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禾-碧草青青-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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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头都痛了。
这人呼地转过半个身子,满脸不耐烦。
“干什么?”
他吼。
“让一下。”我笑嘻嘻地说。
那个男生皱个眉头,看都不再多看我一眼,又回过头去吼季宏伟: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有空?今天是买手机,明天要去买电扇,后天咧,你干什么去?”
“去买游泳衣。”我说。
手上再加了一点力气,又戳一下那个硬梆梆的肩头。
真的是象石头一样唉。根本没有一点弹性!
他到底是怎么长成这个样子的?
那个男生呼地回过头来,眉毛眼睛全部都立起来,整个表情,只有穷凶极恶四个字可以形容。
季宏伟在他吼出来之前,开了口:
“段青青,把你的手拿开。不要一直摸石磊。”
我缩回手指头,冲他讪讪地笑。
心里明白就好了,你干嘛说出来嘛。
你看,害你朋友脸红了吧。
我想拨开那个肌肉男。
他却稳如泰山,一动不动。拧眉瞪眼,直盯着我瞧。
另一边是几个女孩子,我想了一下,到底不好意思跟女孩子动手动脚,去推开人家。
“托盘递过来。”我说,“然后你们请继续。”
季宏伟这才想起,手里还一直端着个托盘。
“回头再谈,我要吃饭了。”他说,微笑着看过每一个人,“不好意思。”
我没空等他惺惺作态完毕,伸手去抢那个托盘。
我的奶油小馒头,已经不再酥脆;冰红茶,也早已经不冰。
早知道你公务私务如此繁忙,我还不如自己打饭一个人吃,才不会把饭卡交到你手里。
“不要抢,”季宏伟不松手,“你端不动。”
我又不是娇滴滴的女生。
“放手。”我说,“我没问题。”
“不要抢,”他说,“我来就好。”
他不肯松手,托盘就纹风不动。
他妈的,自从初中以来,他的力气就一年年见长。
打从我们两个高中以后,所有比赛力气的场合,我就再没有赢过。
我恼了,从人缝里一脚踢过去。
我听到周围一圈人的吸气声。
怪了。
被我踢到的人都没怎么样,你们很痛吗?
在你朋友面前,我给足你面子。
“小伟啊,”我好声好气地说,“你还有工作要谈。我自己先吃好了。”
“我们谈完了。”他淡淡地说。
可是那些人并不走开,一直看着我们。
“没关系。”我说,“你们请继续。反正你一两顿不吃,又饿不死。”
暗地里,捉住那只托盘的边。
猛然发力。
给我!
结果还是没有抢过来。
“等急了吧。”他说。
看也不看那几个人,他向我走过来。
挡在他面前的人,自动分开让路。
“叫你放手。”我小眼睛瞪起来,“你给我搞搞清楚,是用我的饭卡买的。”
“叫你不要抢。”季宏伟说,“小心洒出来!”
我从托盘上取了一杯冰茶。
想了一下,终于还是没有当头给他泼过去。
旁边那几双眼睛紧紧盯着我,含意不明。
初来乍到,我还是不要才刚开学就惹事的好。
先看看形势再说。
“那杯是你的柠檬茶。”季宏伟说。“要不要换这杯?”
去你妈的。
我用口型说。
坐下来闷头吃东西。
那些人识趣地散去。
我们两个默不做声地吃完东西,季宏伟收拾着杯盘碗筷,淡淡地说:
“是学生会新进的几个成员。我们在商量迎新晚会的事。”
我没理他。
“她们第一次组织晚会,有些事情搞不清楚就来问我。”
我捏扁了手中的纸杯,扔到盘子里。
“我原来根本不认识她们。名字都记不得。”
我起身向外走。
背对着季宏伟,不给他看到嘴角那个微笑。
第五章 祸水
本科学生的公寓楼里,男女生都有。一层还有六层、七层住的是男生。二层到五层住的是女生。
这样的情形,是其他大学里众学子艳羡不已的。
在他们那里,男女生根本是分住不同的宿舍楼。女生楼的看门阿姨,护着那些宝贝女生的模样,比狗狗还要凶。
在那些学校,一到周末,女生楼外面会站上好多傻乎乎衣裤笔挺,手握鲜花,神情既焦急又可怜的护花使者,眼巴巴盯着每一位从楼里出来的女生,寻找自己心目中的那位白雪公主。
唉,可惜!我们这里,都看不到那样的情形。
不过还好。
可能因为来往自由,每一个人的行动都在众目睽睽之下,反而并没有什么太乱套的事情发生。
但是,我们宿舍,情形又有点不同。
我们宿舍的四位女生,这么说吧,除了我,其他三位都是美丽照眼的那一型。
