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黄云记-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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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刀砍中,连头皮都砍下一大块来,鲜血直流。便在此时那小个子已经把他腰间的匣子夺过,一个纵身,飞离马背,在空中打了个跟斗,紧接着双足落地,声息皆无。
伯颜大叫不好,匣内乃是大宋玉玺,怎能轻易丢失。两旁军士见伯颜暂时脱险,全都围拢过来,将三人困在圈内。
那小个子洋洋得意,拿着匣子左看看右看看,全不把这些蒙古兵放在眼里,黑大个一把抢过匣子,道:“先验验……验验验验货。”这黑大个一直不说话,这一张口便是一串验字,众人才知此人真的是个结巴。陆崖听得心中好笑,可其他人哪里笑得出来,心中皆对这几个傻小子不敢小瞧。
黑大个一张手,抬掌横扫匣子上的铁锁,只听咔嚓一声,铁锁应声而断,众人皆惊,这大个子力气可不小。黑大个打开匣盖,里面忽然弹出两柄飞刀,一刀向咽喉,一刀向小腹,黑大个吓了一跳,忙向旁边一闪身,咽喉一刀贴着脖子飞过,小腹一刀却未躲开,刺个正着。那黑大个哎呦一声,居然还说道:“哎呦,有暗青子,可吓我一跳。”仿似不疼一般。说着将刀拔出,向李恒扔去,李恒忙一闪,飞刀却正钉在陆崖乘坐的车辕上,将车辕击个粉碎,却不是贯穿,此时人们已经知道这三人均不是一般的对手。那小个子身轻如燕,动作迅捷,这黑大个力大无穷,还有个瘸子不知有何本事,想来也不弱。
黑大个见这一刀不中,徒手向李恒冲来,旁边早有人提单刀挡住,黑大个边打边怒道:“想抓……抓个胖……胖老猪,哪知来……来个干……干巴鸡。看我不把你脑……脑袋拧下来。”话刚说完大手已抓住刀背,向自己怀里一带,也不怕刀剑刺中,手腕一翻,便把来人转了个圈,接着按到在地上,双脚踩住来人肩头,双手抓住下巴,两膀用力,来人“啊!啊!”叫了两声,接着整个脑袋连带脖子一下被拉断,鲜血喷出,溅得黑大个满脸都是。众人皆惊得目瞪口呆,心想今ri碰到妖怪了?
李恒不敢怠慢,连忙招呼黑山、黑塔三人连战这黑大个,其余几十名死士抵住那小个子和瘸子。那小个子只在人群中窜来窜去,众人无论刀砍斧剁休想伤他分毫,倒是听得元兵不时传出,啊,哎呦一类的声音,他冷不防越上一个蒙古兵的肩上,抓住那个蒙古兵的手腕,用他的手拿着刀在人群里砍杀,旁人大喊:“把手里刀扔了。”
小个子拇指用力,按在那受制的蒙古兵手腕大筋处,那人居然张不开手,只得任凭他人cāo纵,仿佛木偶一般。小个子大笑道:“骑马打仗啦!”,待有人举刀来砍,他便一个纵跃,跳到来人肩上,依旧如法炮制,众多蒙古兵被他一个人耍得团团转。
瘸子抽个空将文天祥解下,伯颜受了伤,在旁看得真切,此时也已明白此事原来早有预谋,这三人必受宋朝遗官指使,前来夺玉玺、救丞相的。
此时黑山、黑塔已被打倒,黑大个又将李恒战马前腿折断,将李恒拉下马来,正准备拧他脑袋,大笑道:“张弘范没……没来,就……就拧你脑袋当……当球踢。”
