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早已离开-第1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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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被搅得一团糟,每当透不过气,她也会自问:凭什么要这样活着?凭什么受人支配?畅快淋漓的年纪她也有过,只是遇到了顾翊,后面偏离正常轨迹。
康太浸渍鲜血的脸浮现在眼前。带着怜悯与鼓励,康太告诉她:“活得开心点。”
如果说她曾经走过一段弯路,那么这句话等同于方向标,再次引导她踏上征程。
记忆里还残留了一张模糊的脸,由于时日久远,印象被搁置在最深最隐秘的地方,她捕捉不到他的长相,只记得一个声音——
“双成,来,过来。”
一双强健有力的大手向她伸出了怀抱,那是5岁半的记忆。她看着一个矮胖的身子冲出幼稚园铁门,咯咯笑着扑向了男人手臂。
“乖,要叫我——”
“爸爸。”
扎着蝴蝶结的小孩清楚吐出这个词。
冷双成猛然睁开了眼睛。触目所见的是房间蓝白两色,透出温和淡雅的味道。
房里很安静,没有一个人。她慢慢回过神,想起发生了什么事,抬手拔掉点滴针头,甩出一细缕血丝。窗台外树木葱茏,阳光闪耀,她察觉到身体有些冷,摸到衣橱前套了件薄毛衣,再坐回沙发里。
从相连套间走进一个衣装得体的年轻人,看了眼沙发,打破沉寂:“冷小姐醒了?我得赶快通知顾先生。”
冷双成面向他,出声阻止了他打电话的动作:“麻烦等一等,我先问你几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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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睡了多长时间?”
“14天。”
冷双成皱起眉头,语声抑制不住厌弃:“两星期?比上次还离谱,身体也太烂了。”
年轻人一怔:“冷小姐,你还好吧?”
“吓着你了吧,不要管我。我是在怪自己不争气。”说到这,冷双成找到镜子照了照,看见苍白得像鬼一样的脸色,忍不住捶了一拳头。镜子哐当一响,盥洗室外的守卫慌忙走到门口,正要开口问,她抢先说道:“告诉我这两星期发生了哪些事,所有你知道的。”
电视里滚动播放几条新闻:凌专员倒台卧病,凌府四分五裂。杨散有望当选财政司司长,成为北部历史最年轻的政府要员。萧从影扩大港旗珠宝业务,有意向安保公司抛出橄榄枝。
冷双成一条条默记清楚,转换频道,又找了个感兴趣的:某期刊杂志在影射天成传媒老总私会“秘密情人”,提供了远程拍摄的照片,只是辅证照片模糊,只映出一栋别墅的轮廓影子。
歪着头看半天,她终于确定这栋白色别墅以前没见过,不过能猜测阳台上闪过的蓝色连衣裙身影。
那身影很熟,她追过。
顾翊珊珊来迟。
冷双成站着没动,招呼他:“顾翊,你上了电视。”
顾翊转头看了下,眼色沉了点,按熄了屏幕。冷双成又笑:“怎么,保密工作没做好?”
顾翊伸手捏她的脸,被她后退一步避开了。“你真笑假笑?”他问。
冷双成打开壁橱门,找了件棉布衬衣,窸窸窣窣套在毛衣上:“有些冷。”她回头解释,语气平稳:“真笑。”顾翊辨析她的神色,她却低着头慢慢走回来,像是沉吟的文人。等到抬头时,已经说得很肯定:“顾翊,那个是盈盈吧?”
顾翊总算看到她沉静的眼睛了。想了想回答:“是的。”
“你知道被人算计了?”
顾翊突然伸手摸摸她额头,有些惊讶:“冷双成,你借尸还魂了?”
