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爱情叫兄弟-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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兜里面,一只脚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习惯,不停地抖动着。我的心啊,也随着他的脚不停地抖动着,那个瞬间我就好像被雷打中了一样,轰隆一声,半颗心就没着没落地没有了。我忍着要下冰雹的感觉,搓了搓手:你是,张啸?
那个男生笑了一下:是,我就是。
他不笑还好,他一笑,眼睛完全成了一条线,什么也没有了,我心里的冰雹开始吧嗒吧嗒落了下来,打得我身体不停颤抖,好像到了北极似的。张啸收起笑容:十八,我们散步吧?今天天气不错,要不去咖啡屋也行。
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去吧,自己实在没有这个情趣,直接回绝吧,会不会太明显了,好像就是因为自己看人家长得不好似的,有点儿伤害人家自尊的嫌疑。我正搓着双手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时候,我听见苏小月的声音:十八啊,下午不是朱檀找你有事儿吗?
我回头,看见苏小月、嘟嘟还有小苍、盈子四个人站在距离我不远的地方,四个人好像是商量好了似的,都用一种同情的、怜悯的眼神温柔地看着我,我开始点头:是啊,是啊,我差点儿忘了,同学,实在不好意思,下午有个老师要来我们宿舍找我,我没有办法走开。
张啸收回一直不停抖动的脚,伸出另一边的脚,又开始抖动,重新摆了个造型,把头发往后一甩:这样,那么晚上好了,晚上七点,我在学校的咖啡厅等你,就这样定了,你先忙。
张啸说完,转身,双手始终插在裤兜里面,走了,走路的时候不停地把头发往后甩着,中间一次还用手固定了一下发型。我咬着牙,搓着自己被风吹冷了的双手,心里那个温度啊,无极限地往下落着。老天爷啊,这可是我十八的第一个春天啊,第一个春天啊,怎么就会这样?还想不想让我活着了?我有点儿绝望地摇着头。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爬上楼的,坐在自己的床上我开始喘着粗气,苏小月坐在旁边看着我的表情,我生气地看着苏小月:这回你满意了吧,你高兴了吧?哼。
嘟嘟小心地蹲在我前面:十八,真让苏小月说对了,这个男生还真的不如食堂盛菜的大师傅,最起码人家大师傅要长短有长短,要宽窄有宽窄,你说这个男生要是和你走在一起,你俩到底谁是男的谁是女的啊?
我瞪了嘟嘟一眼,嘟嘟把嘴巴闭上了,小苍犹豫地看着我:十八,也许人真的不能看长的样子下定论……
我再也忍不住了:哎,是,都说人不可貌相,我自己也长得不怎么样,也没有什么资格可以挑剔别人,但是人长得不怎么样也只能那样了,可是你们看他?刚才一个劲儿抖着脚,抖完左脚抖右脚,抖脚也叫风度吗?头发卷得跟长毛绵羊似的,干吗非要搞成发哥的造型?周润发有那么好冒充吗?好,这也罢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可是还一个劲儿地甩着头发,头发已经被发胶黏住了,甩头发有什么意义?那是什么意思啊?天啊,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老天要这样惩罚我?为什么啊……
我扑倒在自己的床上,真想号啕大哭一场,我听见苏小月在我旁边叹气:哎,咱们十八怎么说也是玉树临风的一米七,再长得不男不女也有那么一股子阳刚之气撑着,你说那个小子怎么就……
我感激地转身看着苏小月,我是觉得她说出了我的心里话,苏小月继续摇头:十八,那小子怎么就看上你了呢?对了,过去老人不是说爹矬矬一个,娘矬矬一窝吗?这就是说女人的身高很重要,估计那小子是从后代的身高角度看上你。要不十八,你就从了他吧,他也不容易,我敢保证,你们的孩子中最多就有一个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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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春天被雷劈(3)
我再也听不下去了,我猛地站起来,苏小月开始往嘟嘟身后躲,我是铁了心非要揍苏小月一顿,嘟嘟抱住我:十八,十八,你先别生气,人家晚上还在咖啡厅等着你呢,你想好怎么说了吗?