李恒一听要拧脑袋,心中怕得要命,两手乱抓正抓在黑大个头发上,一用力抓下一缕,黑大个气恼道:“好小子,你……抓我头发,我……我……我拔你胡子。”
只见他把李恒两只手的手腕握在自己一只手里,李恒拼命挣扎也动弹不了,只能任由他一把一把地把自己胡子拔光了,弄得满脸是血。陆崖心中暗笑:这回不像张飞,倒像宫内的老太监。
黑山见李恒受辱,顾不得疼痛从地上爬起来,从马背上抽出一柄单刀,偷偷接近黑大个,想在背后下手结果了他。哪知刚一举起刀来,从马队后面飞出一块石子,正中左眼,顿时红光突现,黑山用手一捂眼睛,单刀脱手,“当”地一声落在地上。伯颜在旁看得清楚,发石者正是那瘸子,只见他用断足处的铁脚踢向地上的石子,那石子仿佛长了眼睛一般,直shè黑山,接着他铁脚连发,每一抬足必中一人,出脚之快,shè人之准当真匪夷所思,只一会儿光景,自己的手下的几十人已经被打的七零八落了。
那小个子腾出手来,弃了胯下骑坐之人,直奔伯颜而来。伯颜吓得面如土sè,大小战阵他不知经历了多少,可从不曾像今ri这般狼狈,手下的亲兵个个矫勇善战,哪知却敌不过这乡村的三个傻子。那小个子身法太快,也容不得伯颜多想,已然到了眼前。伯颜想要逃走背后却被黑大个抱住,浑身的力气一点也使不出来。原来那黑大个正斗李恒,听见黑山单刀落地,被瘸子打瞎了眼睛,见伯颜要偷走,便弃了李恒,从背后将伯颜一把抱住。
小个子举起手中刀向伯颜砍落,伯颜将眼一闭,只能束手等死。哪知听到“当、当、当”三声响,再睁眼看,小个子单刀只是砍中伯颜肩头,接着从树上跳下一人,背后背着子母飞链刀,手持弯弓,伯颜、李恒等人顿时大喜,陆崖却吃惊不小,原来来人正是张珪。
原来张珪早趁众人混战之际偷偷进了树林,隐藏在树上静观其变。张氏父子与李恒面和心不和,张珪故意不去帮忙好叫李恒出出丑,只等到危难时再出来搭救,这才显示出他武艺超群。方才见伯颜遇险,这才在树上发了三支箭,一箭挡刀,两箭shè人。在一旁的瘸子见三支箭矢齐发,自己兄弟眼见躲闪不及,忙飞石相救。但张珪三箭是一齐发出,他出脚踢飞石却必须有先右后,先解救了致命两箭后,第三块石子踢得有些慌乱,只扫中箭尾,羽箭却因此偏了一点,力道没那么重,因此小个子这一刀还是砍中了伯颜。
张珪扶起伯颜道:“伯父别慌,小侄在这呢。”
伯颜此时早已惊出一身冷汗,见张珪到此,既是欢喜又是惊奇,手扶着肩头道:“你来得正好,快收拾了这三个强盗。”
张珪笑道:“伯父,这三个人可不是强盗,他们是南朝大侠揽月金鞭辛不平的人。那大个子叫铁臂熊霸陈一华;矮子叫通天灵猿付二探;瘸子叫独脚金蟾谢三安,”接着他面向三人问道:“他们三个都是辛不平的弟子,我说的对不对?”
谢三安道:“你怎么知道?”
张珪哈哈大笑:“我还知道,你们要在此地打劫宋朝玉玺,还要救文天祥,对不对?”
谢三安倒也不隐瞒:“一点不错。”
张珪道:“我爹早知道军中有内jiān,故意放出消息引你等鼠辈上钩,好将辛不平一网打尽,怎么知道他却派了你们三个人前来,他自己为何不出来受死?”
陈一华大笑道:“原来……你……你……也有不知道的啊,我偏不告……告诉你,我师父就……就在草屋里。”
张珪道:“叫他出来,我倒要看看是你师父的金鞭厉害还是我的子母飞链刀厉害。”
这时李恒已然站起身来,对张珪怒道:“想不到,你父子如此歹毒,竟然用千户大人作诱饵。若是千户大人有何闪失你们可吃罪得起?”
