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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倾国ⅳ--缘浮 by sm^-^~~ (虐心+不断的被利用被虐..)-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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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子桀大怒,提手便要打过去。可下一刻安公公却全做无视的将头转向一边,对他不理不采。
  
  面对著这样一个形状痴癫的老者,他是自己心中纠结了二十余年、受尽别人诋毁侮辱的母亲的唯一的亲人……他话里有话的弦外音亦牵动著宴子桀心里的某根弦……宴子桀终於松开了抓住领口的手,将安公公往地上重重一顿。
  
  看著伏在地上大口喘息的安公公,宴子桀心中混合著背叛的愤怒、至亲的怜惜以及一丝不明所以的疼痛。
  
  露出半分苦笑,宴子桀缓缓说道:“朕生死又能如何,只是朕待你们一番诚意,为何换不回半分真心?胡璇便也罢了,朕夺了他的江山,可你、你是朕的亲舅舅,曾度生死於外救朕於水火,你今天为的又是什麽!……”到得最後声音涩哑,无法接续。
  
  心中苦闷至极,却又无处发泄,空荡荡的寝宫中只有安公公费力的喘息声,宴子桀焦躁的在殿中走了两步,一脚踢翻了放著瓷碗的小几 ,瓷碗在地上跌了个粉碎。
  
  殿门一声暴响,原拓带人冲了进来,刚叫了半句“皇上……”宴子桀背著身,一扬手,止了他的话音,复又指向趴在地上的安公公,冷声道:“将他押入天牢,好生看守!待朕提审!”原拓领命,谴人将安公公押了下去。

  雷延武不安的在帐中踱著步子。派人找到胡璇的时候,他已经昏迷不醒。随同胡璇去搬移火药的二十士兵无一生还。
  
  军医在胡璇的营帐中为他医诊。
  
  说完全不在意胡璇的生死,那是假的。并不只因为他还可以帮自己出谋划策或是他的身份有利用的余地,更是因为自己还贪恋他!
  
  不过转迹想到或许他的心永远不会属於自己,雷延武的唇角又牵强的勾出了一抹笑意——那样便等我成了大事之後再死也不迟!
  
  “将军……”御医由营帐中出了来,雷延武连忙走上前去,向营帐内望了望,问道:“如何?”
  
  “并无大碍,应是受到撞击震荡昏阙,下官已经细细诊疗,并无大碍,稍稍休息一下,便……”雷延武听到这里便摆了摆手,举步来到胡璇营帐中。
  
  胡璇将眼帘抬抬看了看他,又要闭目睡去。
  
  “什麽人做的?”雷延武坐在由侍卫搬来的木椅上。
  
  “……或许……是莫查合的散兵……”胡璇虚弱的声音说道。
  
  “火药可是移好了?听说是回来的途中!”雷延武最关心的还是胡璇的布设。
  
  胡璇吃力的点点头,扯出一抹淡笑:“我还以为……是你兔死狗烹……用不到我了……便要斩草除根!”
  
  雷延武讪笑一声:“死不了就好,穿好衣衫,到我的主帐来!”言罢,起身出了去。
  
  白淅纤长的手指在勾勒著西域地势的皮制地形图上游指,明明是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却仍是让雷延武心动,几乎好几次忘了眼前的大事,沈浸入与胡璇交合是的幻想中心猿意马。
  
  “之前伏设的火药,我带人向宴太後的方向移近了些。”胡璇微微皱地起眉头,身子微微远离了不知不觉中便向自己靠陇的雷延武,微微提高了声音继续说道:“莫查合知道我原来的伏设地,这里虽是必经之路,他或许会派什麽变装的士兵先行过查探,过了这段地域,或许他会急於与宴太後会合而大意轻心,前面恰好还有这块地,行路颇窄,周围矮丘颇多,是伏设良地,雷将军的大军自可在这里汇合埋伏!”说到最後,胡璇几乎是吼出来,用肩头狠狠的一顶入坠梦里的雷延武。
  
