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ⅳ--缘浮 by sm^-^~~ (虐心+不断的被利用被虐..)-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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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令收兵。”宴子桀交待张劲一声,解下自己的袍子将胡璇包好,纵身上马将他横抱於怀中。
“皇上,降兵……”张劲亦策马随其身後。
宴子桀只刻只顾得怀中那气息孱孱的人,心中恨怒,转眼扫过,冷冷地丢下个“杀”字,便头也不回,纵马而去。
寒风剌骨。宴子桀单手将怀中人紧拥了拥。他依旧没有丝毫苏醒的迹象,原本清瘦的脸庞如今瘦得两腮下陷,与自己相仿的身高,却轻得一如十几岁的孩童,隔著自己裹在他身上厚厚的毛裘,却清楚地感觉到骨骼的硬度……一股热流又涌湿了眼眶,宴子桀深吸冰冷的空气,脚下加劲,连连催马,带著军队急疾回桐城。
到了行宫宴子桀才下马,打横抱著胡璇急步走入。宫门前快骑呈报军情,早已在门前守候,一见到圣架忙奔上前跪地,话还未出口,宴子桀抬起一脚便将人踹倒,暴喝一声:“传御医!”便疾风似地入了内宫。
张劲接过快探手中书笺,面色颇为深重,凝眉随御侍入内。宴子桀将胡璇抱入自己寝宫,便寸步不离守在胡璇身边。看著他全无知觉微微发抖的纤瘦身躯,心中爱怜之情难当,一手紧紧握住他的手,一手轻轻的抚摸那肮脏不堪的脸颊,又是一阵鼻酸──又不免怨天尤人起来,心中开始懊恼当时心灰意冷,怎麽就将最後一颗丹药毁去?不然此刻……越想心越燥,抬头向外低吼了声:“御医还未到麽!”
这厢御刚好来到应声入内,宴子桀摆手免了他的礼,命他医诊胡璇,才起身坐到一边,也没有半点打算离开的意思。这时张劲入内,来到宴子桀身前施礼:“皇上,原将军送来急件,请皇上过目。”
宴子桀是几欲发作,但此刻御医已经开始号脉观诊,他也定气安神了些许,忍著自己的脾气,接过张劲手中的书笺。
张劲从旁查颜观色,只见宴子桀刚刚舒展的眉头又渐渐纠结,看到最後竟似气急一般地微微发抖,轻轻唤了声:“皇上……请保重龙体……”
宴子桀抬眼看看张劲,将手中书笺一收交到他手中,却转头对御医道:“伤势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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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国Ⅳ缘浮章四十二
这厢御医刚好来到应声入内,宴子桀摆手免了他的礼,命他医诊胡璇,才起身坐到一边,也没有半点打算离开的意思。这时张劲入内,来到宴子桀身前施礼:“皇上,原将军送来急件,请皇上过目。”
宴子桀是几欲发作,但此刻御医已经开始号脉观诊,他也定气安神了些许,忍著自己的脾气,接过张劲手中的书笺。
张劲从旁查颜观色,只见宴子桀刚刚舒展的眉头又渐渐纠结,看到最後竟似气急一般地微微发抖,轻轻唤了声:“皇上……请保重龙体……”
宴子桀抬眼看看张劲,将手中书笺一收交到他手中,却转头对御医道:“伤势如何?”
