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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殇魂end-第49部分

小说: 殇魂end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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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玛放下马车的帘子,学着一般有身价的妇女、不让人窥见真面目——这样严格的男女区分,倒是很适合眼下的场合。 
一堆所谓的宗室贵戚齐聚,道行深的能把仇人演成亲人,道行浅的言语里就挟枪带棍的。相信即使如康熙帝本人也觉着不怎么舒服罢! 
不想再继续参观下去,桑玛招呼车夫回山庄去。当然回去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将车子重新翻修,免得下回被认出来。 
一个看似稳定的局面,各方都处于短暂的平衡。但桑玛却加紧了手上的部署,连带着把和硕雍亲王胤禛也拉进来。 
还有一年了…… 
很多时候,桑玛在思考康熙帝的想法。老人家的身体不错,时不时也召些低位阶的年轻嫔妾们伺寝,但不大像他登基的前二十年那样慷慨,基本上她们都没有封号、或是封号很低。 
可还是有些信号的,比如很多应该重惩的贪污犯在交还了些钱财之后打发回原籍念书,或是弄去修订史书书库什么的,还有就是老皇帝开始关心每一个儿子、孙子。 
大阿哥跟二阿哥仍然关得严严实实的,但有了病还是有太医去看望,生了孩子或死了老婆也有恩旨之类。当然他们都没有十三阿哥那样的待遇:十三阿哥的身体基本康复之后——即使没有全好,也得装出精神不错的样子——重新在畅春园出入,祭奠生母与清皇室的祖先,安排儿女的婚事,与皇父对诗论文甚至交流儿女经。 

十三阿哥教女儿写字、教儿子骑射,是皇城中有了名的慈父,有时还带了最心爱的小女儿跑去皇父跟前献宝……让关心他的人欣然,反对他的人忌惮。 
“十三阿哥真是疼女儿啊!”他的女儿是宗室中少有的娇养,倒不是娇生惯养,而是娇滴滴不怕生人不畏长辈,即使出了错也是小娃娃的错处,何况一个处处替女儿陪不是的“孝女”父亲经常让人哭笑不得。 

桑玛跟漂亮的小娃娃——唐四娘生的——左亲右亲,直到小家伙又看上新的玩具——若兰为止。这人小鬼大的娃娃见到好看的女人就扑上去亲近……真不知是生错了性别还是大人们教育有偏差,总之……呃,还是挺可爱的…… 

“女儿就是生来疼的。”尤其是您这位不讲道理的姑奶奶大人在,小的敢对孩子不宠吗?不然说不定就女人和女儿一起被拐走了……就这点而言,他是第二可怜的皇阿哥,最可怜的自然是更加敢怒不敢言的雍亲王四哥。 

“真是幸运的孩子。给您请安了。”桑玛望着远远的一大一小俩美人儿闹在一块,现在才想到向十三阿哥打了个千——她在外更加经常穿男装,以保持年轻俊美的样子。 
“呵呵,桑玛,什么时候你这么有礼了?” 
十三阿哥的眼中也都是真诚。有时她觉得也许这位未来极受宠的皇弟,也许真的是个名副其实的贤王…… 
“……桑玛?想什么那样出神?”千万不要是看上他了!千万不要! 
“啊!桑玛在想,您还是好好保重身体,以便将来出力报效。”她含着深意道,不意外他微眯眼。那眸中闪着的,是精明。 
“好,我明白!”他轻轻点头。“哪,有什么在下可以效劳的?” 
“您,就这样,很好!” 
 
