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多丽亚的秘密-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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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烟灰缸砸向奚晨月的老板时,她也没有觉得自己会是个凶手……而且,她甚至不能肯定是不是她把那个老板弄晕的……好吧,她承认,在向奚晨月说起这件事儿时,她多多少少夸张了那么一点……
奚风烈扔开头上的牛仔帽——当她上车时这帽子就放在座位上,所以她很自然地就拿着戴了起来——她伏在方向盘上,沮丧地捧着脑袋,回想着整个事件的经过。
* * *
昨天,一月九号,是奚风烈所在公司春节前最后一个工作日——她在一家工程监理公司工作,春节假期总是很长。
按照惯例,晚上是年终聚餐。
这可是公司里一年一度的盛事。出于虚荣心,奚风烈趁奚晨月不在,偷偷穿走她的一套CHANEL套装——比起做财务总监的奚晨月,身为一个监理公司的小文员,奚风烈实在是个穷人,薪水才是妹妹的四分之一不到,所以她偶尔难免地会揩揩妹妹的小油水。
当她穿着奚晨月的CHANEL到达酒店时,立刻引来同事们的一片赞叹。并且,出于好意,好友顾盼还拿出自己刚刚网购的香水往她身上洒了点——正是这点香水,害得有过敏症的奚晨月吸了一晚上的鼻子。
晚上,奚风烈醉醺醺地回到家,正好听到奚晨月在阳台上对着电话发火,叫对方别再骚扰她。奚风烈本来是想问个明白的,可奚晨月那个臭脾气,不想讲的就算是盖世太保也未必能撬开她的嘴,何况她身上还穿着一套偷来的衣服。所以她就偷偷溜回了自己的房间,然后趁奚晨月洗澡的时候,把那件沾了香水味的CHANEL又偷偷挂回了奚晨月的衣柜。
第二天,也就是今天早晨,奚风烈一直睡到十点多才起床。当她发现奚晨月竟然没去上班时,就好奇地问了一声,然后便听到奚晨月酷酷地说,她辞职了。
联想到昨天晚上的那个电话,和半夜从隔壁房间传来的吸鼻声,奚风烈立刻得出一个现在看来多少有点武断的结论:妹妹被人给欺负了。而这欺负人的,除了那个很不受奚晨月待见的、名声也颇有争议的色狼老板外,再无其他嫌疑人员。
想到奚晨月从小就是那种打落牙齿和血吞的人——至少在外人面前是这样——奚风烈决定像小时候那样,出头去替妹妹讨回公道。
而当她过五关斩六将终于见到那个老板后,老板不仅不承认他的“罪行”,甚至还对她的指责哈哈大笑,然后又起身到老板桌旁去打电话,威胁说要叫保安。当时奚风烈只觉得一阵热血上涌,随手拿起茶几上那只小巧的烟灰缸就向老板砸了过去——当然,她只是想要吓吓他而已,她还没失去理智到真的要砸他,所以她瞄准的是他后方的墙壁。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她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那个老板看到危险物飞来时的本能反应。
那个老板看到有东西向自己飞来,本能地向后一躲,结果脑袋正撞在身后开着的档案柜柜门上。与此同时,奚风烈的烟灰缸也飞到,结结实实地砸在他的腮下。
就只听那个老板嘟嚷了一句什么,便软软地倒在地板上不动了。
说实话,奚风烈自己也没料到会有这样的效果,当时就呆在了那里。过了好几秒钟她才反应过来,赶紧跑过去查看。只见那个老板在地板上晕乎乎地转着脑袋,像是晕了,又像是随时要清醒的样子。
奚风烈当下就有些慌了神,她害怕他醒过来报复她——据她从奚晨月那里得来的印象,这老板还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也叫作“事有凑巧”,她一抬眼,正好看到桌上放着一卷胶带,于是又是一阵热血上涌,便学着电影里的情节顺手把老板捆成了一只无法反抗的粽子……
* * *
奚风烈狠狠地揪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要是她当初多问奚晨月几句就好了……要是奚晨月的脾气没那么坏,肯多向她解释一下也就没这事了……甚至,要是那个老板没嘲笑她,没有拿起电话,或者没有向后躲,那也不是现在这样的局面了……
可归根到底,要是她不那么冲动,根本就不会有这场祸事……
现在好,就像奚晨月说的,这个祸可闯“大发”了。而这个世上,至少到今天为止,还没人发明出后悔药来……
奚风烈欲哭无泪地望着前方不停变幻着的红绿灯。
逃犯……
她竟然成了逃犯!
不到五分钟之前,她还跟警察夸口说连红灯都没闯过,转眼她就犯了法……而且还不止一项……
伤害。
非法拘禁。
抢劫……
奚风烈低头看看仪表盘。
悍马……上百万的悍马呀……
她承认,她对法律不是很了解,可这么大的金额,搞不好真像奚晨月说的那样,是要被枪毙的罪……
“叭……”
一辆汽车按着喇叭从旁边驶过。奚风烈吓得一激灵,赶紧抬头四下里一通张望——还好,没警察。
自首……
是的,她肯定是要去自首的。可就像奚晨月所说,难道真的要让她的父母大过年的去监狱探监?……不行,无论如何不行。她犯了法,她活该坐牢,可她的父母不应该因为她的过错而受罪,他们不应该有这样一个凄凉的新年……不行,就算是要去自首也得等过了年之后再说……
奚风烈抬起头。不远处一块电子显示牌上写着,现在正是2009年1月10号下午16点21分,农历十二月十五日。就是说,离春节正好还有十五天……
十五天……她必须找个地方躲上半个月……
可这天大地大,她该躲到哪里去呢?