我一愣:还说什么,装什么不知道算了,真是没法说……
盈子朝我笑:十八,拿破仑还是个矮子呢,你千万不要一棒子打死人家,说不定是个青蛙王子,你一吻他,他就变成白马王子了。
我嗤笑:是,拿破仑是矮子,可是有一点,拿破仑绝对不会不停地换着脚不停地抖着,还有拿破仑不会打发胶整成发哥的头型,拿破仑也不会不停地朝后面甩着长毛绵羊似的头发。这个家伙就算是青蛙王子,好,我牺牲点儿,我一吻把他变成白马王子了,估计也是一个登徒子之类的孟浪之人,说不好还会去害别人,所以还是让他当青蛙王子还能安分点儿。
盈子笑:十八,你的事情怎么老是那么秀逗啊,简直是太奇怪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能让你碰上,服了你了,那个男生也是,他不怕你吗?
我顺手拿起之前张啸给我的信摇头:想象和现实还真是不能相比啊,还不如只是看着信件比较有想象力。
之后很多年,这件事真的在我的生命中留下了不太好的印象,几年后,在春节晚会上看了赵本山的小品,小品中有个脑筋急转弯的题,一直让我奉为真理,那就是:青春痘长在别人的脸上自己才不担心。还真是这个道理,每天从自己身边穿来穿去的人多了去了,好看的不好看的都有,但只要和自己没有关系,就根本不会在意谁长成什么样子,即使是最丑的那个人,自己也不会留有很多印象,因为和自己无关。但是一旦和自己有了关系的时候,真的没有办法轻松跳过去。
下午我强迫自己看教案,想明天上午上课的内容,可是一想到张啸笑时眯成一条线的眼睛我就没有办法看下去,我开始叹气——这都是什么事儿啊,我开始恨月老,估计是那个老家伙不小心睡着了,而且绝对是睡到流口水、打呼噜,把我脚上的线给扯错了,肯定是,哼。
虽然我极其不希望时间过得快些,但是时间并不认同我这个人有点儿可怜,所以还是按照正常的速度前进着。到了傍晚吃晚饭的时候我开始急躁起来,开始想着怎么对那个叫张啸的说,想来想去我决定只要他不提关于男女恋爱方面的事我就装作不知道,我权当是一个喜欢诗词的人和我在交流诗词而已,不做任何他想。
晚上六点半的时候,我开始有点儿心烦意乱,真是,这叫什么啊,一个普通的约会怎么搞得跟上刑场似的,这叫什么事儿?那个张啸还用发胶?那个味道真是有点儿让我无法接受,嘟嘟倚着我的床栏杆一个劲儿瞅着我乐:十八,之前你不是说只要他长得像个人的样子,你就跟了他吗?人家长得也确实是人的样子啊?
我开始叹气:要说人啊,千万不要把话说得太满了,我这不就把话说得不可收拾了?
我开始穿衣服,慢慢腾腾地系着鞋带,看着手表差十分钟到七点了,我才不得不出了女生楼,朝咖啡厅走去。已经是晚上了,校园里昏黄的路灯已经开始亮了,显得没精打采的,像是我的心情。我朝自己手心里面哈了气,想让自己变得暖和一些,拐过几个宿舍楼,透过咖啡厅的玻璃门,能看见里面有不少人,也是,毕竟是周末,很多情侣都会选择这个相对温暖的地方,耳鬓厮磨一番——别人的浪漫,自己的心痛啊,我开始祈祷千万不要遇到熟悉的人,不然丢人就丢大发了。
在咖啡厅门口,我深呼吸了一下,然后推门进去,四处张望找那个叫张啸的家伙。我仔细看了一圈也没有看见张啸,不会还没有来吧?我一边发愣一边往里面走,咖啡厅中间有个隔间,有几阶楼梯,里面是另外一个大的房间,我准备上楼梯,听见有人喊我的名字,我顺着声音看,是佐佐木和自习室里面见过的女孩。我脸一红,真是怕见熟人还是遇见了,他们对面还坐着几个人,回头的时候我看清了,是小淫还有肖扬和饼小乐,我真的有点儿无地自容了。要是让他们知道我和张啸在这里见面,天,会是什么后果啊?