冷双成拍下他的手,侧过头:“大病了一场,醒过来脑子清楚得很。我现在今非昔比,你以后小心点。”
“我小心什么?”顾翊兴致勃勃地问,凑过嘴啃到了一口。
冷双成用袖子擦脸,皱着眉:“我变清醒了,你当然要倒霉——以后我哪有这么好糊弄。”
事实证明,她说的不是假话。她分析出了盈盈背后的隐患:“你也经常来看我,只盈盈那里曝光,只能说明有人在故意泄密,我想那人不是盈盈就是你手下。如果是盈盈,你的麻烦更大。她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要针对你,这些又是不讨好的事。”
她并非危言耸听。也并非突然转性。23岁之前,她过的就是开心明朗的生活,头脑清晰口齿伶俐。得了抑郁症后,天天被烦心琐事缠住,精力过多分散到方方面面,她难得舒展心情。就像沙宝说的,只要不提起顾翊名字,她绝对是松软无反应的一个人。
现在她想解脱。至少得通过自我调整达到轻松。
顾翊察觉到了她的变化,追问:“你没事吧?”
冷双成已经回到他的府宅里,不厌其烦地回答:“我很正常,你去忙吧。”
顾翊没走,安静看她伏案临摹人物,过了会才强调:“说了孩子不是我的。”
“知道。”
“白寒接走了盈盈。”
“你威胁了白寒?”
顾翊笑了起来:“你这是什么话。好像我只会做坏事。”
冷双成已经知道了凌府倒台的前因后果。她从笔筒抽出一支碳素铅笔,左手按住白色画纸边角,右手仔细勾勒古装人物轮廓。沙沙地涂画很久,她侧头说道:“顾翊,公道自在人心。伤天害理的事情少做。”
顾翊提起她的马尾,凑近嘴:“有话直接说。”
冷双成真的像以前那样,一巴掌撑开他的脸:“姓凌的不是好人,你不是好人,我现在从纯粹意义上讲,也不是好人。虽然我的所作所为没什么说服力,不过还是希望你积点阴德,别让我恨透了心。”
顾翊听完这话,脸部好像凝固了。他一动不动盯着冷双成的眼睛,许久才问:“你到底想说什么?”——差一点就问出“你到底知道什么”。
冷双成也对峙不动,笑着说:“我只是有种不好的预感,害怕你要做什么坏事,先敲山震虎下。我记得以前你想吞并祖先生(白祖沙)的产业,也是这种闻风不动四平八稳的样子……”
顾翊保持神态的镇定,靠近亲亲她脸颊,转移话题:“这个男人是谁?”
画纸上跃然而出一个中年男人。脸颊清瘦,细长的眼里流溢出温柔笑意。冷双成寥寥几笔,给他加上古装衣饰和发冠,不住端详:“我想象中的父亲。等《唐宋》问世,我把他画进宣传画里——老天保佑让他起了好奇心,忍不住去打听这幅画的作者。”
“你想法真奇怪。”
冷双成露齿一笑:“天真吧,那我告诉你一个有可能不天真的结果。”
顾翊等了半天,没听到下文,伸手捏她脸颊。看到病患脸色苍白,眼睫衬得漆黑,伸出的手最终垂下。
“顾翊,你要当心盈盈,小心她给你戴绿帽子。”
冷双成没猜错。范盈盈既然放出风声表示她和顾翊关系亲密,其背后目的肯定不简单。冷双成在花园呆了一天,晒晒太阳暖和身子,缓解了下精神,再正式告辞回港旗。她始终以不变应万变,顾翊也好奇地问:“冷双成,盈盈的事你真的不生气?”
“不生气。”
她也没法生气,身体状况现在日下,她还哪有精力去揪心疙疙瘩瘩。她越是表现得镇定,顾翊越是惊奇:“那你急着回去做什么?”
冷双成用手遮住阳光,回头冷笑:“你和沙宝串通一气坑死了我。还好意思问?”