 
去年的正月里,皇四子和皇十二子奉旨去告祭永陵、福陵、昭陵;今年,他们两个是千叟宴的司仪。 
桑玛与那位十二贝子胤祹没什么交集。印象中他是个比较安静本分的人。不过,身为皇帝的儿子,任何人也别想从权力的旋涡中跳出来——十二贝子与三王府、四王府、八贝勒府、十四贝子府来往都勤,让人很难弄清楚他的本意。 

不过,随着康熙帝的年岁增大,年长皇子们的继位优势在迅速减低。大家的眼光开始盯向年轻的皇子们,而渐挑大梁的十二、十四贝子,甚至重回政治中心、还随驾巡幸京畿的十三阿哥,都成为瞩目的重心。 

基本上,桑玛开始相信,在年轻的儿子们还无法摆脱年长的兄长和精明的大臣们影响的时分,老皇帝的继承人只有一个选择…… 
可问题是,她知道康熙只当了六十一年的皇帝,但她早忘了他是哪个月逝世的! 
应该是夏天或者冬天。因为这两个季节是自然死亡的高发期,尤其是冬天,在饮食稍有过量又运动不足的时候,老年人极易发病。 
也所以,她眼中的那个“合法继承人”被她搞得晕头转向,连带着穆铮甚至隆科多等人也没好日子过。 
不能明着对他们讲皇上的大限到了——老人家正身体健着呢,每天指使着臣下跟儿子们干这个干那个。甚至还派了雍亲王、十三阿哥,和一堆八党、十四党的宗室去弄什么通州仓——其实这所谓的问题就是皇亲国戚们自己搞出来的,把帐簿上满满的粮仓搞成了大唱空城计的空房子。这事桑玛见得多了,可在还算清明的康熙朝,这是大大的漏洞丑闻。 

 
 
胤禛又得罪了一批权贵,包括跟他一起去的人。以至于在去塞外的时候被其他人联手挤兑。 
他的忧郁她看在眼里,只能用一切顺着他甚至惯着他来安慰。只是,当孤王的滋味想必非常难受吧!要换成十年前的他,早撂挑子或是不管不顾地整治大堆人去了。可眼下只能压着…… 

皇上看他的折子时没有说什么。这对亏空了国库接着亏空粮库的人来讲,既可能是坏的信号,也可能是好的信号。 
“他们去找八贝勒和十二贝子说情。”她报告道。 
八贝勒不是没有才干,也不会没有人品,坏就坏在他为了维持政治影响力,除了部分忠臣良将,还不得不用灰色的手法去拉拢一些不应当拉拢的人——要知道,既然这些人能被拉拢收买,就可能会出卖他! 

因为,他的对手,是大清朝的皇帝,一个自废了最宠爱的太子之后,就密切监视重要位置上的权臣跟自己亲生儿子的老人!而这个老人,已经当了六十年的皇帝,什么没见识过、什么没经历过?! 

四十岁的精明大臣儿子跟六十岁的精明皇帝老子……实力不在一个层次上。 
“……去找吧!反正,亏空粮仓的人的名字一个没拉。”幸好隆科多在他的金援和极力“提醒”之下,没干令他为难的事情。但此人的操守……唉!不提了! 
也因此他更加不能在地位乃至银钱上有任何差错。 
“别难过。”她亲了下他的唇角。“你的父亲都看着呢!我有没有告诉你,我发现还有另一拨人在监视他们。” 
“你说,可能是皇阿玛?” 
“想不出还有谁有这个实力动用那么大内的粘杆侍卫。可他们的官味太重,反正我是很容易察觉出来的,也很容易避开。” 
“希望如此……”谨慎小心了十几年,都已经成习惯了……可这样无法伸展的日子还有多久? 
“快了,”她坐靠在他肩胛上。“你做的一切,上天的神佛和地上的人们都看着呢。” 
“哼!……我没你想的那样了不起,桑玛。没有……”他抚着她看不出明显皱纹、也看不大出年纪的面庞。 
英气的眉及熠熠神采的眸,挺秀的鼻和微微上翘的唇。想必女人们都想要她的这种得天独厚吧?! 
他是受够了后院女人们越来越浓艳的妆,涂那么厚的粉、双颊和嘴唇弄得那样红,是不是太不端庄了些?真搞不懂她们的想法。 
不过,桑玛的想法他很了解就是!她只是要实现“生前”的愿望,这样才“瞑目”。她说的话虽然很不吉利,但他还是可以体会到她期望见到一个没有战乱和饥饿的天下。 
一个……天下! 
 