还有,这车——她又低头看看肘下的方向盘——这么少见的车,到哪都像是挂了幌子一样惹人注目,她要逃,第一件事就是要先处理掉它……
……可要是不小心让这车被偷被毁了,自首时她交不出车来……那不还是她的罪过?……
还有,不管她藏到哪里去,只要住宿就得掏身份证,只要掏身份证就等于是暴露了自己……
奚风烈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六神无主地四处张望着。
她该怎么办?
……
然后,她的目光落在了旁边的副驾驶座上。
副驾驶座上,堆着从她的包里倒出来的一些东西。一卷图纸、一串钥匙、一个手电、一个水壶……
奚风烈眨眨眼,伸手捣捣那卷图纸和那串钥匙。
昨天的年终餐会上,她的经理一直在跟老板抱怨一项工程——那是老板亲自承接的一项所谓“重点”工程。
据说某个在国外任教的教授将要回国教书,可他的妻子不习惯国内的居住条件不肯回来,于是这位痴情的教授就决定按照他们在国外的家的模样,在国内原样复制了一幢别墅来安抚这位妻子。可似乎这一招并没能奏效,听说房子还没建好,这场婚姻就以失败告终了。而这幢精心修建的爱之巢从此就成了那位教授心头的一根刺,还没等验收就直接转到中介公司去挂了牌。
奚风烈的经理是个很有些艺术家气质的监理工程师,他认为那位教授看都不看他的工作成果就直接把房子交给中介公司,是对他的一种冒犯,于是坚决请辞。而老板又不愿意为了一项已经收了全款的案子得罪这位手下红人,于是,站在不远处看热闹的奚风烈就这么被莫名其妙地抓了差,按老板的要求接管了这个案子。
事实上,这个案子早就已经完工了,奚风烈接手后的工作只有一项:按业主的要求,等中介公司卖了房之后把图纸资料和钥匙一并交给新任屋主……
奚风烈又拨了拨那串钥匙。
在那位教授得罪经理之前,经理对那幢别墅的设计是大加赞赏,据说别墅里用了很多具有国际先进水准的环保设计,据说那里的玻璃会根据日光自动调节,据说……
奚风烈又眨了眨眼。
别墅。
没有交付的别墅。
通水通电有车库,并且直到春节前都不会有主人的别墅……
这不正是一个千金难求的避难圣地吗?!
3
“……风凄凄,影摇摇,陨星曳空,怪鸟长鸣,一路行来无人烟,吓得我胆战心寒……”
寂静的田间小径上,似有若无地飘荡着一个女人凄凉的歌声,那变了调的声音比真正的“怪鸟长鸣”还要让人毛骨悚然。也幸亏此时已经是晚间十点多,小径上空无一人。而且,当晚的月色很好。
奚风烈停住歌声,抚了抚冒着鸡皮疙瘩的手臂,又不安地四下张望了一番,然后抬头看看天上的月亮。
一月十号,农历腊月十五。
果然是十五的月亮,又圆又大,她甚至都用不着开灯就能看清不远处十字路口上方吊着的广告牌。
那块有些年岁的吊牌上写着一行斑驳的小字:“欢迎来到纱口镇”——事实上,由于大学城南扩,这座小镇早在几年前就已经并入了市区,只是习惯上大家还叫它纱口镇罢了。
奚风烈又抚了抚手臂,伸长脖子看着十字路口西侧的那片灯火。
她再次犯了想当然的毛病。
图纸上标明,别墅的地址是纱口镇东村122号,她也曾听经理提起过,那幢别墅紧邻着一片花木苗圃,于是她就想当然地认定,那是一幢建在田间地头的独立建筑,一个平时没什么人光顾的最佳藏身之所。
而当她沿着门牌找到122号时才惊讶地发现,它不仅紧邻着一片花木苗圃,也紧邻着一片人口稠密的住宅区。更让她没有料到的是,别墅的对面正好就是一个派出所……
奚风烈做贼心虚,当即一踩油门,将车拐进前方不远处一排大棚间的小径。当时正好是晚上七点左右,家家户户都在吃晚饭,应该没什么人看到她……
想到晚饭,奚风烈的肚子一阵“咕咕”乱叫。这一整天,除了早上十点左右的一杯牛奶和两片面包之外,她就只吃了一只街头汉堡包。如今,这些粮食早不知道消化到哪里去了。
那么,现在她该怎么办?
奚风烈心慌意乱地伏在方向盘上咬着拇指。由于害怕被人听到动静,她不敢发动悍马,自然也就没有了供暖,现在的她是又冷又饿又累又怕,她只想找个地方藏起来好好睡上一觉……
可,她能找到的唯一一个看上去安全的地方又实在太不安全……
那她该躲到哪里去呢?
重新找个避难所?
谈何容易。
继续亡命天涯?
奚风烈苦笑,她早就被都市生活给惯坏了,离开微波炉都觉得没法生存,逃亡?她可不觉得自己有那种野外求生的能力。
要不,去自首?
她是想啊……只是一想到爹妈,只好又封杀了这个念头。
冬夜的寒风带着比她的歌声还要恐怖的呜咽挤进窗缝,吓得奚风烈止不住一阵阵地冒着鸡皮疙瘩。自从躲进这条小径,她在“逃”与“不逃”之间已经挣扎了近三个小时,仍然没能拿定主张。
她曾经想过,或许可以冒充是中介公司的人,直接把车开进别墅去……可转念一想,哪有中介公司半夜三更来看房的……这个主意只得作罢。
后来她又想,那个业主不是在卖房子吗?或许她可以说自己是新的房主……可又一想,要是人家要求查看房产证什么的,那该怎么办?
再不然,她干脆直接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