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儿响叮当-第4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咚〃的一下,石门被秦杏子一脚踹开,本想再教训血月一番,但再与血月骤冷的目光相触的一刹那,秦杏子不由打了个寒颤。
拜托啊大哥,秦杏子在心里苦叫,你不要每次都变化得这么富于戏剧色彩好不好?会吓坏我的啊!血月逼视她半晌,开口道,“打我干吗?〃
秦杏子哭笑不得,“打你当然是因为你该打了!你知不知道今天你吃了辣椒以后在台上表现得像个风流痞子,比缪文白还不如啊,白痴!〃她顿了顿,听见如冰在一旁听得吃吃的笑,不由怒喝一声:“笑什么啊,难道他刚才不像?〃
如冰仍是笑得弯下了腰,连连道像,像极了。
秦杏子吐一口气,“目露凶光〃从怀中掏出一只纸包,沉声道,“今天你应学习吃辣椒!”血月退后数步,摆摆手以示拒绝。秦杏子却步步紧逼,大有不达目的誓不休的坚决。
两人相持之际石门訇然推开,薛云走进屋内叱退了如冰。顷刻间房间只剩血月、秦杏子和薛云三人。屋内静悄悄的,静得连彼此的呼吸声都听得见。
突然,薛云转向秦杏子,喉咙里又传来那种沙哑的声音,“是不是啊,我的好孙媳。〃
秦杏子骇得跌倒在血月怀里,而血月竟也未站稳,朝后踉跄了几步才站定。这话音语调,分明只有一个人才有可能说出。未等秦杏子、血月将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分辨清楚,薛云又发一阵“呵呵呵呵〃的笑声。接着,她将银色的面纱揭去,满头乌丝下竟是一张熟悉而久违了的脸。
“血婆婆!〃秦杏子惊叫,那本是一张亲切而和蔼的脸,在此时却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血月震惊地望向薛云,不自主地猛摇一下头,偏过脸道,“血丹花?〃薛云脸上闪过一丝笑意,“哟,这么快就变了称呼?为什么不叫奶奶了?既然不叫奶奶就别叫什么血丹花!江湖上没有血丹花这号人物,只有薛云,只有圣夫人!〃
秦杏子脸色苍白,仿佛在梦中一般,喃喃道:“那,那血婆婆是谁,你又是谁?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血婆婆就是薛云,薛云就是血婆婆,其实答案很简单。”她斜斜地靠在屏风边的靠椅上,未待秦杏子反应过来,薛云又开口了,平静地讲述了一个故事,而那故事中包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那夜,风寒得很,谢夫人就要临产了。我是一个女人,一个渴望成为母亲的女人。任何一个像我这样的女人都不会希望另一个陌生的女人用她产下的陌生的生命,夺走自己孩子的任何机会与希望,所以,惟一解决的办法是,我让谢夫人或者她的孩子死掉。这样很公平。
秦杏子在心里啐她一口,“你这是废话,她又岂是你的对手了?公平?公平得好特别呀!〃
薛云眼见秦杏子满脸不服,却没有多说,仍盯着血月继续道,“但我也是个尊重孩子的女人,我突然想到,倘若有一天我的孩子不愿意做圣巫,但圣巫只他一个骨肉,那岂非会让我的孩子活得很痛苦?于是我为了留下一条后路,让谢夫人生下了血月。〃
秦杏子失声道:“原来一切都是你精心策划的。”
薛云好像没有听到秦杏子的话一般,继续道:“其实我早就知道木侗族的谢冷阳不是谢夫人的遗腹子!〃秦杏子睁大了眼睛。“次年我就产下我的孩子,于是我让谢冷阳,也就是如今的血月摔下山崖,然后养大他。〃薛云的嘴角边泛起了一个阴冷的微笑。