最妙的是,她们每一个的明艳妩媚,又各不相同。
尤其是方墨。
方墨是一个古典美女。
现今这个时代,象她那种天生气质娴静优雅的女生,不太多见。
更何况她的五官,干脆就可以直接印个模子,拍在纸上,随便你标一个西施王昭君或者赵飞燕林黛玉什么的名字。
方墨有一头如丝如缎,柔滑飘扬的长发。
这正是我最嫉妒她的地方。
因为无论我用什么牌子的洗发水护发素或者焗油膏,都没有办法让自己软软的头发好象方墨那样垂下来。
它们总是毛毛的,飞向四面八方。
唉。方墨。
方墨走路的时候,她的头发就好象水波一样轻轻荡漾。
那个时候,那些头发里就好似有一种潋滟的波光,在从容而魅惑地幽幽闪动。
她低个头的时候,她的头发会轻轻滑到脸边,配上她娴静的神情,让人看到,无论男女,都会发痴。
至少我就会发痴。
不象我。
每次如果我低个头,结果总是被人乱揉一把头上那些软软的毛。
不管对面是个谁。好象每个人都会有这种冲动。
唉。方墨。
这个方美女,简直就是个红颜祸水。
全校各路人马,上到博士老大哥们,下到我们一年级的小弟弟,追她的男生不计其数。
其中的恩怨情仇,精彩得不得了。
除了方墨,第二个红颜祸水,当推宋建平。
阿平的脾气,有些格外不同。
她有个外号,叫做冰山美人。
当然,这个外号,并不十分恰当。
阿平虽然大多数的时候,的确是冷冰冰的。
她发起脾气来,却是又尖又狠又辣又劲,格外让人吃不消。
追她的男生,也就格外地受苦。
他们追求的手段,也就格外的出奇,远不如那些追求方墨的男生们那样温柔浪漫。
另外的一个,左小依同学,是个小狐妖。
她可爱的时候,总有一点点可恨。
她可恨的时候,总有一点点可爱。
没有人舍得真的跟她翻脸。
最可恨的是,她自己非常明白这一点。
左小依同学,是个修炼不足五百年的小狐妖。
换句话说,这个小丫头,有些恃宠而骄。
因为这些祸水的存在,我们宿舍不堪其扰。
半夜起床去上厕所,走廊里总有郁郁不得志的男生,在我们宿舍门口徘徊。
虽然面目各异,却都有着一色一样的那种忧郁痛苦的眼神,苍白黯然的脸色,还有趣青的胡茬。个个都好象在客串午夜幽魂。
凡事见多不怪。
后来,我们基本上可以视而不见。
晚上起夜,也可以旁若无人地径自从他们面前飘然来去。
有时候困得睁不开眼睛,居然也撞不到。
我发现,我在这个校园里,总会碰到一些莫名其妙的人。
时不时的,会有人平白无故,跟我搭讪。
比方我去排队打饭,会有人好脾气地说:“你来站我前面吧,我不急。”
比方我去打水,也会有不认识的人亲切地关照我:“小心烫到。没关系吧?”
比方我去上课,也会有不相干的人好心提醒我,“你找几教?要不要我带你去?”
我还是有一点自知之明的。
我自认我的个人魅力,远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用脚趾头去想,我也明白这是因为我们宿舍里那几位红颜祸水的缘故。
说到这里,我要承认。
开学头几个月里,因为宿舍里几位美女的关系。我很得了一些好处。
无论是什么活动,都会有人给我送票来。
无论是走到哪里,都会有人主动上前帮忙。
代价就是,替他们传递一些情书啊,礼物啊,参考资料啊,还有鲜花什么的。
先前我一概采取来者不拒的态度,收来后一一报备,然后企图据为己用。
但是方墨都会跟我细细盘问清楚是哪一个送来的,然后让我给退回去。
实在我说不清楚的,方墨会迫我送交收发室的失物招领处。
所以很快,我就拒绝再替她接收传递任何东西。
宋建平最狠,不管送来的是什么,她都会随手给晾到公用水房去,任人参观取用。
甚至是情书,也不例外。
这个宿舍里,小依跟我最合得来。
我们两个会把指名送给阿平跟小依的东西,挑来捡去,品头论足,物尽其用。
从来不会浪费掉。
方墨的东西,前面说过了,她会坚持一一送还回去。我们不敢动。
这个温柔美丽的女生,微笑的时候,目光也可以是坚定的。
一来二去的,我这个信使的地位,也就慢慢不再受人重视。
我再去食堂打饭,如果前面是男生,一般就得乖乖排队了。
真是遗憾。
但是,这些热情的同学里面,还有一些是女生啊,又怎么讲?
那天我去图书馆,刚刚坐下,就有一个女生过来,亲亲热热地叫我的名字:
“青青呀,你不要坐这边。下午太阳照过来,这边会晒到的。”
我唔了一声,忙说:“谢谢你。”
想一下,不认得她啊。
“请问你是哪个班的?”
那个女生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深深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