未置可否,她可以心甘情愿地撤出。但他不想。他甚至想舍弃他的家庭。 
  但杨冰坚决地退了出来,干净、彻底。 
  可是这个女人居然和宏宇的一个设计师的什么亲戚是朋友。终于有天在谈论什么什么、又提及什么什么的时候,杨冰的名字被引了出来。 
  纸是包不住火的。 
  秋天要结束的时候,流言传到公司里来了。起先杨冰还不知道,也没有察觉,照样每天画图,出差。 
  终于有天,她觉得同事的眼神有些奇怪了,特别是有个平时自视甚高、业余时间还挺花花的一个设计师。她怎么也想不通,到底出了什么事。 
  然后有天,她在上洗手间的时候,听见了别人的私语,说她过去的事。 
  “听说她外头挺疯的,做第三者。” 
  “每天看着她的样子还挺堂皇的。不要脸。” 
  “说不定她跟她男朋友分手就有这个因素呢。说不定在S市待不下去才回来的。” 
  她那时好像身上结了冰一样。 
  她在最失意的时候得不到亲人、朋友的安慰。很久以来,潜意识里她曾把和周晨的分手看成是自己的失误:也许她不够有情趣,让爱人感觉到了厌烦。 
  刚分手有阵子,她食不甘味,夜夜体味令人窒息的心痛,有阵子她不敢照镜子,她总认为自己胸部不够大、或者曲线不够突出、或者缺乏女人的吸引力。 
  那阵子,她的确有些自暴自弃,或者说有些迷失了方向。 
  现在她决心重新来过,也终于调整好了心态,过去却象埋伏在黑暗中的猛虎一样跳了出来。她是犯过错,但是一旦做错,便难以挽回了吗?这个世界不公平,为什么男人风流,没有人指责,女人就不一样呢?为什么没人能看出来,现在的她不是那样的? 
  杨冰在公司里这样的窃窃私议和各种猜度中想了很久,终于在秋叶就要落尽的时候,拿着辞职信找到许文。 
  许文正在忙碌着什么,一边敲着计算机键盘,一边头也不抬地说:“你有什么事?” 
  杨冰递上辞呈。 
  许文扫了辞呈一眼,怔了一会儿。 
  “这上面没写理由。”他说。 
  “没有理由。”她回答。 
  许文语气有些几分冷漠:“没有理由的辞呈,不能成立。”说罢,又开始辟辟啪啪地敲键盘。 
  杨冰咬着嘴唇想了一会儿,说:“我想换工作。” 
  “为什么?宏宇给你的薪水不够好?”许文的声音更加寒冷。 
  “不是。” 
  “那为什么。” 
  “……” 
  “我在等你回答。” 
  杨冰没想到许文这个样子,心里开始诅咒起他来。本来她可以赶紧找个理由,可一时好像也没有特别好的理由。她皱眉说:“设计师多了,你随便就可以抓一个过来顶替我。我在不在,对你不都一样吗?你要不满意,算是把我炒了也行。” 
  许文停下键盘敲击正眼看着她:“我自认为是个好老板,对员工不错。不管我们之间怎样,我还是个公私分明的人。我从来没有随便解雇过我的职员,反过来我也不能接受你没有正当理由炒我。如果你想走可以,宏宇不可能给你出好的推荐信。” 
  “理由?就是不想干了,就这么简单。”杨冰态度也生硬起来,同时想骂人,也后悔走错了棋,觉得应该找何平才对。 
  许文看了她一会儿,说:“我以为我找了个不错的专业设计师,看来我看错了。我还以为你是个挺独立挺理智的人,没想到你这么使性子。”他不快地调头继续敲打键盘,“你出去吧,想清楚再来见我。” 
  杨冰忽然觉得想哭。她曾对许文一直怀有一种异样的感激和默契。但今天那种感觉荡然无存。 
  她冷眼转身离开。 
  “等等,把这个拿走!”他冷着脸,用目光示意桌子上的辞呈。 
  杨冰回到他桌子前拿辞呈。 
  许文完全忽略她的存在,盯着计算机不停的打字。 
  那一刻她不知为何对许文产生了一种怨气。她突然抓起辞呈,转身尽快的离开了许文办公室。 
  杨冰请了病假。连着一个星期,她都没有去上班。她在自己的老宅里,稀里糊涂地随便吃顿饭,就睡觉,睡醒了,再胡乱吃点。 
  这片老宅,本来是要拆迁的,但是不知为何似乎这计划一拖再拖,于是她仍旧住在这里。许多人都搬走了,而她没搬,因为她等着随时搬入她的新居。 
  但是。她心想。买房子的事,恐怕要黄了。下份工作,不知会不会找得顺利呢。 
  礼拜六的早晨,杨冰吃了点昨晚的剩饭。屋后靠墙有条长石板凳,也许很多年前,这里的小孩子曾经在这个石板凳上玩耍,上面有被凿的痕迹,大概可以用来夹爆竹。 
  她就坐在空无一人的后院里的这条石板上,耳机里传来摇滚的音乐,有些颓废。 
  早晨的日光洒下来,落在身上,有些暖暖的。她身后不远是那颗古老的大树,她一直觉得很可惜:如果这里起了新区,这里这种古老的气氛便会象地图上的一个记号一样被抹去…… 
  这时的这棵老树,还残留着些许枯叶,随风吹拂,偶尔又会飘下一片来。因为这个老院里现在只有她一个常住户了,她又从不去扫,于是那些落叶就那样在地上铺着,有时随风被刮起,吹到窗台上,或者更远。 
  耳机里传来王菲的一首老歌。她把声音开大了些。 
  王菲有些歌唱得如此痴情凄迷,曾经有段时间她都不敢听,因为怕那种绝望心碎的感觉。 
  她回N市,是想找回亲人在身边的感觉,可是她没有。 
  这不,前两天她回了趟家,随口说她辞职了,老爸当时眉毛就皱了起来。也是,她如何跟爸爸解释她辞职的原因呢? 
