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魂end-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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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一会,久到桑玛几乎要打瞌睡的时候,就听见他诘问:“哪个跟你胡扯的?”
桑玛奇怪地抬头,“您说,哪个不要命了跟我讲这个?太子现在还在位子上呢……现在还在。讲这个岂不是要给宰了?”
“……你不怕我也宰了你?!”
“请便。”桑玛是真的无所谓。“我在这年月,多活一天也是赚的,也天晓得在这里完蛋了会不会又回去我那年月了。”
什么年月不年月的?莫名其妙!但她说的……“不许这样对别人说。”
“四贝勒,”桑玛咯咯轻声笑着,“别人?是什么东西!也值得我说?”
他在叹息:真的没看错这姑娘!“也别对十六弟说。”
“那是自然!十三阿哥和十六阿哥将来都是您的得力助手……其他的……记不起来。”
风里传来草丛中的虫鸣,还有土地与植物的气息。
以及桑玛的低语。“真羡慕你们……不需要在枪林弹雨里找活路,大不了就是权力地位的得失。不像我们那儿,什么都要靠流血。”
暖暖的气息环绕着。呵呵,她已经开始习惯这个气息了,而几乎忘了另一个人长什么样子……
“还以为你会投向八阿哥。”圈住这个刚毅有余、委婉不足的姑娘。虽然平时一直希望她是男子,但此刻他很庆幸她是女的,不然他也会因为喜爱外头的美貌女人和少年、而被皇帝父亲厌恶……一如太子。
“我讨厌八贝勒。虽然他比你英俊。”
“哼!那理由呢?”在她结实的腰上用力,可惜不会听到娇娇的抗议声。他确实不怎么好女乐,内眷的数量甚至还比不上小他十岁的十四弟。可……他也不是对弟弟受欢迎而无动于衷的。不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而是看不看得惯的问题!
“我的那个丈夫跟他一样,英俊、温柔,没有架子、体恤别人。”桑玛平静得连她自己也难以相信,“可是却能在温柔笑着的时候,卸下我的武器,将我押上绝路……呵呵,他送我上路的时候居然也那样笑,那本事,我实在学不来。”
她不会再为那种人流泪了。她只有厌恶。
软软的、暖暖的嘴唇就这样安慰着她,只有轻柔的碰触,却麻麻的、痒痒的。桑玛不太满意他的躲闪,浓而弯的眉皱在一块儿。
见鬼了!她又不是碰到手就寻死觅活的小姑娘,何况她是“已婚”女子,最多是私通而已,那他在矜持个什么劲?!他不是已经有了三个大小老婆和俩大丫头小妾了吗?若不是看在他是“古人”的份上,她还嫌弃他呢!
“今天好好休息。我晚上得回去见几个人。早就约好了的……都是男人,你不必吃醋!”
桑玛嗤笑,推开他。待到他转身迈步的时候,以着平生最恶心、最令人头皮发麻的娇嗲声音道:“奴家恭送贝勒爷!”
他差点跌了一跤……算是小小地报了老鼠怨。
嘿!她就是睚眦必报的小人,怎样?!
…
'1' 苏州民间小调和弹词开篇清唱是非常好听的,尤其是上了年纪的女性来唱,略哑而悠长,分外有韵味。
13 子之欲
秋老虎肆虐的时候,康熙帝带了大队人马去了东北。十三、十四和十六阿哥都随行。
而桑玛则去了多伦诺尔求见二世章嘉活佛。不过,老规矩:出门前先领钱,而且不是从帐房走,是四贝勒直接给。
“小心些。”
“是!”
桑玛在做事情的时候,没有同“上司”亲热的习惯,所以一律推开,冷脸以对。
之前她拿出去江南剩下银子买下一处沿街的小楼开了家彩绣坊,但不急着营业,只买了织机织线将四娘安顿进去,然后对她说:要做就要做最好的,然后才能出天价卖给权贵。她是当时这样讲的——
“你不能将八贝勒弄到手,赚他的银子也好。”
讲了之后四娘的脸立刻红了。正如十三阿哥所调侃的:桑玛说话会让最不要脸的男人也自愧不如。
胤禛曾经私下问过她,何必花那许多心思?真要弄她进八府也不是难事。
她答曰:就是不想看到八贝勒春风得意!
