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的愤怒by多云(受误会攻和别人上床,愤怒中把攻上了 he)-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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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最开始,苏醒就是被方晨既稚气又抑郁,神秘又多变的气质所吸引,不自觉地想疼他,爱他,陪伴他,也保护他。没人说得清——这到底值与不值,该与不该!
苏醒离开方氏大厦后直接回到中国大饭店的行政套房,
“安娜,我回来了,有什么急事吗?” 他给安娜的房间打了电话。
“利奥,一切都按我们的计划进行,总部的谈判小组已经到了汉城,阿里刚给我发来短信:谈判正在顺利地进行,估计下午就能签订合约了。童之宝中国分公司中方总监今天也已经飞往乌鲁木齐了,明天和石河子市政府和市教育局谈改造校办厂的规划,这都是按照你的指示办的。”
安娜的回复清楚简洁,这是她和利奥工作一贯的风格。
“谢谢你,安娜,这两天辛苦你了。方氏集团在沪深股市的几只股票替我盯紧点,我总觉得现在是关键时刻。”
安娜在她的房间里,对着话筒暗自点头,利奥在金融运作上一向很有灵感,神来之笔不断,这也是C&D能在短短几年里发展壮大的真正原因。尤里就是再喜欢一个人,也断不会拿商务开玩笑,更不会以千万资金讨好他!利奥能有今天,当然离不开尤里的帮助,但他却完全是真刀真枪凭自己的智慧和勇气赢得了这种资助,这里面有传奇,但也饱含了利奥的锲而不舍和努力。
“没问题,几个月前,我们不是就开始关注方氏集团的金融运作了吗?” 安娜深知利奥绝不会凭空吩咐一件事,他肯定有自己的考量。
“——啊,对了,姜昕女士刚才打来电话,她可能很快就到了,你——”
“好的,我在房间里等她吧,我也要和她谈谈。”
苏醒刚放下电话,就听到门铃声,他跳起来走过去打开房门,
“——苏—苏醒——”
“——姜昕”
他们俩几乎是同时开口,又彼此打量着笑了。
“你小子真是今非昔比了,——利奥?辛内总裁!”姜昕开玩笑地说。
苏醒不好意思地耸耸肩,“老姜,你这张嘴真是歹毒,亏得陈让能忍你!”苏醒也是一条毒舌。
说起陈让,姜昕想起了另一个人,她皱紧了眉头,
“——苏醒,你还记得李东吧?你的事——,他前些日子还在呢,给陈让打过电话,唉!还是为了你的笔记本——”
姜昕的声音低下去,可她的话却像铅块般直坠苏醒的心底,——李东,他怎么会不记得?又怎么能忘记呢?——但是,同样的,今生今世,他对李东的深情无以为报,——所以,从最开始,他就不曾给过李东任何希望,他做不到——他也就无法许诺!
“我会亲自告诉东子的,而且,——他,可能将是我们童之宝的设计总监,当然,这要看他是否在得知真相后还愿意留下。”
姜昕听了苏醒的话,心里一惊,这可真是意外中的意外,李东那倔脾气——!她暗叹口气,
“我知道东子的性格,所以,我也做好准备随时失去他这位天才设计师了,当然,我会尽力挽留他。”
苏醒已经猜出姜昕的想法,姜昕再次叹息,苏醒真是不可同日而语了,他的敏锐和警醒令人印象深刻。
“苏醒,那天在瑞士庄园里,我们问你的职业,——你说自己会干农活,照顾牲口,你这些年倒底是——?” 姜昕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干农活和照顾牲口!这还真是他的专长呢,苏醒苦笑了一下,思绪又回到七年前:
在胳膊受伤后几天,早餐桌上,阿里胡乱吃了几口麦片,眼睛瞟向屋角放着的旅行包,深深叹口气,“辛,你的伤还没好,就去北部的农场,……这……行吗?”
