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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此情可待-第5部分

小说: 此情可待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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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练习练习,练你个头哇!   
    这节课,杜轩并没有上新课,只是将上一课的课后作业给我们做了订正。他没敢再叫我起来回答问题。其实做题目我还是会做的啦,这个讨厌的家伙!   
    最后十分钟,杜轩将下一课将要学的新课文朗诵了一遍,嘱我们回去预习。真没想到,杜轩能将德语读得这么好听,在他既庄严又华丽的嗓音里,我触摸到了日耳曼这个民族特有的混合着理性和浪漫的奇特风情。   
    下课了。杜轩磨磨蹭蹭地收拾着教具,见教室里的人走得差不多了,他才朝我走过来。   
    “对不起!”看得出他是真心道歉。   
    “应当是我说对不起,我没用心学。”在听他朗诵的过程中,我的气早已消了。   
    “这么快就知道认错,不赖呀。确实是,既然喜欢,就好好学啊,不然岂不白选了!”   
    我哪里是喜欢呀?在此之前我对德语一窍不通。我完全是因为你才选的嘛。   
    当然,这样的话我没说出口。我只是点了点头。然后我突然想起来问他:“对了,你怎么会代陈老师上课的?”   
    据说陈老师是刚留校的博士,我们可说是他的第一届杂牌弟子。   
    “嗨,别提了!就在上课前十分钟,老陈匆匆跑到我们寝室,一把揪住我不放。说他女朋友搞突然袭击,一小时后即将光临上海。他如果不去接站,将会死无葬身之地。找别的老师换课根本来不及了,请我无论如何也要救他于水火之中。”   
    “好啊,你们私自作交易,不怕误人子弟啊。”   
    “嘘!别乱说!不然老陈要倒霉的!”   
    我赶忙朝四周看看。教室里早已没有了别人。“呵呵,看来一到周末,大家都忙得很,简直跑得比兔子还快。”   
    “那你这个真正的兔子周末准备干什么呢?”杜轩笑着问我。我是属兔的。   
    “要不还是飚车去?”   
    “好啊!你能搞定车钥匙?”   
    “没问题!今晚回去给老爸擦皮鞋就行了。”   
    杜轩笑着用厚厚的德文书敲了敲我的头。 
第三章 此情可待 
    此情可待   
    十   
    可是,我们没能去飚车,因为我在晚上接到了江舢的电话――就在我刚刚替爸擦完皮鞋,刚刚将车钥匙骗到手之际。   
    江舢约我去北海道滑雪。   
    “滑雪?”我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你怎么会想起来要去滑雪?你应当期中考试了吧?”   
    “是啊,下个星期一就考了。别为我担心,每次考前我都会安排一次放松活动,我现在状态很好,我能考好的。”   
    “可是,听说北海道滑雪场门票很贵的。”   
    “我有票啊,是人家送给我老爸的,不然我也想不起来要去滑雪。是明天的票,正好两张呢。”   
    北海道滑雪场在七莘路上,是本市新开张的第一家室内滑雪场,前一阵子在报纸和电视上都有大量的广告,门票好像是120元一张,而且仅限滑一小时。   
    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滑过雪呢,这样的活动对我当然有吸引力。只可惜,时间太不凑巧了!   
    “我,我明天可能没空。”我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是否有点结巴。   
    “跟人约好了吗?”   
    “不是,是……要陪我妈逛街。”   
    见鬼!我为什么要找理由?而且找了一个这么拙劣的理由!   
    “哦,这个呀,那没关系!”听得出江舢明显地松了一口气。“跟你妈商量一下,换个时间逛街可不可以?门票浪费了很可惜的!”   
    “……好吧。”我再也找不到理由拒绝。事实上,我从来就不是一个会找理由的人,在这方面我天生弱智。筱筱就曾开玩笑说,我不适宜从事的工作有二:经商和做间谍。   
    只好对杜轩说抱歉了。   
    江舢要到我家居住的小区来接我,我说不必,我马上就到。   
    我将车直接开到了江舢家楼下——本来我们两家隔得也不算太远。   
    江舢吓了一大跳:“哇!我们自己开车去呀!”   
    我说:“为什么不?这车钥匙可是我擦了五双皮鞋才换来的!”   
    江舢非常开心,他拉开车门,蹭地跳上来。   
    车上有城市交通图,江舢很快就找到了七莘路,并很快为我勾划出最佳行车路线。   
    “看来你是真的聪明。”我真心夸奖他。   
    “谢谢!”江舢得意地偏着头,“等高考一完,我也去学开车。下次你就坐我开的车吧。”   
    “那时你还不到十八岁吧,不可以学的。”   
    “真的?”江舢失望极了,“那怎么办?”   
    “那有什么,等你满了法定年龄再说啦。”   
    “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啊?”江舢看来是真急,脸都有点红了。   
    “你这人哪,就是性子急。”我像老太婆一样训导他。   
    “性子不急的话,好东西全被人抢走了!”   
    很奇怪,听到这样的话我不再像先前一样生气,而是嘻嘻笑起来了。这男孩子,其实是蛮有趣的。   
    “知道吗?你什么地方最可爱?”   
    “什么?”我吓了一大跳。这家伙,简直是得寸进尺!   
    “你的笑声啊。真的像书上写的,像金铃一般。”   
    “什么金铃,应当是银铃吧。‘银铃般的笑声’――书上总是这样写女孩的笑声。”   
    “银铃多没劲,满街都是。你不一样,你就是金铃。”   
    我忍不住又笑起来。我确实是喜欢笑。想当初高中时,我的笑曾被评为班中一绝。金铃?金铃响起来是什么声音啊?   
