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诉离伤(生子)全文-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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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南宫桀才虚弱地睁开了眼,紧了紧风吟的手,淡淡一笑,略显黯淡的双眸蕴含著无限柔情。
南宫桀在玄冰寒潭已经生活了一个多月,都是靠著风吟为他传入的真气而勉强保持著清醒,可是他们都知道,这样的方法迟早不再奏效,因为南宫桀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冰冷,唤醒所需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彼此都在害怕,风吟害怕哪天南宫桀不再睁开眼睛,南宫桀害怕自己再也看不见风吟。恐惧著,惊慌著,却不能在对方面前表现出来,而是强作平静地依恋在一起。
风吟背靠在南宫桀的胸膛,头枕著他的肩窝,笑道:“今日教主大发雷霆,说当没生过你这个忤逆子。”
南宫桀大手托著风吟的脸,声音微弱:“他还可以生好几个儿子呢,不怕教主之位传不下去。”边说边笑著在他的鬓角吻了一吻,。
冰冷的触觉从耳边传来,风吟身心一凛,抬手勾下南宫桀的头,舌尖轻舔著他毫无温度的唇,心底渐渐变得寒冷。
这个吻细腻而绵长,没有舌头的纠缠,只是简单的双唇相碰,绵密得让人无法自拔。
待南宫桀的唇回了些暖意,风吟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了手,笑著低眉道:“你总是这样,任性地不顾别人的想法。”
南宫桀把脸靠上风吟的头,紧紧拥著他:“我唯一顾过的,便是你的想法……”
“可惜是顾错了……”风吟无奈地笑。
“对不起……”
这句话似微弱的一声叹息,轻轻落在风吟抽痛的心间。
风吟抚著他的脸,柔声道:“我要听的不是这句话……”
南宫桀眨了眨眼,握住他的手,会意地把唇探到他耳边,轻声笑道:“我爱你。”
风吟心里溢满的都是幸福,明明想笑,不知为何却变成了隐忍的无声哽咽。
南宫桀一边用手轻轻摩挲著风吟的脸,一边在他耳边呢喃著爱语:我爱你。
不知时间如何地流逝,南宫桀的声音渐渐微弱了下去,抚著风吟的手突兀地滑落下来。
心底的寒冷慢慢扩大,风吟只觉指尖也变得与南宫桀的手一般毫无温度。
抬头看见南宫桀的长睫此时正安静覆在眼睑之上,投下一层灰色的阴影,风吟颤抖的声音透露出他的恐惧:“桀……”
南宫桀似听到风吟的呼唤,惺忪地睁开眼,浅笑道:“我又睡著了麽?最近,总似睡不够的样子……”
风吟重重呼出一口气,转过身围紧他的颈脖,把脸埋在他的颈窝,怯怯道:“有什麽方法……到底有什麽方法……”
告诉我,到底怎样可以让你不要永远沈睡?
南宫桀感觉到颈窝有温热的液体流过,心里涌起一股又一股的酸涩,侧过脸轻吻风吟的发,双手紧紧抱著他的背。
对不起……除了说对不起,我已经不知道还能怎麽做……
“唔……”风吟突然捂著嘴,低著头一阵阵干呕。
南宫桀紧张地捧起他的头,看见他眼里氤氲的水气,惊道:“怎麽了?哪里不舒服?”边说边为他抚著背顺气,一脸的不知所措。
风吟勉强压下胃中的不适,缓缓喘了几口气,神色复杂地抬起眼望著南宫桀,起初只是以为身体不适,可这两天频频如此,心里不禁有些疑惑,瑟瑟道:“不知道呢……”他深知这种感觉,三个多月前也是因此才得知自己有孕在身,可是身体唯一一块灵玉都已经落下,还怎麽……
风吟的手轻轻地抚上小腹,想著也许还会有一个孩子在这里孕育,心中有些慌乱,但更多的是甜蜜,脸上淡淡浮起幸福的笑。
南宫桀莫名地看著风吟的动作,也把手覆在他的手背,疑惑道:“肚子不舒服?”