“为什么?〃血月紧闭双目,背对着薛云。
薛云道,“圣巫是个好男人,谢夫人是个好女人,生下的儿子必定也十分优秀,我要他活着,但决不可以让他如此活着。我要让他依照我的兴致而活,我要让一个英俊的男人不会说,不会笑,我要让一个身骨奇佳的练武之材练不成他本该会的太圣真经。我让一刀倾城叶光收他做杀手,教给他只能杀人不能自保的剑法,让他活在鲜血与伤痕中。〃说着她突然站起,欺身向血月,血月陡退数步,身形游走,趁这闪开的一瞬,探手向身后长剑,然而却摸了个空,那“淬雪〃剑早已在不知何时被解走了。
薛云双袖直划血月当胸,却见血月竟不回避,停住身形,以掌代剑直刺薛云颈项,大有玉石俱焚,同归于尽之势。不料薛云一掌收回,便推开了血月手臂,而另一掌“嘭〃一声,正中血月胸膛。
一口鲜血喷出,这一掌竟将血月打得飞了出去,撞在对面的墙上,再重重摔落下来。
“血月!〃秦杏子一声呼喊,但觉肩头一麻,身体便不能动弹了,方知薛云出手之快简直不可想象。薛云素手一翻,一把精致匕首从袖中滑出,直抵血月胸膛。只听“哧啦〃一声,匕首从血月颈下一直划到腰间,秦杏子吓得闭上眼睛。
谁知薛云却长笑道:“怕什么?你不敢看?我又没有要杀他!我只是想让你看一下他的身体而已,让你明白什么叫做生活在鲜血与伤痕中的月之血!〃
秦杏子听了这话,这才战战兢兢,看到了惨不忍睹的一幕。只见血月的上衣已被划开,胸膛上是一道道交错的伤痕。薛云伸手至自己的面颊后,用力一揭,撕下一张薄薄的人皮面具,面具后露出她雍荣华贵的美貌,然而在秦杏子看来却是那样丑陋和肮脏。
一个女人,为了她将来的孩子去谋划这些恐怖的计策;一个女人,为了盲目地去证明自己是个不需要依附男人的强者而杀人、害人。秦杏子看着她,看着她没有一丝皱纹却仿佛沧桑了的脸,还能说什么呢?
血月无力地将头靠在墙上。
匕首的锋芒闪动在他眼中,刀尖抵着他的右眼角,薛云浅浅地笑,“装了十八年的老太婆是有些累了,但是这十八年来,我很替自己的安排高兴。文白并不喜欢当什么圣巫,他喜欢游山玩水,玩他喜欢的女孩。很好,他不愿意掌权,如今我可以掌权啊!还有你,英俊的血月公子,看看谢夫人的宝贝儿子成了什么样子,人如皓月当空,命如似血残阳,月之血就是这个意思,你明白么?你只会用杀人的剑法,却不会太圣真经高深的内力,所以高手相斗,你若侥幸能赢,你流的血也决不会比死的那一方少,看见你沉默得不会说话,看见你孤独的与流水对酒,这就是我最开心的事情了!我毁掉了一个最优秀的男人!并且还让一个你最讨厌的女人爱上了你!〃她转头用复杂的眼光盯着秦杏子。
“没有。〃血月冷冷地直视薛云,“我最讨厌的女人并没有爱上我。〃他转头看了一眼秦杏子,微微地翘了翘嘴角,那是在笑,“她并不是很讨厌。〃薛云的手一抖,一串血顺着血月的脸颊滚落下来,“你在说什么?〃血月伸出舌头,轻轻添了一下流到嘴边的血,果真笑了,“奶奶,我不认为你会爱上我啊,你太老了。〃薛云呆住,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不但骂她是最讨厌的女人,还在骂她老,而最让女人失去理智的事情,岂非就是骂她老?秦杏子不由爆发出一阵“响彻天地〃的大笑,指着血月道,“薛云,谁说他不优秀?谁说他不会说话?谁说他被你毁啦……哈哈哈哈!〃
薛云的眼中闪过一丝恶毒,目光投在锋利的匕首上,“可惜你俊俏的脸就要被划成一朵盛开的石榴花了。〃话毕,手上一用劲,眼看那刀尖就将要深深地切进血月的脸颊。猛然间门外一声清喝,接着是一道白光飞向薛云。
剑。携着真正的致命的忧郁的剑!
