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一刀-第3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觉得这一战,无论苏大哥和雷损,都没有办法过来插手,这是我们要面对的一战,要名动江湖,还是销声迹匿,就在这一战的结果。”白愁飞转向雷纯和张炭道,“不过,我们得要先弄清楚,我们是敌人,还是朋友?”
雷纯道:“‘迷天七圣’志在擒我,你们大可以不必出手。”
白愁飞傲然道:“我是为了‘金风细雨楼’,不容关七放肆。”
雷纯也傲然道:“好,在共同敌人的面前,我们当然是朋友。”
“我们一直都是朋友,”王小石赶忙道,“好朋友。”
温柔忍不住问:“你们几位好朋友得要告诉我一件事:‘迷天七圣’到底是几个人?”
“一个。”雷纯道,“不过他手下有六大高手,武功才智都非同小可。”
温柔嘴儿一撇道:“像者天仇?”
“他?”雷纯不屑地道,“他连‘迷天七圣’的内围也混不进去。”
温柔哼了一声,扬扬手中的刀,说:“我倒要看看他一个人有几颗脑袋。”忽又想起什么事地说:“那个死雷媚,偷了我的刀鞘!”
张炭忽道:“刀鞘是我偷的。”
温柔怒道:“你!”
雷纯忙道:“雷滚想要抓你,我劝住了他,便着小张假借雷媚之名,取了你的刀鞘,作为警吓,希望你能速离京城,别蹚这趟浑水。”她补充道:“小张会‘神偷八法’和‘八大江湖’,是武林三大高手之一。”
张炭笑道:“过奖。”
唐宝牛冷哼道:“有什么好高兴,也不过是小偷的伎俩罢了。”
张炭笑嘻嘻地道:“要不是有小愉之手,又怎会得知一个堂堂大汉,怀里居然揣着女孩儿家用的花手绢呢!”
唐宝牛往身上一摸,登时光火,只见张炭拎着一条丝绢手帕,端在鼻下索嗅,一时大感尴尬,怒道:“还我!”一手抓去,张炭滴溜溜一转,唐宝牛抓了个空。
就在此时,街前街后,左右四周,芦笛声大作。开始只是一二声尖锐的呼啸,后来就越发密集,也越发刺耳,此起彼落,彷佛有无数根芦笛,同时在耳边作啸一般。
一时间,四周被锐烈的笛声充满。
雷纯和温柔都同时向唐宝牛和张炭叱道:“别闹!”两人也立时停手。
天色愈来愈暗,云愈压愈低。
芦笛声愈来愈响,像一把把烧红的刀子,剐心剁肺地割划而来。
不问苍生问鬼神(1)
笛声破空,锐声划耳。
白愁飞道:“看来,他们是来了不少人。”外面天色大变,他的神色依然不变。
王小石道:“‘迷天七圣’施展这样的大阵仗,显然是志在必得的了。”
张炭笑嘻嘻地道:“人多更好,更热闹些!”
唐宝牛忿忿地道:“你这个无耻的小偷,还不把东西还我!”
张炭扬着丝绢手帕,得意非凡地道:“有本领,就来拿啊!”
唐宝牛气不过,又发足去追,张炭巧闪躲开,唐宝牛虚张声势,却疾弹身一拦,眼看便要截住张炭,张炭及时一个斜身收势,唐宝牛又扑了个空,两人相隔七尺,左冲右闪,已近窗边。
温柔正要跺足叫唐宝牛停手,陡然,唐宝牛和张炭突然冲破了临街的木板墙,一个伸长猿臂,一个金龙探爪,同时抓住一个人,利落地掠了同来。
正是那名小眉小眼的伙计。
这伙计夹在唐宝牛粗壮的臂弯里,身上穴道又为张炭所封制,你抢我夺,你拉他扯,几乎一口气都吐不出来。
可是他的神色,却完全变了。
刚才他在店里,还是任由人呼喝的小伙计,现在他如肉在砧上,死活由人,但他还是骄傲得像一个一将功成的大将军。
张炭把两排空碗最上面的一只碗弹了弹,脸有得色地道:“你趁他们两位自屋顶下来的时候,溜上了窗栏下偷听,还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两三下翻墙越脊的功夫,要比张老爷我的‘神偷八法’可差远了。”
唐宝牛脸色一沉道:“不过在楼下吃饭时,我早已发现这家伙贼眉贼眼,不是好东西!”
