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生 (第二部)作者:路人甲甲甲-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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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真这天醒来的时候,非遥不在身边,他有些心慌,披上衣服就冲了出去,正看见非遥端着早饭走过来。
他这才松了口气,问:“今天起那么早?”
“嗯。”非遥笑笑,“不怎么睡得着,干脆起来了。”说完举了举手中的盘子眨眨眼道,“爱的早饭。”
双真无言。
非遥说早上起来也没什么胃口,就熬了点粥,小菜是早上出门买的,味道不错。
看起来真是很香的样子。
双真记得以前在浅昔他们家养伤的时候,非遥就有做饭给他们吃,还真不赖。
他洗漱完打算开动,刚拿起勺子,却突然被非遥一把抢了过去,说:“算了,别吃了。”
“为什么?”
他笑:“今早有些糊涂,放错了调料,肯定很难吃。”
双真摇摇头:“没关系的,我不挑。”就风炎煮那粥他都能喝,放错调料算什么。
非遥还是很固执的撤走盘子,边说:“咱们出去吃吧,我知道一个小摊子的馄饨特别好吃。啊对了,还有村子边上那家烤肉也是。今天我带你出去都尝尝这儿的小吃吧,你来这些天还没好好逛一逛。”
双真叹气,这人还真是说风就是雨的,算吧算吧。
快中午的时候,太阳有些烈,双真看非遥满头的汗,决定不能再纵容他了,打算让他跟他回去休息。
谁知非遥固执得要命,就是不愿,非说还想去村外的草地上坐坐。
烈日当头有什么可坐的?!
双真有些恼了,可是非遥可怜兮兮的样子,他又不忍心拒绝。
结果还是出去了。
附近那大片的草地,像海一般一望无际。
非遥说,想飞。
他并不是不能飞了,只是用完法术之后消耗太多,所以很少用了。
双真叹了口气,揽着他飞了起来。
天人能够飞翔,是血统赋予的最大的恩赐,因此他们才得以接近天空,才可以不被大地拘束,尽管大地是他们最后的归属。
非遥抱住双真笑得很开怀,惹得双真也禁不住笑了,心想孩子是不是都喜欢飞上天什么的,找机会也带小秋玩一次,说不定他就不爱哭了。
正想着,非遥竟凑过来吻他的嘴角。
双真吓一跳,却明显感觉到非遥颤抖的厉害,他慌忙落到地上,扶非遥靠在树干上。非遥却突然扑了过来。
双真抬头只看见他眼眶红了,颤抖仍然没有停止,双真不敢妄动,即使后来非遥撕开了他的领口,双真也没敢做太大的抵抗。
非遥吻在他的颈项上,轻柔却渴望的吻着,一点点的解开他的衣衫。
双真捉住他的手,却反被拉住双手固定在头顶。
要挣脱轻而易举,可是非遥没再有进一步的举动了。
他只是将脸埋在他的颈边,抖得异常厉害。
双真急了:“你怎么了,非遥?快让我起来,我带你回去!”
非遥在他颈边摇摇头,笑笑说:“我要亲一下。”
双真都要急死了,哪还有心思跟他开玩笑,当下就使劲要挣开他。
谁知非遥一查觉他的动作就立刻施法压制,结果是他自己疼得更厉害了,但双真这下倒真的再也不敢妄动。
双真哄着他:“先让我带你回去好不好?”
非遥气息很不对劲,却仍死不撒手,只说:“别动,别动……”
双真心里正盘算着怎么把他弄晕带回去,非遥竟在他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
双真吓一大跳:“非遥?”
非遥没有松口,反而越发的用力,双真能感到自己流血了,疼痛的感觉从被咬的地方扩散开来……
不对,不只疼痛。
一种奇怪的麻痹感夹杂在中间,双真瞪大了眼睛,等发现的时候手脚已经不能动弹。
“非、非遥?”他给他下药了?!
非遥的眼泪滑落在双真脖子上的伤口,刺痛刺痛的,双真有些惊慌,尝试着念法术。可是即使能开口,身体内的力量却不听使唤。
“别试了,这个药性很强的。”
双真心里顿时乱了。
可是非遥接下来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扶着他坐起来。他就这么抱着双真,两个人靠在大树上,安安静静的坐着。
非遥的呼吸总算开始平静下来,双真也放了心。
其实想想双真没有必要惊惶。如果这个时候非遥出了什么事,渡灵之间的牵绊绝对能够冲破任何药物或法术对身体的限制的,若非遥想靠这个来让双真无法施展法术,那根本不可能。
没事的。非遥不会有事的。
非遥就这么靠着双真坐了一下午。什么都没做,甚至一个字都没有说。
双真几乎以为他睡着了。
不知道这个药会持续到什么时候。
双真觉得自己也快睡着了,恍惚中再清醒过来的时候,正看见太阳要落山了,红的吓人,把天边那么长那么长的云彩都染了色。
非遥突然说:“双真,能爱上你,真好。”
双真愣了愣,然后看见身边的非遥笑了,却已是满脸泪水。
他不懂。
直到非遥手上乍现一把水剑,慢慢的靠近双真。
“你要干什么?!”双真仍然无法动,眼睁睁看着非遥手上的凶器靠近他的胸膛。
他笑:“干什么?当然是要杀了你啊——趁我还有力气。”
只有一个办法,能让双真失去主导权。
那就是让双真先濒临死亡,然后由非遥利用渡灵的力量,用自己的命换取双真的命。如果双真能用死亡来救非遥,那么同样,非遥也可以用自己的死来救双真。
风炎这么对他说。
是那个人告诉他双真已经来到他的身边,并告诉他只有这个方法,能够让双真不去送死。
那么为什么当初要告诉双真真相呢?
