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多丽亚的秘密-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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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司南点点头,恍然大悟。“家学渊源。”
看着乖乖去啃面包的司南,奚风烈心里大乐。
终于扳回一局。
耶!
直到吃完早饭,收拾完餐厅和厨房,又看着司南晃晃悠悠地出了门,奚风烈这才想起一件事——那件事。
那件事……就这么无声无息蒙混过关了?!
19 上
为什么有人喜欢住别墅?
不对,更正,应该说,为什么有“钱”人喜欢住别墅?
当然是因为他们有钱——更因为他们有钱雇人打扫房间,不需要自己亲自动手!
奚风烈一边泄愤似地擦着那八扇隔断一边腹诽个不停。
司南临走时给她布置了新任务:打扫卫生,从一楼到三楼。因此,她不幸地又从厨娘沦落为清洁工。
为了便于干活,奚风烈把那头不听话的长发编成两条麻花辫,并且,和往常一样,它们很快就松散开来。
奚风烈不耐烦地把发辫甩到背后,目光溜过那张水床。且不论早晨的乌龙,只光想到这近一万的资产就这么归了那个妖孽,她就忍不住一阵心如刀割。她不甘心啊不甘心……
想着不甘心,便有了主意。奚风烈扔开抹布,奔到那只硕大无比的通勤包前,掏啊掏,终于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名片。名片上赫然写着一个人名:胡传标。
她按照名片上的电话号码拨过去。
铃响三声,电话被接了起来,正是光头老板本人。
“……你们俩口子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眼光就是好……”电话里,光头老板一边跟客户说着话,一边冲着电话大喊:“喂?哪一个?”
“你好,我是奚风烈……”
奚风烈的话还没说完,光头老板就大声问道:“奚风烈?谁啊?谁是奚风烈?奚风烈是谁啊?”
奚风烈一怔。紧接着,她想起镇上的人都认为她叫“维多丽亚”……可不到万不得已,她真不想冒充那人……
“呃,那个,我,我……就是那个,买你水床的……”
这意外情况不禁让她有些心慌意乱。
“啊……原来是弟妹呀,”光头老板这才把“奚风烈”跟“维多丽亚”划上等号,“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还不知道你的中文名……你是要找司南吗?”
司南?!
慌乱之下,奚风烈根本就没细想他怎么会认为她打电话过去是要找司南,赶紧道:“不不不,我不是找他,我……有事想跟您商量一下……”
“啊……”
电话那头,光头老板意味深长地“啊”了一声。
如果奚风烈有特异功能,或者她的视线能够顺着电话线延伸过去,那么她就会看到,光头老板那怪怪的一声“啊”其实是对着店堂里唯一的客户发出的。
那位客户原本正在测试着一个步入式衣橱的移动拉门,猛地听到“奚风烈”这个名字,他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
“呃……那个,”所有功能都跟常人一样的奚风烈继续说道,“呃,不好意思,我想问下,这水床……”
“怎么,有问题吗?”光头老板问——勿宁说是在问那个正慢慢走过来的客户。
“不不不,不是水床有问题,是……是这样的,嗯,那个……我……我想把这床退了,另换两张床,行吗?”
“换床?为什么?”光头老板瞪着那位凑到话筒旁偷听的客人。
“呃……是这样的,”奚风烈转转眼珠,不得已的谎言再次登场,“那个,司南他……打呼,所以我想……”
话筒的另一端,司南伸手捂住话筒。
光头抬眼看看他,嘻笑道:“哎呀呀,弟妹抱怨你打呼呢。”
司南扬扬眉,俯在光头耳边低语了几句,于是,奚风烈便听到光头老板这么回答她:
“哎呀,不好意思,如果是床有质量问题,那我们包退包换,如果不是床的问题……呵呵,真是不好意思了……”
奚风烈颓然挂掉电话,在心里默默哀悼着她那无故减肥的存折。
正哀悼着,门铃响了。是舅妈和李阿姨。
李阿姨是第一次登门,望着宽敞的客厅,她感慨道:“啧啧啧,真是敞亮。就是旷了点。”
舅妈笑道:“这楼下还算有点家俱呢,你没去楼上看看,全是空的,连张桌子都没有。”她又指着那张床摇摇头,“这俩孩子,真是乱来。看看,哪有把床放在客厅里的。”
“就是,”李阿姨一边点头一边以不拘礼的熟稔爬上二楼瞅了瞅,道:“放二楼不挺好的嘛,干嘛放一楼?”她又抬头看看三楼,“上面还有一层吗?”
舅妈站在楼梯口,像个主人般殷勤地介绍道:“对,上面可以做客房,将来也可以当儿童房……嗳?小奚啊,”舅妈这才想起那个“正牌”的主人,回头问奚风烈,“你们怎么打算的?……”
奚风烈心里一拎,以为她要问有关结婚或孩子的问题。她正愁着该怎么回答,只听舅妈又道:“……是打算买现成的家俱,还是订做?”
奚风烈不由小喘了一口气。
李阿姨回到一楼,接过舅妈的话:“说到这个我想到一个问题,污染的问题。这新家俱多少都带着污染,要放个半年才能用。司南也真是,房子建成都有小半年了,怎么家俱也不及时配上?现在住进人了再来配,晚了点吧。”
南老师笑道:“我也是这么说。可那孩子肚子里有主意呢,谁也说不动他。”
奚风烈赶紧打蛇随棒上,笑道:“反正我是人地两生,所以干脆不管,让他去管了。”说得两个老太太都笑了起来。
李阿姨道:“话虽如此,你也不能做甩手大掌柜。男人哪懂得什么家居生活的事,我甚至怀疑他在国外大概也就天天抱着个面包干啃,都不带开伙的呢。”
一边说着,她和舅妈两人一边溜达进厨房去“视察”了。
看着这两位不用主人陪,自己不拿自己当外人的客人,奚风烈心头陡生一种亲切感。
小时候,在热闹的职工大院里,几乎家家都是这样,串门就跟串自家后院一样地轻松自在。后来搬出职工大院后,奚妈妈就常常抱怨他们跟邻居是“鸡犬相闻,老死不相往来”。
“咦?这是什么?”
