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地密码9-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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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但人在饥饿时,却能产生大量的唾液。岳阳将自己所能想到的一切知识都运用上了,那一滴滴唾液,能为张立降低一点体温。
“哪怕一点点也好,哪怕一点点也好……”岳阳就是这样想的。
张立一直处于半昏迷状态,除了呓语,还时不时做出激烈的动作,岳阳常被他一掌掴倒,或是一脚踹翻,他偶尔半清醒时,便会开口要水,“水……水……”岳阳想尽了一切?法,为了能让张立在与孢子的斗争中坚持得更久一些。
一天就这样过去了,在黑夜来临之际,岳阳格外痛苦,其实,用唾液为张立降温不到两小时,他的眼前就开始出现星星,每当进餐,或片刻休息之后,又会有所好转。不过晚餐之后,郭日似乎失去了这种观看的兴致,再没有送食物的人来,那困顿和极度的饥渴袭来,岳阳好几次都忍不住将唾液咽了下去,还是觉得喉咙里像有块炭在燃烧,嘴角像被撕裂了一般疼痛,眼前更是群星缭绕,好几次差一点就撑不住栽倒在地。岳阳还在坚持,他知道,自己坚持得久一些,张立就能坚持得久一些,要是自己坚持不?,张立就完了。
相濡以沫(3) “笨蛋,这好像还是我第一次全力救你吧?你该不会让我出糗吧,坚持过今晚,说不定,明天一早,强巴少爷他们就来救我们了……这里的大迪乌不懂你身上中的?,但塔西法师……塔西法师肯定能解救你的。你救我有几次?不管几次了,反正我都还活着,我好容易救你一次,你不会不给面子吧?”岳阳想着想着,不觉笑了笑,鲜血从唇上迸裂而出,岳阳到底没能坚持到卓木强巴他们前来,在黎明到来之前,那些星星突然爆发出强烈的光芒,他两眼一黑,昏死过去。
第二天一早,卓木强巴提出回到雀母去,他道:“我总是觉得很不安,我们已经分开了一天两夜的时间,要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现在赶过去,或许还来得及。”
吕竞男道:“要是在路上错过了呢?”
卓木强巴问安吉姆迪乌道:“这里去雀母,?有那一条路吧?”
安吉姆道:“呃,是这样没错,只有那条路最安全,所有的雀母人都会走那条路。但是,如果他们遇到了什么意外,也有可能像你们这样,从森林正中直穿过来。”
卓木强巴道:“如果距离不远,我们的通信器能接收到;如果真的错过了,我们起码知道这里是安全的,我希望迪乌大人能转告他们,一定要留在这里,等我们回来。反过来,如果他们在雀母出了事,我们守在这里始终是得不到消息的。”
吕竞男道:“好吧,我们以最快的速度赶去雀母。”
塔西法师道:“那么我留下来,好给你们传个话,顺便去看看?米照顾的那些病人。”
商议妥当,卓木强巴和吕竞男向着雀母进发,路上,吕竞男道:“你是否察觉到了什么?”
卓木强巴没有抬头,保持高速飞荡,凌空停顿时才道:“郭日。”
吕竞男道:“郭日?这件事,好像和他没什么关系。”
卓木强巴道:“我不知道,只是感觉,自从我们到雀母之后,每一件事,背后都有郭日的影子,然后,我们就一天也没有安宁过。这次与莫金的遭遇实在是太过偶然,现在回想起来,那些痕迹太明显,就像故意在指引我们向莫金靠近。”
吕竞男道:“但是,他已经被雀母王驱逐了,还能兴起?么大浪?”
