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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天使的愤怒by多云(受误会攻和别人上床,愤怒中把攻上了 he)-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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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点认知让我有片刻的震惊。我和郭薇之间的感情似乎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深刻,她固然是利用了我,而我,被伤害的好像也只是自尊而不是情怀。随着时间流逝,那段情感留在心里的只剩下一个印痕,热度已经冷却了。人的心,真难测!我当初对郭薇是不是太苛求了?她不过是选择了我永远无力为她提供的财富。
  “那位靳总打电话找过你。说你的手机一直不通。”
  糟糕!我恍惚了一下午,忘记给手机充电了。
  最近这些日子我一直非常回避靳远然。靳阳和郭薇的事在我心里总是一个死结。我没法和他淡然处之。
  想起大四毕业前的那个寒假,我在家里象只困兽般渡来渡去,求职无门,前途渺茫的恐惧令我同样食不下咽。常常绞尽脑汁想要躲避妈妈担忧,焦灼的眼神。成绩再优秀也比不上一个实质性的强硬后援。我来自边远地区,单亲家庭,这种人事关系与我相隔千里远。
  在离家返校的那个清晨,寒雾茫茫,妈妈上班前,转过头望着我:“实在不行,就回来。或是托人在省城找个工作。”她推开门,走了出去,走进了浓雾里,那个单薄的背影都透露着悲伤。
  为我送行的妈妈的好友陈阿姨,偷偷将一个纸条塞进我手里:“找找这上面的人,也许他能帮到你。不过千万不要告诉你妈妈!”陈阿姨和妈妈有着同样温软的南方口音。
  我想问为什么,但长途车即将出发了。
  陈阿姨向我挥着手,“——记住,别告诉你妈妈!”
  纸条上是一个名字:靳远然,和一个手机号。我犹豫了快一个月,期间不断有牛人们谋就高职的喜讯传来,连一向镇定自若的李东都开始小心地打听我毕业后的去向。在那个纸条就快被我揉烂了的时候,我终于给靳远然发了一个短信。
  于是,在一个初春的午后,我见到了那个从黑色大车里走下来的男人。我有一瞬间的失神,他那极其英俊的脸上有着无比深刻的疲惫。
  “——你,是苏醒?!”不知是疑问还是肯定,他的眼睛凝神望着我,悲喜莫名。
  “——对,我是苏醒。您是靳远然靳叔叔?” 我尽量表现得淡定,沉静。
  “——你,你今年二十一岁了?!”仍然不知是疑问还是肯定的语气,他的眼中升起了一层水雾。
  “对。” 我冲他礼貌地笑着,心里却开始打鼓,这位优雅沉郁的长辈不知和我家是何渊源?
  “我们,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吧。这里——” 他微皱着眉看看校门口川流的人群。
  我带他去了街角的小咖啡馆,一路上我都不太敢与他对视。我能感到他在悄悄打量我,那种感觉非常特别!
  “double espresso。” 他说。
  “嗯,你们有可乐吗?” 我问。服务生挑起一角眉,明显不懈地转身离开。
  我却非常心安理得!咖啡那苦中带酸又有涩的味道和我一向的生活何其相似,真不必再将它一杯杯的吞下肚了。我最爱的饮品是可乐!特别是那种柠檬口味的。一罐喝下去,走散的七魂八窍立刻统统归位!
  对坐的靳远然饶有兴味地看着我,第一次露出了笑容。这个瞬间照亮空间的笑容令我感觉非常熟悉。
  “……嗯,你,你妈妈还好吧?” 他状似不经意地问。
  “您认识我妈妈?”