胤禛无言。虽说开彩绣坊的事情让人无法置信,但也只能让她去,反正没得损失不是吗?
不过,她去江南真够节省的啊,不然手边怎么还有那么多钱?
那她这回又敲诈了一笔钱,会不会想到去开什么其他的古怪玩意?只要不是……妓院什么的……就随她去吧!
二世章嘉对世俗的六世达赖并无好感,当然对其所加持过的男装女子也没甚大好感。
但经过了康熙帝的果断打压之后,开始对宗室内斗和藏区的纠葛多了心眼。如今既然京城中一位年长、有实权的皇子笃信佛教且乐意与他结交,正是他和他的教派重新得到大清皇帝宠信的大好时机。
他,当然高兴!
“那,四贝勒今年冬天将在京师恭候大喇嘛的法驾。贝勒已经自行出资购下法渊寺,专为大喇嘛所住。”桑玛跪在垫子上、双手合十俯首奏禀。
“感谢四贝勒!”
真是好!不必和其他教派的大小头目们混住,少掉不少窝囊气。
哦,忘了提一句,这名身份暧昧的使者非但以信徒对活佛的最高礼仪相待,而且说藏语——皇四子真是想得周全哪!
回到京师,等着桑玛的是个大消息,也不一定是好消息:
太子要被废!
她是没接触过那个倒霉的太子,如今却很是庆幸:他连宗室贝勒和郡王都改鞭打,还能肆无忌惮地给蒙古部族长们脸色看,着实属于那种不知死活的东西。
可百官们不然,因为这必然涉及到权力大洗牌。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要是选错了,不能升是小事,可能几大家子人口、丝丝连连的亲族都要倒。
“……他们是要惶惶不安了。”桑玛进门的时候听见里面这样讲着。
有其他人呢!她很感兴趣地想瞧瞧还有谁有这个资格听她带回来的消息。
“桑玛!你回来得正好!”胤禛一身深色衣服,显得年轻又精神——不过她仍然不喜欢什么团福、刺绣之类,她比较偏爱英挺合身的浅色中山装……算了,这“年月”没这样的服装。
书房里的另一个人,穿着就如一般街坊上的小店主,一顶青色帽子和同色调的布袍子,老实本分的讨好微笑和平常得让人过目即忘的长相。
很像一个人……
桑玛突然展开一个热情又诚恳的笑容,上去就是一躬,以一口稍微古怪的京腔道:
“呦,老马呀!好久没见了,嫂子身子可好?”
“谢谢大妹子关照,我那口子昨儿还惦记着您呢!”对方笑容更加亲切,真的如熟识的老街坊。
“前段日子听说她胃口不好,这俩天我这有一盒子玫瑰馅儿的饼正要带去呢!”
“哈,多谢,多谢,哎,要不要……去我那店子里坐坐、砌一壶……新进的毛峰?”
“……”
桑玛微笑着如个大户人家的嬷嬷,那一位则是笑脸迎人的掌柜,刚刚好。
胤禛也瞧出来他们在互相掂分量,从初时的惊讶直到后来的有趣,而现在则是若有所思。“穆老板,龙大姑奶奶,两位认识多久了?”
两人又谦虚寒暄了一阵,一同编了个沾亲带故的说法。
收起笑容,桑玛冲他抱拳,“以后,可要穆老板多加关照了。”
“穆铮在这儿给龙佳姑娘请安了。”这个名叫“穆铮”的人此时才恭敬见礼。他当然掂量得出清桑玛的地位——就是没那个脑子,见到尊贵的皇子贝勒居然亲手给她倒茶也能明白过来呀!