  雷延武倒是神色轻松,点点头,用西砥话向周围的几员西砥将军通译一遍。那几个人即是雷延武的忠部,即便没在桐城停留过,想是也听说过胡璇的事情,颇有轻佻神色的藐著胡璇,几个边与雷延武说军情,边嘻嘻哈哈的打著胡璇的笑话。
  
  胡璇自然坐不住,在雷延武说到半路的时候便起身要先行回营,雷延武却反射性的一把捉住他便往怀里拉。
  
  即便无数次提醒自己要忍,可情绪一上来的时候沈稳如胡璇亦怒火中烧:“雷延武!”一声断喝,面上已然绯红,尽是羞怒之色双目恨恨地盯住雷延武还欲施轻佻的神态。
  
  对上胡璇悲怨羞怒的神情,雷延武怔了怔,松开了手:“你回营帐,没我的准许,不准随意走动!”
  
  胡璇还哪里肯多待一刻,甩开了他的手,疾步出了雷延武的营房。


  在雷延武议事後来到自己营帐的交欢,胡璇只能一如既往的承受。他即没有据绝的立场,也没有反抗的能力。
  
  人有很多种,如果说曾经的自己受到伤害的时候还会怀著必死的冲动挣扎,那麽如今的自己,就连死的自由都没有。
  
  他不是一个有仇必报的人,就像宴子桀,即然得不到爱,就算受到伤害,却没有办法选择恨;可他却是一个有恩必还的人,无论是玉柳、楚康帝、或是荆云,他们的命,换来自己的生存,就算是多麽痛苦,也要活下来,为他们讨一个公道……可那之後呢?……
  
  胡璇不只一次想像,当所有的恨都随仇人的生命消失,自己又当如何?生无可恋的自己有权利选择死亡麽!就算没有幼小的宴宁要照顾,自己就可以理所当然结束荆大哥用命换回的生命麽……每每想起荆云,是心中绞痛的亏欠,他为自己付上生命,自己却无力偿还一分爱意——连胡璇自己都意识不到为什麽不去计较他曾经的背叛和伤害——一切只缘於他近乎懦弱的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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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暗的牢房里传出磨擦拖拽的声响。安公公被两个侍位架著手臂扯进了一间大牢,最後被丢在厚重的干草垫上。
  
  侍卫锁上牢房,然後脚步声走远,随著火把的远去,大牢里又只剩下一盏微弱的油灯照出方寸大的地方。
  
  安公公疲惫的伏在草垫上,一动不想动。这个时候是用思绪纷乱、或是一片空白都不够贴切。明明有好多事情需要去想、去算计,可却无从下手,不知所谓。
  
  “你!你也有今天!”一个熟悉的声音,由对面传来。安公公缓缓撑起身子,眯著眼向对面的牢房望去。
  
  不只是声音熟悉,连轮廓都熟悉,是……?
  
  “我三哥早就怀疑你这阉贼不是好人。怎麽?你哪里得罪了宴家小儿,也落得如此惨淡下场?”
  
  安公公起了身,缓缓走近牢笼,渐渐看清由牢笼木栏中间望著自己的,是胡珂充满恨意与嘲笑的面孔。
  
  “……呵呵……”安公公尖著嗓子轻轻地怪笑著,颤著步子转身走回草铺:“你没死呐!他舍不得杀你……还当真是情根深种呢……呵呵呵,好笑!好笑!”
  
  胡珂皱了皱眉头。他的面上已然没什麽伤痕,也清洗得还算干净,看来是没有再被用刑:“本来我也不敢说这句话,现在倒有些底气了。”胡珂说到这里,一声冷哼:“你死我都还没死!这条命只要多留一天,就离你们这班禽兽受天谴的日子近一天!我倒要看看你们一个个都是什麽下场!更恨不得手刃了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为我三哥报仇!”说到後来,胡珂有些失控。昏暗的烛光下,他面上那双凶光毕露恨意难掩的眼睛显得有些狰狞。
  
  “哼哼……”安公公垂著头,坐在草垫子上,尖声尖气的轻笑两声,也不看胡珂,喃喃道:“胡璇那贱命的小子还当真有本事,连你这一血同胞的兄弟也给迷得甘为他死……呵呵呵……”
  
  “你休要出言侮辱我三哥!”胡珂更为暴怒,一声暴喝。
  
  “侮辱?”安公公接上胡珂的话,抬起头来:“入狱这麽久,你惦念过吴城的妻子麽?”
  
