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黄云记-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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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梅看了陆崖一眼,走过来,在向南耳边低语,陆崖只听到什么“飞鹰……魔人……”几个字。
向南闻听后神sè大变,“他真要这么干?”
素梅点点头,“请主人尽快去阻止,否则必然酿成大祸。”
向南眉头紧锁,“那我得快点回去劝劝他,至于他听不听我的……我也没办法了。”转身对陆崖说道:“陆丫,我有急事必须马上赶回大都,我走后,你……你照顾好自己。”眼神中充满了不舍之情。
陆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向南似乎非常着急,便道:“你快回去,过几天我也会去大都的,到时候我们还会再见。”
向南却叹了一口气,“希望如此……”心想回去后,得想个什么办法叫爹爹再放我出来才行。
看着向南离去的身影,听到那一声叹息,陆崖忽然觉得这个貌似欢乐的郡主,也一定有别人不知道的悲伤和忧愁。
陆崖等人自向南走后又在祁州休息了几ri,直到谢三安玩腻了,这才起身赶往大都。
大都相比苏杭两地更加繁华,祁州更是不在话下,此时已是chun暖花开时节,街上人来人往,挑担叫卖,坐地摆摊的数不胜数,偶尔还能看见一两个sè目异族穿梭在人群中,而且有许多武林人士在城中闲逛,苏杭一带何曾见过如此景象?
几个人在南门集市欣赏沿街的风景,谢三安却发现陆崖闷闷不乐的样子,远不如前几ri那么开心,便问道:“老四,这么好的地方,应该好好玩上几个月,怎么你反倒不如在祁州得病时心情好?”
陆崖把嘴一撇,瞪了他一眼,“你们俩就知道吃喝玩乐,哪知道我现在的心情。眼看要去见爹爹,却忽然觉得忐忑不安。”
陈一华道:“既然不……不想见,就……就不去见,咱们先……先在大都玩……几天再说。”
陆崖一想不错,不如先安顿下来,改ri再做打算,便道:“不如我们先去醉太白大吃一顿,顺便了解一下大都的情况,也好先去帮师父打听一下那个贾道长的消息。”
陈一华道:“对……对了,师父的事比……比你的事重要。先把他的事办……办了。”
谢三安也道:“对,贾步平,辛不平再加上你路不平,要是尹姑娘一起来的话,肯定笑话你们,哈哈。”
陆崖也大笑,一说起尹兰,陆崖心情又觉大好,“是啊,要是她在就好了。”
三个人正谈得高兴,就听身后有人喊道:“小心了,马惊了,让一让!”听声音不似中土人士。
回头一看,果然身后跑来一匹高头大马,比大黄要高出一个头,长也要多出尺余,一身白毛,四蹄腾空,人群中有躲闪不及的,被它撞倒了好几个,其余众人吓得赶紧向两旁躲避,马上一人奇装异服,身子后仰,双脚拼命踩住马镫,用尽全身力气拉着缰绳,可那马不知因为何故受惊,被主人拉得两只眼睛都要突出来,就是不停下。
眼见就要来到陆崖等人面前,那人高喊:“不要命了吗?快闪开。”
哪知那马才到陈一华面前,只见陈一华向后一撤步,让过了马头,他手疾眼快,一把抓住马尾,那马跑得正急,被他一抓,竟将马尾巴拽了下来,白马吃痛,后腿向后猛登陈一华的小腹,陈一华另一只手向下一按,借势腾空而起,坐到了马屁股之上。周围的人齐声喝彩。
陈一华一听有人喝彩,来了jing神,哈哈大笑,谁知这一笑不要紧,他本来坐在马屁股上,这一仰头大笑,偏巧那马把前腿立了起来,他一个没留神,从马上掉下来,摔了个屁股墩,他摔得愣在当场,手中还抓着一条马尾巴。
正在他发愣之时,白马又向前冲去,前面便是一棵大柳树,也不知长了几百年,根深叶茂,枝干粗壮,白马被陈一华这一拉更慌了,也不看路竟向那柳树撞去。
陆崖见势不好,飞身上马,催着大黄去追它,别看大黄没有那大白马高大,起步又晚,可它的速度却快上不只一倍,眼看白马便要撞到树上,骑马之人也势必摔个骨断筋折,陆崖却早已催马赶到,伸出右手一把将马上那人从马背上提了下来。就在这刹那间,那匹白马已然撞到了树上,咔嚓一声,脖子折断,立时气绝,震得树叶纷纷落下。
围观的众人忍不住又齐声喝彩,自然不是给那死马喝彩,而是给陆崖的身手叫好。
骑马之人被陆崖夹在腋下,惊得目瞪口呆,喘着粗气,身上冷汗直流,过了许久才平静下来,“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陆崖把手一松,那人滚落在地,好容易爬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右手扶着左肩,向陆崖鞠了个躬“多谢壮士,救命之恩。”他虽然也不是中土人士,说话语调也是忽高忽低,平仄不分,但是汉语比那亦摄斯连真可好得多了。
谢三安见状笑道:“你是手受伤了还是肩膀受伤了啊?干嘛扶着?”
