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早已离开-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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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散没有说话,失神踏下最后几步阶梯,摇了摇头。
白依依冲了出来,死命抱住沙小弦背脊:“沙宝沙宝,我收回更衣室的话好不好?你不要走啊!”纤秀的手腕紧紧抓着不放,泛起红晕,“我不准你走,你还没吃我做的沙冰!”
桌子上,静静呈放一杯冰,杯沿缓缓洒落刚打磨的冷水滴。
沙小弦动了两下,没有挣脱,沙哑地说:“我出去一下。”
“骗人!你连衣服都换好了。”依依大叫,死拽着不放手,“我知道,你出去就不想回来!”
沙小弦无奈,喊了声:“白寒。”
白寒不动。
依依的手臂像藤蔓一样紧紧缠着,最后,沙小弦只能掰开腰里的手指:“不准派人跟着我。”
中午十二点,沙小弦来到以前和简苍居住的公寓前,站在大树下看了很久。白色木栅栏几经风雨侵蚀,斑斑驳驳都是脱落的油漆。
这里有最亲切的记忆,最真实的感情,没有欺骗,没有算计,最重要的是,没有迫使人抑郁的空气。
走了一个亲人,又来一个,而且是通过善良的简苍,把她们牢牢扭在一起。
沙小弦摘下帽子,手指翻开帽檐里衬,一串发散了水渍的数字出现在眼前。
冷双成的电话号码。
周六同一天,同一时间,港旗的冷双成忙个不停。
上午九点前就等在“花园小憩”,金店女户主迟迟不到面,打电话没人接,走开又不行,枯等一个多小时。十点多,女户主姗姗而来,手里挽着“麻生”左右晃荡。
茶餐厅不许宠物进门,冷双成磨破了嘴,答应由她看管麻生,才使客户懒散地点点头,移步花园商谈。坐在凉亭里,她一手拉着不断刨爪子的牧羊犬,一手指着合约细细解释,客户还慢吞吞地说:“哦,是这样啊,那我再考虑下。”
冷双成暗自叹气,微笑着递过牵绳。
女户主转身离开前,眼角高高一挑:“冷小姐有空吗?陪我逛逛街。”神情却不容拒绝。
冷双成起身跟上,再次充当免费保姆。每经过一个专卖店铺,她像个傻瓜一样站在门外,拉着狗不敢放手。大概是看到她汗如雨下、累得快趴倒还好脾气的样子,女户主终于开了金口:“下午三点,花园小憩等你,正式签约。”
冷双成大喜过望,连声称谢。送走大尊菩萨后,突然又想起顾翊的约定,咬着嘴掏出电话。
才响了一声,那边就接通了:“在哪里?”
“港旗。”
这边的街道喧嚣,那边的环境沉寂。顾翊不再说话,冷双成张了张嘴:“……工作真的很忙。”
“我也忙,但是我一直在等你。”顾翊的嗓音轻而低沉,却透露出一种蛰伏的危险,“为了下午能接到你,推掉了所有的会谈。”
很快,冷双成就发现他没有说假,那边传来了银光越来越近的声音:“少爷,你两餐没吃,我打电话叫管家送份煲汤来。”
顾翊声音远离了电话,大概对银光吩咐了什么,又传了回来:“冷双成,我只要你一句话,来不来?”
冷双成默默看着对街,世界依旧车水马龙,流淌着快而高的节奏。
“真的没法来。”
刚说出答案,手机里砰的一声,传来一阵盲音,但是不同于平时切断的惯例,这次干脆直接,带着轰然回响。
冷双成猜想,顾翊终于被磨得失去耐性,第一次摔出了手机。
茫然地踏上街道,心里还在揣测,突然滴滴车喇叭大响,一道白色宾利冲到她跟前,有人探出窗叫:“小姐,您不要命了?”
冷双成回过神,发现车头离她膝盖只剩三公分,脸色白了一白:“对不起,对不起。”快步走过。
“冷小姐。”身后又传来一句温和的女声,“你怎么了?要当心路况啊!”
