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黄云记-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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矗饷嫣靤è微明,原来已经是破晓时分,再看一队官兵正在砸这间铁屋,可能来得匆忙没有应手的工具,有些官兵用刀、棍、长矛等兵器砸,可这间铁屋坚固无比,看来要想破坏还得等些时候。
陆崖心想若是将这里打通,我和尹兰自然可以出去,但是如此一来,我若被人认出来可要吃官司的,还是暂时躲避,等官兵退了之后再说。
刚想回密室,就听外面一人说道:“住手,先别砸了,等取来大锤来再说。”
陆崖一听此人说话,似乎在哪里听过,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那人刚好对着窗缝,只见他一身蒙古军官打扮,中等身材,略微有点将军肚,大圆脸,大鼻子,剑眉,龙眼,胡须花白,这人不正是十年前在海边大庙里见过的向南之父——伯颜。
伯颜自白莲教起义以来一直以来驻守苏州,近年来轩辕庄风生水起,早在伯颜的监视之下,伯颜此时官任枢密院副使,手握大权,全天下的机密军务、边地防务均归他管。而他此次他接到密保,那轩辕庄竟与前ri大闹杭州的贼寇有关联,贼人就在他的眼皮底下,他岂能坐视不理。
只听伯颜身旁有一人说道:“大人,那轩辕庄的贼人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咱们不去探查,却在这里耗什么时间?”
说话之人背对陆崖,一身武官打扮,看样子是当地的官员。
伯颜道:“高守备,那贼人说不定就藏匿在这铁屋之内,你一介武夫懂什么?”
高守备道:“可大人调倾营之兵来此,万一苏州有什么闪失……”
“苏州能有什么闪失?”伯颜怒道:“我们已经得知贼人就在轩辕庄,我们已经堵在门口,绝不能叫他们走脱,人少了怎么行?”
高守备道:“这只是那南人一面之辞,他们南人总是便向着南人的,他的话未可全信。”
伯颜点点头,“你不也是南人?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你得知道谁说了算。”
那高守备被伯颜申斥几句,心中不服,可伯颜官大,他也只能暗气暗憋。
伯颜见他不再言语,这才说道:“把那报信的带过来。”
不多时,三两个官兵推推搡搡带过一个人来,那人见伯颜倒头便拜,不住磕头。
伯颜也不叫他起来,问道:“你方才与高守备所言可是属实?”
那人抬头道:“小人之言句句是实。”
陆崖从窗缝里一见那人抬头,大吃一惊,这人正是李掌柜——李守才。
高守备上前一步,一脚将李守才踢倒,骂道:“狗奴才,你身为南人为何要揭发自己人?”
李守才趴在地上不住磕头:“大人,那伙贼人害得我家破人亡,我和他们怎么能是自己人?昨ri我亲眼看见那贼人用刀杀了邢班头,那人本想还要杀我灭口,幸亏我跑得快,这才逃过一死。”
陆崖心道明明是你杀了邢开阳,如何说是我杀的?我若不救你,现在你还能活吗?
伯颜道:“你说那贼人武艺高强,官差非止一人,都不是他的对手,你如何能逃的了?”
李守才眼珠转了转,道:“小人正是趁他与官差打斗之时逃走啊,大人可以把官差找来对峙,邢班头与那贼人对话之中确实提到那女子是这里的什么大小姐,具体是什么人我可不清楚,但是那贼人与那女子乃是一路,确是轩辕庄的人无疑。小人蒙受不白之冤,全是他们造成的,大人明查。”
高守备又是一脚,骂道:“你的意思是说桑哥大人冤枉你了?”
李守才哭丧着脸又道:“小人不敢,只是要我全家老小因此事受到牵连的确心有不甘。”
“下贱的奴才,”伯颜道:“你心有不甘便是不服,桑哥大人已定你之罪,绝无更改之理,念你举报有功,给你留个全尸。来人,带下去吊死。”
李守才本想借告密来为自己洗脱罪名,不想这蒙古人毫不讲理,竟然拿自己的xing命全然不当回事,如今非但未洗脱罪名,还要被吊死,当真后悔不已,当初自己若是逃走也就没事了。
伯颜为何杀他?他一个杭州坐地商人,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与贼人是同党,桑哥岂能不知,既然要杀他,自然便是叫他顶罪的,如今贼寇逃脱,岂能没个交代就此结案?因此无论李守才做什么,都是难免一死。
两边过来武士不由李守才多说,将他拉走,不多时,有人回报已经料理完了。
陆崖心中慨叹,初时觉得李守才反咬自己一口,还为了一己之私举报轩辕庄,真是可恨之极,但转念一想李守才不过是一个普通百姓,心中只想着为自己家人报仇,故此迁怒于我,蒙古人的江山,还是汉人的江山对他来说意义都不大,他所求的不过是恢复安稳的生活而已,这又有什么错呢?
正在此时,花园外面匆匆忙忙跑来一个报事的,来到伯颜近前跪倒说道:“启禀大人,大事不好,苏州城内白莲教教徒杀了官军,烧了城门,煽动百姓造反了!”