  胡珂竟然语结。
  
  安公公复又缓缓的倒在床上:“人呐,也是畜生。不管你们怎麽血脉相连,他就算不为了自己看中的人去杀你,至少也会背叛你!我原来也以为……”  安公公的话音渐渐的淡了下去,仿佛要睡著了一般的喃喃著:“……两情相悦,为情私奔,那是一件多麽可歌可泣的事情。可是呀,如今不再这麽想了!再也不觉得……吃准了心软的亲人会原谅,是件多麽聪明的事儿……可是……嘿嘿嘿”他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我竟然也不後悔……想当初……为了什麽呢?一幅皮相、一腔欲火而已……可如今,一切都变啦……都变啦……”
  
  胡珂静静的扒住牢房木栏,怔怔的的出神,牢房里又恢复了昏暗的沈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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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国Ⅳ缘浮章三十
  
  西北风呼啸著,天上飘下了入冬季的第一场雪。
  
  胡璇裹紧了身上的皮毛大氅,将领子向上拉,挡了挡被疯吹得剌痛的脸颊,专注的望著远处的地平线。
  
  飘落的雪花让天地间仿佛布了一层沙帐,蒙胧中的西北荒地仿佛成了一幅水墨丹青的画轴。而此情此景在雷延武的眼中,胡璇被风吹得泛了红肤然无疑更添了几分秀色,只可惜大敌当前、成败一战,雷延武也知道分寸,定了定自己那份心思,静静的守候的莫查合军队的到来。
  
  这几日已经依计伏诛了拥护定宁郡主及莫查合的小部西砥士兵,而雷延武的部众已然於此处扎营伏设。现在这条埋好了炸药的通路周围布设了近十万随雷延武长年征战的亲兵,这当中有西砥人,亦有桐城中投军便一直随从雷延武的人。这支军队是有野心的,也恰恰是因为这种野心而同时隐伏著一种危机。
  
  那些跟随雷延武叛杀莫查和的士兵、或是那些由桐城入了军最後背井离乡来到西砥的士兵,如果不是随波逐流,便是有野心追随强者成就一番事业的人。比起莫查和,雷延武在战场上的功绩似乎更为显卓。那些追随著自己的人,也无非是求一个能为他们带来胜利福利的将领——於这点,雷延武心知肚明。所以这一役,事关成败。
  
  只要西砥的後患除了,自己的队伍壮大,再以正统的名份挥军中原……想到这里,雷延武不由得轻飘飘起来——那时候是何等的威风!为了君临天下那一日,如今所冒的风险吃的辛苦又算得什麽……神威凛凛的冲入宴宫,宴子桀那条小狗被自己踩在脚下,臣民齐呼万岁……哈哈哈。
  
  不由得得意的轻轻笑出声。胡璇皱了皱眉头,神色间颇有不屑地瞄了瞄雷延武:“专心些!莫查合的军队,随时都会出现!”
  
  “你放心!”雷延武双手交叉抱於胸前,唇角上扬,颇有得意之色地说道:“如此苦心将他逼到这条路上,又怎麽会在这关头出了差子!”说著嘿嘿一笑,伸出手,轻佻的去捏胡璇的下颌:“说起来多亏了你的好计,事成之後,本将军好好犒赏你!”
  
  胡璇皱著眉头闪开他的手指,转向一边远望,不与他做口舌之争。
  
  雪下得不久,零零星星的飘到傍晚便停了下来,大地盖上一层薄薄的白衣。已经守了四个多时辰,再厚的衣物也早被寒气浸透,胡璇已然身体有些麻木不支。可今天是他大仇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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