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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温柔一刀-第8部分

小说: 温柔一刀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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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愁飞问:“衙里的人几时会来?”
  赵铁冷道:“顷刻就到。”
  白愁飞又问:“那巡抚的独子呢?”
  赵铁冷道:“就在柜里。”他正要问白愁飞为何要问他这些问题,白愁飞已道:“我刚才一共问了你几个问题?”
  赵铁冷微微一怔,心下盘算,道:“三个。”
  白愁飞摇头笑道:“错了。连现下这个,一共四个。有这四个问题,已教你怒气暂时平息了一些吧?你若在怒愤中,不一定能敌得过这位老弟呢!我见你是朋友,又慷慨给我银两,我才让你平一平气,敛一敛神呢!”
  赵铁冷心中大怒,心念一转,全身放松,长吐了一口气,才道:“你认为我不敌这位朋友?”
  白愁飞负手道:“我也不知道他的武功高低。”他顿了一顿,指了指脑袋,“不过,他的脑筋动得倒挺快。他见你既是‘金风细雨楼’的人,混入‘六分半堂’,又听见九堂主霍董此来湖北为的是对付‘金风细雨楼’的薛西神,薛西神何许人也,谁也不知道。他目睹你杀霍董,便出语试你一试,你翻了脸,他便越发肯定。”
  他悠闲地接道:“所以说,这秘密可以说是你告诉他的。我不想你连命都交给他。”
  王小石忽然觉得手心有些冒汗。
  他感觉到危机:如果白愁飞和赵铁冷联手,只怕,他今晚真不一定能活着离开这客栈,而很可能会跟地上这些人一般下场了。
  温柔却亮着星目,眨啊眨的,不知她想通了没有,却又问了一句:“你才是薛西神,那么,午间那杀死捕快差役的瘦高个子又是谁?”
  赵铁冷道:“我怎么知道。”
  白愁飞望向王小石。
  王小石道:“我也不知道。”
  白愁飞笑了,笑起来的时候,很有狡猾的潇洒,“还好,毕竟有些事,是我们三个人都不知道的。”
人杀人(4)
  他立即补充了一句:“这样子活下去,要有趣多了。”他还是没有把温柔算在里面。
一只酒杯·三条人命(1)
  温柔气煞。
  她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男子,会那么不尊重她,那么不重视她,那么不当她是个人物,甚至简直可以说不把她当人看。
  她觉得很委屈。
  她看见对方泰然自若、眉清气朗、洒脱自恃的样子,她就越发恨透了底。
  白愁飞说道:“且不管那人是谁,但总是一个不可轻视的人物。”
  赵铁冷向王小石道:“看来,你也是一个不能轻视的人物。来我这儿吧,我重用你。”
  王小石和和气气地道:“你轻视我也好,重视我也好,反正那都不重要。我是我,我不会因你重视而重要起来,也不会因你忽视而自轻于世。‘六分半堂’与‘金风细雨楼’的斗争,谁胜谁负,我也不想过问。我只想知道一件事。”
  他正色问:“你是不是为了破坏‘六分半堂’的名誉,所以故意要这些江湖卖解的、戏班的和商贾净干些伤天害理作孽的事?”
  赵铁冷道:“‘六分半堂’要维持这样大的局面,养活这样多的手下,暗地里做的是什么买卖,人尽皆知,本用不着我加这把劲。但‘六分半堂’在湖北向有清誉,实力高涨,效死的武林好汉极多,我不用此计,怎能教一向跟雷损有勾结的巡抚大人,改弦易辙,致而清除‘六分半堂’的势力,另行结纳苏公子?厉氏兄妹、姓丁的和顾寒林一向不干好事,再加这一闹,又来个全军覆没,‘六分半堂’便要在湖北这地头连根拔起。”
  王小石皱眉道:“那这些人真是枉信你了。”只见厉单、厉蕉红在地上,一副忿忿的神色。
  赵铁冷冷笑道:“枉信我的是雷损雷总堂主,这些人只是枉死而已。”
  王小石道:“这女的还有点人性,罪不至死。”
  厉蕉红穴道虽然被封,但咬牙切齿瞪眼睛地骂道:“姓赵的,我呸!我不管你姓薛还是姓赵,你这王八羔子,干出这等背信弃义的事,我做鬼都不放过你!”
