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的哭泣-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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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走了。〃
〃不行!〃怅灯冲过来拦住她的去路;〃你不能走。〃
〃为什么?〃新颜冷静地看着他;耐心地说:〃我不是朱凰;你认错人了。我也有我的事情要做;不想在这里耽搁太多时间。〃
怅灯啪的一声把门关上;整个人插在新颜和门的中间;灰色的眼珠中迸出光芒;咬牙低声道:〃凤凰城主对朱凰大人非常看重。大鹏鸟出现在这里;说明银凤大人也来了。〃
这两句话似乎说的没头没尾;新颜却立即就明白了话外的意思。如果银凤朱凰并称凤凰双翼;应该都是凤凰城主的左右手;而银凤来到白隼堡;说明凤凰城主已经知道了朱凰出现在这里的消息;所以怅灯无论如何不能让她离开;大概无法向凤凰城交待吧。〃如果我一定要离开呢?〃她平静地问。
怅灯忽然笑了;目光瞟向餐桌上残余的碗盘;说道:〃我知道朱凰大人的厉害;所以不得已;只能出此下策了。〃
新颜心中咯噔一下;暗自运气;果然发现手脚酸软;无法动弹;明白刚才吃的食物中被下了药。她恶狠狠盯着怅灯;脑中飞快地思索;有什么应对方法。沉默了一会儿;冷冷笑道:〃如果我真的是朱凰;你不怕我脱身以后报复吗?〃
怅灯不语;拎过一把椅子;靠在门边坐下。
新颜又问:〃那么你打算怎么办?〃
〃银凤大人大概不久就要到了。等他来了再说吧。〃
既然没有办法脱身;新颜索性坐下来。打量这间布置类似波斯风格的房间;银色窗户上垂着绿色丝绒窗帘;圆形的镂花吊灯从绘着繁复花纹的天花板上垂下;灯盏上既不是蜡烛;也不是电灯;而是四个八角形淡粉红色瓶子;柔和的光芒从瓶子里散出来;照亮整个房间。〃那瓶子里装的什么?〃她问怅灯;反正没有别的事情可做;多了解一些事情总是好的。
怅灯似乎对她的问题很吃惊;想了一下才答道:〃是熏霓水。〃见新颜一脸茫然;只得解释道:〃西方天柱山上有一个熏霓潭;潭水白天萃取阳光;夜里再将光芒放射出来。天柱山的主人将潭水贩卖到各地;赚进大量财富。〃他顿了顿;补充道:〃四年前;您带领大军攻占天柱山;从此熏霓潭成了凤凰城一大财源。〃
〃是朱凰;不是我。〃新颜不厌其烦地纠正他;心中更加肯定自己不是朱凰。四年前;她还在大学里读书;身体没有出现任何异象。突然变得身手敏捷;受到怪梦困扰是从两年前开始的。如果说她曾经怀疑过这些异象与这个奇怪的世界有关的话;那么此刻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不是众人口中的朱凰大人。
怅灯见她态度坚决;也不去分辩;只是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递给她。
〃这是什么?〃新颜接过去;一边问;一边观察。银色的镜子;手掌大小;一面光滑平整;另一面印刻着一只金碧辉煌振翅欲飞的凤凰。她一怔;脱口道:〃这凤凰我见过。〃那座黑色的城池上;高扬的旗帜就是这样的金色凤凰。
〃这是凤凰城的标志。〃怅灯回答;〃你看另外那一面。〃
新颜依言看去;平滑的那一面突然显出五彩符纹;图形变幻不定;如同水面涟漪向四周波辐;渐渐出现一幅活动的画面。一个红衣女子;身穿宽大的袍服;侧坐在一头青牛背上。青牛在水面上奔行;蹄下水花飞溅;映出七彩虹影。那女子一手执着缰绳;一手高举青铜长剑;长发在风中飘扬;一面火红的凤凰旗凭空高悬;仿佛火红的霞光;笼罩在她的身上。女子正回过头去高喊着什么;新颜凑近去仔细瞧;那女子也正好将脸转向她。
新颜以为看见了自己。