伯颜闻言大惊失sè,苏州大半兵马都来围剿轩辕庄,现在城内空虚,若是苏州有失他可担待不了,几步来到假山之上,往苏州方向看去,只见苏州方向浓烟滚滚,不知情况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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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上)迷中迷地下皇城
陆崖回到密室,见尹兰仍在甜睡,不忍打扰,便靠在香炉前看着尹兰睡姿,只觉得世间再无哪个女子的睡姿可与其相比,她仰面躺在供桌之上,双**叠,一只手臂搭在额头之上,显得疏懒悠闲,身上盖着斗篷,面sècháo红,长长的睫毛在睡梦之中微微颤动,陆崖不由得想起睫毛下面清澈如水的眼睛。
此时尹兰翻了个身,陆崖以为她要醒来,无意识地向后一靠,免得被尹兰发现自己正看着她,哪知这一靠正靠头正撞在香炉上,香炉中的一大块香灰正落在他的脸上,陆崖来不及闭眼,有不少落入眼中。忽听见身后吱扭扭一阵响动,正是尹兰睡觉的方向。接着尹兰惊呼一声,便没了动静。
陆崖正揉着眼睛,也不知道发生何事,连叫了尹兰几声,也无人答言,陆崖勉强睁开一只眼,模模糊糊只见尹兰所睡供桌犹在,可人却不见了。他这下明白,定是自己冒冒失失又触动了什么机关,心中叫苦不迭。
用脚去踢那香炉,却毫无动静。他沾了点口水,将眼中灰尘擦了擦,虽然能看到一些,可总是觉得难受,又用衣袖将头上香灰抹去,双眼仍淌着眼泪。他也顾不得许多,走到供桌那里,看不出有什么特别,又用手推了推,叫道:“兰儿,你在哪里?”那供桌有些松动,倒像是个翻板。再推了推,仍无反应。
他在香炉和供桌之间来回试了三四次,也打不开这个机关。
正在这时,尹兰的声音由地下传来:“陆崖,陆崖,你在哪。”她一时心急便没有称呼他“路不平”了。
“我还在密室,你呢?”
“我也不知道,”尹兰道:“这里好黑,刚才我从上面滚下来了,摔得我好痛。”
怪不得叫了半天没人答应,定是她滚到很深的地方,四周漆黑,她找不到路返回。
陆崖道:“刚才我又误碰了什么机关,把你害了。实在对不起。”
“还说这个干什么?”尹兰道:“偏偏就你来害我,快想办法救我出去,我好怕。”
陆崖灵光一闪,“等等,我试试这样行不行。”
陆崖顺手从墙上拿了根火把,心想这个可别也是个什么古怪机关,好在无事,然后站到供桌之上,把背后的鬼头刀取下,对着香炉扔过去,只听当的一声,却仍无动静,他只好拿回鬼头刀,再扔,如此几次,仍无反应。
尹兰在下面急道:“陆崖你干什么呢?”
陆崖道:“别急,我正在想办法。”此时他已经满头大汗,脸上的香灰都和成了泥水,眼泪仍不断淌下,却比刚才好了很多。
这次他看准了香炉上的一朵莲花,手腕微沉,吸了一口气,使尽平生力气将鬼头刀掷了出去,正中莲花,接着供桌想下一沉,陆崖早有防备,急忙蹲下,稳住身形,这才未随供桌滚落,接着供桌自己又升了上去。
尹兰正站在他面前,陆崖一手拿火把,一手扶着尹兰的肩膀,柔声道:“这下好了,我来陪你了。”
尹兰把他手推开,道:“这下真的好了,我们俩都出不去了。”
陆崖道:“那也未必,我刚才见上面有一队官兵正在砸这铁屋,等他们砸开了,我们便杀出条路走。”
尹兰见他赤手空拳,道:“还说杀出条血路呢,你现在手无寸铁,到时真的是千军万马在外面,你一个人怎么出得去。”
陆崖一笑:“不必担心,船到桥头自然直。现在怕也没用。”
尹兰嗔道:“你倒是心宽的很。”但转念一想,事到如今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就算担心也是惘然。
正说话之时,尹兰借着火光看见前面立着一尊弥勒佛,同样脚踩莲花,尹兰刚才掉进来之时黑乎乎一片,现在方才发现,她用手扭动佛像,只见头顶供桌降下,俨然成了一段台阶,二人跨步又回到密室,供桌又升起。
陆崖觉得有趣,童心骤起,道:“兰儿,不如我们再下去查探一下如何?”
尹兰想,左右现在也是无事可做,便点头应允,这次陆崖先下去,供桌降下,他站在等尹兰到来,等尹兰来了,依照先前方法,用鬼头刀打香炉上的莲花,供桌一翻,二人一起进入地道,供桌这才慢慢升起。
陆崖一手拿着火把,另一只手牵着尹兰的手,向地道深处走去,这里的地道则更为讲究,两边是青砖,用青石板封顶,下面则是一条甬道,道路宽阔。一路上也不再cháo湿,虽然外面天寒地冻,地道内却很温暖。虽然深入地底,呼吸也不困难,可见有气孔通想外面。
道路越走越宽,走了差不多一里地,前面又有石门挡路,门前仍有佛像机关,陆崖依前法将石门打开,只见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映入眼帘,在大殿的正前方摆着十颗夜明珠,都有灯笼大小,便是一颗也是价值连城,整座大殿在夜明珠和火光照耀之下金光闪闪,陆崖黑暗中走得久了,陡见光亮竟然有些睁不开眼。
大殿四周八根磨盘粗的红漆巨柱,每根柱子上都雕刻着金龙,这些龙都形态各异,没有一条相同,房梁上雕刻着展翅的凤凰,红毯铺地,彩旗高挂,大殿正位挂着一道帘子,帘子后面隐约看见一张床一样大的椅子,四周各式彩灯,虽然未点亮却也相当气派。
陆崖见这里的陈设与密室里截然不同,不像是白莲教的圣地,倒是像极了皇帝的金銮殿。
他看了看尹兰,尹兰也看了看他,心中所想都是同一件事,陆崖道:“怎么杨庄主要当皇帝吗?”
尹兰道:“我也奇怪,听说之前白莲教教主杨振龙是想做皇帝的,可我只知道杨庄主与白莲教有关,具体的事情我也也想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