那人摇摇手,道:“不是,这是我们罗马的礼节。”
陈一华大笑:“骡马的礼……礼节,哈哈哈。”
陆崖也赶紧跳下来马来,斥责道:“不得无礼。”给那人施了个中土的抱拳之礼,“我两位师兄说笑的,朋友别介意。”
那人正在疑惑陈一华为何发笑,见陆崖抱拳施礼,他也赶紧抱拳,陆崖又还礼,两个人客客气气,你来我往,施了半天礼,谁也没说话,最后相视大笑,觉得挺投缘。
陆崖道:“再这样下去恐怕要天黑了,咱们还是少些客气。”
那人道:“不错,不错,不知恩人高姓大名。”
陆崖道:“我叫陆崖,这两位是我师兄,拽掉马尾巴的叫陈一华,这位叫谢三安。”
那人显得非常高兴,“今ri有幸一次认识三位大英雄,真是三生有幸,在下叫马可波罗,来自罗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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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上)醉太白对酒小酌
马可波罗给被撞之人赔了不少银子,陆崖见此人出手慷慨,受伤最轻的也给了三五两银子。处理完善后,又邀请陆崖去醉太白吃饭,陆崖心想自己正要去醉太白酒楼,又见马可波罗非常热心,是个交朋友之人,便欣然应允。
那醉太白酒楼在大都崇国寺附近,也不难找,虽然这里不是集市所在,可也一样人来人往,很是热闹。酒楼建的也很气派,五层高,雕梁画栋,楼头上红旗招展,彩灯高挂,正门前挂着一副对联,上联是劳心苦劳力苦,苦中作乐,且喝一杯茶去,下联配为名忙为名忙,忙里偷闲,再倒二两酒来。大门正中斗大的三个金字:醉太白。
陆崖看着那副对联想,做人正应如此,若是没有要事在身,倒是真想远离这纷扰的年代,在盘龙岭上过些平平淡淡的ri子,每ri清茶小酒了此一生。不知道醉太白挂的这幅对联是否也和父亲陆秀夫的意愿相同呢?
四个人先将马匹行李交给酒店伙计照料,之后携手入内,此时正是午饭时间,醉太白酒楼里几乎座无虚席,生意很红火,而且酒店内吃酒的武林人不少,提刀背剑,络绎不绝。
好容易在二楼找了个临窗座位,却见桌子上的别人吃剩下的碗筷还在,想是有人才用罢了饭,伙计忙不过来,故此未曾收拾。
陆崖招呼伙计:“小二,小二。”叫了半天也没人搭理。
陈一华沉不住气:“小二!”这一声,震得房顶差点掀开,把隔壁的客人筷子都吓掉了。陈一华接着说道:“再没……没人,我摔盘子了!”
他见仍未有人招呼,真的拿起个盘子,朝楼下扔去。
不多时,楼下呼啦啦上来好几个彪形大汉,只见其中一个大脑袋说道:“谁敢在醉太白撒野?不想在大都混了么?你倒再摔一个给老子看看?”
陈一华从来就不怕横的,见好几个人围拢过来,抄起个盘子向那大脑袋砸去。
大脑袋也不含糊,见盘子过来,也不用手去接,反而把头向上一顶,把盘子顶个粉碎。懂行的人都知道,这是铁头功,练的就是脑袋。
谢三安大笑道:“这可是你没接住,自己打碎的,和我们没关系啊。”
大脑袋见自己这一招铁头功竟没震住来人,反而惹得他嘲笑,厉声喝道:“哪里来的外乡人,真是想死吗……哎呦。”一个酒盅正飞进他嘴里,他拿出酒盅,一见谢三安正对着他怪笑,只是谢三安倒背双手,不知道这酒盅他是从何处发来。
大脑袋这才知这几个家伙厉害得很,叫道:“一起上,把这几个惹事的扔出去。”
“等一等,消消火”几个大汉后面又钻出了个小胖子,是个店小二的打扮,他来到大脑袋面前道:“七爷,这人是我朋友,自己人,自己人啊。给我个面子。”说话是苏州口音。
那大脑袋摸了摸大头,说道:“你算老几?”
小胖子满脸赔笑道:“我是老疙瘩,您老大人有大量,给个面子,给个面子。”
大脑袋也知道这几个人厉害,另外两个人还未曾动手,说不上有什么本事,既然有台阶下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哼了一声:“看在你的面子,要不然……。”见马可波罗面貌奇特,就用手指了指,点点头,那意思是“你小心着点。”然后带人转身下楼了,马可波罗立在当场,心中嘀咕,他指着我干什么?又不是我打了你。
小胖子见大脑袋走了,来到陆崖等人面前,说道:“陆兄弟,你怎么到大都来了?”
陆崖看了看这个小胖子,想不起在哪里见过,道:“你是……”
小胖子道:“陆兄弟,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我是苏大军啊,还有这位,”他指了指陈一华,说道:“你们全不记得了?几个月前在太湖的那个穷村子里,是我借的船给你们去找师父的呀。”
陆崖这才恍然大悟,施礼道:“原来是苏大哥,真没想到在这遇见你,你怎么也来大都了?”其实这个小胖子陆崖他们早就忘了,因为村民的死,当时陆崖心情复杂,苏大军这个名字根本未曾留意,陈一华没心没肺惯了,自然也不会记得,不过陆崖孤身一人勇闯鱼柳帮,让这位苏大军钦佩不已,因此一见是陆崖显得格外热情。
苏大军一边收拾着碗筷一边继续说道:“自从村里人都不在了以后,我们也就不在村里住了,哎,那地方变得死气沉沉的,大伙就放了把火把那全烧了,我们本来就在外边做工的,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刚好我在醉太白这有个朋友,便来投奔他来。前些ri路过祁州,我见到你了,可是你却未曾留意我,我现在在这干点零活,也是才到没多久,混口饭吃呗。”
陆崖点点头:“哎,真是人世无常,虽然你我只是萍水相逢,可谁曾想还有机会在异地再见呢。”
苏大军道:“可不是,说心里话,我可真佩服你啊,你一个人……”
陆崖把手一摆:“哎,那都是逼出来的。别收拾了,先坐下,我有事问你。”
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