那是一张无比熟悉的脸;墨黑的眸子在瓜子形的脸上绽放精光;没有血色的脸在红衣的映衬下越发地苍白;就连目光流转间的凌厉也是如此熟悉。难道这个人就是他们口中的朱凰?她望向怅灯。
怅灯点头道:〃这就是朱凰蔻茛。〃
〃蔻茛?〃
〃蔻茛是朱凰的本名。只不过因为朱凰的名声太响亮;所以本名反倒不为人知。〃他变得有些热切;〃现在你相信了吧;你就是蔻茛;就是朱凰啊。〃
〃只不过长得像而已。〃新颜煮烂的鸭子嘴硬;面不改色地找理由;没敢告诉他自己就姓寇。
新颜不信任怅灯;这样的情绪清楚地从她眼中流出;明白地让对方感知。并非针对他的话;而是他的立场和态度。对于一个还没露面就先用药捆住别人手脚的人;大概也没人会轻易原谅的。而且对于一定要将她留下的理由;怅灯的解释并不能让新颜满意。如果真的是要讨好凤凰城主的话;不是应该给予她更隆重的接待吗?新颜还不明白这个世界的事情;把一个重要的客人留在餐厅里面;只由管家出面作陪;而真正的主人避而不见;这样的待客之道;放在哪个世界都是不通人情世故的。 〃我要见这白隼堡的主人。〃
〃啊?〃
看着对方意外的神情;她冷冷道:〃你的主人不会还不知道我的存在吧?如果我真的如你所愿是所谓的朱凰的话;他不来见我是不是太怠慢了?〃
〃堡主不理世事已经很多年了。即使堡中的人;也不常能见到他。〃
也就是说这里真正的主人是怅灯;那个所谓的堡主其实没有任何实权。新颜也不是真心要见他;只不过是试探一下;果然不出所料。她此刻半靠在餐厅窗边的一个类似沙发模样的长软垫上;懒洋洋斜睨着端坐在门口守住出路的怅灯;用冷笑掩饰心头的焦躁。被困在这里了;真是出乎意料。手脚一点力气也没有;不要说跟人打架;能不能支撑着走出这白隼堡都是个大问题。
那团灰色的影子;新颜心里就是这么形容怅灯的;她没有办法看清楚这个从头到脚一身灰的人心里在想什么;即便是眼睁睁看着这个人;也还是直觉地称他为灰色的影子。那团灰色的影子;除了在强调朱凰与她之间的关系时;会稍显因热切而起的情绪外;总体来说态度是相当冷静的。感觉上就像一团染上泥污变成灰色的雪。新颜这样形容;并且打心眼里相信自己的判断。
新颜不发问的时候;他也就安静枯燥地坐在那里;放任这个房间里的气氛因为无言的沉默而变得尴尬。很少有人能在与人相对无言的时候还表现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就算是在家时的新颜;虽然沉静孤僻;也不喜欢这样的气氛。可是作为主人的怅灯;对这样的环境仿佛认为是理所当然的;即使没有对话;也能神态自若地枯坐下去。
什么也不做;就这样耗着;当然是因为对方在等待什么。新颜当然不喜欢眼前的情况;似乎被对方掌握了所有的优势和主动权。可是对于所处环境和导致这样环境发生的原因一无所知的自己;此刻除了无力之外;竟然无计可施。
〃你刚才说到的大鹏鸟;好像跟朱凰有什么关系的样子?〃既然不能改变现状;至少尽量多地摸清情况;虽然完全不能信任这团染尘的冰雪;但她对自己的判断能力还是有信心的。
怅灯盯着她看;仿佛要挖出她真正的意图;过了一小会儿才反问道:〃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你这已经是今天晚上第四次问我这个问题了。〃新颜用尽所有的耐心保持平稳的语调;说:〃我跟你说过三次了;再说一遍;我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见对方仍然将信将疑的样子;不耐烦地甩甩头发:〃信不信由你。〃
〃好吧。〃研判了一会儿;怅灯扯动嘴角;似乎要在脸上制造出微笑的样子;只可惜在新颜的眼中;那样的面部肌肉抽搐;根本无法与笑容产生任何联系。他站起来;向她走来;长长的灰色袍角随着脚步扬起;仿佛凭空起了一阵飞尘。〃那我就从最基本的来给你讲吧。〃他伸出手;新颜本能地向后靠;可是根本没有反应的余地;眼前一花;一直拿在手中把玩的那个有着金色凤凰标志的银色镜子就不知如何脱手而出;落在了他的手里。
〃你干什么?〃