  厉单却喝了一声:“妹子!”软声央告道,“赵堂主,你高抬贵手,饶了我兄妹俩的狗命吧!以后做牛做马,任你差使,决不生二心。”
  赵铁冷道:“做牛做马,阎罗殿里也有这职守,下去做也是一样。”
  厉单仍哀告道:“赵堂主,今晚的事,我决不泄露半字,要是说出一言半句,管教我姓厉的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赵铁冷道:“你就是不得好死。”
  厉蕉红怒道:“死就死,求饶作啥!”
  厉单慌忙叱道:“妹子,你再要乱说话,得罪赵堂主,我可不能理你了。”
  厉蕉红大声道:“哥,你死心吧,看今晚模样,岂有我俩活的份儿!”
  赵铁冷笑道:“厉蕉红,你大着嗓门,想把事情嚷嚷开来不成?可惜,这店里上上下下,全换了我的人。不是我的人,都杀得一干二净。”
  王小石惊道:“什么!你连那些残障的人也杀了?”
  赵铁冷哈哈一笑道:“这倒没有,那些人是给官差领功,当做‘六分半堂’的滔天罪证!”
  王小石这才放了心,问道:“柜子里有个箱子,箱子里是闻巡抚的独子?”
  白愁飞笑答:“这是薛西神安排这个局的引子,没有他,闻巡抚和一干狗官,不一定会改弦易辙,而今‘六分半堂’连闻青天的公子都敢动了,自然翻脸成死敌。”
  赵铁冷走过去,双手一伸,劈开木柜,拖出一口箱子,沉腕一拗,咯噔一声,锁被拔去,赵铁冷一脚踹开箱子。
  一个秀眉秀鼻、嘴唇单薄的儿童,蜷伏在箱子内,像陷在沉梦里不能醒来。王小石一看,便知他已中了迷药,身上倒没什么异样,想来还未遭毒手,同时也明白,难怪在黑柜子内有这般宁定匀慢的呼吸。
  赵铁冷更显出宽平的神态,“这次,闻大人、羌参军等一定十分满意。”
  白愁飞道:“想必苏公子也对你更加满意。”
  赵铁冷笑道:“其实全仗白兄相助。我还有一桩天大的事,办成了才算大功告成。”
  温柔忍不住道:“胡说,大师兄不会是这样的人,不会叫你这种人干出这些事!”
  赵铁冷不去理她,转首看了看地上的厉氏兄妹一眼,然后向王小石道:“你再考虑考虑,我收拾他俩后,再来听你的好消息。”
一只酒杯·三条人命(2)
  王小石道:“不必考虑了。”
  赵铁冷目光一凝,“哦?”
  王小石道:“我已经决定了。”
  赵铁冷展颜算是一笑,“总算你知情识趣,大有前程。”说着走向厉蕉红。
  王小石横闪一步,拦在厉蕉红身前,一字一句地道:“今天死的人已经太多,我不想再见到人死,何况,这个女匪首并不该死。”
  赵铁冷双目凶光暴现,讥刺地道:“她不该死?她生平作恶多端,正是恶贯满盈,你来护花不成?”
  王小石道:“刚才我的决定便是:今天决不让你再杀人。”
  赵铁冷退了一步,望定王小石,一连点了三次头,都说:“好,好,好。”
  王小石仍面对赵铁冷,眼珠却向白愁飞转了一转,道:“白兄,你帮哪一边?”
  白愁飞抱臂退了七步,道:“我跟你今晚是第二次相见,跟赵堂主也不过见过四次,跟他的买卖已告一段落,你和他都是我的朋友,我谁也不帮。”
  温柔嗖地跃到王小石身边,愤慨地道:“我帮你!”
  话未说完,赵铁冷已经出手。
  温柔恰好挡在王小石的身前,遮去了他的视线。
  赵铁冷双拳飞击,一脚钩跌温柔。
  温柔一跌,拳已到了王小石的脸和部分胸膛,王小石已来不及避开闪躲!