    我不再跟江舢说话,专心开车。江舢也不再说话,很认真地看我操纵方向盘和排挡,间或问我一些操作上的问题。   
    “一挡是起步挡,等车子动起来了就换到二挡,然后随着车速的增加,再看情况换三、四、五挡。总之一句话,挂挡要与车速相配。”我拿我学车时师傅的老生常谈来卖弄了一番。   
    到目的地时,江舢已经弄懂了最基本的操作。说到底,开车也就那么几个动作,关键是要熟练,要胆大心细。   
    这家滑雪场真的很黑心,120元限滑一小时,这一小时除了正式的滑雪时间,还包括租、换滑雪服,租、换滑雪靴,还有租滑雪板和滑雪杖(这些都在不同的柜台进行),而且,居然还包括所有这些东西的全部归还时间!   
    我和江舢像打仗一样,一会儿冲到这里,一会儿冲到那里,等我们终于全副武装(棉帽、棉衣、棉裤、棉手套、笨重到难以想象的靴子)地抱着滑雪板、跌跌撞撞地进入到滑雪场时,时间已经过掉了20分钟!   
    不过我们没有闲心再抱怨了。我们进到了一个很大很高的场地里,里面灯火通明,一片雪白。地上厚厚地铺着的是真的雪啊!很细很细的白雪,有点像饮冰店里质量最好的那种刨冰。场地的一头建有一道长长的陡坡,有一群男孩子正在尖叫着往下冲。中间是一大片平整的雪地。另一头则是一个人造的童话世界——红红绿绿的积木搭起来的小房子、小小的木栅栏围出来的花园,还有立在门口的圣诞树和圣诞老人。是给小朋友们准备的吧。   
    一位帅帅的教练员过来教给我们滑雪的正确姿势,我现学现卖,居然真的可以滑起来了!   
    “我们去冲坡吧!”刚刚滑得熟练了一点,江舢立刻提议,一副气吞山河的样子。   
    “好啊!”去就去,大不了摔跟头,我才不怕!   
    可是,真的站在了坡顶,我突然感到了一丝胆怯。   
    不知江舢是怎么看出来的。他将右手的滑雪仗放到一边,拿过我左手的滑雪仗,也放到一边。然后,将他的右手伸向我:“别怕,我牵着你!要摔我们一起摔!”   
    那一刻,我忘掉了他是一个小男孩,只觉得他是可以完全信任的。我将自己的左手交给他。隔着厚厚的棉手套,他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   
    我们弓着背,弯着腰,两边各撑一根滑雪杖,江舢叫:“预备——开始!”用力一撑,我们倏地滑到了坡道上!   
    有小小的清冽的风迎面扑来,裹挟着几乎觉察不到的雪的微粒。我们风驰电掣般往下冲,感觉只有一眨眼的工夫,我们已经停在了平地上!   
    “太爽了!”   
    “再来?”江舢漆黑的眼珠闪闪发亮。   
    “好啊!”   
    我们滑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我无意间看表,惊叫起来。天哪!我们已经超时5分钟!   
    我们重复了刚才进场时的一切――当然是倒序――打仗一样地冲向这儿,冲向那儿,试图在最短的时间内还掉所有的东西,可还是来不及了。等最后拿着有进场时间记录的卡片出场时,我们被告知超时了,要另交超时费60元。   
    太可恶了!   
    我双手叉腰正准备跟他们大吵一架,江舢拉拉我的胳膊,掏出了罚金。   
    哼,摆阔啊!我转身就走。   
    “算啦,我们玩得这么高兴,我舍不得破坏我们的心情。”江舢赶上我,揽住我的肩膀,在我耳边轻轻说。   
    死小孩,干什么啊!   
    “我去买饮料!”我挣脱开他的手臂,跑向设在大堂一侧的饮料柜台。我的脸居然红了!   
    将饮料交给江舢时,他的脸上也是红红的,眼睛向下垂着。   
    知道错了就好!下回再这样没大没小的,决不轻饶!   
    十一月的太阳光好似春天一样明媚,天空是这座城市少见的蓝,并且还真的点缀着朵朵白云。我深深地吸了一口饱蘸着阳光的空气。   
    “这样的天气,应当去秋游。”江舢说。   
    “你少来,赶快回家看书去!”   
    “知道啦!”江舢拉开车门跳上去,轻轻嘀咕了一句:“简直比我妈还凶!”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七莘路宽阔平整,可能因为是周末的缘故,车流量也不多。我将车速挂到了五挡,汽车快速地行驶在回家的途中。   
    江舢顺手拧开了收音机。“周末音乐在线”正在播放“欧美怀旧经典”。在忍受了主持人一阵没滋没味的罗嗦之后(我最恨在播放歌曲之前主持人的那些自以为幽默风趣、没完没了的废话),终于传出了熟悉的旋律,是RichardMars(理查·马克斯)演唱的一首经典的英文老歌:《RIGHTHEREWAITING》;直译是《就在这儿等你》,一般国内出的CD都将它诗意地译成《此情可待》。我很喜欢这个译法。   
    Oceansapartdayafterday   
    AndIslowlygoinsane   
    Ihearyourvoiceontheline   
    Butitdoesn'tstopthepain   
    IfIseeyounexttonever   
    Howcanwesayforever   
    Whereveryougo   
    Whateveryoudo   
    Iwillberightherewaitingforyou   
    Whateverittakes   
    Orhowmyheartbreaks   
    Iwillberightherewaitingforyou   
    ……   
    “这是我最喜欢的一首歌。”江舢轻轻地说,“Whereveryougo;Whateveryoudo;Iwillberightherewaitingforyou――无论你去到哪里,无论你在做什么,我会一直在这儿等你。”   
    “这确实是一首好歌,我也很喜欢。”我舌头有点打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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