仿佛看不见新颜对他的怒目;怅灯凝神盯着镜面;手腕微微晃动了一下;新颜仿佛感受到投射在他面上的光线不易察觉地变幻了一下。
怅灯把镜子递还给她;说道:〃这个世界的中心;是一个叫做梧桐原的地方;而梧桐原的中心;就是凤凰城。〃
镜子上出现的;是一片丘陵起伏的无垠旷野;从空中俯视下去;在远方天际有一道绵延蜿蜒的山脉。沿着山脉的脚下一周;是黑色高大的城墙;以及高高飘扬的凤凰旗帜。〃果然;这就是凤凰城。〃新颜低声自语;丝毫也不觉意外。
〃凤凰城是这个世界唯一从上古传承下来的势力;所有其他的势力都只有一代的历史。这就是为什么凤凰城会成为支配这个世界的力量。〃
新颜诧异地抬起头;〃你是说只有凤凰城是世袭;为什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怅灯漠然地回答;〃大概最早创世的那位就是这么规定的吧。〃
〃你说凤凰城支配这个世界;是什么意思?〃
〃这个世界有很多人;占据着大大小小的地盘;有像白隼堡这样与世无争独立世外的;也有规模庞大独霸一方的。因为不可能传世;所以当势的主人死后;就会发生动乱战争;有野心的人彼此争夺势力;分割地盘。有的人成功;有的人失败;失败的人自然活不下去;但即使打败了敌人;也未必能成功;因为一切都要有凤凰城主的认可;才能成为独立的势力。〃
白隼堡与世无争独立世外?新颜冷眼看着那团灰色的冰雪;不予置评。
怅灯继续道:〃一切都是以凤凰城主的喜好来决定的;他如果喜欢了;就会允许势力独立。比如白隼堡主就是在五年前取得了他的许可;成为独立的势力。如果他不高兴了;就会出兵征讨那些他眼中的反叛;把冒出头的势力打压下去;三年前南方最大的势力罗河就是这么灭亡的。〃
〃还真霸道啊。〃新颜随口应和着;心中隐隐察觉他话中有些不实的地方;具体是什么;却一时也无法明确指出;〃那么;这个凤凰城主的本领很高强啊;从来没打过败仗吗?〃
〃历代凤凰城主身边;都有如影随形的左右手;为他征讨四方;主宰这个世界。这是两个人;因为是凤凰城主身边无可替代的人;就好像他的双手一样辅佐着他;所以世称凤凰双翼。〃 〃凤凰双翼?〃新颜低声重复;之前听他提到过;〃似乎你说过;什么银凤朱凰?〃
〃是。这一代的凤凰双翼分别以银色和红色凤凰作为标志;一男一女;被称作银凤朱凰。〃怅灯眼中迸出异样光芒;〃朱凰就是你。〃
〃不是。〃新颜坚决反对;丝毫不留余地。
怅灯早料到她会如此反应;根本不理睬她;继续道:〃银凤;本名陟游;他的坐骑就是大鹏鸟。〃
云海翻滚;黑云压城。
被压制在遥远天边的橘色阳光将凤凰城黑色高大城墙的影子;斜斜拉长;城后高耸入云的山峰如匕首一样直插天界。乌云仿佛墨色的瀑布;顺着山峰从天庭奔涌而下;兜头将整座城池连同四下里的无边旷野一同覆盖。朔风横卷;如同震怒中的邪魔;呼啸撕扯着大地上的生灵;连天衰草在铺天盖地的烈风中摇摆挣扎。
一声霹雳;从天庭深处劈下;厚重云层被闪电撕裂;瞬息间照亮暗色的大地。
晦暗的天地间;旷野上;唯一的亮色如风般划过。四头雪白的雄鹿;一驾漆黑桐木战车;向着凤凰城的方向飞驰。驾车的人;全身从头到脚都被黑色笼罩;只余下一双漆黑闪亮的瞳眸;紧紧盯着前方。当闪电在天空倏忽之际;那双眸子就仿佛被点燃的火焰;迸发出如璀璨星辰一般的光芒。
战车没有密闭的车厢;高大的圆形车顶下;是简洁硬朗、状如浅斗的车舆;一个宽袍广袖的黑衣之人双手紧握横栏挺立其中;即使凄厉狂风也不能让他挺直的背弯曲分毫。狂雨终于落下。珍珠大小的雨点重重砸落;声势浩大地狠狠抽在身上;顷刻就将两个人全身上下浇了个透湿。被雨水打湿的苍白脸庞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冰蓝色的眼睛望向远方;迎面凌厉而来的风将他的袍袖高高扬起;一对金光灿烂的凤凰在袍袖上随风抖动;振翅欲飞。
突然一道灿黄的影子穿透云层;从天而降;箭一般向战车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