  赵铁冷知道自己又要多杀一人了。
  在他眼中,王小石已经是个死人。
  他并不怕苏公子责怪。
  因为以他所立的功,再加上明天的行动,那都是羡煞同侪的功劳。苏公子一向赏罚分明的,只把苏公子的师妹绊那么一跤,那是不必负任何后果的事,他又不会连她也杀了!
  他甚至觉得有些惋惜。
  王小石是个人才,他看得出来。
  既然人才不为他所用,不如先送他进棺材!
  他等待听到王小石的骨碎声。
  脸骨碎裂的声音跟胸骨碎裂的声音是不一样的:脸骨较实,胸骨较闷,比起来,还是肋骨碎折的时候要脆利一些。
  不过脸骨碎折则更刺激。
  赵铁冷打碎过太多人的胸骨了,所以他喜欢打敌手的脸。
  就像他打在霍董的脸上一般。
  把一个跟他一起出生入死、相交多年的人的脸骨,和着惊疑及不信一齐打烂,对赵铁冷而言,是件刺激加上愉快的事。
  他果然听到骨折声。
  不是脸骨,不是肋骨,而是腕骨。
  是他自己的左手手腕发出来的声响。
  清脆悦耳。
  “噗”的一响。
  王小石右手还是搭在剑上。
  剑柄占剑身的三分之一长,剑镶略圆,剑鞘古雅,看不见剑身,但剑柄却微弯,缘头呈刀口状,发出一种淡如翠玉的微芒。乍眼看去,像是一把刀、一柄剑连在一起。
  可是王小石未曾拔剑。
  他也没有闪躲。
  他的左手掌沿准确、迅捷地切在赵铁冷的左手腕上,“噗”的一声,那手腕就软垂下去。
  王小石五指一撮,抬腕叼住赵铁冷的右拳。
  赵铁冷突然收手。
  他狠狠地盯了王小石一眼。
  然后他用右手扶着左手,转身就走,头也不回。
  掌声。
  白愁飞拍掌。
  “好武功。”白愁飞衷心地道,“我知道你武功高,却不知道居然还可以不动剑,就伤了他。我还妄想可以从你剑法中觑出你的师承。你有意要留他一只手腕,不然,他就只剩下一对脚用来逃跑。”
  温柔听不明白。
  因为她看不清楚。
  动手那一瞬间,太快了。
  “其实你这样做,对赵铁冷只有好处,”白愁飞道,“他若像个没事的人儿,你想精明如雷总堂主,会不生疑窦吗?这倒让他顺利领功了。”
  “像他那么深沉的人,就算我不伤他,他也会故布疑阵,来自圆其说。”王小石道,“我只是不喜欢他为达到目的,杀太多人,造太多孽,我只想教训教训他。”
  “其实今晚杀人最多的是我,不是他。”白愁飞笑笑,望着他道,“这样就够你一辈子忙的了。”
  王小石摊摊手道:“我还年轻,我不在乎。”
一只酒杯·三条人命(3)
  温柔一双剪水的秋瞳,溜去看看白愁飞,又溜来瞧瞧王小石,只说:“怪人,怪人,一屋的怪人,一地的怪人,一对怪人。”
  白愁飞挑着眉问:“温姑娘又何以到这怪人的地方来?”
  温柔以为白愁飞是正正经经地在问她,那至少让她有被重视的感觉,便舔了舔红唇,两颊的小酒涡忽隐忽现,道:“我师父和爹,要我到京城去助师兄,我一路玩赏着来,听说这儿拐带小孩,闹得很凶,连几员大官的儿女也失踪了,好不容易才查得线索,赶到屋脊上伏着,就这样──”
  白愁飞打趣道:“就这样给人掀了下来。”
  温柔玉手往纤腰一叉,瞋目嗔道:“嘿!掀我下来?本姑娘要是──”
  王小石突然叫道:“小心!”
  只听嗡的一响,窗棂格的一声。
  温柔只觉发上一凉,一人飞扑而至,温柔在千忙百忙间,一时也忘了是什么招式,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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