张炭板着脸孔道:“谁说是你先发现的?明明是我先发现的!”
唐宝牛怪眼一翻,道:“你想怎样?想动手是不是?不把东西还我,看我唐巨侠放不放过你!”
“我怕,我怕!”张炭抚着胸口作状道,“我怕死了。我怕苍蝇吃了我一般地怕你!”
白愁飞知道这两人话匣子一打开,准纠缠个没完,便截问道:“你是哪一路人马?”
伙计冷然道:“你们马上就要死了,还问来作啥?”他虽然被擒,但在他眼中,楼上这些都与死人无异。
白愁飞点头道:“那么,你就是“迷天七圣”的人了。”
伙计傲然道:“告诉你也无妨,俺就是‘迷天七圣’的分舵主,辖守三合楼一带。”
白愁飞道:“三合楼位于‘金风细雨楼’与‘六分半堂’两大势力分界之地,也是必争之地,广布眼线,自属应然。阁下怎么个称呼法?”
伙计冷哼一声道:“凭你也配问俺的字号?!”
唐宝牛和温柔忍不住都笑出了声,白愁飞眉心煞气一现即隐,反而收敛锐气,微微一笑道:“在你眼里,我们既然都是死人,而你的身份亦被识破,若我们死不了,你也再不能在此地混了,何必畏首藏尾,遮瞒名号?”
伙计一扬首道:“告诉你们也无妨:今天不只六圣当中有人会来,七圣爷也可能会亲莅,你们是死定了。”他昂然道:“俺行不改姓、坐不改名,‘水蝎子’陈斩槐是也。”
白愁飞心中一震,暗忖:看来“迷天七圣”近年来大张旗鼓,趁“六分半堂”和“金风细雨楼”互拼之乱,招兵买马,不少武林高手都收入麾下,这“水蝎子”是绿林积盗,在泗水一带甚是有名,却在七圣门下,当一名暗桩卡子,可见“迷天七圣”的势壮声威。
他分分明明皮笑肉不笑地道:“原来是陈舵主,久仰大名,却不知七圣门里,这次来的是谁?”
只听一个声音阴恻恻地道:“我们已经来了,不来问我,却去问他?”
这声音宛在耳畔传来,把唐宝牛和张炭都吓了一跳,白愁飞却立即道:“不问苍生问鬼神,邓苍生、任鬼神,我正是要问你们。”
那阴恻恻的声音一起,场中已有了极大的变化。
一个人从楼梯上疾掠上来。
一个人自窗口飞掠而入。
从楼梯上来的人和自窗口飞进来的人,一上来就跟唐宝牛和张炭交手,一眨眼间换了一招,一招七式,未待那阴恻恻的声音说完,唐宝牛和张炭已不约而同,一齐放弃了陈斩槐。
不问苍生问鬼神(2)
陈斩槐已到了这两个突然闯进来的人手里,几乎在同一时间,陈斩槐脸上骄傲之色更显著了。
可是白愁飞那一句话,却令陈斩槐脸色大变。
连他也不知道来的三圣、四圣原来的名字,可是白愁飞竟一口叫了出来。
──难道白愁飞在这两人跟唐宝牛和张炭动手的一招里,就窥出了他们的身份?