  “啊,我们原来是邻居。” 他喝了口双料黑咖啡。眉头皱起来,仿佛是惊诧于咖啡的苦涩。
  “石河子的?” 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么醒目的一位邻居。
  “啊,不,是以前在南方——” 怪不得,我总觉得他的声音很亲切。
  “那您一定认识我爸爸了!” 我脱口而出。
  “——啊?哦!不,我不认识。” 他也是脱口而出。眉头还是紧紧地皱着,脸上又显露出怪异的疲惫神态。
  “苏醒呀,你有什么困难尽管说!你家从前对我有恩。我今生恐怕都无法报答了。” 他的眼里漾起一层泪意。咖啡的苦已经直达眼底。
  于是,我顺利得到了去方氏实习的机会,并在毕业后留在了这里。
  现在想想,才觉得命运弄人,我居然因此而得到了校花郭薇的青睐。她主动提出请我帮她校看论文。不知多少男生排队等着她的这一请求呢。
  “你功课最好!能者多劳吗!”她眼睛一弯,笑眯眯地说。让人无法拒绝。
  “——啊,对了,苏醒,那天校门口和你说话的是谁呀?就是坐S600的。”她闲闲地问。
  “我家的老邻居,算好友吧。” 我苦恼地看着她东拉西扯,不明所以的论文底稿。
  “苏醒,我今晚请你看电影,做为答谢。”
  当时郭薇甜蜜的笑脸仿佛还在眼前,可我们如今却已成陌路。她和我交往曾被她市侩的父母极力阻挠,尽管她因为我和靳远然的关系而进入了TIB的秘书组,一年后,做了靳远然的公关秘书,她的父母仍然不肯正眼看我,总觉得女儿零沽错了价格。
  我想了想,还是给靳远然打了一个电话,
  “靳总嘛,您好,我是苏醒。”我没有再称呼他靳叔叔。一直以来,我可能都一厢情愿地高抬了自己。
  “——呃,苏醒——”靳远然的声音听起来有一丝苦涩,“……你……还好吧……”他迟疑地问。
  我从他小心翼翼的声音里直觉地感到,他已经知道了我和郭薇的关系,我忽然觉得烦躁,这种不合时宜,且于事无补的关怀就像再次煽人一个耳光。
  “我很好。”我平静地回答,事实也确实如此。
  电话里有片刻的停顿,“对不起,苏醒,我——”他万分艰难地说着。
  我的心里一颤,——对不起!所为何来?替他儿子,儿媳向我致歉?那真是大可不必了。我能有如今的工作,还是承了他的情,所谓,拿人的手短,这也是我事发后一直回避他的原因,感觉就像:我以自己的情感回报了他两年前的栽培!
  “靳总,您太客气了,这‘对不起’从何说起呢?” 我及时打断了他。自怜已属过分,更别提这种来自他人的同情。
  “——你!——我——” 他一时语塞,在电话那段愣怔地说不出话。
  我觉得无奈,这个电话看来还是非常多余,
  “靳总,谢谢您的关心。我很好,您请多保重。”我挂断了电话。
  我的性格虽然内向,但办事从不拖沓,对靳某这种欲语还休,踌躇不前的态度实在不能苟同!打了这个电话,心里没有轻松,反而更添烦乱!

  第六章

  随着方晨更深入地接管公司运作,我们的工作量忽然大了起来,排山倒海压得人透不过气。办公室里天天都是愁云惨雾,怨声载道。大家连开玩笑都变得小心谨慎,时时防备隔墙有耳,人心叵测。一向四平八稳的老王也忙得脚不沾地。最尴尬的是各部门的掌门人,原本都是各自领域的翘楚,现在见了方晨,一样要立刻起立,握手相迎,表示尊敬。可见学养比不上钱财,这些要员们在起立致敬的那一瞬间情操不会比郭薇更高明,人人心里都在狂想:等哪天老子翻身了,也要叫你给我舔皮鞋!
  我万分没想到方晨居然是个工作狂,连八杆子打不着的客户都被他收归旗下。原本以为他是个混日子的二世祖,三分钟热度一过就会打道回府了,却原来真正碰上了懂行的硬骨头。方晨工作的态度严谨认真,精益求精,唯一的缺点就是嘴巴歹毒,得理从不饶人!这就真真苦了下面这些实际办事的人。开不完的会,打不完的仗,炎夏将至,人人都象晒干了的麦子。
  我正在沉闷的办公室里埋头苦干, 桌上的电话忽然铃铃地叫起来,我拿起话筒,还没放到耳边,电话里已经象炸了一个响雷:
  “——苏醒,你小子给我整的都是他妈什么鸟人!”