让双真恨着非遥的话,让他远离他的话,可能就没有那么多的纠缠了。
风炎没有给他任何解释,只说,就当他是昏了头吧。
可是非遥无法狠下心伤害双真,即使是为了救他。
早上的早餐里的毒药,以及后来那么多次下手的机会,他都下不了手。直到再次发病提醒他,若再不下手,或许他就没有那个命去救双真了。必须在他自己死之前,在那之前,杀了他。
其实并不是因为害怕伤害他吧。
只是因为自己害怕死去,因为,不舍得离开。
非遥知道不该再犹豫了。这最后的几天,他过得很满足,有最爱的人们在身边,有双真在身边,他很满足了。
听说水是最温柔的,那么用水剑的话,双真应该不会痛的吧。
非遥的行为终于让双真意识到他想做什么了,他终于想到了他一旦濒死,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他惊恐的叫非遥住手,嘶声力竭的喊展晋他们,却没有人回应。
非遥笑笑:“我告诉他们不要来打扰了。”他举着剑,看着即将再也见不到的人。
该死,他的手抖得好厉害,连法术都支撑不住了吗?
非遥深吸一口气,颤抖的手将剑缓缓插/进双真的胸口。
双真胸口一阵疼痛,大叫一声,突然感到身体中的力量冲破了什么,立刻能够施展法术了,慌忙推开非遥。
非遥倒在地上,剑迅速被抽出来,双真身上的血溅了他满脸。
他惊慌失措,根本无法思考太多,只知道不能让双真走,扑过去要拦,却被双真躲了过去。
双真这时候只想着要逃离,即使非遥倒在了地上,他也不能转身回去。
他忍住胸口的痛楚,提起刚刚恢复的力气,刚飞起来,却被什么拦住了。
一个声音传过来,那是一个久违而让他涌出一股莫名情绪的声音。
那声音说:“双真,抱歉。”
一道光划过来,不偏不倚正击中他,将他硬生生打落在地上。
那一下出手很重,双真吐了一大口血,回头只看见风炎站在血色的夕阳面前。
只是再看不到天帝陛下傲视天下的风采。
他显得有些疲倦,即使他仍在笑。
风炎对非遥说:“你不该那么晚才动手,药失效了。”
他对上双真质问的视线,只是重复那句话:“抱歉,双真。”
他再次在手中聚集法术,强烈的光芒告诉双真,风炎是认真的。他真的要杀他。
为了要他活。为了要非遥死。
不要……不要!
双真咬牙施展法术,抵挡住风炎毫不留情的攻击,可是却只能一次次被震伤。
他从来没有这样跟风炎起过正面的冲突,因此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真正感觉到这个男人有多强大。
双真几乎喘不过气。
风炎出手非常迅速,若不是双真拼尽全力,他根本无法跟上风炎施法的速度。尽管如此,他依然被打得很惨。风炎毫不留情。
面前的人看起来像一把冰冷的武器,攻击的他无处遁逃。
突然一道光正中胸膛,双真重重的跌在地上,滑出好长一段距离,背上被擦出一片伤痕,喷出来的血溅了一地。
他停下来咳喘。
可他根本还来不及站起来,风炎已经来到身前,双真抬起头看见那人没有表情的面容,坚定而强大,举着华美的光剑,无人匹敌。
双真咬着牙翻身躲开,风炎却步步紧逼。
他感觉到自己被逼到了绝境,泪水夺眶而出,嘶哑着大喊:“风炎,别让我恨你!”
风炎竟笑了,苍白的,自嘲的:“我变笨了,没有更好的办法。”
是的,变笨了。
以前的他,一定只会想怎样赢得这人的心,其他的,包括生死,都不重要。可现在他发现,与其让这人爱着他死去,他宁愿他活着,即使他们从此再无法在一起,即使这人恨他一生……
朗霄说的对,或许,他不适合爱。
下一刻,风炎手中的剑已经深深地扎进双真的胸膛。
不偏不倚,没有犹豫和颤抖。
有那么一秒,世界停下来了,只为了记住这一剑有多痛。
不论对谁而言。
是不是他们都注定了不该爱?
是不是一旦爱上就注定要受那么多痛苦和折磨?
是不是感情越深重,就要背负的越多?
重生,究竟为了什么?
双真听见自己最后的声音,微弱的问那人:“为什么……你要亲自动手?”
他温厚的手掌遮住了双真溢满泪水的眼睛,让他看不见他的表情。
可是双真听得见他微微笑着的声音,无奈的,温柔的声音,轻声回他:“因为别人都不配伤害你。”
夜半
风炎模模糊糊的醒过来,发现天还是黑的,却莫名的了无睡意,出了一身汗。虽是夏天,但晚风吹过还是有了些凉意,他随手披了件衣服坐到窗边。
前两天又收到了的溟央的来信,毫无疑问是被骂了一通。
没办法,他这次的动作太大,把边界很大一部分都纳入了管辖,狼族受波及也难免。
也多亏了在他之前以保护狼族为名,在那里布有兵力,否则想只用这6年就收服这么大一块边界地区,恐怕是异想天开。
溟央大概觉得自己被利用了,异常的不爽吧。
但是在最后溟央还是表示要风炎帮忙打探小栈的消息。
小栈也真是,一走就是6年,连个消息也没捎回去,溟央大概快气疯了,肯定不知道把奇然骂了多少遍。
但说实话,风炎还真不知道小栈他们在哪。
不是找不到,而是……不想找。或者说,不敢找。
奇然,一定在那个人身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