出了房,宴子桀低头不语凝眉沈思,张劲紧随其身後。
原拓命快骑送来紧急秘笺,上面所书,正如当初发兵之时原拓与叶纳劝阻时所言,自从自己带兵出师那日起,宴子盛便蠢蠢欲动,煽动支持各自的朝臣势力在宫庭与民间散播流言并兴兵意图攻入皇宫篡位。原拓带领麾下士兵与御侍缴杀宴都反叛势力的时候,吴国旧部与胡国由肖远为首的复国力量亦在北方展开进攻。原拓为平外乱不得不亲自督统边防,宴都内的宴氏乱党由叶纳同宴子俊带兵镇压。宴子俊被乱箭所伤,情势堪危,如今叶纳独立支撑,内忧外患情势堪危,奏请皇上早日班师回朝以定军民之心……
桐城的冬季气温寒冷,宴子桀深深地吸一口气,试图冷静自己此刻的思绪。
胡璇的病情急时医治,便无性命之忧,可他原本伤寒入体长时未得医治,又被麻药伤急经脉,即便医好了伤寒发热之症,也暂时无法自由行动,试问此刻又哪里经得起舟车劳顿。
“张劲。”宴子桀转过身:“朕命你天亮启程,带同兵马赶赴宴都。”
“皇上……”张劲单膝跪地,面色凛然,一字一句地说道:“臣并非有意抗命,只是皇上出征之时便是一意孤行,如今原太守加报紧急军情,宴都状况定然汲汲可危。臣斗胆问皇上,难倒皇上不远千里兴兵征讨,到如今,置宴都安危於不顾,为的都是……”
宴子桀身子站得笔直,居高临下神色笃定地看著张劲,并未打断他说话。张劲见宴子桀的面色无动於衷,心情更是激昂起来,胸中翻腾的尽是当初与宴子桀原拓征战沙场热血沸腾的画面,一时间出生入死般的兄弟之情涌气,君臣之礼也冲到了脑後,竟抬起头来,面上颇有责备之意,愤愤地问道:“……为的都是那个亡国的胡璇?皇上将曾共同浴血奋战的将士置於何处?又将万民置於何处?甚至是背景离乡骨肉分离、如今又以弱质女流之躯,为皇上固守皇城的皇後置於何处?”
“依卿之见,该当如何?”宴子桀的语气出奇地冷静,仿佛丝毫不为张劲苛责的语气所动。
“皇上当以江山社稷为重,帅兵返回宴都以定军心,镇平乱党。”
“宴子盛等人谋朝篡位,暗中筹划,想必为时不短。”宴子桀复又抬起头,神情里有些寂寞,茫然的望向远处:“朕反复思量,如今边关,西砥已不足为患,只要原班驻军镇守便可……正如张劲你所言,朕该为此次轻率妄为之举,给天下人一个交待!”
张劲苦笑摇头:“皇上所言可是真心?亦或是……”宴子桀转头回视,张劲继续道:“胡璇伤重,难以承受舟军劳顿,皇上才执意留在桐城?”
“……”宴子桀长长出了口气,定定地看著张劲:“你想劝朕即刻启程?”
“能定军心、能慰天下人心的,是皇上的龙威。”
“胡璇留在桐城,由你与御医好生照料?”宴子桀发问,张劲点头,还不待说话,宴子桀的面色忽然间冷下来:“然後你会做个不怕死的忠臣将他杀害,对朕说他无药可救!张劲!”宴子桀走近张劲:“朕有没猜对!”
“……”张劲神情间转为一抹落寞:“皇上……”
“你与原拓,皆敢对朕直言顶撞,无非是明白朕心中记挂著当日出生入死的情宜!朕并非绝情之人。而胡璇数度救朕於水火,亦是九死一生,朕不容任何人再伤他分毫!”说到最後,宴子桀面色冷俊。
“皇上,臣感念皇上还顾念臣的忠!”张劲情绪激动,接上宴子桀的话说道:“皇上重情重义,这是天下苍生之福。但!胡璇他不同!恕臣抖胆,胡璇的存在,就有如宴子盛一般,是皇上稳坐江山的一根暗剌,这些人随时随地有可能名正言顺的谋朝篡位!皇上不可姑息……”
张劲说到这里,宴子桀也当真动了火气,正要发作,忽然房间里传出一阵吵杂与乱响,宴子桀一惊,转身便向房里奔去。推开门,只见宫女太监四五个人与御医一同扑在床上,地上打碎了些个瓶瓶罐罐。只听到一个沙哑的声音,咿咿呀呀地发出空气磨擦般地嘶叫,这当中传出那御医慌的叫声:“压住,快压住!”
宴子桀急步上前,只见胡璇眯著眼,一幅瘦弱不堪的身子挂著半解的衣衫不停地挣扎,眉头间纠结著痛苦,无法发出声音却仰著头仿佛竭力的嘶吼。
“这是做什麽!”宴子桀心里难过,面上呈了怒意,却也只能向御医发问。
老御医忙了一头汗,却同宫人们一同按著胡璇不敢撒手,只得弓著腰回宴子桀的话:“皇上,老臣发现公子身体多处重创,命宫人为公子擦拭,老臣才好为公子敷药。哪知公子神智不清,突然醒来,挣扎撕打。公子虽然有伤在身,但梦魇之中,极为力大……”
“……”听到这里,宴子桀摆摆手,不让他再说下去,皱著眉头道:“小心些,莫要再伤了他!”