卓木强巴手腕一翻,摇头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你别忘了,郭日一直是统领着雀母的军队的,他不会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消失掉。我总觉得,他的失踪,就像是一个圈套。”
吕竞男有些诧异地看了卓木强巴一眼,心道,他睡了一天一夜,思路似乎比平常更清晰了。
相濡以沫(4) 岳阳太累了,当他挣扎着爬起来的时候,浑身剧痛,手臂和小腿都在不由自主地抽搐着,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分清自己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清醒之后的第一件事?他赶紧探查张立的身体,他惊喜地发现,张立的额头似乎没有那么烫手了。他反复地触摸自己的额头和张立的额头,可是很快,他又分不清究竟是自己的手和额头烫了,还是张立的体温降了。
岳阳探触张立的呼吸,把住张立的脉搏,倾听张立的心跳,他抓了一把干草,在手心里搓着,刺麻的感觉让他很快清醒过来,他半跪着,准备重复昨天做的事。可是这次,一阵艰涩的吞咽之后,从喉管深处到舌尖,只感到一阵火烧火燎的痛楚,一点唾沫星子都没有。岳阳一动不动,就这么艰难地聚集着口腔中的水分,十分钟后,他感到张立似乎动了一动,岳阳低头看了?,是否自己的腿跪麻了……他换了个姿势……
半小时后,张立眼珠开始转动,手臂弹了一下。岳阳先是一喜,随即一惊,赶紧摸了摸张立的皮肤,张立的皮肤似乎没有变得粗糙、坚硬,指甲也没长长,岳阳这才大喜。
四十分钟后,张立睁开眼睛,眨了眨,看着岳阳的坐姿,开口道:“你在干什么?”
张立醒了!张立开口说话了!
巨大的惊喜袭来,岳阳竟然不知道是该高兴得掉眼泪,还是该痛苦得笑出声来,但他确实笑了,眼圈也湿了。他一把抓住张立的衣领,似乎打算将他拎起来,但最终却只是死死拽着那衣领,笑着骂道:“混?!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容易死的!”
“哎呀,口水!你的口水流到我嘴里来了!真恶心……呸……呸……”张立叫道:“让开,让我起来。”
岳阳松开手,激动得不知道该把手放在哪里。张立挣扎了两下,却没能起来,只是道:“我好像浑身无力的样子……”
岳阳忙道:“你躺着,别动,你已经昏迷了两天两夜,一直在发烧,而且没有吃东西。”他左右望了望,突然道:“那个老迪乌,竟然敢骗我!”他向次杰大迪乌的牢房走去,喊道:“次杰大迪乌,次杰大迪乌!他醒了,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好了,没事了?”
次杰大迪乌没?岳阳那种年轻的精力,他此刻已经奄奄一息了,岳阳叫了老半天,他才迷迷糊糊恢复了一点意识。
雀母王宫中,郭日瞪着却巴道:“你的法子怎么没有效啊?”
却巴干笑了两下,解释道:“呃,这种古法,我用的时候,也出现过一次这样的情况。我估摸着,应该是孢子的毒对那个人不起作用,所以那个人的体内不能变成孢子喜欢的环境。”
郭日不厌烦道:“结果怎么样?”
却巴道:“由于那人不能与孢子共存,所以孢子蚕食他脑部时他就格外清醒、格外痛苦、格外恐惧,没多久,就死了……”
郭日道:“你是说,他会死?”
却巴肯定道:“活不过今天。”
郭日想了想,狠狠地一拂袖道:“真是便宜他了!”这时候,宫外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我无父无母,天地之间就只剩我一人,有什么舍不得的?师傅,请教我谋术,等我一统雅加、朗布,我一定率领大军,踏平这里,打出一条通往外界的路来。”
脱 狱
郭日没理会宫外的声音,又问道:“那个老家伙说了什么没有?”
却巴摇头,道:“他精神不行,似乎快挺不住了。”
郭日侧着脑袋想了想,道:“喂他点水,让他活着。”却巴正以为郭日打算放他师傅一马的时候,又听郭日询问道:“你说,还有没有什么别的法子,让他更痛苦一些?”