冷双成回头,康太从另一辆车里出来,走到她跟前:“去哪里,我送你一程?”
康太不断打量冷双成脸色,冷双成窘迫地避了避。康太微笑着说:“冷小姐,看你心神不宁的样子,到底出了什么事?”冷双成没有回答,只笑了笑,康太也不勉强,继续笑着提醒她注意安全。
人家像个妈妈一样叮嘱自己,冷双成由衷感激:“谢谢康太。”
这时,手机震动起来,她连忙掏开查看,发现是个陌生号码,有些诧异地接通:“你好。”
寂静一秒,一个沙哑的嗓音响起:“冷双成?”
冷双成不由得站起身,砰的一下头撞上车顶:“沙小弦?”没人回答,她顾不上发晕的脑袋,又抓紧车门着急地喊:“我知道是你!你在哪里,告诉我!”
手腕突然被人大力抓住,回头一看,康太脸色透着紧张:“冷小姐,你冷静点,车还在开,现在下车危险!”
再次醒悟过来,怏怏地倒向沙发座椅。
等一切安定下来,沙小弦的声音无比清楚地说着:“今晚七点以前,赶到西顿酒店,来接我。”然后,喀嚓挂断。
“真的是小弦。”冷双成攥着手机,喃喃自语,“真的是小弦,五十天了,终于想到要回来。”眼前变得模糊不清,她连忙抬头,不让泪水流出来。
无声无息地激动几分钟,她的头脑才慢慢拼凑出四个关键词——今天、七点、北部、西顿。
她现在还在港旗,下午还有客户合约。
而且,她刚拒绝了顾翊,坐在康太车里,很有可能被人看见失常的模样。
冷双成偷偷看了看旁边,果然,康太在微笑:“冷小姐是不是有困难?这次你会说出来吧?我可以帮你。”
冷双成犹豫着说出工作上的困难,并解释了沙小弦是她的朋友、需要她去接回来,康太爽快点头:“你去吧,下午的合约我亲自替你签好。”
忘记
沙小弦从简苍故居转身,坐上了大巴。车里空位很多,她斜靠在铁杆子上,双眼无意识地盯着车窗外的海景。
“哥哥,哥哥,你怎么不坐呢?”衬衣角被一个小娃娃牵住,朝上的小脸蛋露出红扑扑的粉嫩。
沙小弦低头看着娃娃清澈无比的眼睛。微微停顿一下,她牵着他的小手坐下:“站着看得远。”
沙沙的嗓音说得很慢很轻,怕吓坏可爱的小精灵。
下车后,海镇的景色怡人如故,除了紧紧关闭的铁闸门。走到加油站前停住,正默默注视蒙上灰尘的小院,隔壁一位婶婶路过看到了她:“沙宝,是你啵?找老皮来了?”
沙小弦摘下帽子,朝婶婶点点头。
婶婶亲切地拉着她的手:“老皮和小皮现在享福喽!你走了后,一位姓杨的先生来找老皮,说是感谢他们照顾你,给了一大笔钱,把他们接到城里去住了……”
婶婶说了很多,沙小弦不动也不回答,任由人扯着胳膊,絮絮叨叨:“我好像认得杨先生,电视里常看到他啵,要当政府里的大官,叫财政什么着?”
……
沿加油站往回走,坐车来到市区。走进美发沙龙,那几位叽叽喳喳的前卫小美女还在,像小蜜蜂一样穿来穿去。
穿着白衬衣的男人回过头,柔顺的黑发,清瘦的脸,只看了一眼,马上喜出望外:“沙宝,你真的来了!”
阿汀,恢复了沙龙老板身份的Kin。
沙小弦让他打理自己新生的头发,剪刀飞舞得很少,上色后,寥寥几下,短碎漂亮的发型赫然在目。
阿汀认真做头发,并没有像上次那样多说话。沙小弦掏了掏长裤口袋,摸出一大卷钱搁在桌面,阿汀皱着眉挑出一张,然后贴身弯腰,把余下的钱重新塞进她口袋。
两人好像合演哑剧,旁边的小妹妹一直好奇地睁着眼睛。
沙小弦从头到尾没说什么,不以为然地扣上棒球帽,转身走向大街。阿汀跟在后面,无声无息地尾随。走了很久,阿汀大声说:“沙宝,我知道留不住你,下次你还来吗?”