“是,臣遵旨。”御医忙答应著,示意宫女继续为胡璇解衣。可胡璇就像垂死挣扎一般,出奇的力大,一直间众人手忙脚乱,竟然耐何他不得。
宴子桀在旁,眼看著伤痕累累的胡璇面色越发凄惨扭曲,隐隐间听出那沙哑的声音不断的重复:“……放开我……不要!……不……”
眼睁睁地看著他渐渐被解去衣衫,病弱的身躯却愈演越烈的挣扎,终於一个宫女被胡璇猛力的撞开,众人一乱,胡璇竟然挣扎而起,逃命似的冲撞开众人便要向床下逃。可他毕竟神智不清举动不稳,一个踉跄就要栽下床去,宴子桀上前一步,将他一拥入怀。
话说胡璇那污迹遍布的身体和下身那条又脏又破的裤子,众宫人哪里敢让他在宴子桀身边猛蹭,当下边向宴子桀念著“皇上恕罪”,边一窝蜂似地赶上来想拉起胡璇。
熟料胡璇就像溺水的人抱住了浮木,纤瘦的手臂出奇地力大,拼命扯著宴子桀的袍子,紧紧地扣住他。宴子桀一时惊怔,只感到耳边炽热的吐息,嘶哑著呻吟:“放开……救……救我!……放开我……”
一时的惊怔,众宫人七手八脚地想要拉走胡璇,胡璇就迷迷蒙蒙地越发用力抱紧宴子桀。
“住手!”宴子桀忽然拥紧了胡璇,眉头间纠结著难以言寓的心痛之色。众人连忙退开,胡璇这时竟然安静下来,不再扯著沙哑的喉咙嘶喊,只是双臂兀自用力,紧紧地勾著宴子桀的脖子,迷迷茫茫地昏死过去。
“你们退到房外去!没朕的传唤不得入内。”宴子桀命众宫女太监退下,最後招手唤张劲到近前:“明日一早,你带兵启程。朕押後半日,为你垫後,慎防叛军设伏!”
张劲闻言,面有喜色,点头应是。
宴子桀面上扯出一抹苦笑,坐在床边,接胡璇放倒躺平,伸手拍拍张劲的肩头:“朕曾为江山社稷对胡璇不起,却从未为他对你们这班生死与共的兄弟不起!”
张劲一时语结,心知自己一时情急,只以为宴子桀为胡璇不肯回朝,竟没容这个皇帝说完话。此刻听得他设想周全,心中一宽,已无须再多言,当下行礼退下。
宴子桀接过御医手中递来的湿巾,细心地擦拭胡璇的身体。
明亮的光线下,拭去灰尘渐渐露出的皮肤上,难掩过往那深深浅浅的伤痕。过份的纤瘦让他的骨骼清淅地显露,伴随著指尖传来的触感,入目那深浅不一新伤旧痕不断的体肤,宴子桀的心狠狠地抽痛。
胡璇感染风寒发热不能入浴,体内麻药沈积又不能服药。宴子桀依御医所言,命人在房中安置火炉取热。
房中气热闷人,宴子桀只去了外袍,一直守在床前,眼见御医为胡璇针疚拔筒,起初吸出体外的,尽是污黑的血渍,直至血色渐红,才收手,又以泻手刮痧,整个过程耗尽两三个时辰。
宴子桀一直细心关注胡璇整个过程中气色表情的变化,心绪混沌。直到御医为胡璇翻身放平,盖好棉被,宴子桀才回过神来,轻声问道:“如何?”
御医顾不得擦汗,恭恭敬敬的应答中微微喘著粗气儿:“回皇上,体瘀初清,但公子体热未褪,老臣调配姜汤使公子袪毒排汗。只是体内长久积压的麻痹药性,只能静养,等到公子身体状况好转,药性也就渐渐抵消。”
宴子桀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