  可是她说不出原委,老爸更上火,指着她鼻子大骂她‘没常性’‘你们年轻这代根本不懂安心工作’‘野猫子抓只耗子就当自己是老虎’。 
  杨冰也急了,两个人急了就不忌口,吵得不欢而散。 
  她对着大树长叹一声。原来一个人的时候想回家,回了家发现想一个人。这是个圆圈圈呐,人象圆圈上的运动点,周而复始得跑。 
  她不能回家过,那就一个人过。 
  而现在,她居然开始喜欢一个人的感觉。至少她现在有这棵大树为伴…… 
  杨冰看着枯叶,心想:如果搬走,我会怀念这棵树的。   
  二十五   
  忽然她身边多了个人影。 
  杨冰首先一惊,几乎吓得跳起来,然后她发现是许文。 
  她戴着耳机,没注意到汽车的声音。 
  许文到过这里两次,第一次是和何平帮她搬家,第二次是因为其他一件小事。 
  现在的杨冰并不想见到他,所以她没有摆出任何笑脸。 
  “我能坐下来吗?”许文问。 
  杨冰没理她。于是许文在石板另一头坐下。他看了她一眼。杨冰后背靠在墙上,脚翘在前面一张小板凳上,上身随便套着件毛衣。 
  很滑稽的是,那是杨冰老妈给编的那件紫红色的毛衣,杨冰不喜欢那颜色,可那件毛衣最厚,最暖。她很不雅地伸长着腿,一手抄在毛衣口袋里握着她的MP3,另一手抱着一个大毛毛兔子,脚上穿着一双毛毛熊拖鞋。 
  “你请了病假。” 
  “……” 
  “我猜着你没病。所以亲自来印证一下。” 
  “失眠算不算?头疼算不算?”杨冰把怀里的大玩具兔子抱紧了些,面无表情地说。 
  许文吁了口气,和她一起看着落叶往下掉。 
  杨冰不理他。他说不说话都无所谓,反正她把他当隐形人。 
  “那天,也许我态度不很好。”许文终于开了口,“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她没接话。于是他又说:“真的。我道歉。” 
  杨冰眼睛眨了几下,有些诧异,但仍旧没有说话。 
  许文拿出一包香烟,抽出一支来,点上。他们这样坐在后院里,看着落叶,看着偶然飞过的鸟,看着日影偏转。许久,许文都没有开口。杨冰觉得他沉浸在思绪里。 
  许文终于在烟抽了一大半的时候说话了:“这几天你不在的时候,我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我想,我能猜到你为什么要走。” 
  杨冰抿唇不语。她扭头盯着别处。此时谈论这个话题,她觉得难以忍受。 
  他继续说:“我不想对你品头论足。我不想对任何人的隐私指手划脚。也许,我也没这个资格。” 
  杨冰扫了他一眼。 
  许文默默把烟抽完了,在身旁石板上碾灭。 
  “我以前是A大毕业的。对,对于这个城市,我其实是个外来人;跟你不一样,你是在这儿土生土长的。 
  “我在A大读的书,学习成绩不坏,可也不那么好,”他哼笑了一声,“整天我老想着玩,打扑克,听歌儿,睡睡懒觉,我们学校冬天还有早操,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我老变着法的请病假。不像你,是个好学生,门门都过90,品学兼优,总拿奖学金。我要是那样,我妈非高兴死。 
  “大学里,有个女生对我特别好。我也不知道她看上我什么了:又没钱,又没势。她也不是个美女就是了。反正一来二去,她成了我女朋友。我比你大五六岁吧。不过你上学早。我上大学的时候你还念初中呢。就差那么几年,学校里风气就变的很不一样,我们那时候,交个男朋友女朋友的,还想的挺长远,你们那会儿,就不一样了吧 我并不是说你不专情…… 
  “那个女生,做了我女朋友,真跟老婆似的,还给我洗衣服,洗床单。我也挺心安理得的,觉得未来的老婆愿意,不是周逾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就这么稀里糊涂我毕了业,毕业我爸帮我活动了活动,在市里一家不大的政府设计院工作。我女朋友被分到她来的镇上去。她是学历史的,回去能干什么,就进了党史部。 
  “我妈挺喜欢她,说她能干,贤惠。我也没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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