爱情春天被雷劈(4)
我尴尬死了,有点儿进退两难,佐佐木笑着朝我招手:十八,你找人还是有事儿,这么巧,一起过来坐坐吧,平时也没时间见到你。
我小心翼翼地看了周围一下,确实没有那个张啸,但是不是在隔间的座位,就不好说了。我慢慢凑过去,小淫往旁边让了一下,我有点儿胆战心惊地坐下,还回头看了一下咖啡厅门口,还是没有张啸。小淫碰了我一下:哎,十八,你怎么跟做贼似的,怎么了?
肖扬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笑,我心虚地看了小淫一眼:没有,这个事情,真是……
我又看了小淫一眼,一下子有了主意:你帮个忙吧?
小淫笑嘻嘻地看着我:什么忙?除了入洞房的事情,都可以帮。
我撞了小淫的胳膊一下:哎,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有正经?真是的。
肖扬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十八,什么事情?小淫不帮我帮。
我像是见到救星一样,也顾不得什么礼节了,拽着肖扬的胳膊:那就好,这件事情就是你什么话都不要说,只要听我说话就行,当然我说的都不是真的,就是为了应付一些事情而已,知道吗?我说什么你不要惊讶,只要听着就行,那个我先进去里面的隔间,隔十分钟后你再进去找我,知道吗?隔十分钟后。
肖扬有点儿忍不住想笑,点了下头:好吧,我十分钟之后到隔间找你,你放心吧。
我深呼吸了一下,站起身,开始往隔间里面走。我站在隔间楼梯上往里面看,看见最里面的台子边上有人向我招手,果然是张啸,不知道头发上打了多少发胶,被灯光照得一闪一闪的。他还穿了一件西装,但是西装的大小显得有些不合身,也难怪,男人的西装哪儿有张啸这种身材的?我硬着头皮走了过去,在张啸对面坐下,张啸朝我笑:十八,你来了。
我低着头答应了一下,没有看张啸,不知道为什么一旦想到他眯成一条缝的小眼睛我就浑身起疙瘩。张啸竟然把椅子往我身边靠了靠,问我:外面冷吗?
我应付地答应了一下,没有想到的是,张啸竟然把他瘦小的双手伸了过来:十八,来,我给你暖暖手吧,看你冷的。
我吓了一跳,慌忙把自己的手拿开,这是怎么了?什么跟什么啊?天啊,我才第一次跟他见面而已,我瞪着张啸:不用。
张啸收回手,我看见他边上的腿不停抖着,这都是什么习惯啊?我一本正经地看着张啸:我只是给你那个专业上了两堂选修课,其实我对诗词的理解和学习也是很肤浅。
我开始把话题往别处引,张啸朝后面甩了一下头,其实发胶固定住头发之后怎么甩都不会有什么变化,真是不知道他这个习惯有什么作用,他一甩头发,我的心就会跟着咯噔一下,跟过敏似的。
张啸顿了一下:哦,我忘了,十八,你喝什么?
我摆手:什么也不用,喝水就行,我对咖啡过敏。
张啸诧异地看着我:是吗?咖啡也会过敏?
张啸朝我后面打了个响指,过了一会儿,有个服务生过来了,张啸对服务生说要两份卡布奇诺,这个名字我第一次听说,我并不知道那玩意儿究竟是什么东西。张啸脸上的青春痘被灯光照得一亮一亮的,他转脸看着我:十八,我约你,不是为了什么诗词,你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