陈斩槐震动的是:三圣和四圣竟然就是邓苍生和任鬼神,邓、任二人,是黑道上的好手,而且也是两个极负盛名的杀手,跟天下著名的杀手集团:“秦时明月汉时关”、“满天星、亮晶晶”、“神不知、鬼不觉”、“暗器王”秦点、“天长地久”齐名,江湖中人也给他们两个诨号,叫做“有法有天”。
他们会被称上这个“外号”,听说有两个原因。
一是因为他们就代表了“法”和“天”。
另一就是他们曾力抗莫北神所统辖的“无发无天”部队,“无发无天”是“金风细雨楼”的精兵,从成立到今,原有三十三人,而今剩廿九人,一共死了四个人,他们每一个人的牺牲,都换来极大的代价,使“金风细雨楼”有极大的利益,他们每一个人都打伞出现,就连昨日三合楼的会战对峙,“无发无天”部队的出现,也牵制了“六分半堂”雷媚所布置的伏兵。
可是,邓苍生和任鬼神二人曾与“无发无天”卅一人交手,竟得以全身而退,并且“无发无天”其中两名成员,便是死在那一役中。斯役后,“迷天七圣”里的三圣、四圣,就被人称为“有法有天”。
经那一战之后,邓苍生和任鬼神,据说有半年没在武林中、江湖上出现过,听说他们也受了相当不轻的内伤。
陈斩槐顿想起那半年来,的确,三圣和四圣也没在七圣门中露过脸。
不过,究竟真的有没有露险,陈斩槐自己也不晓得。
因为“迷天七圣”都没有脸。
──除七圣爷外,每次“迷天六圣”出现的时候,脸上都罩着,从来不露出本来面目。
──就连圣主的亲妹子关昭弟,也是在下嫁雷损以后,反而在偶然的场合下得见其庐山真面目。
──“迷天七圣”只有“七圣爷”才是“圣主”,其他“六圣”,虽称为圣,但实际上只是维护七圣爷的“高手”,大事做不得主。
所以当白愁飞一口叫破他们名字的时候,陈斩槐也不知三圣和四圣是惊震还是错愕。
他在庆幸自己幸好不知道三圣和四圣原来的身份。
──否则,三圣和四圣准会怀疑是自己透露出去的。
他看不出三圣和四圣现在正想什么。
因为三圣的一张脸,只挂着一顶倒反削平的竹笠,四圣的脸,却罩上了一张凶神恶煞的脸谱。
王小石也看不出任鬼神和邓苍生,现在是什么表情。
他只看见穿蓝布长衫,黄铜纽扣,襟露灰绸子中衣的高个子,脸上倒罩着顶竹笠,上面挖了两个小洞,闪烁着令人心寒的眼睛;另一个身着月白长袍,一双鞋子却特别整洁讲究,白布高袜子,粉底逍遥履,脸上也套着一张脸谱,眼神也很凌厉。
王小石虽看不到他们的神情,但知道白愁飞一开口,就说对了。
这两人心中显然是大为震诧。
他们一上来,就露了一手,轻而易举地就把陈斩槐“夺”了回去,没料却给白愁飞从他们出手中认了出来。
其实此际任鬼神和邓苍生的心中,不仅是震诧,而是震惊。
因为刚才他们的出手里,根本还没有施展独门绝技、看家本领,那神情高傲的年轻人,是怎么看得出来的?!
——何况出手只有一招,难道一招就让人看出他们的门道来?!
邓苍生和任鬼神互观了一眼。
看来这一役,似乎不如他们开始所想像般的轻易。
他们两人来这里,只有一个目的。
达到这个目的,也有两种方式。
一是杀光全场的人,一是吓退全部的人。
是以任鬼神立意要试试第二种方法。
“我们来这里,是圣主要见雷姑娘,她要跟我们走一趟,没其他人的事。”任鬼神说,“如有人不怕死,出手相拦,也只是送死而已。”
不问苍生问鬼神(3)
他原本不准备这句话就可以把对方吓倒。
尤其面前几个年轻人,雄赳赳的、威风凛凛、一副没事找事的样子,看来不但不怕死,就算天塌下来也不会害怕的样子。
他最不喜欢年轻人。
因为年轻人不怕死。
也许不是他们不怕死,而是因为他们距离死亡太远了,所以不知死的可怕。
果然那黑黑圆圆得像一粒桂圆的年轻人道:“你是邓苍生还是任鬼神?”
任鬼神觉得也没有再隐瞒下去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