“那伙人有没有再找你?”
上次来边缘讨债、打架的人,一看就知道有组织有准备,她清楚。
沙小弦背对不动,阿汀看了一会,靠在墙壁上怏怏地说:“我爸爸欠了一大笔赌债,跑路了,债主是凌府的一个保镖,他派人来捣乱的,要我抵押妹妹。凌府一直和白少争地盘,上次在边缘闹出事,估计给白少惹了不少麻烦。”
“没来找你?”沙小弦再问。
阿汀沉默。
“打了哪里?”沙沙的嗓音照样平静。
阿汀默然不应,看到帅哥背影要走开,又急得大叫:“他们一直在找你啊,你别去惹他们,那个头头被你切断了声带,还躺在医院里!”
沙小弦继续朝站台走,阿汀三步跑上去,拉住她的手:“沙宝,不准打架!你一见血就控制不了自己,我很怕你出事!”
酒吧里的打斗还历历在目。
沙小弦回头,沙哑有声:“我从不惹事。”一字一顿地强调,眼珠透亮分明。
阿汀看了一怔:“沙宝——”语声变得软哄、温柔,“你总是这个样子,一个人冷冰冰地走来走去,其实我情愿你留在我身边,像往常一样让我给你洗衣服做饭,你占住我的床铺睡觉,什么都不管。”他低下头,恳求:“沙宝,你留下来好吗?我想,我想和你在一起。”
沙小弦看着远远驶过来的公车,没动,脸庞还是沉寂。阿汀依依不舍地牵着她,最后,她挣脱手臂,正对他的眼睛:“有男人喜欢我,我就会离开那个地方。”
阿汀怅然,退后一步。
沙小弦上车前,回头说:“阿汀,多谢你以前照顾。”
五点,边缘酒吧正好开张。
沙小弦走进大厅,舞台角落稀稀拉拉站着几个美男,在调试灯光。刚接近熟悉的吧台,就有人娇滴滴喊了一嗓子:“唉哟,是沙宝啊!”
呼啦一声,众多花枝招展的美男涌上前,软着身子围住她。一个个伸出欺霜赛雪的手指,东揩一下西揩一下,还是没个正经模样。
“长胖了点。”不知是几号美男按了按她的脸颊。
“头发长了。”有人大大方方摘下她帽子。
“衣服没换。”长长的手指偷偷撩开衬衣,美男勾头看了看,“胸部也没长大,证明还是没男人。”
沙小弦突然呼的一下伸出拳,众美像花蝴蝶朝外散了散,又矢志不渝地围拢过来,依旧东摸摸西摸摸。一个彩粉眼影的美人扒开众人,挤到跟前,指着自己鼻子问:“沙宝,沙宝,我是几号?”
沙小弦看了他好半天,最后沙沙地回答:“不记得。”
“哼——”众美愤然,“离开不到半个月,就不记得了,沙宝果然对美男没想头。”都拽着纱衣,袅袅娜娜地走开了,剩下沙小弦像个木桩子呆站。
店长打着哈欠,从散开的花朵后面慢慢走上前:“沙宝,你老子我总认得吧?”
沙小弦看着他的脸,点点头。
店长得意地摸摸嘴唇,娇笑:“CD迪奥彩膏就是好,涂了个性感的唇形,我家沙宝也动了心。”
拉着沙宝坐到一边,认真地问:“沙宝,你真的不记得他们了?”
“嗯。”
店长挽了挽纱巾,笑得很得意:“爱上沙宝的男人惨了,几天不见面,就被你忘个干净。”
沙小弦不作声,沉默地看着舞台。
店长倒了一杯汽水,推给她:“你既然来了,我得给白少打个电话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