顾翊替她拂去落蕊,低身帮她扣好袖口,不说话。冷双成先配合着没动,再伸脚一踢:“康盛发了公告函,开除了我的职位。”
书面辞令是安抚她静养身体。冷双成知道,沙小弦将她转交给顾翊,带有七分请求三分赠送的意思。关键是等她醒来,却猛然发现又回到顾翊身边,除此之外她一无所有。
打电话给沙小弦,她在那边说得斩钉截铁:“你别回来了,先养好身体。我照顾不了你。”
“我不需要你照顾。”
“我需要。”
“……”投降。
顾翊派两个人随行,说是要提防凌艺雅的报复。冷双成回到港旗住宅,先请保镖自行安顿好,再卷起袖子清理家务。
地板上居然铺满了垃圾。包装袋、纸巾、鞋子、衣服薄薄一层,几条长裙子随便搭在沙发和流理台角,肆意装点凌乱空间。
“这里面肯定有拒绝我回来的成分。”冷双成拖一会地休息一会,冷汗蜿蜒流下,颇感无力。到傍晚时分,她花了整整四小时清扫完毕,坐回沙发等沙小弦下班。
没想到盈盈先行拜访。
“冷小姐,我打听好久才知道你在这里,特地坐飞机赶过来。”
冷双成累得有气无力,抬抬手:“随便坐。”
盈盈攥紧小包,铺好裙角坐下。
“说吧,找我做什么。”有了先前的认定,冷双成表现得异常冷静。
盈盈咬着嘴,果然开了口:“我怕顾先生不承认孩子身份……所以……我提前告诉了记者,说顾先生是孩子的爸爸。”
冷双成忍不住哈哈大笑,只是转到苍白无力的脸上,这些嘲笑和讽刺变成轻微咧嘴:“盈盈,你总不能一辈子糊涂下去。”她竖起手,打断了盈盈的辩解,继续说道,“每次做事前,多想想自己处境和孩子未来。想想自己的任性妄为是不是又一次导致别人送命?想想自己无意识的冲动是不是又连累了别人?盈盈,你今年二十了吧?应该懂事了。”
盈盈手袋传来手机铃声,她没接,只勉力咬住红唇,快要哭出声。冷双成连忙制止:“别哭!千万别哭!我最怕女孩儿的眼泪。”
“可是报道已经发出来了。”盈盈低头,脸带红晕,不知是羞愧还是难过。
“我送你回去。”冷双成不置可否,放下袖子说了一句。
“那……顾先生那边……”
冷双成冷漠一笑,拉起盈盈手腕:“你现在才知道紧张?已经晚了。与其在这里假关心,不如多注意下孩子。”她拉着她朝出走,不容置疑,“以后别动不动哭、发脾气,少坐汽车和飞机,好好养胎——范盈盈,我有时候真想抽你一巴掌,可惜我不是你姐。”
冷双成安置好盈盈,辗转找到白寒电话,通知他来接人。晚上九点,网络及娱乐媒体纷纷转载盈盈放出的报道,其中不乏影射顾翊私生活放荡之语。冷双成打开落地灯,坐在沙发上守着盈盈,叫她安心休息。
盈盈像只无辜的小鹿熟睡。
冷双成起身到外间,查看电视新闻,把声音开至最小。默默看了几篇责难顾翊的报道,她转换频道,突然发现一个更震惊的消息——
“……现有望当选北区财政司长的杨散先生初现窘境,据可靠人士透露,与他密切来往的一沙姓小姐竟然是劳改犯……”
冷双成砰的一声甩出遥控器,狠狠砸在电视屏幕上。
她终于见识到了舆论的可怕。仅仅一天之隔,两起风暴发动。一件牵连到顾翊,她没必要很担心,因为内心已经有了对策。可她万万没想到沙宝也被披露了!
“沙宝以后怎么办?怎么开始新生活?”冷双成恨得咬牙切齿,“都他妈的龌龊,为了打击新党执政,竟然不择手段!”
她看了整整一两天报道,渐渐捕捉到了杨散对手意图倾轧的苗头——先是有人大肆炒作杨散身世单薄,进而挖掘和他有过来往的女性,交通部千金韩之凝,名模白依依,神秘美人沙小弦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