苏醒倒挺振作,大口吃着早餐。他没那么娇气,也没有资格消极,目前,他最需要的是恢复体力,路险且长,努力加餐饭。
有人在逆境中随波逐流,就此消沉。而苏醒,恰恰相反,他孑然一身,已经弃无可弃,没有了挚爱亲朋,更要自己拼死存活,
“没什么不行的。龙凤行的工作丢了,钱也都赔光了,我总不能等着饿死。”苏醒冷静地说着,一边把最后一口面包塞进嘴里。
他已经无处可去,唯一想去看看的地方是牛津,因为方晨在那里呆了许多年,等哪天有钱有闲了,就去牛津看看吧。
那家农场位于纽卡索附近的一个小城桑德兰近郊,北海洋面的劲风终年吹拂着它无边无际的草场。云朵似的羊群在海岬上的草场栖息。苏醒喜欢坐在石崖上听羊儿咩咩,一边遥望大洋,一直望向最东方——那里是他的故国,生活着他深爱的人。
农场的生活并不比想象中更艰苦,苏醒已经对一切体力上的劳顿习以为常,他沉默,勤力,待人有礼,对分派给他的工作从无怨言,于是,大家也都承让他一步。如果你先于别人把自己踩成一块毯子,别人也就不好再来践踏。
苏醒唯一没想到的是:最艰苦的农活居然是收南瓜。在盛夏的烈日下,当他一次次弯腰将硕大的南瓜摘下,抱起来放进前面跑着的拖拉机车斗,他会产生错觉——南瓜地永无尽头,而他渺小得就像一粒种子!
农场主罗曼,来自东欧,没人知道他姓什么,来自哪个国家。大家就叫他老罗曼。老罗曼说一口北方口音的英语,为人公正,豪爽,只有在喝酒时才显出斯拉夫人的脾气。英国人也爱喝酒,但酒量好的却不多,一碰度数高的烈酒就跟不上劲。所以,老罗曼常常哀叹没有酒伴。直到苏醒出现,终于救了大家的急,不用再被罗曼骂孬种。
苏醒看起来沉静,但却真正好酒量,属于永远喝不醉,千杯不倒那一类。这种人天赋异禀,肝脏中某种酶对酒精的代谢能力非常强。苏醒为人直爽,喝酒从不唧唧歪歪,推三阻四,他的横空出世,令老罗曼开心不已。
周末的晚上,一老一少俩个人常坐在后廊上,喝着伏特加,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一晃眼就是大半夜,在酒精的陪伴下,时间过得特别快。
“星空下,哪里不是家乡呢?”苏醒喃喃自语,咧着嘴笑,泪水淌满一脸。
老罗曼若有所思地看他一眼,也笑了,“你们中国人说:‘酒逢知己千杯少。’今天咱爷俩要一醉方休!”
能喝醉真好,就象老罗曼,喝高了,就哼个小曲,苏醒终于听出来他唱的是俄国民谣。苏醒不唱歌,也不会胡言乱语,他只是——喝不醉,就只能静悄悄地——流泪。
八月初的一天,一位不速之客来到了农场,那是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美得像拉菲尔笔下的小天使,老罗曼见了她却非常紧张焦急,苏醒过后才知道这个叫娜塔丽的小女孩是老罗曼的孙女,放暑假后自己擅自离家前来探望祖父。
“要是雅克和达莉亚知道了可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当苏醒来到农场主屋,就看到老罗曼在厨房里兜圈子,嘴里不停地嘀嘀咕咕,而娜塔丽啃着一个苹果,若无其事地在看电视。
“罗曼,下午摘的草莓已经装箱,是现在就运进城,还是等到明早?”苏醒奇怪地看着罗曼,他显得非常焦虑不安。
“辛,辛,你来了正好,这两天你帮我看着点娜塔丽,她叔叔尤里马上就赶来把她接走了。”老罗曼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眼巴巴地看着苏醒。老家伙实在不知道怎么和一个小姑娘相处。
“尤里叔叔要来了吗?”小姑娘从沙发上一下子跳下来,跑进了厨房,“我已经很久没见到他了。”她开心地原地转了一个圈子。
苏醒迟疑地看着她,“罗曼,这……”他想推辞。
因为母亲工作的原因,苏醒一向善于和孩子们相处,可好像罗曼对这位小女孩非常紧张,他觉得责任太重大,还不如回到地里摘草莓。
小女孩好奇地打量着他,“你是中国人?”