虽然伯颜不如张弘范职位高,但元朝的民族等级制度森严,自上而下分蒙古人、sè目人、汉人以及南人,张弘范虽然刚刚被封万户,但终究是汉人,因此在地位上要比伯颜低,所以并不敢得罪伯颜。
张珪冷哼一声道:“李大人,既然我爹已经做了这样的安排自然会保伯父的周全,不过至于你李大人嘛……我可不敢说,当ri在寺院中挑拨离间你当我不知道吗?”
李恒惊得目瞪口呆,想不到自己身边早安插了张弘范的亲信,自己当时失查,后悔晚矣。
张珪接着对伯颜道:“伯父,我爹这万户可当得起?”
伯颜此时命在张珪手中,有他相救自己才得活命,只好说道:“绝对当得起。”
李恒知他已对自己当ri寺院挑拨他父子与伯颜之事了如指掌,心却仍不甘,问道:“那玉玺若有失,文天祥若被救,你父子可担当得起?”
张珪笑道:“李大人可太多虑了,我爹岂会这么草率做事,玉玺早由他从水路带回大都,至于文天祥,大元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但暂时却又不能杀他,被救走也是个无用之人,以他来作饵,反而叫他为我们大元做点事,岂不甚妙。”
伯颜此时才真心佩服张弘范,大汗果然有眼光,对张珪道:“以前我总以为你们父子不过是勇武过人,想不到……我佩服得五体投地。只是军中jiān细是谁?”
张珪道:“伯父,那内jiān已经暴露,可惜被他早知道消息逃走了。此人名字我不便提起,不过总会抓到他的,那时伯父自然知道。”
“你们罗哩罗嗦的说够了没有,”那付二探早听得不耐烦了,道:“既然没有玉玺我们可走了。文老头我们也得带走。”
张珪笑道:“就凭你们?你可知树林外都已经被我们大元的人马包围了,你武艺再高也难逃一死。”
说罢,子母飞链刀抽出,对着谢三安便是一刀,谢三安距离尚远,一点不在意,别看他瘸了一腿,身法却快,向后一跃早跳得远了。哪知这一刀空中转弯奔文天祥刺来,却不伤文天祥,在他腰上打了个来回,刀柄扣住铁链,张珪一用力,将文天祥拉到自己身边,左手刀早架在文天祥脖颈处。
三人想要救援哪里还来得及,眼看任务只差一点就要完成,想不到出此变故,如今文天祥受制,玉玺不在此地,本以为张弘范会亲自押送,他却偷偷从水路走了,三人均懊丧不已。
此时陆崖看见张珪的军队已经慢慢将包围圈缩小,离他们三人越来越近了,有数千之多。陆崖在车内也焦急不已,他们三人武艺再好,怎么也打不过这么多人,便是一人shè一箭,他们也要变成刺猬了。
陆崖正暗自着急之时,忽听北面蒙古军后队一阵sāo乱。远远一匹黄马风驰电掣般奔来,马上无人也无马鞍,众人一见都暗赞真是一匹好马,四腿修长,四蹄乱飞,卷得地上黄土飞滚,待此马到得众人近前,尘土中隐见全身黄毛无半根杂sè。猛地从马肚子下钻出一人,身材不高,一身黄sè的绸服,头带黄sè丝巾,手拿一对金鞭直奔张珪,也不说话举金鞭朝张珪面门就是一下。
张珪正在看马,见马上无人无鞍,也未加防备,这马来得太快,这鞭打得也疾,张珪叫声不好,想要躲闪已然不及,好在他武艺高强,换做他人这一鞭下来非得脑浆崩裂不可。只见张珪将子母飞链刀向面前一合,同时身向后靠,使了一招铁板桥,让过头部,这一鞭正砸在子母飞链刀上,虽是如此这一下力气可也不小,将张珪震得坐在地上。
谢三安见有机可乘,铁脚点地,飞身来到张珪身后,抓起文天祥便走。
那偷袭之人,见谢三安得手,哈哈大笑:“辛不平到了,你这狼崽子却不认得。”
众人都不禁“哦”了一声,原来揽月金鞭是这个样子,果然名不虚传。
其实辛不平自己知道,若是正面交锋未必是张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