郭日说话的时候,就像在问怎么能把木头锯得更细一点,却巴却因为他这种异乎寻常的平静而感到汗毛倒立。却巴自认为也算视人命如草芥了,可是,要将自己的师傅或亲人看做木头一样,他只能承认自己做不到。他谨慎地看着郭日那圆圆的脑袋,实在想不出这个圆脑袋里住着怎样的恶魔,难道郭日已经完全舍弃了作为人的情感?
这时,外面的喧哗声更大了,郭日怒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一名士兵进来报告道:“有一群叛兵在袭杀我们的人。”
“叛兵?有多少人?”郭日眯缝起眼睛。虽然进行了大清洗,但还是有部分忠于原雀母王的势力暗藏起来。
那名士兵一头冷汗道:“呃……到处都是,他们只暗杀我们巡逻队的队长,好多小队都乱了,目前各队由副队长在协调指挥。”
郭日好像想到了什么,细问道:“你们看清楚了?那些队长究竟是被杀了,还是只被人击晕了?”
士兵道:“是被杀了,所以各小队才会这么乱。”
郭日沉吟道:“难道是那个老东西暗中藏起来的力量,想反将我一军?还是说,他不打算这么轻易地完成交接,想再考验考验我?”
那名士兵道:“那些叛军好像对我们的巡游路线非常清楚,而且首轮都是弓箭袭击。”
郭日再无怀疑,笑而起身道:“看来是我们自己人有问题,老家伙,藏得挺深。跟我来,我要亲自布防。”
郭日离开后不久,地牢内,岳阳还在耐心地向次杰大迪乌阐述张立的情况,他反复向次杰大迪乌询问,张立是不是就没事儿了,结果说了半天,次杰大迪乌只有气无力地回了一句:“不可能!”
岳阳气急败坏,骂道:“这个老骗子,我不会再相信你的话了,你不是说他再不会醒过来吗?他怎么又醒了?你看书,那书上有时候也尽瞎扯嘛!”
忽然,他听到重物倒地的声音,移至牢门处往外张望,只见一个轻盈的身影翻身入牢,是敏敏,岳阳连忙轻呼:“敏敏,我们在这里……”
敏敏见到岳阳,大喜道:“太好了,你们果然在这里,我还怕他们把你们关去别处呢。”
岳阳向后看了看,问道:“强巴少爷他们呢?”
敏敏道:“他们在共日拉村,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时间不多,我要赶快把你们弄出来才行。”说着,敏敏从行囊里取出塑胶炸药,嚼烂搓成条,小心地绕在锁门的铁链上。
岳阳自言道:“强巴少爷他们去了共日拉,跑这么远,难怪……”
敏敏一面安炸药,一面看了地上一眼,张立挥手跟她打了个招呼,敏敏道:“张立怎么了?”
岳阳咬牙道:“该死的郭日……张立昏睡了两天,不过现在似乎好一些了,塔西法师来了么?”
敏敏道:“塔西法师他们都在共日拉,就我、亚拉法师和巴桑大哥三人,退后……”
原来,自张立和岳阳到雀母被捉后,敏敏等人也回到了雀母,由于走了远路,他们比张立、岳阳后到,但和傻乎乎的张立、岳阳不同,巴桑老远就闻到一股极大的血腥气息。嘱咐敏敏在安全区域等待之后,法师只身前往探明了情况,得知雀母有变,同时,他们估计着有自己的同伴已落入郭日手中。亚拉法师试过几次前往地牢,却因雀母巡防太过严密,实在无法做到不惊动任何人而抵达牢房,巴桑也跟着去了一次,险些被发现。
敏敏担忧卓木强巴,急着想去地牢看看,三人商议好对策,由法师去探明雀母的巡防队伍路线,到时候法师和巴桑两人同时动手,造成雀母内有士兵企图推翻这次军变的假象,希望打乱他们的布防,然后由敏敏悄悄潜入,探明情况,如果条件允许,就将人救走,如果没找到人,那么回头再议。原本法师计划只是将人打晕就行,但巴桑坚决不同意,说不杀人根本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