风吟心中一颤,转念想到南宫桀如今的情况,笑容也染上了悲伤的颜色,抽出手,把南宫桀的手按在自己的小腹上,背靠著他的胸膛,轻声道:“不要动,就这样……”
南宫桀虚弱地笑了笑,任风吟把自己的手摁住,没有说话。
风吟心中既是酸涩又是喜悦,只想尽早让楚相惜为自己诊断,道:“我明早要晚点过来。”
南宫桀“嗯”了一声,亲了亲他飞扬的眼角,轻笑道:“我等你回来……”
第十九章
楚相惜凝神为风吟把脉,眉头时紧时松,脸上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长长呼出一口气,楚相惜沈声道:“灵玉已经有了反应,差不多一个月的孕事。”
风吟把手轻轻覆上小腹,尽管自己已经隐隐猜出,但如今是真的确定下来,心中是百般滋味,既惊喜非常,也酸涩难耐。
这个孩子,我一定要让他平安出世。
就像是失而复得的宝物,是唯一联系著自己与南宫桀的最重要的宝贝,是南宫桀的血脉,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失去。
“可是灵玉不是已经……”风吟蹙了蹙眉,疑惑道。
楚相惜苦笑,喃喃道:“我终於知道,为何总不见你另一个父亲出现……”原来他早已不在人世。
看著风吟不解的神情,楚相惜细细道出他体内有两块灵玉的原因,神色黯然道:“都是痴情人呐,看来我是一直错怪你那个父亲了,若是我,也不知是否有这样的勇气……”
风吟低著头,久久不能言语。
“南宫桀他……”楚相惜实在不愿看到这两父子有著相同的命运,叹气道,“他现在情况如何?”
风吟抬了抬眼,道:“如今唤醒所需的时间是越来越长,有几次和我说著话,他也睡了过去。”
楚相惜点了点头。
他已经猜到南宫桀的情况不容乐观,一个月本是极限,南宫桀是靠著莫大的意志力才能支撑到现在。
楚相惜心中沈重,摇了摇头:“南宫桀的身体已经形同虚设,他当初把功力传给你,真的是义无反顾得骇人,竟没为自己想过退路。”
“真的,没有办法……”风吟别过头,紧紧闭上眼。
“小风,”楚相惜若有所思地看著风吟,声音低沈道,“生死轮回,都是命中注定,我们总不能扭转……”
“楚兄,”风吟缓缓睁开眼,嘴角隐隐弯起一抹苦笑,“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真的能接受他离开我……”
“小风,不要再说了……”
“如果,”风吟竭力压抑著声音中的颤抖,“如果我真的那样做,希望你能理解……”
“小风!”楚相惜冲过去按住他的肩,眼睛变得通红,“绝对不可以!莫说你会折了一半阳寿,最重要的是,他就算能醒过来,也已经不再是现在这个他了!”