桑玛恢复淡然严肃的面容,仿佛刚才的那出戏没发生过似的。
“章嘉活佛很高兴能与皇子贝勒结交。”她语带双关。
“那么,买下一座寺庙也是值得的了。”胤禛玩味道。他没有对她与穆铮的过招多说一句,但今后的发展大家可是心知肚明。
“是,他很高兴。不过,法渊寺……是不是要改个名什么的?”桑玛提出。毕竟那太汉文,且换个新的名也许会更让喇嘛高兴。
胤禛扯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要改,不过……到时候还是让皇阿玛来改吧!”
桑玛垂首低眸,嘴角含笑:对!咱们理佛去!
* * *
御驾返京时,各人都开始打自己的小算盘。
年长的皇子包括胤禛负责看管太子;而皇三子胤祉则因为与太子交好而被屏除在外。
可有两个人很伤心。
一个是可怜的皇长子大阿哥宜郡王胤禔,一把年纪后却被人忘了他也曾是意气风发的武将,这次因为蹦跳得太过厉害而被皇上怒骂,结果又明目张胆地投奔信任的内务府总管事八贝勒胤禩——真不知不是是存心要害了后者。
另一个是十六阿哥胤禄,因为他的同母小弟十八阿哥夭折——那孩子才八岁!
桑玛不知如何安慰十六阿哥,当然也不能让四娘唱个曲什么的。有时想想,夭折的孩子到处都是,这也就是皇帝的儿子,要换了乞丐的儿子,恐怕连哭都哭不出来……
“好好去安慰您的母亲才是呀!”
“早上我已经去请过安了。”
十六阿哥表情很平淡,淡得让人发酸。他并非亲生母亲最喜爱的十五阿哥,也不是父亲最疼宠的十八阿哥,简而言之就是不上不下的主儿。
桑玛不太理解宫廷中的父母子女之间的淡漠关系。但若纵览历史,母子之间太亲的话对帝位也不一定是好事就是。
也所以,在这样的的制度下教育出来的皇子们对亲情与感情总是特别地薄淡。
呵呵,其实……她也是如此哪!
“福晋让奴才捎了貂衣、手拢子和一箱子贝勒爷要习的佛经来。”
桑玛一本正经地当起贝勒府的下人,到太子的临时监所……御用马场上驷院里“送货”。虽然她到现在都没见过这“福晋”长什么样子,不过也没兴趣结交就是。
她从不去圆明园的后宅,就彻底地当个侍卫。当然别人家的后宅除外。
“……还有,寺里都安排妥了?”
“是,完全按照多伦诺尔内殿的格制,活佛一到即可入住。”
“好!行了,回吧。”
周围不知有多少皇帝和皇子、王公、重臣甚至后妃的眼线,两人自然不会多讲一个字。他只是在她的手掌上捏了捏,然后放她立即离去:此是非要地不宜久留,甚至不能多走一步路、多喝一口茶。
“你说……太子会不会就不当太子了?”四娘是小民,她并不关心谁来当——反正都是满族皇帝的儿子,总不会是汉人的儿子——但小老百姓们担心政局不稳影响到他们的平和生活。
“哈!总有人乐意当皇帝的,比方说长子啦、那个八贝勒啊,或者是哪个受宠的儿子。跟咱们无关。”
“你不是四贝勒门下的吗?”
桑玛回头打量着四娘用来绣的临摹墨竹底图,那可比无聊的鸳鸯、牡丹之类有气质得多了。“二世章嘉活佛要来京城,四贝勒花了一千两银子买下法渊寺供着他。我告诉你,”她压低了声音对着目瞪口呆的四娘道:“我负责采买内用的东西,起码绣品上都是这间铺子出的,明白吗?这可是笔大生意,我估摸着总能净赚个好几十两……嘿嘿,这就叫傍着大树好乘凉。”
一间彩绣铺子的名气,可以自一位福晋腰间的名贵缂丝荷包开始迅速推出。
桑玛好歹什么都学过一点,经营之道也是懂的。所以她也只招用了几名绣娘,专司普通的活计,而四娘是她手里一张重要的牌面,只给侧福晋以上的等级用。
然后,就是狮子大开口!
当康熙帝痛心疾首地废斥拘禁二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