  我勉强打起精神,将话筒稍稍拿开:“陈让,你又怎么啦?”
  陈让是陈阿姨的儿子,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
  “——又怎么啦?!老子我就快被她烦死了!” 又一个响雷。
  我再将话筒拿开一点,“谁呀?你说的到底是谁呀?”
  “姜昕!还能有谁!死女人!” 电话那头在咬牙切齿。
  “她又怎么你了?你就不能试着和她和平共处呀!” 我忽然觉得疲惫。
  “怎么和平相处?!她写的那个本子,很多场次,镜头根本没法拍。她就会说‘谁谁谁都拍了!”。不可理喻!”
  “那既然有人能拍,你就也努力试一下嘛!” 我揉着太阳穴,心里骂自己没事找事。
  “那她干脆找个摄影,自己上阵得了,要我干嘛!” 陈让是雷公下凡。
  “你先别急,我找她沟通一下。看能不能大家都各退一步。”屋里的冷气明显不足,我急出一头汗。
  姜昕算是我的入门师傅。她的文笔了得,人也成熟可靠,我们俩揽私活经常是互通有无,彼此关照。这次陈让有个MV要拍,正赶上姜昕和方晨较劲,休大假,我立刻就把她推荐给了陈让。没想到还是出了纰漏,真是我疏忽了,应该找人先算算他俩的八字。陈让和姜昕,居然是天雷碰上地火,闹得不可开交。
  我拨通姜昕的电话,低声下气地哀求:“姜大人,您就将就将就陈让吧。”
  “凭什么?我写的东西,要改,也是我来改!他陈某小屁孩儿一个,也敢乱改我的东西!” 隔着电话我都能看见姜昕瞪园了的杏眼。
  “——行行,行,我批评他!让他给你道歉!这活儿你俩还得干下去。不如各退一步吧。” 我感觉无力。频频擦汗。
  “我想想吧。不过他得道歉。” 电话挂上许久,我都还在头疼。为什么这些家伙都牛气冲天,而我却要营营役役,委屈求全?从小和妈妈相依为命,我似乎已经习惯遇事退一步,海阔天空,总好过身临绝境。
  我一边埋头苦干,一边恍惚地想起那个奴役我们的大老板——方晨,有多久没见到方晨了?我盯着电脑屏幕,心思却早已飞远。
  门,忽然‘哗’地一声被推开,办公室里有片刻的寂静,然后,我听到女同事们抽气的声音。
  “数你们企划部的电话难打!人难找!”
  我猛地抬头。方晨脸色铁青地站在我面前。
  他怎么会有那么浓黑的眉毛呢!眼睛里的表情异常丰富,像全美的一颗宝钻,流转间华彩映射。
  “——你,跟我来一下。”他抬起下颌,向我点一点。
  那样傲慢的动作,他做出来却别有姿态。我在心里为自己感到悲哀,被他如此轻视,却对他无论如何无法忘怀!
  他一如既往地穿着简洁的衬衫,西裤,但那剪裁和衣料却非常矜贵,秀丽。令他平添一种清华的气质。
  我跟他回到顶层。苏菲不知所踪。进了办公室后,他随手拉下玻璃门上的隔幕。
  他指着写字台上的一个文件夹,那赫然就是我前些日子交上去的那个,
  “你这个不合格,还得重来,有许多硬伤!”
  老王当时不是说他很满意吗?“但是,王经理说——”
  “老王是饭桶!”
  我震惊!
  “可是,姜昕——” 我的意思是这是我和姜昕共同努力的结果。
  “姜昕也是饭桶!” 他厉声打断我,毫不犹豫地下了结论。
  “你——,” 我忍无可忍,却又无从辩驳。
  “看见饭桶我自己能认出来!” 他不耐烦地挥挥手,眼睛紧盯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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