风吟抬眼定定望著楚相惜,眼神却是空洞无物:“我只要他活著,无论他是不是变成了别人,无论……”无论他还爱不爱我……
楚相惜重重“唉”了一声,放开了风吟的肩,步履沈重地走到圆桌坐下,敲了敲脑袋,皱著眉道:“小风,逆天而行是会遭报应的……”
风吟嘴角扯出绝美的笑,不再宛如春风,而是能将人心撕裂的凄凉。
临走前,楚相惜给了风吟一小瓶专为他研制的保胎丸,轻笑道:“真想看看他得知你有孕该是什麽表情。”
风吟“呵呵”一笑,便与楚相惜道别。
桀会有什麽表情?风吟一路上揣测著南宫桀知道後的反应,心里充溢著满满的幸福,想著尽早回到他身边告知他这个消息,却又犹豫著该怎麽说才不显得难以接受,一颗心一直忐忑不安。
风吟一脸喜悦地回到玄冰寒潭,抚著冰床上南宫桀失去血色的脸,轻声道:“桀,我回来了……”说著握起南宫桀的掌,缓缓把真气渡了过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寒潭中只有时不时传来点点水滴的声音,薄薄的水气慢慢笼罩著冰床上如同静止般的两人,一切就如置身入梦。
南宫桀安静地睡著,远离了尘世一切纷扰,凝著霜的眉睫,没有一丝颤动。
直到小腹传来尖锐的痛,风吟才知自己传过了多少真气,才愿意承认传入的真气在南宫桀体内竟似找不到方向,毫无章法地逸散了出去。
风吟一手按紧抽痛的小腹,一手紧紧握住南宫桀的掌,眼泪无法控制地落了下来。
“你说过,会等我回来……”
第二十章
“你说过,会等我回来的,桀……”风吟把头埋在南宫桀的颈窝,哽咽的声音在空旷的冰室中寂寥地回荡。
紧紧握著南宫桀的手,风吟深吸了一口气,声音不住地颤抖:“桀,不要睡了,睁开眼睛好不好?嗯?”
“桀,我还有好多话要跟你说,你睁开眼看看我,好不好?”
“桀,你说过会等我回来,你不能言而无信……”
“桀……”
穿过冰穴的风带著悲鸣,叹息般的呼唤显得落寞而凄凉。
风吟带著南宫桀的手覆上自己的小腹,强撑起一丝微笑:“桀,我怀了你的孩子……”抚上南宫桀安静如初的脸,风吟紧紧闭了眼,而後睁开,“他现在还没有一个月,所以你感觉不到……”
“可是,他就在你手掌之下……”泪滑过风吟悲伤的脸,滴落在南宫桀的手背,“我只愿……只愿与你一起看他出世……”风吟紧紧咬著唇,隐忍的呜咽还是从齿间溢了出来。
静静地把南宫桀抱在怀里,风吟的视线分毫不移地停留在南宫桀俊美的脸上,指尖似隔著一层轻纱,一遍又一遍描绘著他飞扬的眉角、英挺的鼻梁、淡红的薄唇……
风吟俯下身,轻轻往他额上一吻,而後细碎地落在眼角、鼻尖,最後在那两片冰冷的唇上久久逗留,缠绵不止。
只是,依然没有温度……不管过了多久,那两片曾经在耳边呢喃过爱语的唇,依然寒意彻骨。
时间的流动变得缓慢,风吟抱著南宫桀的姿势不知维持了多久,冰室中的一切似乎与时间同时凝滞,连同风吟的思维,也来来回回地在这八年间消磨。
“你吹笛,我舞剑。”
黄昏夕照下,你舞动一地落花,我吹起豪迈的曲。
“我已经,无法控制……”
月色凄迷,在被落花铺满的亭阶下,你我肢体交缠,把最後一层暧昧道破。
“听到你说爱我,我好想活下去……”
南宫桀每句话都像一把尖刀,深深地刺入风吟的心,让它变得鲜血淋漓,不忍目睹。
“我会让你活下去……”风吟抚了抚南宫桀的发,最後一次亲吻他的唇,“就让我,自私一次……”
风吟把南宫桀安放在一旁的冰石上,闭目凝了凝神,抬起手腕,抽出身上的小刀狠狠往腕上的脉动划了一刀,握紧腕部,把流出的血迅速滴落在冰床的中央,红色的纹路绘出一个奇怪的图案。不消一刻,沾上血的寒冰竟被融开,陷下半寸的深红凹痕,现出一个用上古神文写就的阵形。
虽说白玉族人的灵玉几乎有著起死回生之效,但终是不能敌过天地轮回。南宫桀只是失了意识所以长眠不醒,不算进了轮回,但也不能归为生人,就等同是七魂失了六魄,若用注了灵气的血画出返生之阵,把灵气打入体内便可重塑他的意识。但如此一来,南宫桀就如匆匆做了二十年的过客,无情无感无恨。二十年间发生的一切虽然还留在他的脑海,但只得一