苏醒点点头,心想,她灰蓝色的大眼睛好似雨后的天空。
娜塔丽笑了,“我是娜塔丽?谢诺切夫斯基,很高兴认识你。”她小大人似的伸出手与苏醒相握。
“我是辛树,很荣幸。”苏醒觉得小家伙很友好。来到英国这些日子,苏醒并没有看到多少友善的面孔。
“告诉我关于龙,还有那种尾羽似缎带的鸟——”娜塔丽非常向往。
“——你是说:凤?”苏醒问她,也觉得有趣。
“对对,就是那种鸟,它和龙真的相爱吗?”小姑娘的眼里简直放出光来。
苏醒笑了,他很久没有这样开心地笑了,“如果我说‘不’,你会不会难过?”
就这样,苏醒和娜塔丽成了好朋友,少年们对人没有偏见和戒心,而苏醒又恰好有一颗赤子之心,娜塔丽好学,苏醒博学,正好一拍即合,俩人很投缘。
第三天傍晚,在农场的老谷仓,娜塔丽爬上顶棚,打开天窗,架起小型的天文望远镜观星,
“要是老罗曼知道你把他的宝贝搬到这里来了,准要发飙了。”苏醒忙着帮她调试。
娜塔丽咯咯笑着趴到望远镜前观望,“辛,你为什么离开家,来到这里?”
苏醒脸上的笑意慢慢凝固,“我没有家了,去哪里都行。” 他看着兴致勃勃的娜塔丽,“你为什么离家出走呢?”
小女孩回过头来,做了个鬼脸,“我爸妈一天到晚就是忙着搞政治……” 她猛地打住,“反正没人理会我,不如到爷爷这里来逛逛。”
苏醒在心里感叹,只有父母双全的孩子才可以如此任性呀。
“你看到小熊座里的那颗北极星了吗?还有大熊座的那颗北斗星?”苏醒想起,在家乡的夏季夜空,常能看到这两个星座和那两颗大星。
就在苏醒指导娜塔丽搜寻那两个星座时,他忽然注意到有轻微的足音在屋顶上由远及近,苏醒的汗毛竖立,他本能地对娜塔丽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腰上一揽将她带至顶棚的屋角。黑暗中,苏醒似乎能够听到自己和娜塔丽紧张的心跳,那脚步声已经来到天窗附近,苏醒和娜塔丽都屏住了呼吸,他们齐齐仰头看上去,就见一个黑影透窗而入,月光也被挡住一瞬,顶棚里倏地陷入更沉的黑暗,哐当一声架在天窗下的望远镜已被踢翻在一旁。
苏醒的全身已被冷汗浸湿,他只觉眼前白光一闪,从天窗漏下的月光中一柄匕首恶狠狠地刺来。手无寸铁的苏醒只能猛地扯住娜塔丽急退几步,但顶棚的空间有限,他们已经退无可退,这时就听来袭之人低喊了一句,好像是俄语,娜塔丽立刻轻声说:“是冲我来的。”
苏醒更是惊惧,如果只是一般的盗贼,他们还有生路可循,而现在这种机会已经微乎其微。他再次做出噤声的手势,迅速用角落的帆布将娜塔丽蒙住,接着就向反方向冲了出去。正凝神搜索的黑影立刻追了过去,窸窣几下声响后,那人已经蹿到苏醒的身后,苏醒情急之中从墙上挂着的农具里扯下一个小型钢耙,反身抡了过去,那人从不可名状的角度袭近,一把夺下钢耙,苏醒只来得及看清他脸上蒙着的头罩,头上就被钢耙狠狠击中,苏醒甚至能清晰地听到皮肉被撕扯开时发出的轻微响声,疼痛还没来得及发威,钢耙第二次刺入他的头脸,这次是多处骨头碎裂的喀嚓声,苏醒来不及挡格就砰地一声狠摔在地上,他下意识地死死抱住那人的双腿,等待着死神的降临。
剧痛排山倒海地袭来,意识逐渐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