只听“叮〃的一下,盈满真气的剑锋击断了薛云手上的匕首,剩下一半脱手而出,脆脆地打在墙上,然后反弹回来直逼薛云脸上。薛云翻身一式“倒卷翠峨〃让断刃擦着睫毛飞去,刀刃从满头乌丝削过,顶上短而碎的青丝齐齐散开。
血月扶墙站起来,咳嗽一下,冷冷地盯着薛云的头发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秦杏子会意,脆生生地接嘴道,“石榴花,好一朵绽放的石榴花!〃说着耸了耸肩。
门外几声干脆的鼓掌声,飘然入屋的竟然是若叶花飞雪,“好一朵绽放的石榴花,血婆婆,你将我和谢冷阳囚禁在圣堡天牢,却忘了点我的穴道,那岂非是太轻视我们日本国的忍术和拔刀术?〃话音未落,一把薄而利的窄剑架在了薛云的脖子上。当然,剑柄确是握在若叶花飞雪手中。
谢冷阳随后进门,推开门外的如冰、如雪,径直走向血月,拾起地上的剑道,“你还好吧?〃血月拭去唇边的血,轻轻点一下头,秦杏子欢天喜地地挽上血月朝谢冷阳和若叶花飞雪道,“他好得不得了呢!他要从说话学起,重新做人!〃
血月抽出手垂眼瞧她,“难道我现在不是人?〃
秦杏子一愣,谢冷阳忧郁的眸子闪过一丝欢快,“他现在这样还要从说话学起?〃秦杏子噘着嘴,又固执地抱住血月的手臂,“以前不像,现在更不像!〃她抬眼环顾一下疑惑的众人,开心地笑着,“以前像不会说话的兔子,现在像多嘴的鸭子!〃其实她说这话,自己心里也发虚,打自己还是小孩子起,父亲就老戏称自己是多嘴多舌的鸭子。此时嘴一顺用到了血月身上,当然不能说特别合适,只是图个爽快而已。
薛云冷冷道,“你们倒很快活啊,好比大获全胜了一般。〃
秦杏子撇撇嘴,“剑都架到你脖子上了耶,难道还能算你赢了不成?〃
若叶花飞雪凝视着薛云的脸,“我们拔刀术没有你们那么深厚的内力,但却可以用无与伦比的速度和人体终极的爆发力来弥补,你就是输在速度上了。〃
薛云满脸无辜状,伸手把玩似地触一触薄得惊心的窄剑,“是吗?我输了我可就会死呢,那谁来给秦姑娘第二期的解药,谁来解谢冷阳情人泪的木犀之毒?还有血月。〃她回头向靠在墙边的血月看了一眼,“你中的毒可是圣堡明年才会正式使用的情人泪茉莉之吻。说句实话,我这里也只有让你暂时止疼的缓解之药,解药尚未研制完成,而只有我才有可能研制出喔!〃她的目光柔和洒在每一个人身上,但每个人都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战。因为他们知道这目光中有毒——巨毒。她笑了笑;轻轻推开若叶花飞雪的长剑,“现在,咱们可以宣布到底是谁获胜了吧。〃
秦杏子拳头捏得“喀嚓〃直响,铿锵地吐出两句话,“薛夫人对每个人都这么无微不致地照顾到了,真的是好博爱啊!〃
“不客气!〃薛云笑靥如花,从袖中取出一颗晶莹碧绿的药丸轻柔地放在秦杏子掌中,“茉莉之吻,有如吻上清香的茉莉。浓时醉人,淡时隐入悬空,所以血月的痛苦也会时不时地发作,不过止痛的药我这里只有一颗,你们可省着点用啊!〃她挥一挥手,对着分立两侧的如冰如雪,“你们好生服侍着血月公子和他的朋友们,可别叫他们出门不当心伤着了。”说罢身形似蝴蝶飘飞远去,连半点声响都未发出。秦杏子往地上一坐,忿忿嚷道,“她这明摆着的就是说要如冰如雪好生看管着我们,不许我们出门,不许我们随意走动嘛!〃
如冰咬着嘴唇,耸肩道:“圣夫人一向这么说话来着……〃话未说完如雪竟一掌掴在如冰脸上,如冰雪白的脸上顿时肿起通红的半边。如冰眼眶中转着泪水,捂起脸转身就要冲出门去,如雪又是一掌反掴向如冰,竟将她扇得摔进房间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