厨房里传来李阿姨的惊叹。
奚风烈跟过去一看,只见那二位“视察员”正好奇地打量着倒扣在洗碗架上的烧杯、量筒、培养皿。
舅妈笑道:“呵,你们也真够省事的,怎么都不去买个碗,就拿这些东西代替了?谁想出来的点子?”
“肯定是司南。”李阿姨断言,“那小子从小就古灵精怪。”
“对了,李阿姨,”奚风烈从洗碗架上拿下原先装饺子的不锈钢饭盒还给她,笑道:“还没谢谢你的饺子呢。”
司南果然不爱吃面包,只勉强吃了一片就一反他刚宣布的“喜好”,翻出冰箱里存放过的饺子吃了个精光。
“谢什么,不就是几个饺子嘛。你还吃得惯?”李阿姨问。
“吃得惯吃得惯,挺好吃的。”奚风烈笑道,“我也喜欢韮菜馅的,香。”
李阿姨道:“就是,我也觉得韮菜馅的饺子最香,可偏偏我家老头子,还有那两个小子都只爱白菜馅的,害得我也只有借着给司南和温柔做的由头才有机会吃上一回。”
舅妈笑道:“那都是你给惯的。像我们家,我做什么他们吃什么。”
奚风烈转转眼珠,趁机告状。
“司南也这样?”她装出一副好奇的模样,“可怎么我做的他就那么挑剔?”
舅妈奇道:“司南挑吗?不挑呀,我家就属他最不挑嘴了。”
奚风烈道:“舅妈,那是在您面前,在我面前他可挑剔了。什么面包不吃,蛋糕不吃,冰箱里放过的不吃……还不许重复花样,不然也不吃。我都快被他给训练成大厨了。”
李阿姨哈哈大笑,说:“看看,这也是被你给惯的。你不会对他说,不吃就饿着?”
舅妈却有些动容,道:“这孩子,那是真把你当家人了。”
奚风烈的心头无来由一跳。
只听舅妈又道:“我都快忘了他任性生气是什么模样了。这么多年,我就没见他对谁任性过……除了你。显现得他心里真是有你,没把你当外人。”
奚风烈眨眨眼,心说,这是什么理论?被他欺负还是因为他跟她不见外?!
李阿姨也叹道:“是啊,以前的他多淘气,追鸡打狗,上房揭瓦,什么祸不敢闯?可自打他爸妈去世后,他整个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后来又出了温柔那件事……”
温柔?那件事?哪件事?
奚风烈立刻竖起耳朵。
19 下
“那事可不能怪他……”舅妈护犊情深,跳起来反驳道。
“知道知道,”李阿姨赶紧安抚她,“也没人怪他。可我敢打赌,他心里一直在怪自己。那孩子,心重着呢。”
舅妈叹了口气,说:“是啊,他向来如此,有心事从来不会摆在脸上……”
这倒是,奚风烈点头,不然也不够资格做妖孽……不过,她目前的兴趣并不在那妖孽的个性为人上——她偷眼看看舅妈和李阿姨,心说,你们怎么就不说说他跟温柔的事呢?
舅妈偏偏就是不说。她又道:“有时候,我倒希望他能像南松那样,傻就傻点,至少不会那么憋屈自己……”
他会憋屈自己?!奚风烈又是一番咧嘴呲牙。
可那妖孽跟温柔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好奇的奚风烈心里似猫抓一般。等了半天,见她们就是避而不提,奚风烈终于忍不住了,探头问道:“司南跟温柔……?”
显然,刚才那一阵子,舅妈和李阿姨都忘了坐在沙发上的奚风烈。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哈哈一笑,说:“没什么没什么……”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舅妈说。
“那时候他们都还是孩子呢。” 李阿姨说。
她们越是这么遮遮掩掩,奚风烈就越是好奇。她盘算着,从司南那里知道真相的可能几乎是零,舅妈看来也不会说,唯一可能会讲出实情的,大概只有这位心直口快的李阿姨了……当然,其实这事跟她没关系,可她就是好奇。
奚风烈转着眼珠,还没想好该怎么从李阿姨嘴里套消息,就只听门外传来一阵喧哗。
“慢点慢点,当心!哎哟喂,轻点,注意那角!”
听声音,竟然是光头老板胡传标!
三人赶紧跑出门,只见别墅门外停着一辆卡车,光头老板正指挥着工人往下抬着家俱。
“怎么回事?”舅妈问。
光头老板扭头看看舅妈,笑道:“司南在我那里订的家俱,我给送来了。”
“哦?”舅妈扭头问奚风烈,“你怎么没一起去选家俱?”
奚风烈茫然地眨眨眼,又摇摇头,“我不知道他要去买家俱啊。”
瞧,果然是个深藏不露的人。
李阿姨笑道:“那是他怕你劳神。看你们家司南多好,真会体贴人。再看看我家那几个,就只恨没人把饭给他们端到嘴边去了!”
舅妈似乎有些不满,不过,她也没再说什么,拉着奚风烈道:“来,我们看看都是些什么家俱。”
李阿姨也说:“正好我们在,可以帮你参谋着该怎么放。”
光头老板挥着两张纸片笑道:“不用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