 
         *          *         * 
 
 
五月,皇帝带着大队人马去热河。 
桑玛突然就笃定起来。倒不是雍亲王胤禛随扈,而是她记起来康熙帝是病故于畅春园。 
老年人的病因很多,而且一国领导人的身体状况和用药情况一般都是绝密,她只晓得康熙帝的心脏不好,那么情绪和气候的波动都可能是诱发血管出问题的引子。 
就是冬天了! 
 
 
胤禛一直在伴驾。他虽不大能理解桑玛的急噪是为哪般,但也同意她的顾虑:至少别不小心找了道,铸下愚蠢的大错。 
因此他即使心有旁骛,还是谨慎说话、果决办事,哪怕很多对外接见的事情被抢走也不见半分懊恼,只在有空的时候端详边疆及邻近部落的地图、了解各地的风土人情,以及在避暑山庄的御瓜圃和周围的试种田里跟一般的农人聊天。 

这倒不是他天生平易近人,或是存心做给旁人看,而是有些事情官员们一个也无法了解——他们大多从小就不亲近田地,时间都花在念书上了,哪里有工夫下田耕作?! 
只是,一场罕见的冰雹,将一批刚开始抽穗的稻打了个彻底。 
随后的两天,他看到皇父时不时地在抚心口,就找来随行太医。'1' 
“不碍事,朕只是心口泛疼。”康熙帝挥退了侍从,让他们到亭外候着。这个颇孝顺的儿子……他亲近得太少了! 
父子两人的年纪加起来有一百多岁,可并排坐在亭内的檀香木地板上聊天的情景还从未有过。天家父子,能独处片刻工夫,已是罕有。 
“那,皇阿玛得注意保暖,天气忽冷忽热或是雨前闷热,也容易犯心口疼。”桑玛讲的什么血管收缩、气压高低的,他不大明白,但她非常恳切地说这是西洋人的高级医术,他也就姑且听之,拣大家能明白的说。 

六十八岁的康熙拍着四子的手道。儿子的年纪都这样了……他是老了啊!“知道!知道,你的孝心皇阿玛知道!不过,这些古里古怪的东西……是不是你府中的龙佳·桑玛讲的啊?”他记得这个名字,很久以前是个不幸被剃了发、误了嫁期的漂亮女娃娃。真得让人怀疑她能否活得下去。 

“是!她就喜欢些西洋的或是奇巧的玩意。”他的神情没有一丝紧张,语气也无半分掩饰,“儿臣很乐意看到她开心的模样。” 
“四阿哥,朕已经让她入了旗,就是为了给她一个身份。” 
“是!儿臣提过好几回要娶她,可是,”他这时开始不再是一副波澜不惊的从容面孔,“她不肯,说是嫁过一回已经受够了,断不再嫁的。” 
“她真的嫁过人啊。” 
皇帝的语气不是疑问。他也不在意和盘托出。“她遇人不淑,即使嘴上说早已忘得一干二净,可疙瘩还是在的。” 
儿子尽了心力,做父亲的也不好说什么。“好好照顾她……她没有孩子?” 
“是。她说受过重伤,是她那个所谓的夫婿所为。”一盆脏水泼去。 
“……查到了吗?” 
“没有。” 
老父亲信了。 
等胤禛起身告退离开时,才惊觉背上的衣料已经湿透。原来,自己的举动也在父亲的“注意”之下! 
 
 
收到山庄的礼物令他很感意外,尤其这礼物不起眼却十分实用:是件挺刮却非常透气的深色竹纹夹袍,极适合塞外日晚温差大的场合穿。 
他送过女人们大量的美丽衣料,似乎也收过她们“亲手”缝制的衣服,但……似乎没送过她什么——也很难迎合到她挑剔的胃口就是。她极重视复杂的剪裁和料子所用的丝棉线,却不喜欢繁复的织绣,令他无法找到合适的裁缝,当然也不想让别人对她的身段了如指掌。 

于是他派人去找外蒙、回族甚至是白山老家的一些个别致的毛皮衣服饰品甚至小刀:这些少见的玩意儿应该可以博她一乐吧? 
心境轻松之下,他脸上开始泛出意气风发的神采来,倒也令兄弟和朝臣乃至外臣们侧目。可别人的看法又如何?!他只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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